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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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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怒许娜,是故意的。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对于这个女人,究竟有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孙刚至今记得自己第一次强奸许娜的时候,对方眼睛里充斥的绝望和恐惧。

她很害怕,也不甘愿接受现实。可是,废土世界的任何挣扎都敌不过一块面包。当自己把一听午餐肉罐头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嘶咬、哭闹渐渐变得低沉,取而代之的,是用力咬住嘴唇,被完全压制在胸腔深处的无声抽泣。

女人与男人,从来就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平等。拥有令人羡慕的美貌,在废土世界固然可以换来足够生存的食物,却也意味着不得不忍受比其他女人更多,更加惨重的蹂躏。

孙刚很清楚,步兵二团很多男人都上过许娜。这几乎已经变成小圈子里半公开的秘密。

无论以强权威逼,还是用食品作为诱惑,秘书室的女孩们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孙刚忽然对于别的女人再也提不起兴趣,他开始更加频繁的与许娜接触。怎么说呢这是一种非常复杂,又极其微妙的感觉。潜意识当中,她似乎就是专属于自己的女人。可这并不现实看中许娜的男人很多,自己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与他们为敌。

这也许就是爱?

然而从强奸、逼迫,到产生朦胧的私人占有感,究竟应该定义为什么,孙刚自己也不知道。

对于那些和许娜上过床的男人,他开始有种难以遏制的愤怒与敌意。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承受多久,他也无比愤恨这个为了食物就主动脱掉衣服的女人。和许娜在一起的时候,孙刚变得越来越狂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他命令对方用各种屈辱性的动作满足自己,从而得到快感和释放。事后,却又无比后悔。可是,在许娜面前,他却依旧保持着高高在上的轻蔑态度。

政监委员在讯问方面有着很强的诱供技巧。坐实各种罪名的孙刚,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他开始主动承认与许娜有关的各种指控,并且将所有一切恶名都承揽到自己身上。尽管两个人之间的非正常关系完全以食物作为起因,但他却不再希望这个女人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也许是大彻大悟,也可能是终于明白“爱”这个字的真正解释。孙刚不惜代价想要保护许娜,使之不被当作新的讯问对象。即便是这个女人受命指证自己,他也拼命以讥讽侮辱的言词激怒对方,将自己陷于死地。为的只是让她远远离开这一切。

这也是自己唯一能够做的。

她终究是我所喜欢的人。

翻倒在地面的合金折叠椅底部,朝外凸伸出两只大约三厘米见方,表面被磨光,算不上锐利的椅脚。

政治监察委员会是红色共和军中最令人畏惧的监管机构。供认过的每一项罪名,都足以让自己被枪决。

政监委员不会轻轻饶过任何嫌疑对象。他们还需要从自己口中挖出更多的内幕,无论做过与否,只要供词没有达到要求,等待自己的,永远都是各种残酷无情的刑罚。最好的解脱就是死。

用椅脚插断喉管,需要常人难以想象的力气和勇气。尽管如此,也要比无休止的惨痛折磨好得多。

艰难地撑住地面,摇摇晃晃地半坐起来,孙刚剧烈喘息着,在脑海深处最后幻想着许娜那张熟悉却又无比难舍的面孔。虽然耳中全是呼啸的鸣叫,但他的神智却很清楚此生,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她。

“来世,我会好好珍惜自己所爱的女人”

布满血污的干裂嘴唇翕张着,苍白的脸上显露出不正常的晕红。就在这句只有自己才能够听清楚誓言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瞬间,孙刚眼睛里也流露出虚弱而期待的笑,随即,仰起头,运起全身上下最后的力气,朝着被双手紧紧按住的椅脚狠狠撞去。

方棱形的椅脚,轻而易举刺穿脆弱的咽喉,带着腥浓鲜红的血,被粉碎的骨头,撕裂的肌肉纤维,从后颈部位“咔拉”一声猛窜出来。

孙刚在拼命喘息,呼出的气却怎么也吸不回肺部。他感觉到有房门被打开,有很多人跑了进来。呼喊、怒吼、叫骂混乱嘈杂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却又似乎很远。只有脑海深处那张美丽熟悉的面孔一直存在着,直到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吞没。

铁路,是旧时代最为便捷的陆地运输手段。

从新京铺设铁路直达西部防区,以废土世界的现状根本就不现实。红色共和军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利用旧时代遗留下来的轨道,使之成为往来于势力范围内东、西两端的交通脉络。

每个星期,都有一列满载货物的机车从东面驶来,喷吐着滚滚浓烟和蒸汽,缓缓驶入铁锋城站台。在缺少足够燃油和电力的情况下,红色共和军只能重新回到工业**时期,使用旧式燃煤机车作为驱动。

从东面发来的补给物资永远只有那么多,守卫铁道的士兵对此已经视同惯例。很自然的,当拖拽着长长车厢的蒸汽车头出现在地平线上,远远传来汽笛轰鸣与轮轨撞击的时候,他们内心深处的震惊与警惕,也随之达到随时可能爆发的沸点。

“这不可能”

铁锋城东面,三十四师指挥部,一名肩膀上佩有少将徽章的中年男子,下意识地连连摇头。

身为统辖一个师,掌握足足五万作战部队的最高长官,他还是第一次在下属面前流露出如此失态的模样。

“阁下,我已经反复向车站警卫部队确认过,所有补充物资均来自新京。”

站在对面的一名少校副官身体微躬,声音清楚无误:“而且,此次押运由内务部党卫队全权负责,所有物资指定由步兵二团新任政委林翔中校接受。”

少将很快镇定下来,他定了定神,问:“所有补给物资,总量一共有多少?”

