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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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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于主动面对死亡的人,其实算不上什么勇敢。充其量,不过是激素分泌过多造成的冲动。”
她以惯有的冰冷声音说:“你弄错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想死却不能死,更不可能得到自由,无时无刻不在恐惧和绝望中徘徊。”
“是吗?”
金光耀已经解开上衣的全部纽扣,露出肥胖白腻的多肉胸口。他将身体朝后靠了靠,一边慢慢扳开皮带上的金属卡槽,一边得意且**地微笑:“我承认你说的没错。不过,这种事情通常只存在于地狱。而这里,却是最适合你我游戏的小房间。女人通常在被逼迫的情况下,都会嘴硬着来上那么几句。我能够理解。你的傲慢与愤怒也持续不了太久。也许,你更加喜欢被人用狙击步枪瞄准脑袋,在随时可能遭遇死亡恐惧绝望的环境下做爱。嘿嘿嘿嘿这听起来似乎非常刺激,但你显然要比我想象中更加变态。还忘了告诉你一点我是一个非常体贴下属的好主人。我非常乐意与手下士兵共同享用漂亮的女人。如果你不想被外面所有人全部轮上一遍,那就自己脱掉衣服,坐到我的大腿上来。”
说着,他偏转过头,看了看坐在左、右两边的侍卫。两名身穿中校制服的警卫军官会意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流露出邪恶而猥琐的笑。
方雨洁脸上的讥笑瞬间凝固。并非因为对方话里带有令她感到震惊的成份,而是纯粹出于不可遏制的愤怒。她一边来回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三个男人,一边拉开摆在旁边的皮质编织手袋,从里面摸出一把小巧精致的银柄匕首。用拇指用力摁开皮鞘上的金属扣,立刻显露出散发着冰冷肃杀气息的锋利薄刃。
望着那把明显是适用于女性,刃长最多不超过十五公分的匕首。金光耀不禁咽了咽喉咙,嘲笑着连连摇头,说:“这东西根本就不能算是武器看来,你并不愿意接受我的建议,而是喜欢让更多人公开欣赏,并且参与到这场游戏当中。”
“你的话实在太多了”
谁也没有看清楚方雨洁的动作。感觉,只是一阵从对面疾冲过来的黑色飓风,以不可阻挡的威势疯狂席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分坐在金光耀两边的侍卫军官本能地想要抬手格挡,却无比恐惧地发现,所有动作都在这一刻凝滞。夹杂着剧烈音爆的冲力当中,夹带着充满死亡意味的冰冷气流。紧接着,咽喉位置随即传来类似被割裂的剧痛,呼吸瞬间变得凝固,大脑也随之陷入困顿与麻木。瞳孔无法正常捕捉目标,身体也丧失最基本的平衡能力。混乱的动作,牵引着他们的身体无意识摇晃着。随即栽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豪华轿车已经稳稳停住。金光耀呆呆地望着横躺在地面绒毯上的两名侍卫,思维意识完全陷入空白。
两名拥有八星寄生士实力的军官,脖颈左侧都留有一道五厘米左右的伤痕。伤口不大,也很细密,没有造成如同泉涌般的血液喷溅,只有一条沿着喉咙慢慢下滑,在灯光下散发出晶莹酱色的浓亮血流。
两个人都没有动弹。他们就像是死亡时间超过几小时以上的僵尸。虽然脸上仍然残留着异样的潮红,却在迅速消退,也没有神经或者肌肉收缩造成的抽搐。
“杀人,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困难。也不需要造成太多流血或者遍地碎肉的肮脏场面。只需要从关键部位插入,切断中枢神经与呼吸通道,无论任何人都会立刻丧失行动能力。只要接受一些最基本的训练,每一个个专业外科医生都能成为最优秀的杀手。顺便再告诉你一句单纯意义上的数量叠加,永远不可能改变固定的实力对比。八星就是八星,答案结果,也不会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方雨洁抓起摆在座椅上的棉质软垫,用力擦去残留在匕首刀刃上的血痕。声音很轻,却使金光耀切身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穷杀机。麻木和恐惧感瞬间就充斥他的全身,无法动弹,只能呆坐在那里身体四肢敞开的半躺状态,眼睁睁看着方雨洁有条不紊收起匕首,用幽雅无比的动作推开车门,离开车厢。
