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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日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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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饶是季瑶新仇旧恨之下用足力气给了季珊一耳光,她也不敢争辩,只能捂着脸哭得很无助。
因为玫瑰露打翻了,屋中一时弥漫着玫瑰的清甜味,弄画将碎片拾了出去,这才回头看了季珊一眼。她能识文断字,自然是知道玫瑰露代表着什么,季珊却敢将东西给砸了,就算是怒极,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
深深的在心中不齿了一番季珊的作为后,弄画还是不敢说什么,只退到季瑶身边。知书打了帘子,已然折了回来,也不去看季珊,轻声道:“姑娘,宁姑娘来了。”
季瑶温和一笑:“你这丫头倒是推诿,我让你去找二太太,宁姑娘虽说话管事,这事兹事体大,难道就能这样算了?”
“什么事儿让三姑娘这样大的火气?”攸宁也打了帘子进来,听了季瑶的话,也是笑起来,“姑娘前些日子虽不在府上,但二爷的事,也该知道了才对,焦头烂额呢,这会子老太太又想摸骨牌了,陪着在玩儿,也脱不开身。”环视了一圈屋中,见季珊立在屋中哭,知道没什么好事,忙转圜笑道,“姑娘在屋中制玫瑰膏子?别是两位姑娘抢膏子打起来了。”
季瑶冷笑连连,让竹影将方才的事说给攸宁听后,又柔声道:“非是我不给宁姑娘面子,只是你管不了这事,换个能管这事的来。二哥刚冲撞了四殿下,二姐又大喇喇的砸了皇后娘娘亲赐的玫瑰露。若真要赶着去死,只管死去,别拉上我们!”
这话已然很严重了,攸宁看了一眼季珊,感叹着姜氏也是个玲珑心的人,儿女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赶紧劝季瑶说:“好端端的,可别死不死的话,让人听了难受。姑娘也别气,我虽说不上话,但一会子将此事说给二太太听,倒也是使得。”
“等你去说?”季瑶微微挑眉,“你是个玲珑人,说出去的话和如今的事只怕不是一件吧?我这人倒也便宜,我让你们院子里的人来,只为了一件事,今日可不是我公报私仇非要拧着二姐不放”
攸宁知道季瑶的手段,更知道以季珊那点脑子根本不够季瑶玩的,也是往日季瑶不和她计较。在二老爷和姜氏之间夹缝求生了这样多年,攸宁也是一个玲珑心肠,知道这次什么打碎玫瑰露定然是季瑶有意为之,就为了收拾季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
所以,那打碎的羊脂玉瓶之中绝不会是玫瑰露,只怕是上好的玫瑰膏子兑了水,只为了诈季珊!
想透了这一层,攸宁忙笑道:“三姑娘这是哪里话?咱们谁不知道三姑娘是顶顶好的人,跟我们家姑娘素来也是亲厚,哪里来的公报私仇的说法?”她说到这里,又拉住捂着脸垂泪的季珊,“姑娘今日也是孟浪了,玫瑰露乃是波斯国进贡的宝贝,皇后娘娘赏了三姑娘几瓶,乃是天恩浩荡,姑娘怎的能打碎了呢?”
