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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日常-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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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裴珏的这个举动,季瑶无可厚非,只吩咐不许苛待了双生子,让其吃穿用度和灼华一般,也就将此事暂且放下了。转头则开始调查刘淑妃和何贵妃的事,两人都是生产过的人,偏偏都在第二胎难产而死,并且这第二胎都是皇子,这样的巧合,未免太让人生疑了。
“这位就是当日看顾何贵妃的阎太医么?”季瑶饮了一口茶,见温友海领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子,和他如出一辙的打扮,出言问道,后者忙行了一礼:“见过皇后。”
“不必多礼。”季瑶笑道,“赐座。”
两人忙谢了坐下,季瑶笑道:“我昔日与何贵妃有些情分在其中,她一朝难产而亡,留了一双儿女,我瞧着也是心中难受。也就想找来阎太医问问,贵妃娘娘难产的原因是偶然还是必然?”
阎太医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乃是阎氏医术的传承者。因季瑶是由温友海看顾,故此他很少和季瑶打交道,此刻听季瑶说完,感叹这皇后虽说年轻,但这份气度只怕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没有:“贵妃娘娘本就有些胎位不正,加之有些阴虚血热之症,是以常吃寿胎丸以安胎。”
对于这些术语,季瑶表示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勉强能明白一点点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沉吟片刻,又想到了曾经看到温惠皇后的脉案,上面写着用十三太保药方来治疗,也就顺口问道:“怎么不用十三太保来治?”
温友海和阎峰听罢此话,相视一眼,双双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见季瑶不明所以,温友海忙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十三太保虽对安胎催产等有奇效,但若是孕妇阴虚血热,服用十三太保必会血崩。”
血崩?季瑶沉吟,不免想到了当日何贵妃流出的血,涓涓不止,几乎浸湿了臀下的被褥:“贵妃娘娘当日的死因,岂不就是血崩?莫非……”
“当日贵妃娘娘生产,凶险非常,臣一直伴随左右,因胎位不正之故,娘娘几乎脱了力气,加之生产时间太久,会血崩也并非定是药物造成。”阎峰忙说道,“是臣的失职。”
“阎太医不必自责。”季瑶摆手道,心中对于此事却是愈发的焦急起来,何贵妃胎位不正,难产虽是意料之中,但也不至于血崩而亡……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问题,施施然望着阎峰,见他面带自责之色,勉强认定他是不知情的,旋即低声道:“罢了,两位请回吧,本宫自己静一静。”
两人忙颔首称是,双双去了。季瑶不免深思起来,她是相信何贵妃的死并不是意外的,现在又知道了何贵妃体质阴虚血热,但凡太医院之中有人看过脉案,就能够做手脚,轻易的要了何贵妃的命。十三太保……温惠皇后的脉案上也提到了这个,是巧合,还是必然?
