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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战场ⅰ--突袭!执玉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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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瑞拉继续说:“他虽然是恶魔,却是个失去记忆的恶魔。关于他为何会失去记忆,没人知道。几十年来——或者几百年来罢——他一直在试图找回记忆。所谓关键碎片,就是特指那些会唤醒他遥远记忆的关键人,或关键事物。茫茫人海,大千世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究竟哪些是关键碎片。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可真该羡慕你,因为据我所知,被他称作关键碎片的,这几十年来只有你一个人!简直比中大奖的概率还要低!”

这真是疯了。矢茵心中只想放声大笑,可嘴巴抽了几下,倒变成一幅苦相。她不自然地抹了抹僵硬的脸。

如果这是个玩笑的话,未免也开得太大了!因为玩笑的对方可不是寻常人。帝启……不不!阿特拉斯,那一身功夫自己望尘莫及,这个玛瑞拉也绝非等闲之辈。我是那个疯子阿特拉斯的关键碎片?

不对,不对!阿特拉斯明明说,我是另一个人的关键碎片……

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感觉沿着脊柱慢慢往上爬,矢茵的汗毛一根根竖立起来——不知为何,她立即明白阿特拉斯说的那个“他”就是帝启。那么帝启说喜欢自己,其实只是个托辞?什么三秒钟之内的一见钟情,统统都是骗我的?!

突然啪的一声,吓得她一激灵,却是玛瑞拉在她面前猛拍了个巴掌。

“怎样?”玛瑞拉闪身纵出几米远,露出看见别人踩了狗屎般的坏笑。“想起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吧?哈哈!你这个坏家伙,你完蛋了!哈哈哈!”

“我、我不相信!”

“你就嘴硬吧。”玛瑞拉洋洋得意,浑然已经忘了刚才被矢茵海扁,笑道:“你就是矢茵?”

矢茵眸子一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嘿嘿,你的名字现在可是响当当得很。最后提醒你一句:今年生日,你可得多加小心哟。”

“什么意思?”

“据说有位来头大大的人物,要送你一件了不得的礼物呢。”玛瑞拉张开双臂做个夸张的动作。“我就等着看你有没有命收吧,哈哈!”

“谁?”

玛瑞拉远远的飞她一个吻,露出无可奉告、请君自等灭亡的表情,转身奔去。她娇小的身体在乱石堆间跳来跳去,快得像只逃命的兔子,转瞬间就转过一片巨大的岩石,消失不见了。

第七章 宿命牵绊

矢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太奇怪了。不讲道理的尼泊尔死丫头?活了几百岁的大恶魔?关键碎片?大人物送的礼物?哦,算了吧,这种故事要是跟别人说,不被笑死才怪!

问题是,矢茵无论如何笑不出来。身上到处痛得要死,脑门上的包更是肿得隐隐发光——没哭算是坚强了。

她昏头昏脑地回到家,进了电梯居然按错了楼层。好在她所在的楼层颇有些特别,那层楼只有她一个住户,走廊的装潢与其他层完全不同,是以刚走出电梯就察觉,赶紧退回去。。她把脑壳顶在电梯门上,忽然莫名地想到,自己楼上楼下都被某家公司买下了,却一直空着不住人,说是在装修,不知做什么用。连她自己的门,也比寻常门厚重结实得多,据说也是应那家公司要求,开发商特意订制的。邪了门了,围绕在她身旁的一切好像都很古怪……

她原以为今天是绝对睡不着了,然而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不到一分钟,带着无数疑问、恼怒、嫉妒、恐惧、猜测,矢茵歪着嘴甜甜地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一片蓝色的、温暖的海洋,一直向前延伸,一直一直延伸……直到极远的尽头。

可是蓝色并没有就此消失,又从极远处蔓延回来,只是这一次蔓延到了高高的天上。小小的矢茵脑袋越仰越高,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片让人心醉神驰的蓝色掠过了她的头顶,继续向后延伸,天幕无边无际,与大海融为一色。

她听见有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应该是那里了。”

“你确定么?”

