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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日常-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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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旁的时候由得你闹,我也懒怠和你分辩,现下可不行。军国大事为重,我可不想得个妖后的名头。”
  
  “谁敢这样说你,朕诛他九族!”裴珏立时火了,他的瑶瑶,他都舍不得凶她半点,其他人怎能说她不好?
  
  他是从来不会对她自称“朕”的,在她跟前,裴珏不是皇帝,只是她的丈夫,灼华的父亲,不是以君的身份,他们的身份是平等的。对于这一点,季瑶感念于心,对于裴珏的心意十分的看重,转头面对面坐在他怀里,轻轻在他唇上点了点,见他还要继续,忙掩住他的唇:“好了,怎的不知餍足起来?晚上我再陪你。”
  
  “好。”裴珏一口应了,“今日要行封笔仪,进了腊月,你要操劳宫中的事,难免也累了,我陪你出宫去走走吧?”
  
  “去哪里走?”季瑶笑盈盈的搂了他的脖子,“我身上还戴着孝呢,况且你出宫也不安全。”
  
  “没有什么不安全的。”她的小脸近在咫尺,呼吸间还能闻见她的些许馨香味,裴珏有些心猿意马,揽了她的腰贴近自己,“你想去哪里走走?就咱们两个,不带灼华去。”
  
  “仔细那小丫头长大了闹你。”季瑶倚在他怀里,“我倒是不想出去,裴璋那事才过去不久,指不定有余党,若是伤了你,你岂不是要我哭死?咱们就去瞧瞧柔姐儿吧,她出嫁之后,我还未曾见过她呢。”
  
  次日,问过三公主是否要同去,她只说自己要守孝,也就不便一起去了。知道先帝这个父亲在她心中意义非凡,裴珏也不勉强她,又问她是否想吃什么糕点,得了答复,夫妻俩这才乘了马车往宫外去了。因保证其安全,故此有一队羽林卫打扮成护院护送。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京中格外的热闹,几乎全城倾城出动采办年货。沿途上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马车之中很大,季瑶整个人躺在裴珏怀里,背后紧紧贴着他紧致的腹肌:“我想吃糖葫芦……”
  
  “想吃就吃吧。”将她往怀中拉了拉,吩咐伺候的人去买,裴珏笑盈盈的,“我说不带灼华那小丫头一块吧。”
  
  听他这话,季瑶转头横了他一眼:“你真是亲爹。”灼华年龄虽小,但是可机灵了,每次父皇和母后白天要做她不懂的事情时,就会把她和堂哥堂姐扔到皇奶奶那里去。虽然每次裴珏和季瑶都会亲自去接他们,然而每次这个时候,我们的裴灼华小朋友就会用雾蒙蒙的眼神控诉爹娘将她扔在皇奶奶那里,小模样似乎要哭了一般。
  
  指不定这次回去,灼华又要泫然欲泣的小模样了。
  
  拿了糖葫芦美滋滋的吃着,季瑶大方的分了裴珏一个,继续躺在他怀里吃东西,裴珏自然是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每每这个时候,都会觉得她可爱至极。季瑶吃得正欢,马车却忽然停住,她刚咬了一颗,那裹了糖衣的山楂差点滚下喉咙眼,吓得她忙吐了山楂。那样大的山楂若是卡在喉咙眼里,只怕命都得没了,是以裴珏也格外重视,夺了季瑶手中没吃完的糖葫芦搁在一边,一面将她抱在怀里,一面道:“出了什么岔子?”
  
  外面的羽林卫都统道:“回爷的话,有人拦车。”
  
  上次有人拦车,季瑶差点早产,这件事历历在目,季瑶对此嗤之以鼻,微微掀起车帘向外张望,见外面一个衣衫破旧的中年人,伏在马车之前,模样并不像是讹人的:“大人,这位大人,求大人为小民伸冤。”
  
  裴珏眉头微微蹙起,一时并未答话,羽林卫都统道:“老人家,要伸冤还是去京兆府或者是大理寺,这样拦路喊冤,未免是投错了门路。”
  
  那中年人膝行几步:“求大人,替我将状纸呈给当今陛下,小民有状告之人。”
  
  此时临近年关,街上本就人来人往,被这样堵了马车,通行自然成了问题。其中已然有人高声叫起来:“又是这老疯子!这半月在京中,见了达官贵人的车就拦,吵着要见当今圣上。呸!老匹夫,圣上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更有人叫道:“原本人就多,这些日子只要这老疯子出现,路都给全拦了,你让是不让?难道要这样堵在这里迟迟不动么?”
  
