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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缠 作者:昔若往矣-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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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普渡寺回来后，沐晚表姐就开始每日往丞相府中跑。不论早晚，总会来相府一趟，找梦清尘哭诉一番她心中的委屈。梦清尘虽不耐这种女儿家娇娇弱弱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样子，但自家表姐又不能不管，只能听她说着那些她与袁皓中的事。
第五十七章 逼亲
更新时间2014…8…19 10：26：35 字数：2088
“表妹，我也……不想哭，可是，他……对我的那个样子，让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沐晚哭哭啼啼地总算将话说完整了。
“他怎么了？”梦清尘抱着表姐单薄的身体，安抚她，认真听她说着。
“我偷偷跟着他，只是想看他一眼，只是想偷偷喜欢他。可是他好像发现我了，但也没有甩掉我。每次我被街上的登徒子拦住，他会及时出现在我面前保护我；可是，每次看到我笑，他就立刻逃开了，下次见到我都躲开。但是，当我偷偷跟着他的时候遇到危险，他又总是出现在我眼前。我实在是搞不懂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如果他不喜欢我，直接告诉我也好，何苦这样让我有了希望然后又陷入深深的绝望。我快疯了，我快受不了了！”沐晚情绪有些失控，到后面，竟然嘶吼起来。这可完全不是沐王府小姐该有的仪态。说完，沐晚的眼泪又不受控制流下来。
但是第二天，沐晚又会习惯性地出现在袁皓中必经的路上，偷偷看着他，偷偷跟着他，然后又偷偷地流泪。这样的日子一日复一日，梦清尘终于也受不了了。
“表姐，你定亲吧！”梦清尘无奈道。
沐晚错愕地看着梦清尘，难道就连表妹也不能理解自己吗？她不敢跟家人说，沐王府最重规矩，不会允许她思恋一个未与她定亲的男子。她心中的酸楚也只有跟表妹讲一讲。
可是，现在，连表妹也放弃她了吗？
梦清尘看着沐晚脸上的不可置信和绝望的神色，叹口气道：“表姐，你听我说……”
没多久，京城就传出沐王府嫡小姐沐晚要议亲的事。身为“京城双姝”之一，又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美誉，沐晚也是很受世家子弟追捧的。这则消息一出，京城各府有适龄公子的，都遣出媒婆，纷纷上门提亲。这是一个好机会，太子玉千烨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也派人送去了一份聘礼。但是沐王府的心思，没人弄得懂。一份份的聘礼送进去，又原样的送出来。
梦清尘听着水瑶的描述，不禁嘴角勾笑。不逼一逼，那人怎么会跳出来呢？若是真的没那份心思，又怎会发现自己被跟踪还纵容表姐的行为？若不是时刻注意着表姐周围的情况，怎能就那么巧合每次都能出手相救？如果真的不爱，怕早就像墨羽谋那样烦不胜烦地拍下莲池了吧？这人每次躲避，怕是有什么心结。既然他没勇气，那就逼他长出一分勇气来。
梦清尘越想越觉得有些好笑，堂堂大将军，上阵杀敌尚且不畏惧，在儿女情事上，却畏手畏脚，不爽利。
“表妹，如果他还是不肯来提亲，难道，我真的要嫁给别人吗？”沐晚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就嫁呗！如果他还是不肯出面，那你就是再等一辈子，也只是奢想了一辈子。这人，不会是你的。表姐，如果真是那样的结果，我劝你将他忘了吧。”梦清尘语气轻松道。
“忘？如果能忘得掉，我早就忘了。”沐晚有些失魂落魄。
“你以为的忘不掉只是你以为。这世上没谁放不下谁，也没谁会牵挂谁一辈子。时间长了，你也许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梦清尘嗤笑道。
“那……你和墨世子呢？”沐晚不由问道。