沉吟片刻,摇篮之中传来孩子的嘟囔声,季瑶忙起身去抱灼华。小丫头刚睡醒,也不哭不闹,反倒是自己啃着自己的小手,被母亲抱了起来,笑得咯咯的。见了她的笑脸,季瑶顿时欢喜了:“知书,你去将些米糊糊来,这小丫头笑得讨喜。”
知书转身就去,季瑶忽而想到一事:“宁姐姐,你替我查查当日伺候在何贵妃那里的宫女,我一会子叫殿中省将名册拿来。”
攸宁颔首称是:“这原本也不难,我去问问就知道了。皇后的意思是……”
“若是贴身伺候在何贵妃身边的,未必不知道何贵妃的体质如何。”季瑶默默的觉得自己真是个聪明人,“只要知道何贵妃的体质,能做手脚的机会就多了。”
攸宁颔首称是,径直出去了,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又回来,笑得格外的促狭:“可惜皇后此次没能料事如神,方才我去问了,昔日伺候在麟趾宫的人说,贵妃那日生产的时候,除了如今的太后娘娘,各宫妃嫔都有派人去打探消息,是以人多手杂,究竟是谁做了手脚,在何处做的手脚,都是未知之数。”
这事的确是不好做……季瑶目光沉沉,忽然就陷入了僵局,除非能够将那做手脚的人给找出来,否则这就好比是无头苍蝇一样,根本无处查起。
今日到底是累了,季瑶抄了一会子经书,到底来了睡意,也就转身去睡。迷迷糊糊之间,又觉得床板一沉,仿佛要落入水中一样,唬得她急忙掀开眼,见裴珏躺在身侧,正半撑着头看她:“你要吓死我么?我还以为床塌了。”
“我有那样重?”裴珏挑眉笑看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这些日子的确长胖了些。”
“政事再忙也不要疏于锻炼。”季瑶一面笑一面拍他的肚子,饶是掌下还是坚实的腹肌,她仍揶揄笑道:“指不定来日就是你生孩子了。”
裴珏抿唇笑道:“你这妮子,竟敢埋汰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你若是不累,就陪陪我……”一面说,一面去解她的衣裳。季瑶忙要阻止,奈何这人竟然露出了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看得她母爱泛滥,只能妥协。
陪了他一次,季瑶累得小指头都懒得动,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躺好,轻轻问:“这些日子可还忙?”
“尚好。”许是满足了,他声音听来十分低沉,隐隐有几分薄荷清凉的气息从口中缓缓送出,“咱们将裴璋扣在京中,果然是对的。”
季瑶不明所以,强打起精神睁眼:“怎了?”
“无事。”裴珏并不回答,合上她的眼,“瑶瑶睡吧,我陪着你。”
所谓女人第六感是非常准确的,敏感的察觉到裴珏有事瞒着自己,季瑶低声道:“不说?”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无碍的。”裴珏浅啄她的额头,声音之中也带了几分疲倦。她一恼,从他怀里滚了出来:“不说就不让抱了。”
女孩子浑身软软的,抱着格外的舒服,乍一没了温香软玉,裴珏咬牙道:“回来!”季瑶则很有气节的一甩头:“不说就不让抱。”话音也不过刚落下,裴珏已然欺了上来,大手一用力,就环住她的腰将其带入了自己怀里:“你这丫头,仗着我疼你,就要狂上天了。”
季瑶分外委屈,小拳头锤他:“你说是不说?不说我今夜就让人将凤仪宫的大门给关了,你爱上哪里睡上哪里睡。”
“你只管让人关,”裴珏根本不吃这一套,咬牙说,“我就是翻墙也能进来。”
季瑶蔫了,她也根本无法想象大楚的皇帝大晚上的做贼翻墙,画面太美简直没眼看。见她乖顺下来,裴珏这才抚着她的发顶:“原也没有什么,不过是豫州那里出了些岔子……你也知道,父皇白日还好好儿的,晚上忽然就涌出痰来,不多时就驾崩了。豫州那边闹着是我觊觎皇位,这才下狠手害死了父皇。
“觊觎皇位?”这话真是好笑至极,季瑶冷笑连连,“你那时是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也有觊觎的说法?莫非父皇驾崩不传位给太子,还能传位给那结党营私的人?”
裴珏原本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正是这个道理,不过是裴璋的人虚张声势罢了。现如今,豫州那头打着‘忠君’的旗号起兵,要攻进京城杀了我这弑父弑君的不忠不孝之徒,更要拉拢各处王公,除掉我这丢了天家脸的昏君。”他轻笑着,伸手抚着季瑶的发,“呵,这天家的脸早就给裴璋那混账东西丢尽了,还用我来丢么?”
古代这争权夺势,多么正常不过的事了,但对方这由头简直醉人。季瑶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朝裴珏怀中钻了钻:“那你想如何?”