季珊又气又委屈,哆哆嗦嗦正要说出来,季瑶转身看着她,轻轻一哂:“二姐若是脑子清醒的,只怕也干不出这事来。”
季珊也不敢叫屈了,方才季瑶发狠一般打了她一巴掌,虽说于贵女身份而言有失体统,但不得不说,见效得很,季珊马上就老实了,也不敢挑事了。
攸宁心中暗笑,三姑娘果然是个能耐人,二姑娘是个多会来事儿的,竟然真能被压得死死的。心中愈发的庆幸起自己果然投对了门路,也不去提点季珊什么,只暗自听着。
“我知道二姐一向是看我顶不顺眼,否则也做不出心中不痛快就拿我的侍女使气的事儿来。”季瑶勾起一个笑容来,“二姐折辱我的时候多着呢,我从不和二姐计较,今日不计较也不行了。毁了皇后娘娘赐的东西,我还要担一个罪名,只是这事和我什么相干,做什么我要跟着吃挂落?”说罢,又指着司琴道:“去拿绸缎来,将二姑娘绑了,送到荣安堂去。”
众人不免大惊,司琴可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一向只有季瑶或者罗氏才弹压得住,一听这话,转身就去拿绸缎。竹影吓得大叫:“三姑娘使不得,绑了我家姑娘像什么样子?这是姑娘的姐姐啊,姑娘这样落了情面……”
季瑶哪里肯理她,她今日原本就是打了主意要狠狠罚季珊一顿的,省得这小猴崽子以为自己真的那样好欺负,只劈头看着那小丫鬟:“主子们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二姑娘犯了什么错处,你们下面的趁早也绑出去。”
竹影吓得退了一步,作为季珊的贴身侍女,她自然知道那几日里,季珊的贴身侍女是被如何折辱的,根本不敢自己承受一番,也不敢说话了。恫吓住了她,季瑶微微一笑,迎上季珊泪眼婆娑,也没有半点的同情。
早在季烽干了那腌臜事,全然不将整个季家的生死放在心上之时,季瑶便也不将二房的死活放在心上了。这样的猪队友,趁早死开的好,况且自己对季珊已然是仁至义尽,难道真要让她打了自己左边脸,还要将右边脸伸出去给她打?
攸宁忙笑道:“三姑娘也不必动怒至此,依着我说,一会子让二太太来一趟也就是了,惊动了老太太可不好。况且前些日子咱们和唐家那事,老太太本就心口疼,咱们现在……”
她也不说完,只对着季瑶俏皮的眨了眨眼,季瑶哪里不懂她什么意思——攸宁也想好好收拾季珊一顿的,若是送到荣安堂,老太太小孩儿气性上来,又要撒泼,可不一定罚得了,但若是送到了姜氏那里……当下抿嘴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将二姐绑了,直接送回婶子院子里就是了。”
司琴只待上去绑人,季珊虽说理亏,但如何是个让人拿捏住的人?大呼小叫:“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绑我?”
司琴早就看季珊不顺眼,此刻有了惩治她的机会,如何不拿捏住,当下就说:“我是奉了姑娘的命令来的,自然就是代表着姑娘。且不说今日二姑娘砸碎了皇后娘娘赐的东西,光是毁了妹妹的物件,这点便撇不清了。”说罢,便要上前,季珊哪里肯依,怒目而视,脸上殷红的巴掌印十分的明显。
“司琴。”季瑶像也是看不惯了,出声制止了她,季珊松了口气:“我就不信,你真的敢绑我。我是你姐姐,你能这样落我的面子?”
“姐姐误会了,我不是不敢绑你。”若是往日,季瑶说不定还真这么算了,但现在可不行,季瑶对于她的恼火程度依然到了顶峰,自己坏脾气不说,还要来欺负她院子里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姐姐不肯,说不得只有得罪了。姐姐身娇肉贵,不敢让粗使婆子来。弄画,你去将院子里的二等丫头都叫来,一起绑了二姐,送到二太太那里去。”
季珊一时大惊失色,季瑶不在的日子,她将季瑶院子里的二等侍女全叫到自己院子里去,动辄一顿打骂。看着几个二等侍女步履蹒跚的鱼贯而入,季珊退了一步:“竹影,攸宁,你们都傻了不成?”
“谁敢管?”季瑶打断她的话,声音柔柔的,“今日二姐犯了错处自然该罚,你们管什么?莫不是调唆了二姐?”