  原本好好儿的,有拦路告状之人就够匪夷所思了,更不说听别人话中之意,这中年人拦路之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季瑶转头看向裴珏:“什么事非要告御状?”
  
  “不知。”裴珏也是满腹狐疑,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人,见那中年人眼泪纵横的样子,也不像是唬人的,一时更是沉默了。中年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围观群众的声音,哭叫道:“求大人替我将状纸呈给当今陛下,小民有要事要向陛下禀报,求大人为小民做主。”他一面说,一面冲着马车磕起头来。那声音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之中也这样的刺耳。
  
  “老匹夫,你有完没完!”他磕头磕了几次,又被愤愤的百姓冲上来推倒了,“你每日这样的胡闹,害得我们连走路都没法好好走,还不赶紧滚开,挡路做什么?”
  
  眼见要发生推搡事件,裴珏眉头一蹙,道:“去收了他的状纸。”
  
  羽林卫都统低声道:“陛下……”
  
  “无碍,既然并非第一次了,权且信他确实有难言之隐。”裴珏同样低声回答,“明君应当广开言路,更不说此人似乎是有冤情要诉。”
  
  羽林卫都统正要去,季瑶又嘱咐道:“你拿了之后,暂且保管,容我唤了太医院正来查看,确认上面没有淬什么东西之后再给陛下。”又对裴珏一笑,“咱们多几个心眼也好。”
  
  喝止住推搡之人,羽林卫都统扶了中年人起身,又收了他的状纸:“你只管等候消息就是,你家住何处,若是陛下有意为你平反,该去哪里寻你?”
  
  “多谢大人……”中年人方才给重重的推倒在地,脸上还有一块淤青,“状纸上写有小民的住处,烦请大人呈给陛下……”说至此,他又急切的看着马车,“敢问大人官居几品,可能面见圣上?”
  
  季瑶不免好笑,说这人小心谨慎,连自己的地址都不敢当着这样多人的面说出来,偏偏连求助的人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贸然求助,实在是好笑。羽林卫都统身为皇帝的亲卫将领,应变能力当然出众,不动声色就将这锅甩给李云昶了:“我家爷是慎国公世子。”
  
  谁知那中年人大喜过望,轻声道:“哦,是当今陛下的伴读……”他说到这里,又不再说话,向马车深深一揖,“多谢大人了。”忙分开人群,去了。
  
  不少人低声斥骂这人,羽林卫都统则将此事尽数告知了裴珏和季瑶。季瑶不免生疑——一个寻常的告状之人,怎会知道裴珏的伴读是李云昶?如此未免匪夷所思了些。
  
  奈何想不出什么头绪,季瑶也不敢贸然去碰那状纸,以免上面淬了毒,让自己深受其害。“去太医院请院正往慎国公府去,就说本宫有要事想请教他。”
        
□□(二)
  帝后亲至臣子家中,原本就是纡尊降贵的做法,慎国公府上下尽数戒严了,连府上的下人都不许随意走动,端茶递水这样的事更是由主子们来完成的。慎国公迎了裴珏和季瑶到花园之中,又唤了人来陪。
  
  因如今已然行了封笔仪,故此李云昶自然也是在家休养,听说裴珏来了,忙迎了出来。向两人施了礼,他才笑道:“阿珏好生不厚道,要来府上也不肯事先告知我一声儿,难道这些日子你想着要罚贪腐之臣,还要纡尊降贵来查我?”
  
  “查你才没意趣,你那些瞒神弄鬼的事,有几件朕不知道的?譬如你往日那些通房?”裴珏低声道,呷了一口茶,又盈盈望向他,“柔姐儿呢?”
  