“王怀之和褚乐康现下都在京中,那群乌合之众能翻出什么浪子来?”裴珏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来,眼底也隐隐闪烁着暴虐的光辉,“裴璋既然敢闹出这样的幺蛾子来,那么朕也该好好的赏赐一番朕的好哥哥了。”
逆贼(下)
虽说是新君,但裴珏当上太子之后的政治建树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是以豫州那处打着这样的旗号,更有郁家的新科状元在其中摇鼓呐喊,立时就激起千层浪来。众人的矛头纷纷指向了被圈禁在王府之中的裴璋,更有不少朝臣上书,请裴珏处罚裴璋以儆效尤。
裴珏倒是淡定,命在京中驻守的褚乐康前往豫州平叛,裴璋虽有不少老臣支持,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岂是褚家军的对手?饶是负隅顽抗,也不过一月就被褚乐康率部众给歼灭了。对于这份功绩,在褚乐康班师回朝之后,进从三品云麾将军。
本还担心着裴珏会不会小心眼发作之下给褚乐康穿小鞋,但有了这样的举动,季瑶也明白他是要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妹夫了。而尘埃落定之后,裴璋作为乱贼之首,被裴珏废了爵位,扔到了专司刑狱的大理寺之中,吩咐过要重刑以待之。郁家上下斩首抄家流放,郁贵太嫔的倚仗彻底断了线,在宫中几乎和一个透明人一样。
未免众人非议,季瑶特特嘱咐过人,不要苛待了郁贵太嫔,以免有人拿着这个做文章,好歹这人还占着庶母的名头,总比这样下来的好。
这日带着灼华去向太后请安,太后如今精神的确短了不少,见灼华才露出几分笑容来,接了她笑道:“咱们灼华也有些压手了。”见她笑眯了眼,又轻轻的掰开她的小嘴巴,“哟,小丫头都长了牙齿。”
“是呢,如今咱们灼华都能吃煨得烂烂的肉糜粥了。”对于灼华的成长,季瑶很是受用,没有什么比看着孩子一点一点长大让人更舒服了。灼华“咿呀”一声叫出来,口水又流了出来,笑得太后赶紧给她擦嘴,“这孩子是个有福的,长这样大连病也没有生过,依着我说,还是早些给孩子册封为好,皇祖母的小和安……”
她能得太后的欢心,必然是最好的结果,算来灼华的确有福,能得到这样多长辈的喜欢和青睐,更是天家的皇女,来年必然是有数不尽的福气。季瑶如斯想着,更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教养灼华,不要让她变成像二公主那样的傻缺姑娘。
抱着灼华坐在怀中,太后这才看向了季瑶,低声道:“瑶儿,我听说陛下将老三下狱,并要处以极刑?”
“是。”季瑶颔首,灼灼的看着太后,“陛下说端王罪大恶极,又细数当年结党营私之罪,先帝宽宏不曾计较,谁知他一意孤行,一再犯下重罪。”
太后摩挲着怀中的小灼华,低声道:“陛下和老三分庭抗礼多年,难解心头之恨我未必不知道,只是手段太过激烈,也未必得当。瑶儿是皇后,还是要多多劝诫他为好。”
对于这点,季瑶当然明白,历史上的楚武帝裴珏虽说是个千古一帝,但是暴虐成性,后世对他的评价功过参半,只因其暴虐本性,因为某些错误,杀了许多有才之士,如若不然,大楚将会更为盛大。而现在,裴珏的性子算不上暴虐,但隐隐有些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了。
“为君者,仁义治天下,手段太过激烈固然能形成威慑,只是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他?”太后喃喃自语一般,“为君者杀伐决断,只是仁心不可忘,更何况是对待兄弟?”
