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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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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载而归?那就不可能是咱们的运粮队。赫钦县衙太穷,拿不出多少赏赐。”
姜玉姝颔首赞同,“我也觉得是。”
下一瞬,拐弯处几骑飞驰奔近,为首者操都城口音,不容置喙,喝令:“让开!”
“立刻让开,让官家先过!”
人群呆住了,面面相觑,霎时不知所措。
负责赶马车的邹贵勒缰,虽不高兴被呼喝,却看出对方并非一般人,忍气吞声,指了指左右树林,为难地问:“左右都是山,怎么让?”
对方皱了皱眉,不悦答:“自个儿想办法!此乃官道,让官家先过,天经地义。”
这时,运粮队中的一个半大村民年少气盛,嘟囔说:“我们也是替官府办差的,这段路忒窄,前面宽些,不如你们——“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对方脸色一变,凶神恶煞,怒斥:“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发牢骚?”
“再不立刻让路,休怪我叫人拆了你们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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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相逢,看谁胜!
第100章
拆马车?
“姑娘听听, 那人好生蛮横无礼, 大吼大叫, 一言不合就要拆我们的马车!”翠梅扭头,气呼呼。
姜玉姝屏息凝神, 侧耳倾听,轻声说:“嘘,你仔细听, 那人是都城口音。他敢发话, 想必有底气。”
“啊?”翠梅压下气愤, 稍一琢磨,讷讷问:“哦,还真是!他命令‘给官家让路’, 难道对方是来自都城的大官?”
姜玉姝当机立断,起身往外走, 冷静答:“无论大官还是小官, 总之比咱们强。对方是强龙,咱们却不是地头蛇, 老实让路吧, 免生枝节。”
“慢点儿!”翠梅忙搀扶并打起帘子。
此时, 庄松责无旁贷,匆匆策马赶到最前方, 客客气气地拱手, 赔着小心问:“在下乃赫钦县衙主簿,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啰嗦!”
“少废话!”顷刻间,拦路并命令让路的皂服小吏已经十分不耐烦,黑着脸,厉声喝问: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我再说一遍,立刻让开!”
话音刚落,姜玉姝护着肚子,吃力地弯腰,慢慢下车,歉意答:“让,马上让!实在对不住,我们忙于把官粮运去县衙,不小心把路给堵住了。”
皂服小吏一愣,盯着身怀六甲的标致女人,听她操着都城口音诚恳致歉,听完,脸色缓和了些,粗声粗气道:“识相就赶快让开,别耽误我们的时辰!”
“是。”姜玉姝颔首,顿了顿,试探问:“您也看见了,我们的运粮车不少,笨重,一时半刻挪不开,假如粮车靠边、马车立刻掉头找地方避让,您看可不可行?”
皂服小吏审视周围,稍一思索,答:“这些个牛车、骡车,必须尽力靠边。万一碰撞了我们的车马,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一定尽力靠边!”姜玉姝松了口气,劝庄松说:“对方一看就来头不小,让吧,避免争吵。”
“我虽不认识,却看出他们并非匪徒。”庄松叹了口气,“让吧让吧,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旋即,两人分头行动。
姜玉姝早有打算,安排道:“小邹,等边上的骡车让开后,立刻掉头,后退找个宽阔些的地方避让。”
“明白!”邹贵干脆利落,握紧缰绳稳住马匹。
庄松则跑前跑后,大声吩咐:“靠边,统统靠边!小心些,稳住牲畜,别弄翻了粮食。”
众村民方才挨了一通训斥,虽不满,却谁也不敢再发牢骚,言听计从,迅速把运粮车挪移至路边。
忙碌避让间,不消片刻,对方的大队车马逐渐拐出了山弯,动静清晰。
姜玉姝和翠梅站在路边,好奇眺望:与开路小吏的皂服不同,迎面而来的大队人马,戎装齐整,个个佩刀,秩序井然!
“哎呀?”翠梅吓了一跳,脱口说:“好威风啊,他们肯定是赶去赫钦卫所的!”