  听他提到霍柔悠,李云昶孟浪的神色顿时敛了下去,笑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阿珏还记着做什么?如今我可如你一样,只有嫡妻一个。那起子庶子庶女,愈想愈没有意趣,还不如和柔儿多生几个要紧。”
  
  “哎呀,你这人嘴上又没有把门的了。”身后传来霍柔悠臊了的声音,她一身铁锈红斗篷,梳了个元宝髻,小脸臊得绯红,“谁要跟你多生几个……”
  
  身边的李芷萱也附和道:“就是,嫂子才不会跟你多生几个呢。”又上前给帝后见礼,和霍柔悠一边一个将季瑶簇拥住,后者也是笑起来:“你都叫柔姐儿嫂子了,难道她还能跟别人多生几个孩子?”见李芷萱也臊起来,季瑶笑道:“柔姐儿与我说,这孟浪鬼这些日子有没有欺辱你,告诉我,让我给你做主。”
  
  霍柔悠小脸一红:“姨妈又拿我取笑,他哪里敢欺负我……”
  
  李云昶也接话道:“嫂夫人也太信不过我,我怎舍得欺负柔儿?”这可是他向霍文钟表决心表了快一年才娶到的宝贝,别说欺负霍柔悠,他恨不能将霍柔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到,就让他一人瞧见……
  
  “你叫谁嫂夫人呢?”季瑶狡黠一笑,“你媳妇叫我姨妈,你叫我嫂夫人,平白无故,我就被你带矮了一辈下去,难道我是好欺辱的?今日不将这家礼给做全乎了,来日只许你行国礼,正儿八经的叫我皇后娘娘才使得。”
  
  见她诚心整治李云昶,裴珏默默不语,望了李云昶一眼,挂上淡淡的嘲笑。和裴珏亲如手足,李云昶若还不知这样的神色什么意思,那可就白瞎一起长大的情谊了。躬身向季瑶和裴珏行了一礼:“是,姨妈说的是,敢问姨妈和姨爹要吃什么茶点,外甥女婿也好吩咐下去,别怠慢了姨妈姨爹。”
  
  在家里见惯了自家哥哥当霸王,如今见他吃瘪,李芷萱笑得直拍手:“该!叫你跟我耍霸王!”又被季瑶拉住问了几句,说是和哪家的小子订了亲,如今正待嫁,季瑶让人记下她出嫁的时候,方便到时候给她添妆,也算是给她做脸。
  
  众人正在笑,那头又有人来说太医院正来了,忙让人将其请进来,季瑶示意羽林卫都统将今日从中年人手上接到的状纸给他:“这是今日我和陛下在路上遇上的一人呈上来的状纸,说是要呈给陛下的,只是又怕上面淬了毒,故此也不敢贸然打开,还请院正看上一看,确认是否淬过毒。”
  
  太医院正接在手中,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又展开来对着太阳查看,这才将其还给了羽林卫都统:“回皇后的话,这状纸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也没有淬过毒的痕迹,想来那人并非心存歹意想要行刺。”
  
  季瑶这才放下心来,谢过太医院正,转头轻轻的看着裴珏:“这样你再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吧。我倒是好奇,什么人定要拦住官僚的马车,求将状纸呈给皇帝。”
  
  “连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拦车?”李云昶笑道,“若是无缘见到圣面的人呢?”
  
  季瑶颔首:“是呢,要不是我们自称是慎国公世子,只怕别人还不愿意给呢。”
  
  无端就被推出来背锅,李云昶脸色有点发青,叹道:“我这辈子和阿珏交好,就注定了总是我替他背锅。”转头见裴珏展开状纸细细读罢,脸色很是不好,忙问:“出了什么岔子?”
  
  “这人是从河北道幽州来的,为状告当朝郁贵太嫔。”裴珏悠悠的舒了口气,因裴璋之事,郁贵太嫔虽没有被牵连废为庶人,但在宫中也不过是透明人了,小女儿脑子不清醒,儿子又犯了大罪,如今连大公主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更不说她了。
  
  对郁贵太嫔素来没有什么好感,季瑶沉吟片刻,接了裴珏手中的状纸,细细看了一遍,讶异万分:“郁家敢这样行事?!”
  