第二个人一开口,吓了矢茵一跳——竟是父亲的声音。她完全意识不到,父亲早已去世,只是很惶恐。因为父亲两个月没在家,她的功夫又耽搁下来了。如果被父亲察觉到自己不进反退,那可不得了!

矢茵赶紧爬起来,站好姿势。这种站桩的姿势据说是师门特有的,与别家马步大不相同,特别是要求脚尖向内收,膝盖相对,站起来特别累人。好在她从五岁就开始站桩,到现在一口气站两、三个钟头都没问题。

不过父亲的要求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她能站半小时了,就被要求一个小时;她坚持到两个小时了,父亲阴沉着脸,告诉她以前他练功时,一般是八小时……

拜托,现在什么年代了!矢茵才八岁,也知道科技一日千里,哪里还有人这样站桩练功?现在最牛的是人肉搜索了好不好,管你是谁,沾了人肉两个字,就离遗臭万年不远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可是慑于父亲的威严,不得不咬牙坚持。

她憋着劲站,希望父亲看见她练功,就忘了动手试一试。矢茵想到这里,眼圈有点发红。从小到大,比她年长十几岁的男生也动不了她分毫,唯一打她的人就是父亲,而且下手好重……

这时,第一个人开口说:“我不能。它没现身前,都不能确定。”他的声音很耳熟,不过矢茵一时想不起是谁。

父亲说:“你的记忆还是没能恢复。它如果不是四玉之一,真的那么重要?”

“那是最关键一环。”那人苦涩地道,“不知为何,总觉得它近在咫尺,可是怎么也……”

他们说得含糊,矢茵尖起耳朵听,那两人却再也没说什么了。只有海水一浪一浪地扑上沙滩,发出汩汩的叹息声,又纷纷退去。

矢茵等了半天,父亲既不来看她,也不再说话。她很是困惑,偷偷转头去看,眼前一片全是蓝的,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父亲呢?怎么不见人影?难道又出门去了?

这还不到半个月呢!矢茵焦急起来,想要去寻父亲,偏生身体站得麻木了,动不了分毫。她急得大叫:“爸!老爸!老……”

她一下坐起了身,嘴巴张开喊道:“爸!”

天已经大亮了。阳光投射到阳台的一侧,又火辣辣地反射进屋,慢慢爬过地板,爬上沙发,开始烘烤矢茵的脚。九月的太阳还这么强烈,果然地球正在变热是有道理的。

矢茵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侧耳倾听。大都市特有的低频噪音传来,嗡嗡嗡嗡,在十六楼的高度,这声音既不太高,也永不会消失;既不可能使你肝硬化,也不会让你的胃好受。哦,这种声音梦里是不会有的,看来的确是醒过来了。

她松了口气,心底却倍感失落。父亲即使在梦里,也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她重新躺下,望着天花板发呆。

梦境太真实了。她越是回忆,就越觉得像是真的曾经发生过一般。但是长这么大,她可还从来没见过大海呢。那个人的声音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过,而且就在最近这段时间。

正想得头痛,忽听什么地方咚的一声。矢茵瞬间爆出层冷汗,跳起老高,谁知歪着睏了一宿,脚和腰都是麻的,被沙发一绊,直挺挺地摔到沙发背面。她痛得倒抽冷气,仔细听却是楼下的装修声。

昨晚那两个神经病,快要把自己也搞成神经病了。矢茵恼火地爬起来,肚子里咕咕乱叫。她本有点担心,后来转念一想,阿特拉斯再疯,总不会大白天当街杀人吧?在人多的地方反而更安全。当即飞快地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出门而去。

“哔哔……五号注意,102出了房间,现在朝电梯口走去。确认她的身份。”

“五号明白,身份确认,她下去了。她本人比照片漂亮多了,身材也不错,头儿,这可不是你说的黄毛丫头啊。”

“现在的小孩子发育得早!”不知谁偷偷插一句。

“嗤嗤……嘿嘿……”频道里一阵坏笑。

“这里是七号,102正向小区出口走去。要继续跟踪吗?”