皂服小吏率领手下清理开路后,亦避至路边,闻言斜睨,没好气地说:“小丫头片子,闭上你的嘴,别找骂。”
“……哦。”翠梅敢怒不敢言。
紧接着,邹贵把马车栓在了附近的草丛里,一则不放心,二则少年爱热闹,飞奔返回,踮脚伸长脖子眺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皂服小吏喝令:“所有人退避,老实站好,不准乱动,不准喧哗,不准交头接耳!”
人群不敢有任何异议,一一照办。
姜玉姝耐着性子,招呼同伴更往后避让,耳语说:“靠后,安静些。”她余光悄转,观察皂服小吏及其手下毕恭毕敬的神态,默默猜想对方首领的身份。
少顷,大队车马靠近。
威风凛凛的戎装护卫打头阵,警惕审视路旁民众,手始终握着刀柄。
紧随其后的,是一辆辆蒙着油布的板车,堆得高耸,不知所载何物。但听车轮声、观车辙,明显沉重。
上百辆车过后,一辆宽敞的朱盖马车驶来,盖顶圆珠饰,帘垂丝穗,四周被众多剽悍壮汉护卫。
朱盖?
姜玉姝一惊,继而恍然大悟,暗忖:按照朝廷礼制,亲王及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乘朱盖马车。
因此,那车里至少是三品大员,难怪拥有专人开路与众多护卫。如果他途经地方街市,官府往往会封路,荒郊野外避让不及,才叫我们退到路边。
与此同时,朱盖马车旁,数十身手高强的戎装护卫簇拥一名年轻人,众星拱月一般。
年轻人尚未及冠,清俊白净,眉眼间不仅蕴含一股英气,亦流露贵气。
他骑马经过时,出于好奇,偏头打量路旁各式各样的运粮车、面黄肌瘦的老百姓……末了问:
“这些老百姓,也是押运官粮去赫钦县衙的吧?”
“是。”负责开路的皂服小吏忙上前应答。
车队载重跑不快,年轻人只能不紧不慢地尾随,困惑问:“这几天,频频遇见上交官粮的老百姓,每一队都是几十上百辆车满载,一打听,统统答曰丰收了。奇怪,既然庄稼丰收,老百姓为何面黄肌瘦?”
“小人看着也奇怪,却不知缘故。”皂服小吏恭敬躬身。
年轻人眉头紧皱,扫视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瘦弱村民,推测道:“莫非此地官府盘剥黎民百姓?官府为敛财,威逼老百姓上交大部分粮食,致使其饿成这副面黄肌瘦的模样。”
“这……不无可能。”皂服小吏答。
年轻人怜悯众村民,严肃表示:“倘若真是官府胡作非为,岂能视若无睹?该去查一查,如果属实,必须严惩县官!”
“是。”亲信随从应答:“待忙完差事,属下一定去查。”
年轻人满意颔首,“好好儿地查查。”
不是啊,你们误会了!
潘大人作为赫钦县的父母官,为人正直,勤政爱民,亦算清廉,绝非鱼肉百姓的贪官一流。
县令在衙门忙碌,却祸从天降,万一被草率惩治,岂不冤枉?
姜玉姝原本垂首,听得干着急,忍不住抬头,恰与年轻人对视——
年轻人俯视,意外于村民中有衣裳朴素却整洁的俩女子,便多看了几眼。
谁知,粗略打量后,他灵光一闪,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勒马,“咦“了一声,诧异问:
“你、你——看着有些眼熟。”
姜玉姝也愣住了,欲言又止,咽下一句:可我看你一点儿也不眼熟。改而疑惑答:“啊?”
年轻人天生记性过人,他端详姜玉姝脸庞,仔细想了想,倏然眼睛一亮,笃定问:“你是被查抄的靖阳侯府的人,对不对?”
姜玉姝顿时愕然,一头雾水,“对,我是。不知您是哪位?”
下一瞬,已经认出对方身份的邹贵两腿发软,站不住,扑通跪下,震惊说:“九、九——”
护卫立即打断并呵斥,“住口!没问你的话,不准插嘴!”