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金光耀却对自己目前现状,再也没有几秒钟前那种自得与信心。
这里,距离目的地至少还有五公里。车队不应该现在停下。而那些原本布置在附近,随同武装卡车一起行动的狙击手,也没有按照预订计划开枪射击。非常安静,没有嘈杂的人声,甚至就连昆虫的鸣叫也听不见。只有寒冷彻骨的风从树林上空刮过,带起一阵比鬼叫还要难听刺耳的狂暴呼啸。
一支全副武装的五人小队,从距离最近的一辆装甲车上跳下,朝着车门敞开的“红旗S”大步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材瘦高的少校。金光耀没有异能,自然无法判断这名军官是否拥有异能。只见他走到方雨洁面前,双脚并拢站定,举起右手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阁下,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解决了所有不尊号令的敌对人员。”
轻点了点头,方雨洁脸上的表情显得从容不迫。她半侧过身,指着瘫软在车厢里,满面惊恐的金光耀,冷冷地说:“看住他,不准他有任何动作。带回去,交给内务部处理。告诉李逸风给这个家伙做上几个小手术,割掉他的舌头,或者直接敲光他的牙齿。取掉指甲,让他丧失一切行动能力总而言之,在最短时间里,让他不再具备自杀的可能。”
金光耀清清楚楚听明白从方雨洁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他肥胖的身上立刻涌出大量汗水,脸色也变的苍白。大口喘着粗气,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摆在旁边衣服里的枪,指尖刚刚触摸到坚硬粗圆的枪口,整个人已经被冲进车厢的武装士兵死死摁倒。这种粗暴野蛮的动作使金光耀感到一阵疼痛,却产生出无比奇妙的解脱感。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瞬间产生的勇气,已经随着被更强大力量彻底压制的现实烟消云散即便真有足够的时间拿起枪,指向自己的脑门或插进嘴里,他也不敢保证会真正用力扣下扳机。
被杀与自杀,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后者需要勇气,也需要放弃一切的决心。
遗憾的是,无论哪一种,金光耀都不具备。他也许在靡烂麻木的生活当中,的确产生过想要去另外一个世界游览的念头,却仅仅只是在脑海当中一闪而过。至于和方雨洁先前在车里的讥讽嘲笑,那也只是在认为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对弱小者的语言凌虐并且抬高自身的做法。
“告诉李逸风,按照预订计划,对所有目标进行清洗。我本想放过他们,但是这些家伙却并不想要这种机会。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他们的愿望,杀光每一个敢于反抗的人”
第四百三七节 腐败
方雨洁说话的声音很尖细,在呼啸狂风的伴随下,更有种令人胆寒畏惧的森冷。
金光耀已经从轿车里被拖下。事先脱掉的衣服和裤子,使他在近乎全裸的状态下,被几名士兵用软质胶带利索地捆绑起来。这种细绳非常柔韧,越是挣扎,捆绑得就越是牢固。不知为什么,金光耀心里忽然产生出一种极其不妙的意识他感觉到自己似乎错过了某种机会。它曾经就拿捏在自己手手,近在咫尺,却永远不可能再得到。
一名皮肤颜色拗黑,钢盔正面涂有鲜红十字标志的医护兵,翻开随身携带的急救箱,从中取出一枝强效麻醉剂,没有通常的消毒程度,直接拔掉封口胶管,狠狠插进金光耀的左臂上端。一种难以言语的麻木,瞬间从针刺部位迅速传递到全身他不再挣扎,意识虽然清醒,手脚却无法跟随大脑指挥动弹。甚至就连麻痒和疼痛也彻底消失。只能木愣愣地瞪着眼睛,摇摆不定地望着视线范围内越来越模糊的人物和场景。