“是的,但要小心,别让她发现。六号负责策应。”

“呵呵……”频道里的笑声大胆起来。

“你们就笑吧。”一号矢理冷冷地说:“她是谁的女儿,你们大概也知道。我先声明,她只有十七岁,在谁的手里丢了,就把他跟102的年龄差乘一百,拿钱请客。”

沉默了半天,有人咕哝着说,“倒霉,我是最大的。”

“授权对可疑目标开枪或采取非常措施吗?”有人问。

“一级授权。不过102掉了一根头发,我就揭了你们每一个的皮。听好了,是每一个。”

频道里瞬间无人吱声。

“头儿,要我进屋里看看么?”五号问,“楼道内的监视器调整得差不多了。”

“不,等二号上来。你继续在楼道,安设三号需要的那套红外瞄准辅助设备,特别是102门前那组要处理好。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我们已经迟了一个星期,不排除已经有人接触102了!我们的口号——”

“宁杀错,不放过!”

“行动!”

矢茵坐在麦当劳二楼,看着外面喧闹的街道发呆。

今天又翘课了呢,她甚至没有打电话请假。只要想到班主任脸上惊诧莫名的问:“什么?矢茵还没来?没有打电话请假?没人知道她在哪?”她就得意地偷笑。

哈哈,要是她知道自己跟飙车党比赛,一定当场脑门喷血。非法聚众、赌博、超速(如果行人也有超速标准的话,她一定超过最高限度)、打架、严重破坏公物……

矢茵掰着指头把罪状一一数来,莫名兴奋。看来自己注定不是个乖乖女,二叔知道了,一定失望透顶。

自从父亲去世后,一直是远在北京的二叔矢理寄来生活费。她虽然不太清楚二叔的工作,但想来不会太差——她的生活费比有些同学全家的收入还高呢。

而且二叔似乎也颇有些门路。初三快毕业时,有个臭屁的同学约了人,在校外截住矢茵要教训。结局是十几个小伙子被她追得满街狂奔,其中两人重伤,那位同学也被打得血流满面。

那天晚上,整座城市都听得到警车长鸣。暴走中的矢茵打翻三名警察,最后被防爆警察用盾牌团团围住,才铐得动弹不得,死拖活拽进了警局。

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半个钟头,矢茵终于清醒过来。她本以为这一生完蛋了,铁定要被开除,说不定得在工读学校毕业。等她痛哭流涕地给二叔打了电话,不到十分钟,来了一名戴黑墨镜的叔叔。局长客客气气把他请到了办公室,一分钟后,又客客气气地送他出门。

矢茵就这样不明不白给放了,没有拘押,没有案底。更让她吃惊的是,学校竟然也睁只眼闭只眼,对此事只字不提。要不是那名肇事的同学灰溜溜转了校,她真以为是场梦呢。

不过这几年二叔电话虽打得勤,却一次也没来看过自己,总说工作忙工作忙。唉,自己终归是个没人疼爱的孤儿了呢。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投射进来,刚好照在桌子中间,光影直得像刀锋。才上午十点半,又不是周末,麦当劳里的人并不多。就这样慵懒地坐着,好多往事和人翻出矢茵的脑海,又一一沉沦下去。她拼命无视拼命想忘记的某个词却始终挥之不去。

关键碎片。

妈的!矢茵突然狠狠一拍桌子——别人的记忆管我屁事啊?听着跟某种试验用小白鼠似地,还关键呢!老娘行直坐端,几时招惹了这些王八蛋?

几名客人奇怪地看她两眼,随即被她的气势震住,不敢再看。矢茵恶狠狠地环视一遍四周,埋头咕噜噜地吸着果汁。忽然,她本能地憋住了呼吸。

为何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她不动声色地看坐在斜对面,一名看报纸的男人。他坐得挺随意,但矢茵发现他的腿一前一后地蹬着。寻常人根本不觉得有何异样,矢茵练了十年功夫,还看不出他哪条腿在偷偷使劲?这个姿势泄露了他的意图——随时准备扑出去。