“我和他？我们不一样。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相爱了。我爱他，就一定会爱他一辈子，放不下，也舍不掉。因为我已经得到了。可是，表姐，你没得到过，又怎么会放不下？”梦清尘淡淡笑道。
真的可以放下吗？沐晚没说话，失神地看着远处的天空。
沐王府小姐要议亲的消息瞒也瞒不住，很快虎威将军府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袁皓中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那个总是喜欢偷偷跟在他身后的娇柔小姐，也终于要定亲了吗？一想到她要和别人定亲，他的心里就说不上来地涌上一种闷闷的感觉，难受至极。他烦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他对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只是，他不敢。那样灿烂温暖的笑，又一次出现了，不是在牧歌的脸上，而是在沐晚的脸上。那样的笑容，直照进他心里，敲击着他脆弱的心房。他不确定了，他到底是喜欢她的笑，还是喜欢她的人？那样的错误，他不想重蹈覆辙。他不想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她。
他想到她。想到她遇到登徒子时的无助和惶恐，像一只无力反抗的小兔子；想到她在路上救助那些可怜的百姓时嘴角暖暖的笑，像救助世人的仙女；想到她在宫宴上那一袭旋转的长裙，像开在他心头的蓝色水莲花。越想越乱，越乱越想。
想到她的端庄温婉，想到她的柔弱无助，想到她的悲伤失望，想到她的默默相随。
原来，不只是一抹笑。
袁皓中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向着袁夫人所住的主屋而去。
“世子妃，虎威将军府来提亲了！”听完小厮的禀告，世子妃猛地站了起来。纵然自家女儿很优秀，她也没想到这少年英雄会到她家提亲。
“快请！将袁府的人请到正堂去！还有，叫小姐过来，我有话问她！”世子妃吩咐下去。
不多时，沐晚就到了。她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激动和兴奋，脸颊也微红。
“母妃。”沐晚一板一眼地施礼。
世子妃扶起她，问道：“晚儿，母妃问你，你可中意袁将军？母妃就只有你一个女儿，如果，你不愿意，母妃不勉强你。不过，袁将军这般的人物很是难得，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一切但凭母妃安排。”沐晚低下头，红着脸道。
这就是应了。世子妃也是一脸的欢喜。从内心里，世子妃也不是很乐意自己女儿嫁给太子，她还是很看好袁皓中的。
接下来的事就很是顺利了。两家夫人对这门亲事都是再满意不过，很快，沐晚和袁皓中的亲事也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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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更送上！昔若说好要补上的，就一定会补。今日依旧会三更的。
第五十八章 成婚
更新时间2014…8…19 15：25：18 字数：2126
一次又一次的失利，让玉千烨怒不可遏。
可更糟心的事还在后面。
近些日子，晋嘉帝的身体越来越差，玉千烨和玉寒瑾已经被要求上朝听政。今日早朝上，有人弹劾太子近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耽于嬉乐，请求皇上废立太子，重新选择皇储人选。太子一派的人为太子辩驳，给出的理由竟然是“太子尚还年轻，未曾成家立业，心性难免不定，不能因为这样废立太子”。
真是忠心拥护他的好大臣，时刻不忘为自己谋取利益！就这么急于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他的床上？！他虽不排斥用联姻的方法来收拢人心，但这样被人逼着去做这件事，他就不大乐意了。这可是两码事。