“我不会让你死。你会一直活着”
方雨洁慢慢走到被抬上卡车的金光耀面前,低头俯瞰着正在努力调整视觉角度望向自己的金光耀,淡淡地说:“我从来就不喜欢金家的人。但也从未想过要动手杀掉你们。是你,让我下定了现在就解决这一切的心。单就这一点来说,你的确拥有足够骄傲的资本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用简单几句话,影响我对某件事情作出判断。你会活着,你的兄弟姐妹会比你先死。至于所谓的伟大领袖哈哈哈哈你很快就会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笑得有些神经质,很疯狂,就像重度狂乱型的精神病人。笑声很冷,有种寒彻刺骨的锥扎感。
这使得金光耀产生出难以形容的恐惧。
他看见过血肉撕离的地狱般场景,也听过比这更加凄厉的惨叫。那些被自己虐杀掉的女人和男人,即便是临死前的哀嚎,也要比方雨洁口中的尖笑温和得多。他没有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脸色惨白,不知所措地看着越来越模糊,疯狂得几乎失去身体平衡的这个女人。也就是到了现在,金光耀才真正明白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真正想清楚脑子里混乱无序,却又隐隐在提醒着思维意识,朦胧虚幻的答案。
“我我,我竟然没有没有在那个时候自杀”
带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用力咽了咽口水。金光耀终于鼓起勇气想要狠狠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是他从书上看到,也是那些被自己活活玩死复制人曾经实施过的最惨烈自杀手段。然而,现在做起来却无比困难。没有力气,被麻醉的神经根本不可能控制骨胳与肌肉做到这一点。只能用牙齿在绵软舌面上弱弱地碰了碰,就再也无法继续下一步动作。
他开始无比怀念那枝揣在外衣口袋里的“特六改”手枪。那个时候,如果再多上那么一点点勇气,用上一点点力气,直接被子弹轰爆头颅,也比现在乱咬舌头却无法做为好得多。
金光耀总算是明白,方雨洁为什么会在车厢里说出那样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想死却不能死,更不可能得到自由,无时无刻不在恐惧和绝望中徘徊。”
雪花,从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在地上堆起一片薄薄的,在很长时间里也不会融化的白色积层。
整座城市都被控制内务部下辖的警卫部队,在第一时间完成了对新京的全面封锁。阴沉的云层一如既往死死遮挡住天空,没有继续降雪,地面的厚厚的堆积层,已经变成表面平滑如镜的半融状态。寒冷,把所有本该随着温度挥发散尽的东西全部保留下来。街道和墙壁旁边的角落里,洁白雪层表面,弥漫着一团团鲜红耀目的润腻色块。仿佛是在白纸上渗透开来的朱赤,用类似国画山水泼墨手法表现出的抽象图案。
从城外紧急调入的两个内务部警卫师,连同首都卫戍部队,对新京城展开严密封锁。城内,不归于军部和政治监察委员会控制的所有在籍官兵,全部在六小时内以“可疑份子”的名义遭到拘捕。要塞、防空阵地、能源工厂、食品仓库和发电厂被彻底封禁,除了确定能够保证其忠诚度的要害部门与机关,包括学校和医院在内的所有民用设施,均在第一时间断绝水、电供应,设置在城内的专门负责日常配给食物和药品的各个供应站点,也被军方接管。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民政官员被逮捕,全部押往距离最近的兵营。
将近三千辆卡车,在新京与城外各个军事基地之间,形成几条路线各不重叠,往来方向却截然相反,依此成为循环的奔腾铁流。从城内驶出的车队,盖着厚厚的蓬布。透过车尾偶尔被风掀起的布角,可以看到其中坐满了被荷枪实弹士兵监管的犯人。他们脸上神情复杂,大多充满恐惧和绝望。也有些人呆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似乎是在思索并且酝酿着什么。还有一部分人则满面麻木,靠着车厢拦板,随着车辆颠动的节奏左右摇摆。干渴、饥饿、寒冷、疼痛所有的身体负面效应都在此刻被淡忘,充斥于内心世界乃至整个意识空间里的,只有对未来的本能恐惧,对可能遭遇死亡的绝望,以及绞尽脑汁想要千方百计摆脱罪责的狂乱思维。