更何况他坐的地方,外面的广告牌刚好挡住了阳光,光线比周围暗得多,他却戴着墨镜看报纸。父亲的话掠过脑海:“进屋还戴墨镜的人只有两种,一是瞎子,二是不怀好意……”

矢茵掏出手机,自顾自地说:“喂,你还没到啊……哪儿?”一边打,一边回头看。

果然,在唯一的楼梯口,也有一名可疑的家伙在喝咖啡。他倒没戴墨镜,但他不经意看向矢茵的时候,矢茵朝他笑笑,他没有丝毫疑惑,目光像划过虚空一般划过她的脸,转到另一边。

矢茵回过头,端杯子的时候手都在抖,不得不装着疲惫,用两只手捧着。

是阿特拉斯的手下?还是玛瑞拉的人?真该死,她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现在怎么办?跳起来大喊大叫,或干脆一头撞过去拼命?矢茵心如火烧一般,身体却在抗拒,渐渐全身都僵硬起来。即使打翻了这两人,又该如何?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立无援,对方却不知有多少人,有多少双眼睛正隐藏在黑暗中偷偷窥视……

咚!

一名服务生放了一杯果汁在桌上。矢茵疲惫道:“我没有叫。”

服务生将果汁推到她面前,手指咚咚地点了点桌面。矢茵呆呆地顺着他的手指看,只见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跟我走。

她一抬头,黄红相间的帽子下,有双幽幽淡碧色的眼睛,眼睛以下的脸全被口罩遮住。她顿时倒抽口冷气。

那人看她脸色发白,知道她已经猜到了,转身离开。

砰!啪啦!

蓦地响声大作,矢茵往前一冲,撞翻了桌子,杯子、盘儿、薯条乱飞。她一把抱住了那家伙,两人滚在地上,又接连撞翻了几张桌子。

场面顿时大乱。周围的客人都惊声尖叫,有两人被他俩撞翻的桌子砸翻,更有个家伙正在喝热果汁,惊慌之下果汁泼了一身,烫得惨嚎。人们纷纷往楼梯跑去,有好几个几乎是从楼梯滚下去。

有人大声喊:“110!打110!”一名服务生啪的拍下了收银台后的警报按钮。

那人挣扎着要站起,奈何矢茵不仅双手抱着,两条腿也死死缠在他身上,根本挣不开,跟着她一路向楼梯滚去。

“什么状况?”二号叶襄紧张地问。

“不太清楚,102突然跟服务生打起来了……现在场面很混乱……见鬼,她朝我滚来了!”

“要阻止么?”七号问。

“服务员先动的手?”

“这……我看见是102先出手的。”

叶襄看一眼矢理:“看来不是圈内的人,也许是私人恩怨?前两年她也曾……”

“规避,不要掺和,事态没明了前不要动手。”矢理立即吩咐道,“楼下有保安,等他们处理。”他对叶襄道:“你说得对……看来又要到警局去提人了,这丫头。”他恼火地皱起眉头。

叶襄拍拍他的手,轻声笑笑:“小孩子嘛说干就干,你别说,跟她父亲还真像。”

咚!

矢茵脑袋重重撞上楼梯,痛得双手抓紧,指甲差点掐进那家伙的肉里去。那家伙和她同时痛哼。他右手抓住楼梯的栏杆,终于站起身,左手扣住矢茵左边手臂。

矢茵手臂一软,他双肩同时一缩,一下将矢茵甩开。谁知矢茵右手闪电般抓到他咽喉。她的指甲很尖,只怕大力抓扯,会扯破他的喉管。

那人爆出层冷汗,没想到矢茵打法如此凶狠,当即身体跟着她旋转。矢茵在空中旋了半圈,脚蹬在墙上,借力反弹,又从正面抱住了那家伙,两人再次滚翻在地。刚打了腊的地板溜滑,他们去势未消,一起钻入一张桌子下面。

矢茵一把抓住他的口罩要往下扯,那人闪电般扣住她的手腕,向她猛眨眼睛。矢茵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是你?”

“是我!”

矢茵放开口罩,那人刚松口气,她突然狠狠一巴掌,口罩上骤然变红,那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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