  状纸之中详细说了状告之事,那中年人名邵梵音,状告当朝郁贵太嫔。元德十八年正月二十三,其家人被烧死在家中,正是郁家人所指使。他好容易在火场之中救出父亲,这么些日子一直为父亲治疗烧伤,然而杯水车薪,父亲去世后,得了父亲的遗命,前来京中告状。偏巧又有裴珏推行惩治巨贪大恶的法子,他认为有门,这才写了状子,求达官显贵能为自己呈上去。
  
  “口说无凭,并无证据,即便他说是郁家所做,咱们也不能给郁家定罪,更何况郁家除了郁贵太嫔,阖家大小已然尽数下狱。”季瑶沉吟片刻,得了一个最为中肯的结论,“更何况……”
  
  “更何况,区区一介草民,郁贵太嫔有什么缘由去和他们过不去?”裴珏也拧着眉头,他原本就是个冷面郎君,皱着眉头的样子让霍柔悠和李芷萱如芒在背,蔫在那里不敢说话,“元德十八年正月二十三,正是朕加封为太子之后不久。”
  
  季瑶细细的看着那状纸,上面的字迹虽然潦草,但自成风骨,颇有些飞白书的意味,并且上面的用词无一不是说明了邵梵音是读过书的。古代能够将孩子送去读书,并且能够负担起束脩的人家并不多,故此,只怕这人是来自大户人家,至少绝对不是普通的小人物。而他敢拦路告状,有几分胆色,但郁贵太嫔是先帝嫔妃,即便因为裴璋的缘故不得不当个透明人,但这依旧是僭越,很多官员自然会不予受理。
  
  将状纸合起来,她转头低声道:“裴珏,虽说是匪夷所思,但我想,他一个平头小老百姓,没有缘由去诬告郁家,更不说郁家如今已然是荡然无存,也不过还剩了个郁贵太嫔罢了。咱们大楚是有僭越之罪的,更不说是状告先帝妃嫔,更是大不敬。不妨查一查,若他真是诬告,也好定他的罪名。”
  
  李云昶也附和道:“若真是这样的灭门惨案,别说幽州了,就算是河北道治所魏州都应该有记载。只需问上一问,是否真有其事后再查也不迟。”他又露出几分坏笑来,“况且是陛下您亲自接的状纸,要是弃之不顾,也不怕那邵梵音耻笑么?”
  
  裴珏抬头,阴恻恻一笑:“错了,接状纸的是慎国公世子,和朕没有关系。你忘了么,外甥女婿?”
  
  李云昶:……
  
  知道裴珏虽然冷心冷肺,但是真心将李云昶当做兄弟的,否则也不会跟他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季瑶也沉心看着手上的状纸,心中有些发慌,隐隐觉得这件事不会这样简单。并且这邵梵音实在奇怪,一听慎国公世子,就知道是裴珏的伴读,更是怪异至极。
  
  寻常小老百姓连官位都搞不清楚,谁又会知道皇帝幼时的伴读是谁?更何况,这样的灭门之案,他不找治所,不找州府,反倒是直接进了京城找皇帝,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沉吟了片刻,季瑶不动声色的将状纸收好,又喃喃自语道:“邵梵音此人……”话至此处,她忽又瞪大了双眼,唬得裴珏立马站起身:“瑶瑶,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不是……”她摇头,“邵梵音、邵梵音……”这人不是姓邵么?和当年的太医院正邵树荣是一个姓氏。况且前些日子在济州找不到邵家人,说不准是邵家举家迁往了幽州。若真是如此,那么邵梵音知道李云昶是裴珏的伴读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了——邵家曾经在朝为官,对于这些的敏感度自然远胜于平头小老百姓!
  
  若邵梵音真的是邵家的人,那么当年温惠皇后的死因就可以再次查起来,那一页被撕掉的脉案,上面有什么记载,邵树荣临死前说不准告知过他的家人,即便没有脉案,只要有这话,也是证词之一,能够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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