新京城外,是漫无边际的荒野。
这里没有旧时代被当作环保象征的大面积绿化。除了几块被改造成为适耕农田的土地,仍然能够看到从一个多世纪前遗留下来的废弃公路,以及表面绽开裂缝,松脆风化的残缺建筑。离开监管严密的城门哨卡,地形开始变得崎岖不平。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往复奔驰的车轮碾成泥浆。
时间,已经超过下午…。从昨天半夜到现在,参与行动的军官和士兵谁都没有休息。在第二批替补部队接防以前,摆脱疲劳重新回归营房,只是一种并不实际的幻想。摇晃,加上偶尔从天空中照射下来,带有淡淡暖意的阳光,让人感受到一丝舒缓的同时,紧张疲惫的神经也开始放松,卡车上负责警戒的士兵也变得无精打采。原本紧握在手里的枪,被靠拢搂抱在怀里,目光涣散迷离。除了想要靠在车厢里好好睡上一觉,脑子里再也没有多余的念头。
不仅是他们,包括车厢里被镣铐禁锢双手的犯人们,也显得昏昏欲睡,目光呆滞。
忽然,坐在靠近车尾的一个中年男子,似是假寐底垂迷缝的眼睛,慢慢流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疯狂。他浑身上下的肌肉瞬间变得紧绷,心脏开始以远超正常速度的节奏,“砰砰”有力地乱跳起来。体温迅速升高,尽管在拼命咬紧牙齿,身体仍然忍不住以被控制的微小幅度颤抖。他没有太大的动作,依靠眼角余光偷偷瞟视着守候在车尾的两名士兵他们的突击步枪杵在手里,低着头,似乎是在打盹。除了枯燥乏味的汽车引擎轰鸣,只有从蓬布缝隙中间飘溅进来,搀杂着黄黑色土壤痕迹的肮脏雪泥。
“嗖”
谁也没有注意到中年男子是什么时候跳出车厢。虽然他不是寄生士,也不是拥有进化或者强化能力的异能者。可是在强烈无比的绝望与求生欲念催促下,他仍然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与速度。从围坐在一起的人群当中猛然跃起,半蹲着掉落在地面,没有站起,从尾随其后的卡车前端翻滚着飞蹿到路边,摇摇晃晃地半跪着站直身体,仿佛一头刚刚从笼子里脱困而出的饿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跌跌撞撞逃向被积雪、乱石和枯草充斥的荒野。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守候在车厢尾部的两名士兵骤然惊醒。短暂的在原地僵立了近五秒钟,他们立刻抓进荷在肩膀上的突击步枪,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哨子狠命猛吹,一边以最快的速度从车厢里跃出,朝着已经在远处迅速缩小的身影狂追过去。
“抓住他,快抓住那个家伙。该死的,这些家伙都是阴谋政变的反**份子。杀了他,杀光他们”
一名肩膀上佩着少校徽章的军官,从嘎然停住的卡车驾驶室里跳了出来。高声咒骂着,顺手从旁边不知所措的警卫手中,猛然抓过一把狙击步枪,以标准的站射姿势,将远处那个正被金色阳光笼罩的黑色人影,牢牢套入瞄准镜孔。
“砰”
粗暴至极的枪声,在车队上空回荡着。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拼命奔跑的黑影,仿佛是被某种贯穿身体的巨大能量朝前狠狠推攮,踉跄了几步,重重扑倒在地面上。
几分钟以后,最先追赶出去的两名士兵,已经架着中年男子的左右胳膊,将他提拎着带回卡车旁边。子弹,准确地命中后心,当场死亡,毫无悬念。
少校放下手中的狙击步枪,用脚尖把尸体重重踢得反转过来。那张曾经深埋在泥土中间,已经彻底丧失生机的脸上,沾满了黑色土壤颗粒,以及裹附在毛孔之间,甚至堵塞住鼻孔的雪泥碎冰。少校厌恶地看了看,抬起脚,用力踩上那张再也没有任何知觉的面孔。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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