副官礼貌地回答:“内务部押运部队拒绝透露具体数字。不过,综合挂载车厢数量,以及前段时间上报至集团军总部的那份申请表格,这批物资应该足够步兵二团半年的正常消耗。”

话音刚落,围站在指挥室里的几名高级军官口中,不约而同发出极度震撼的惊呼。甚至就连面色沉稳的少将本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第三百八六节 暗谍

作为控制军队的最有效手段,新京方面从未给予第三集团军任何部队足额物资补充,甚至就连应该下发的部分,也只会以各种借口延期或者拖后运抵。像这种一次性发给整整半年补给的情况,在一干军官的记忆当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指挥室里一片沉默。

少将依旧坐在大厅正中的沙发上,微微抬头,仰望着射下炽白灯光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此次事件已经超出了他对新京方面的态度认识。无法调和的矛盾,相互之间的敌对,防备与应对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新京军需总部都没有理由做出这种示好之举。想到这里,将军本就皱起的眉头显得越发深凹,他实在想不出其中的究竟,也无法看穿蒙蔽在事实真相表面的厚厚迷雾。

“难道那份被集团军情报处认为隐藏有某种秘密的物资申请表,仅仅只是向新京方面要求补给供应的清单?”

这样的念头从他脑海深处一闪而过,随即又被迅速否决。

他根本就不相信那会是真的。

然而,确凿无误的事实,却活生生摆在眼前。

足够步兵二团消耗半年的物资那可是整整多达数百吨的食品。

“通知车站,把所有物资全部扣押,直接运往师属后勤仓库”

考虑良久,将军习惯性地做出最后决定。

“阁下,实际情况与我们的估计略微有些出入。”

副官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他上前几步,凑近将军耳边,低声说道:“负责押运列车的内务部人员一再声称,这批物资专属于步兵二团。除了该团政委林翔中校,任何人均不得擅自接收。如果林中校在二十四小时内没有出现,列车将直接返回新京。”

“你说什么?”

将军眼中瞳孔骤然紧缩,他转过身,冷冷地盯着站在旁边的副官,仿佛想要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找出某种可疑的蛛丝马迹。逼视之下,副官只觉得浑身冰冷,丝毫不敢动弹,只能如同僵硬的雕塑,默默侍立着。

时间,在沉闷窒息的气氛中缓缓流逝。几分钟后,将军紧绷的面孔终于显出一丝缓和,他的眼眸中掠过一片阴云,说:“通知步兵二团让那个冒充英雄的家伙过来接收物资。另外,将这件事情前后详细整理,立刻上报集团军司令部。”

凭心而论,他实在很想将这批物资扣押下来。

在西部军区,粮食,意味着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即便掌握着整整一个甲级作战师,将军也不敢直接与政治监察委员会对抗。他无法承担触怒新京上层,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可怕后果。是的,政监委员固然不可能用那些捕风捉影的罪名陷害自己,集团军上层也会尽力保住手握重兵的将领。可是,来自新京方面的物资补充很可能因此而中断。虽然份额仅仅只有百分之六十左右,却是维持领地范围内所有军民的活命之源。

垂涎、嫉妒、恼怒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强行抢夺这些东西只会舍本求末。如果一定要从这件事情当中找出有利于自己的方面,那只能说是步兵二团也是三十四师的一部分。至少,在半年或者更久的时间里,不需要再给他们发放多余的补充。

中午十二点,午餐时间。

在秘书室四名女孩陪同下走进餐厅的林翔,立刻成为无数目光聚集的核心。

冷漠、英俊、身穿恐怖黑色制服带来的强烈压迫感,很自然的形成凌厉强势的气氛。显赫的中校军衔、政委、政监委员身份,使所有观者本能产生出畏惧与回避感。

令人胆战心惊的讯问已经结束,第一至第五营作战主官全部被抓,团后勤处司务长张奎山,三营第六中队副队长孙刚畏罪自杀,供罪名单中指认的数十名军官均被拘禁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清洗,几乎囊括了整个步兵二团中、下级官员。虽然,空出来的位置均由副职填补,可是对于整个部队的集体心态影响极大。尤其是有政监委员出现的场合,说话声与现场气氛都会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仅仅只是畏惧,很容易转换成为愤怒、仇恨、敌对。

林翔没有像其他政监委员那样,将所有涉案人员照例全部押往新京,而是在步兵二团内部公布其罪状,进而以现有人手组成法庭,当中审讯、宣判。罪名坐实者当场枪决,罪不致死及连坐人员则押往军内监狱。全过程尽量做到公开、透明化,将产生煽动、敌意苗头的可能降至最低。