季瑶忙称是,下定决心要劝裴珏不要手段激烈了。又和太后说笑一阵,太后精神短,也就睡下了,季瑶抱了灼华要走,这小丫头披着火红的兜头小斗篷,就像一个红色肉丸子一样,咿咿呀呀的指着御花园的方向,似乎对如今的雪景很是喜欢,季瑶索性由了她,抱着她往御花园去了。
才下凤辇,御花园之中满地素白,梅花傲雪,红白相间煞是好看。灼华伸出小爪子去抓枝间的新雪,吓得季瑶忙握了她的手:“成日想玩这些,害了病仔细你父皇凶你。”
灼华年岁还小,哪里明白这些,笑得和吃了糖一样,也不顾一嘴的口水,亲在季瑶脸颊上,继续笑得咯咯的。攸宁笑道:“小公主这样可爱,皇后也该放心了。”
季瑶心中欢喜,不免笑得更美。行了几步,雪水几乎要沾湿鞋袜,正要回去了,攸宁忽又拉住她:“等等,我听着什么声音了。”一面说,一面看向了御花园之中的假山,“似乎是有人在其中。”
对于这些声音的敏感度,季瑶着实不如别人,也不疑有他,将灼华交给身边的知书,蹑手蹑脚的往假山走去,行得近了,果然在东风呼啸之中听见了一声娇滴滴的斥骂:“哭什么哭?还真以为你们是天潢贵胄的身份?可怜你们爹已然给主子爷迁怒准备杀了,连爵位都给夺了,指不定你们又要给怎么惩罚呢,还有脸哭?今日肯带你们出来已然是不错了!”
季瑶心中一惊,探头去看,见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背对着自己,而面前站着两个小小的,不过三岁的孩子,虽说满脸泪痕,但两人都没有哭出声来,如今已然是临近腊月了,两人的衣衫还有些单薄,连斗篷都尚且没有穿上,冻得小脸红红的。
那宫女继续冷笑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这可怜见的被拨来伺候你们两个讨债鬼,我还没有哭!别人伺候一个好主子,全家都能得了荫蔽,我来伺候你们,指不定要给你俩怎么祸害。”
那两个孩子正是双生子,宝哥儿性子本就比妞妞天真一些,伸手颤巍巍的:“我要母妃……”
“还母妃呢。”那宫女哪里等他说完,冷笑连连,伸手“啪”的一声将宝哥儿的手打得发红,吓得妞妞赶紧抱住弟弟,脸上泪水更多了,“忘了你们母妃吧,你真以为那是你母妃?你娘早就死了,还是你们那好母妃怜你们年幼丧母,又碍着先头主子爷的话不得不养着你们。你那死鬼娘听说是如今主子娘娘的姐姐,一家子怎会生出天上地下的悬殊?你们俩也跟你们那死鬼娘一样,烂心窝肠子的下流种——”
季瑶听得额上青筋都鼓了起来,这两个孩子还这样小,这混账东西竟然敢在他们跟前这样大放厥词,甚至敢对他们俩动手。即便裴璋有罪,但也不至于迁怒两个才三岁的孩子!分明是吩咐过不得苛待两个孩子,是她疏忽了,这宫里跟红顶白,她看得见的时候当然听她的,看不见的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样了。她额上青筋直颤:“给本宫把这敢欺负到主子头上的狗奴才拖到慎刑司去!”
那宫女不料身后有人,转头见是季瑶,吓得浑身软在了地上:“主子娘娘——”
“你很好。”季瑶冷笑道,“我们季家的人都是烂心窝肠子的下流种子,连我们季家女人生的孩子也都是这般,怎敢让你纡尊降贵来伺候?他们年幼不知事,你这做奴才的就敢欺到他们头上?”
季珊再有诸多不是,也和两个孩子没有关系,是她疏忽了两个孩子,这才让他们给平白无故的作践。攸宁已然笑起来:“还不将她拉下去,两个小主子受了什么委屈,就让她十倍还回来,难道天家的人是能够给奴才磋磨的?”
那宫女吓得厉害,跪地死死的磕头:“主子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只是气不过,奴婢再也不敢了……”
季瑶看得腻烦:“你气不过,你是气不过本宫还是气不过陛下?你既然知道那起子秘辛,他们的父亲是陛下的哥哥,他们的生母是本宫的姐姐,你凭什么以为本宫会放过你?拉下去,宁姑娘的话都听清楚了,就按着这话处置。”几个太监一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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