朝堂上有三分之一的大臣是太子的人；二分之一的人都跟随梦空砚，是保皇派，保持中立态度；只有极少数的人拥护玉寒瑾。纵然三皇子得晋嘉帝宠爱，可是朝堂上的事是要看实力的。太子有和泰王府支持，掌握着三分之一的兵权；而三皇子身后的靖宁王府式微，已经难以给他提供什么帮助。有眼色的人都会选择太子，把赌注压在太子身上。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晋嘉帝没有追究太子疏于政务的罪责，但要他尽快物色太子妃和侧妃人选，择日完婚。如果梦清尘和沐晚没有定亲的话，这件事其实也不是很为难。只要联姻，就能为他争得一份巨大的助力。可如今，他却只能在大臣之女中选。纵使联姻，也难以得到什么大的支持了。那些保持中立的惜命的大臣们，不会因为嫁给他一个女儿，就冒险将身家性命押在他身上。这些人最是胆小如鼠，小心翼翼。
最好的办法，就是笼络太子一脉的人心。他的婚事没能换来助益，只换来了锦上添花的结果。而这，还是被逼的。太子心头的不甘和愤怒可想而知。
太子不禁开始怀疑，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他做了好多事，做了好多努力，可是没有一件顺着他的心意做成过。总会有人半路上跳出来，然后毁了他所有的心血。
纵然不甘，纵然愤怒，他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冷静的。和泰王府是他最大的倚仗，即使母后是和泰王府的女儿，可一个太子妃的位置能让他的王爷舅舅更忠心于他。太子太傅是他的谋士，是值得信任的人，他自然也不能寒了老师的心。他又从支持他的大臣中选了两家，成婚的人选算是定下了。
太子将心中的人选上报给晋嘉帝，当下，皇帝就为他下了圣旨。以和泰王府郡主兰芷韵为太子妃，太子太傅之女乔雨柔为平妃，地位与太子妃相当；又封了中书省尚书之女和工部尚书之女为侧妃。婚期定在了十月初十，取了个十全十美的好寓意。
一日娶四妃，这等盛事，让玉京城很是热闹了一把。百姓们茶余饭后就在讨论这门盛世瞩目的婚事。
百姓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可这件婚事的几个主角却各怀心思。玉千烨满腹心思都在如何争权夺利上，他没有时间来理会这桩被逼迫而成的亲事；兰芷韵则是又气又恼，又无奈又绝望。气恼的是她很快就要嫁给太子，可同一日入太子府的不止她一人，这对女子而言，心里很难接受。纵使嫁的是太子，纵使知道他会有三妻四妾，可每个怀春的少女都希望自己能多得几分尊重和宠爱，如今，她不仅不是唯一的新娘子，太子府中以后还会有一个和她平起平坐的平妃。如何能不生气？无奈的是，她迟早都是要嫁给太子的，她的婚事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她没有选择。而绝望，则是因为，她再也没有理由和借口偷偷爱慕那个男人了，那个天生和她处于敌对位置的男子，玉寒瑾。
对这件婚事最满意和兴奋的，恐怕莫过于乔雨柔了。她爹是太子太傅，太子玉千烨时常会来乔府。她每次躲在暗处，偷偷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偷偷喜欢上他。如今她终于可以嫁给他了！就算他不是只娶了自己一人，可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她就很满足。
不管当事人的心情如何，婚事的事宜也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终于，时间的尾巴拖到了十月初十这一天。
很突然的，整个玉京城就热闹喜庆起来。处处飞着红色的绸带，鞭炮的响声传遍了整个玉京城。一条由红地毯铺成的路，由太子府出发，蜿蜿蜒蜒，通到了和泰王府门口。和泰王府也是一片热闹。府内处处红绸彩带翻飞，大红的喜字和绸缎扎成的大红花随处可见。丫鬟和小厮们人人脸上带着笑容，宾客们也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很讽刺的是，身为新郎的太子和郡主新娘脸上却没笑容。喜帕下的兰芷韵神色不明，可来迎亲的太子却让人看得清楚。他脸上非但没有作为新郎官的喜悦和激动，反而脸色阴阴沉沉的，平白让人心中多了几分恐惧。亲也结了，他也懒得掩饰自己的不悦。
迎亲的队伍绕城穿行，引来一阵阵骚动和喧哗，百姓们互相拥挤着跟随迎亲队伍移动。不说别的，起码这门喜事还是很隆重的。十里红妆，红锦铺路，一抬抬的嫁妆让人眼晕目眩。这是难得的热闹景象。
玉京城很热闹，太子府也很热闹，可是礼堂内的气氛却很压抑和低沉。晋嘉帝身体不好，没来主持婚礼，因而成亲仪式在太子的低气压下也很快就完成了。兰芷韵喜服下的手攥得紧紧的，被喜娘搀扶着送到太子和太子妃的正房内。