“是,是。”邹贵跪地低头,诚惶诚恐。
姜玉姝一见邹贵的神态,瞬间会意:看来他认识弘磊,而且家世尊贵,只是我不认得他。
她转念一想:家世比侯府还尊贵,难道是皇室子弟?
年轻人丝毫未动怒,反而饶有兴趣,笑问:“你居然认得本、我?何时何地见面的?”
邹贵低眉顺目,解释答:“那年在都城郊外的白釉山,小的随从二公子打猎,晌午天降大雨,许多人借同一个农庄避雨,故有幸见了您一面。”
“哦!”年轻人了然,“原来你是郭弘磊的小厮!”
邹贵恭顺答:“是。”
年轻人撇开郭家小厮,注视姜玉姝,感慨道:“郭家被流放的当天,游街示众时,我恰巧路过,看见你与郭弘磊打头、带领家人出城。想不到,能在这地方碰见你。”
忆起流放的第一天,姜玉姝百感交集,顾忌对方身份,主动改了自称,垂首答:“罪妇在此地屯田。”
“郭弘磊想必是在赫钦卫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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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押送官粮?”
姜玉姝摇摇头,简略解释,“罪妇是要去连岗镇,干些农活。”
年轻人眼底流露怜悯之色,意欲开口,却有个护卫策马近前,耳语说:“大殿下有请。”
“……知道了。”年轻人只得打住,勒转马头赶去朱盖马车,转身时,瞥了一眼流犯隆起的肚子。
姜玉姝福了福身,“您慢走。”
随即,大队车马继续前行,浩浩荡荡,足足两刻钟,殿后的戎装护卫才远去。
始终退避路边的人群终于敢动弹了,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问:“邹贵,他们是什么人?”
“小兄弟,能不能说来听听?”
“嚯,够威风的!肯定是个大官吧?可看着未免太年轻了些。”
“你懂什么?真正的大官在马车里,那个年轻人,估计是他的亲信。”
……
邹贵摆摆手,使劲摇头,苦着脸说:“各位,对不住,再给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乱说。你们只需知道,那是都城贵人,就行了。”语毕,他敏捷一溜小跑,嚷道:
“别问了,莫为难人。我去赶马车喽!”
众人七手八脚,把运粮车挪回道中,皆好奇心盛,一边赶路,一边或追问或逼问,邹贵却打哈哈,守口如瓶。
直到抵达连岗镇的下处,他才悄悄告知:“夫人,今天在官道上遇见的年轻人,是九皇子殿下。至于马车里的,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啊?”翠梅倒吸一口凉气,双目圆睁,“天呐,居然、居然是个皇子?皇子殿下?”
“对!”邹贵激动一拍手,兴奋道:“当年,我跟着公子去白釉山打猎,偶遇九皇子,那时才知道,原来公子早就认识九殿下了,他俩有说有笑的。”
姜玉姝怔愣,出了会儿神,凝重道:“果然是皇室子弟!但我没猜到,竟是九皇子。那他们车上载的,十有八/九是军粮。”
“看来,大乾与北犰之间,大战在即了。”
“唉,八成是。”邹贵叹了口气,“看,粮草到了,军中又吩咐咱们于下雪前备妥姜苁金疮药,恐怕很快就要和敌兵决一死战了。”
三人对视,均愁虑郭弘磊等人的安危,忧心忡忡。
姜玉姝一面悬心吊胆,一面忙秋收,至月底,数千亩土豆都收起来了。
这天午后,桌上堆着两镇各村的登账,算珠声“噼里啪啦“脆响,两名老账房正埋头合算总账。
姜玉姝忐忑不安,围着桌子打转,心如擂鼓,紧张念叨,“还没算好吗?也不知总数到底是多少。”
庄松是男人,无所顾虑,心急如焚,索性搬了凳子凑近,挨着老账房,焦急问:“快,赶快算,究竟有多少?有没有一千五百万斤?”