消耗量多达半年的补给物资,装满了空空如也的团后勤仓库。士兵们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碗中上一次出现带有油花的肉汤,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全团上下,连续供应了整整三天九顿的肉块炖粉条。虽然汤菜当中肉的数量很少,土豆和白菜仍然像往常一样占据主角,可是,每人每顿两个三两重的白面馒头却比什么都来得真实。半饥半饱的胃囊,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半夜时分爆发出令人难受的“隆隆”响声。

士兵判断事物的标准其实非常简单他们没有对于政治和利益种种不切实际的追求,也没有肮脏卑鄙的阴谋。吃饱、穿暖,从旧时代起就是民众安定的最直接标准。他们不喜欢身穿黑色制服的政监委员,却也谈不上有多么厌恶。加上林翔那张与教科书图册上完全相同的英雄面孔尊敬,与畏惧几乎同时产生。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政委。”

这就是步兵二团官兵对于林翔的评价。

“文职人员无法享有与战斗人员相同的食物配备标准。”这条规定已经被彻底删除。作为落实自己曾经的承诺,林翔与秘书室四名女军官一同出现在餐厅,自然也变得顺理成章。至于旁人是否会籍此当作新的攻击借口,或者在男女关系上做什么文章在政委林翔与团长池凌完全保持相同语调的情况下,所有不和谐的声音,都将被彻底压制。

装满饭菜的餐盒捧在手里,有种非常舒服的温热沉实感。菜很简单,黄酱炒茄子,吃在嘴里能够感受到滑润的油香滋味儿。就是这么一份在旧时代看来普通无奇的饭菜,却使包括许娜在内的四名女军官,忍不住背过身子偷偷抹起眼泪。

此前,她们从未得到过其他人相同分量的饭菜。即便是已经削减过的份额,也会被负责打饭的厨师高高拎起圆勺的时候,手腕轻轻一晃,从中抖落半数以上的饭粒,或者干脆只发给半个从中间被掰开的窝头。当然,想要得到那些被强行克扣的部分也并不困难。只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主动敲开房门,脱光衣服躺上那张不属于自己的床第二天一早,被扣减掉的食物,又会重新回到自己碗里。

所有一切都那么自然,没有人对此过问。女人天生就是弱者,吃不饱,用身体交换食物,再平常不过。

这一点,红色共和军与荒野流民之间,丝毫没有区别。

林翔吃的很慢,每一颗饭粒,都要仔细咀嚼之后才会咽下。他的双眼只看着摆在面前的餐盒,即便是眼角的余光,也丝毫没有发散开的迹象。

在车站接收物资的时候,他将一封密信交给负责押解列车的内务部军官,请对方转交委员会主任李逸风。

信中详细叙述了此次讯问的全过程,甚至就连被林翔当作“自己人”保护的四名秘书室女军官也包括在内。每一名人员的审讯记录,自己与池凌之间谈话的内容,实际上获得的军队掌控权力没有丝毫遗漏,全部记录上报。

虽然没有明确的任务指示,可是林翔却能够揣摩出新京上层对于第三集团军的实际态度如果能够暗中掌握西部军区下属部队,使其在关键时刻反正,东部军区自然拥有更加重要的话语权。尤其是在对方尚无察觉的情况下,一旦爆发军事冲突,哪怕只是控制了一个营,也能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林翔整个计划的意图,仅仅只是想要引起第三集团军高层的注意。此前自己所做的一切,丝毫没有隐瞒的必要。况且,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下属政监委员是否有另外渠道向新京方面提交报告。一旦自己上报内容与暗线密报不相符,立刻就会引起怀疑。

在这种情况下,主动碰触共和军高层那根敏感无比的线,不值得,也很蠢。

现在,林翔最为关心的,就是从池凌承诺撤消现有军官,直接归属自己掌控的那个营里,究竟有多少人会真正成为自己的拥护者?

锄头从高处落下的同时,干裂的地面上,也被挖起一个大约七、八厘米深的浅坑。

老维列尔仍然还是穿着那身褴褛破烂的肮脏旧衣,用沉重的锄头翻起土块,板硬的地面被不断掀挖成散碎土块,慢慢朝着远处延伸。

从成为拥有红色共和军正式身份的公民那天算起,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也许是因为玛斯古丽的关系,那名负责0930C17号定居点资格审查的中尉倒也没有食言。他的确更改资料,使维列尔顺利成为新一轮的被审核居民。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悬念审查、填写表格、宣誓效忠伟大领袖一系列繁琐复杂,却又不可避免的政治过程以后,老维列尔胸前多了一个拇指大小,被万道金色光芒笼罩的领袖像章,还有一本被移民官反复告知,必须通篇熟背的《领袖语录》。

收买一个人,其实并不难。用旧时代伟大苏联帝国情报头子贝利亚的话来说:“无法用金钱收买的,就用女人。无法用女人收买的,就用马克思。”

在废土世界,究竟有多少人会买马姓大胡子和列姓光头主义的帐?这恐怕是谁也无法统计的问题。不过,维列尔却独自筹划,并且亲眼目睹一个原本立场坚定,根红苗壮的共和军军官,彻底败在一个美貌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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