攸宁原本就不打算管这事,竹影也没胆子去和季瑶冲撞起来。那几个二等侍女这些日子没少受季珊的气,听了季瑶吩咐,哪里还等催促,一齐上前动手将季珊绑缚起来,为了让季珊不痛快,还特特绑紧了很多,绸缎拧成了细细的绳子,勒住季珊的肉,疼得她眼泪直掉。
季珊长这样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又因为绑得紧,疼得直掉金豆子。季瑶却视而不见,命任姑姑来将季珊请上车,这才看着随自己出来的二等侍女们:“今日一齐整治了她,该消气了。其余事自有我呢,你们也不必跟去了。”
待她们散了,季瑶这才看着攸宁,轻声道:“宁姑娘今日原也不必来的。”
“我若不来,叫二太太知道了,只怕又不待见我。”攸宁从容一笑,“姑娘倒也是心狠,拿上好的玫瑰膏子兑了水,便装作是玫瑰露,将人唬得真真的。今日请君入瓮,就是为了好好让二姑娘长长记□□?”
“我还有一事要拜托宁姑娘。”季瑶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好看的眼睛都笑弯了,“事成之后,我允诺宁姑娘的,便能办到了,只是若是没有宁姑娘帮我,只怕我一辈子也成不了事。”
攸宁眸光顿时深了一些,任季瑶附在自己耳边说着什么。
待耳语完了,两人也就并肩往姜氏院子中去了。殊不知墙头蹲了屋顶之上蹲了两个人,皆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一人月白长衫,另一人则是玄色衣衫。
待院中安静下来,那玄色衣衫的才笑道:“我说阿珏,我还以为你想看什么。依着咱们俩这身份,被人发现了,这脸可就丢回姥姥家了。”
裴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皇帝不急太监急。”
李云昶笑道:“你想看这小东西,愿意为她没了脸,我又不想看她,我干嘛要为了她没脸?”见裴珏转头看自己,忙讪笑着改口:“我错了不是,为了你,我愿意没脸还不成?”又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只是这小东西手段还真是不错,欲擒故纵啊。”大掌拍着裴珏的背,“到底是阿珏第一个心动的女人啊。”
裴珏不动声色的扣住他的手腕:“再胡言乱语,我就将你扔下去。”
见李云昶嬉皮笑脸的告饶,裴珏早就习惯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了,起身道:“下去了。”
“不看了?”李云昶很是奇怪。
裴珏只看着垂花门半晌不语,复开口道:“这里还有人么?看什么?随我换个地方就是。”
修理中二病(三)
待到了姜氏的院中,季珊被五花大绑着,任姑姑在身后冷着脸也不说话。林善家的原本留在院里,见了这样的情形,老脸一拉,上前呵责道:“你什么意思?二姑娘你也敢绑?仔细你的脑袋瓜子!”
任姑姑并不回答,冷冷的看了林善家的一眼。身后季瑶已然上了抄手游廊,只说:“你不配和我说话,趁早去荣安堂,叫你家太太回来。”
林善家的心中咯噔一声,知道季珊今日怕是撞到季瑶刀刃上去了,赶紧赔笑:“三姑娘这是怎么了?姑娘家尊重,可不能这样动气才是。二姑娘是姑娘的姐姐,再有什么龃龉,也不该绑了二姑娘呀,传出去不得给人笑话?”
“林家姑姑,我已然说过了,你不配和我说话,趁早将你家太太叫回来,我也不想将这事闹大了,你若是安了心思和我支吾,那就去前院问问老爷这事应该如何?”季瑶很是坚决,让林善家的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看向攸宁。攸宁上前几步,快速将发生的事给说了,将林善家的给唬变了脸色,赶紧出去了。
攸宁忙赔笑,引了季瑶进屋坐下,又给她奉了茶。季珊被扔在贵妃床上,只默默的垂泪。她哪里不知道今日这事是自己没理?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对味了。季瑶素日里也不和她争吵,今日说的话却是句句往自己死穴上戳,根本就是刻意引得自己发怒。
季瑶根本就不去管周围,取了双色马蹄糕来吃,一盏热茶都吃冷了,才见姜氏急吼吼的回来。饶是她素来自矜身份,也是走得风风火火的,梳得一丝不苟的元宝髻也有些散乱的迹象。
一进门见季瑶坐在紫檀嵌竹丝梅花式凳上吃点心,一派安逸闲适的样子,而季珊被五花大绑的扔在贵妃床上,姜氏脸上也是抽了抽,讪笑道:“三姑娘怎来了?”