一切都很平淡，除了这满屋满眼的刺眼的红。红的喜床，红的蜡烛，红的桌案。这让她的苍白无力情何以堪？
太子醉醺醺地迈进婚房，例行公事般完成他们的新婚之夜。
第二天一早，兰芷韵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记，颤抖着身体下床洗漱穿衣。今日还要等待其余三妃的拜见。
一切寡淡的不像是刚刚成亲。太子一早就不见了踪影。不平凡的是，昨晚，太子与她行夫妻之事时那一声不清醒的“梦清尘”。
兰芷韵握紧了拳头，向正堂走去，等着接受另外三个女人的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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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到！
第五十九章 储君
更新时间2014…8…19 15：26：22 字数：2056
晋嘉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就连固定的早朝他也坚持不了多久。因而朝堂上的大臣关于储君的问题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辩。
“陛下，太子整日沉湎游乐，不思进取，实难堪储君大任，望陛下三思，废立太子，另择人选！”一大人振振有词道。
“陛下，太子如今已经成家立室，再磨练些日子，定然可以沉下性子。历来储君人选都是立长立嫡，规矩不可废啊！”又有一大臣站出来道。
“陛下，前人有云，设官分职，选贤任能，得其人则有益于国家，非其才则贻患于黎庶，此以不可不知也。臣恳请陛下三思，另择储君，莫要误了江山社稷啊！”
……
太子看着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大臣，心中恼恨不已。怎么就只抓着他的小辫子不放，玉寒瑾却能置身事外？再者，他那是沉湎游乐吗？一群目光短浅、不辨是非的蠢臣！
晋嘉帝揉了揉胀痛的脑袋，没理会这些争论不休的大臣们，而后没精打采地扶着陈公公的手臂，道了一句：“退朝！”就向玉乾殿外走去。
不多时，陈公公回转到玉乾殿内，径直走向梦空砚、墨仲言和一位身穿亲王服的老者。
“梦丞相、定安王爷、裕亲王，陛下请你们三位到御书房觐见！”陈公公躬身，淡笑道。
还没走的大臣们听到陈公公的话，顿时小声议论起来。梦空砚、墨仲言和那位裕亲王回礼，而后迈着步子，跟在陈公公身后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晋嘉帝懒懒地靠在身后的龙椅上，看起来身体很是虚弱疲惫。
“陈安，你们都下去吧！守好御书房门口，不得放任何人进来！”晋嘉帝睁开眼，看向陈公公吩咐道。
这话一出，梦空砚等人心里就是一紧，该不会是有什么大事吧？
陈公公应声“喏”，而后带着御书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退了出去，并亲自在御书房门口把守。
“梦相，定安王，皇叔，朕的身体如今已经破败不堪，恐怕没有多少日子了。今日朝堂上那些大臣的话，你们也都听了。可有什么看法？”晋嘉帝有些虚弱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可怕的大殿内回响。
“陛下，您是想要听一听臣等关于储君的看法吗？”梦空砚低下头，拱手行礼，平静地道。
“嗯。有什么看法，你们尽管说。朕恕你们无罪，朕只是想听一听你们的真实看法。”晋嘉帝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君者，万民之宰也。承天地之任，德之重也。夫治乱安危存亡之本原，皆在人君之心。夫道有失得，故政有治乱。德有高下，故功有小大。才有美恶，故世有兴衰。国之兴亡，系于君者。太子性阴狠残暴，不堪储君之任。为玉熙国社稷思虑之，陛下当废太子以选贤者承其位。”梦空砚似早有预料，一字一字地句句道来。
“夫尚贤者，政之本也。古者圣王之为政，列德而尚贤。有能则任之，无能则下之。臣以为陛下应当机立断，另择贤良。太子德行有亏，难为万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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