第101章 大获丰收
“正在算, 您别急, 少安毋躁。”
“庄爷, 且稍候片刻,这才只算了一小半呢。”两名老账房头也不抬, 眯着眼睛,专注拨算盘。
事关重大,怎能不心急呢?
庄松紧挨着其中一名老账房, 急不可待, 勉强冷静答:“咳, 行,我不急!二位老先生慢慢儿算,账目可是要呈交潘知县的, 不容出错,请仔细些。”
“这是自然。”
“官粮账目, 老夫不敢不仔细。”两名老账房郑重其事, 时而拨算珠,时而提笔记数, 全神贯注, 有条不紊。
姜玉姝虽会打算盘, 但这批账册林林总总,堆得尺余高, 她的经验远远比不上老账房丰富, 只得眼巴巴等候,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庄松只“冷静“小半晌, 便按捺不住,又开始念念叨叨,“唉,急死人,真个是要急死人了,到底有没有一千五百万斤?”
老账房稳坐如钟,专心致志,嘴里偶尔应付一两句。
但如此反复,俩账房不堪其扰,烦不胜烦,恼了!他们右掌压着算盘,无奈抬头,客气表示:“庄爷,您既叮嘱‘官粮账目不得出错’,老朽实在没法快啊。”
“与其干等着,二位不如去喝杯茶,待合算得明白无误了,再请二位过目,如何?”
很明显,此乃逐客令。
姜玉姝闻言,停下围绕桌子打转的脚步;庄松一听,挪开紧挨着老账房的凳子。
两人尴尬对视,同时点头,姜玉姝歉意答:“好。那你们忙着,我不打扰了。”
“不急,不急的。急什么啊?再急也不在这一时半刻。”庄松讪讪往外走,“行吧,我出去喝茶。”
翠梅、邹贵、衙役等人尾随,轻手轻脚,以免吵得老账房静不下心。
一行人刚迈下台阶,身后突响起“吱嘎“声,回头望去,见账房把门窗紧闭了!
翠梅小声说,“瞧,账房先生被咱们吵得烦了。”
姜玉姝叹了口气,“咱们的错。”
“嗳,不急,不急!走走走,喝茶喝茶。”庄松一挥手,率众离开。
于是,一行人枯坐,茶喝了三杯,账房仍门窗紧闭。
庄松坐立不安,意欲打探打探,“怎么回事?还没算出来吗?未免太慢了,我去看看!”
姜玉姝忙劝阻,“最好别去打扰人家。想必还没算完,你一打断,说不定数目就乱了,老先生要恼的。”
“这……唉!”庄松一屁股落座,仰脖灌了大半杯温茶。
深秋午后,秋阳和煦。
良久,姜玉姝掩嘴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疲倦说:“我熬不住了,得回家歇会儿,稍晚过来打听消息。”
庄松受郭弘磊之托,一贯尽力关照她,立刻答:“回去歇着吧,一有消息,我立刻告诉你,顺便商议下一步行事。”
“行!但愿是好消息。”说话间,翠梅搀扶姜玉姝,与邹贵一道,告辞离去。
由于身子愈发沉重,脚背有些肿,行走不便,走下缓坡后,姜玉姝登上马车,赶回家歇息。
片刻后
“吁!”
“到家喽!”邹贵跳下马车,熟练摆放方杌凳。
翠梅掀起厚实帘子,寒风便扑面袭来。姜玉姝冷得一哆嗦,裹紧袄子,已经弯不下腰了,小心翼翼,踩着方杌凳下车。
此时,里正带领数十个村民,帮助郭家,忙碌搬运木料,加盖羊圈。
姜玉姝一露面,相熟的人立即围上前,好奇问:“怎么样?今秋一共收了多少粮食?”
“账房正在合算,还没算出来,晚些才知道。”姜玉姝笑了笑,感激道:“辛苦诸位了。假如没有你们相助,断不能赶在下雪之前加盖羊圈。”
刘三平擦擦汗,憨厚答:“不辛苦,应该的。在场的大伙儿,家家户户都讨过羊奶喂孩子,加盖羊圈,理应出一把力。”
“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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