“姐姐打碎了我的东西,我当然要来。”季瑶咽了口中食物,又取了锦帕擦干净嘴,这才娓娓说道,“二婶子今日和老太太摸骨牌,可玩得开心?”
姜氏脸色十分难看,知道今日季珊打碎了皇后赐下的东西,于情于理都圆不过去。更何况那东西是皇后给季瑶的,这丫头如今和自己愈发的离心,主动权掌握在她的手中,若是她诚心,只要闹开了,季珊这辈子的名声都毁了。
私毁御赐之物,何等的罪名!
见姜氏脸色十分精彩,季瑶也是微微一笑:“婶子怎了?”
姜氏虽说心中万般不愿,但也只能赔笑道:“好歹姐妹一场,三丫头就饶了你姐姐吧?”
“我倒是想饶了她,只是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季瑶慢吞吞的说道,“婶子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该知道皇后娘娘赐的东西,不是咱们能够动得了的。”
姜氏自然知道这件事,只是现如今,儿子的婚事已然黄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儿也给毁了才是,只能示弱:“这事只要不声张,也没有什么……”
季瑶挑着眉头:“婶子也不怕闪了舌头,怎的没有什么?爹爹和大哥在朝为官,这事若是让御史知道了,你可瞧瞧有没有什么。”顿了顿,“即便她是我二姐,我也不能拿全家人的脸面来开玩笑。今日二婶若是不罚了,说不得,我只能请太太拿主意。”
想到罗氏,姜氏在这七月的天气之中生生抖了抖,强笑道:“你娘身子不好,你去叨扰她做什么?”又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心中也是多了些恨铁不成钢。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季瑶这明摆着请君入瓮,她还偏偏凑了上去。
只恨季瑶实在是太诡计多端,姜氏却也无可奈何。不管季瑶是用了什么招数,但总是自己女儿动的手,这点便无可辩驳。姜氏心中恨得发苦,但也端了几分婶娘的架子了:“婶子知道了,必然会罚她的,瑶瑶回去吧。”
季瑶这次打定主意要让姜氏亲自动手教训女儿,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让姜氏蒙混过关?当下微笑道:“婶娘慈母心肠,我也是知道的。更何况二哥上次被二叔打了一顿,如今还躺在床上将息,唐家又退了亲事,婶子自然更是心疼孩子。二姐今日又哭得厉害,婶子难免心软,这事可不能善了。”
见她咄咄逼人,姜氏脸都快烂了,想到罗氏年轻时候的样子,那点子不服输的气性又给激了出来:“三姐儿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我罚便是罚了,不罚也就不罚,难道需要和你支吾什么?”
季瑶笑道:“婶子自然是不用,只是如此家风不正的事……二哥上次有辱门风,今日二姐又干了这事。暂且撇开二姐拿下面的使气这件事,光是今日打碎玫瑰露,就能让她喝一壶呢。婶子今日若不亲自动手惩罚二姐,难道要等着传到天家去,让天家来罚?”
季瑶这样步步紧逼,姜氏恨得要死。贵妃床上的季珊高声叫道:“季瑶,今日之事,分明是你诈我!”
季瑶垂了垂眉,心道是难道季珊想明白了,发现羊脂玉瓶中装得是兑了水的玫瑰膏子?但她也是经历那样多的大风大浪,笑道:“姐姐翻脸便不认账了?难道是我让你打碎玫瑰露的?”
季珊一怔,又嚷道:“是你逼我动气,这才酿成大错!”
季瑶松了口气,也是,以季珊这中二病的智商,只怕也达不到那个地步:“我没有这个能耐逼姐姐。”
见季珊还要再说,姜氏喝止道:“闭嘴!”季珊不料母亲呵斥自己,一时怔了,豆大的泪珠不停的落下来。季瑶微微含笑:“婶娘给瑶儿一句话就是了,若是婶娘真心要护短,那么瑶儿便去找一个能够主持公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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