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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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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了。”彭长兴解释答:“赫钦虽然很好,但我跟随公子十年,不习惯分开,索性自己请调进图宁,继续跟着公子。”
姜玉姝倍感意外,“那,长荣和林勤呢?”
“长荣也想来,但因为爹娘在府里庄子上,我就叫他留下照应。至于林勤,他刚成亲不久,等年后,估计三月底过来。”彭长兴咧嘴乐。
姜玉姝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们、你们——”
“哼,傻透了,舍弃清闲安宁的日子,非跟过来吃苦!”郭弘磊嘴上嫌弃,眼里却尽是笑意,温和说:“夫人还没吃午饭,你们快送她去我的营房,避避风。”
“是!”
旋即,郭弘磊返回帅帐,姜玉姝一行则去了营房。
不久之后·营房
方方正正的屋子,门大敞,整洁素净,一扇屏风一分为二,前书房,后卧房。
“公子平日就住这屋啊?”跟入军营的两名下人,邹贵和老孟扫视四周。
彭长兴点点头,“只许看,不许乱碰。”
“知道!”
炭盆烧得红旺旺,桌上摆着一碗面和一碟饺子,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姜玉姝就着温水洗洗手,拿起筷子,“小邹、老孟,你俩吃了午饭没?”
“吃过了。彭大哥带着我们一块儿吃的,嚯,挤得不行,特别热闹!”邹贵莫名兴奋。
姜玉姝把面拨到小碗里,开始吃午饭,“那就好。”
须臾,那名胖出双下巴的兵丁端着一炭盆,殷勤问:“夫人,您看,该放哪儿?”
姜玉姝抬手一指桌旁,“那儿。”
“是。”
姜玉姝突然想起件事,忙停下筷子,“军中各种物品都有定例的?梅天富,你多端一个炭盆,合规矩吗?”
“咣当”脆响,炭盆摔在地上。
所有人吓一跳,彭长兴回神训斥:“你怎么回事?笨手笨脚,吓着夫人了!”
姜玉姝毫不在意,“无妨。”
梅天富扑通跪倒,震惊仰脸,结结巴巴问:“夫人,您、您怎么知道小人的姓名?”
你当初,跳江寻死,翻滚嚎哭,历历在目……姜玉姝清了清嗓子,“咳,弘磊带人在庸州城里募兵时,派你上台游说,我见你口才不错,所以记住了。”
“大惊小怪什么?夫人天生记性过人!”彭长兴把炭盆挪正了些。
梅天富得意不已,眉开眼笑,“嘿嘿,夫人过奖了,小的其实非常蠢笨,嘿嘿嘿。”
姜玉姝忍笑,“起来。”
“谢夫人!”
饿过了头,姜玉姝只吃一小碗面,就咽不下了,搁筷。
梅天富忍不住盯着一颗未动的饺子,咽了口唾沫。
姜玉姝发觉,便推了推食物,“这些全是干净的,你若不嫌弃,就——”
“不嫌弃不嫌弃!”
“当然不嫌弃,多谢夫人赏赐。”梅天富兴高采烈,大快朵颐。
姜玉姝哑然失笑,暗忖:富商之子,充军前寻死觅活,充军后倒能屈能伸,算是有能耐的,弘磊才肯带着他。
小厮奉茶,姜玉姝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外间,极想绕过屏风进里间瞧瞧,却碍于外人在场,不方便。
“走,我们出去透透气!”邹贵和老孟兴致勃勃,甘愿守门,借机观察来来往往的士兵。
姜玉姝喝了杯茶,状似随意地问:“刚才在议事厅,有位十分健谈的佟千户,不知他是哪里人?”
彭长兴霎时皱眉,梅天富恰吃完了,一抹嘴,脱口答:“啧,他既是将军的同乡,又是老部下,南派嫡系。”
“嫡系?”姜玉姝一愣。
“可不嘛,嫡系!我们是北派,不是将军‘亲生’,而是‘收养’的。”
梅天富既欣喜于口才被赏识,又趁机讨好夫人,小声告知:“听说,他一投军就在宋将军手下,一步步升为千户,仗着资格老,平日争强好胜,总跟我们校尉过不去。”
姜玉姝初次听说此事,急忙问:“一直如此吗?”
“一直如此,近期尤甚。”
姜玉姝端着茶杯,忘了喝,“为什么?”
彭长兴本欲阻止梅天富,但自己也憋屈不忿,透露道:“十月底,北犰偷袭,交战时,指挥佥事不幸阵亡。因此,指挥佥事一职空出,宋将军发话了,决定从手下里择优补缺。”
“佟千户自视甚高,恐怕做梦都想升官,把校尉当眼中钉,他一着急,嘴脸就难看了。”梅天富鄙夷撇嘴。
彭长兴嗤笑,“哼,他白多吃了十几年饭,论实力,根本比不上公子!”
姜玉姝睁大眼睛,听得心揪了起来,专注倾听。
“夫人有所不知,”梅天富背对门,气呼呼告知:“佟千户过分极了!唉,上次,他居然——”
“梅天富!”
郭弘磊站在门口,不悦地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月饼节快乐(*^▽^*)
我一边赏月,一边码了挺肥的一章,差点儿停不下来(〃'▽'〃)
第177章 校场挑衅
姜玉姝闻声扭头, 快步相迎, “忙完啦?”
“校、校尉?”梅天富吓得脖子一缩, 意犹未尽地闭嘴, 赔笑说:“坐, 您坐, 小的去沏茶。”
郭弘磊戎装齐整,高大挺拔,牢牢堵住门,威严问:“你刚才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小的、小的……”梅天富瑟缩, 支支吾吾。
郭弘磊板着脸,踱近问:“长兴,你为何不阻止梅天富?”
“公子息怒。”彭长兴干脆利落, 单膝下跪道:“属下知错,本不应该嚼舌根的, 请公子惩罚!”
姜玉姝忙耳语解释道:“咳, 是我向他们打听的,并不是他们主动禀告。”
“唔。”郭弘磊朝她点点头, 严肃训导:
“今后不准搬弄是非, 下不为例!”
“是。”彭长兴和梅天富同时松了口气, 邹贵和老孟茫然杵在门外,并不明白发生何事。
郭弘磊一挥手,“下去备马,我待会儿回家一趟。”
“哎,是, 是。”梅天富如蒙大赦,朝姜玉姝感激一躬身,忙不迭溜了。
“多谢公子宽恕。”彭长兴贴心地带上门。
转眼,营房内仅剩夫妻二人。
姜玉姝迫不及待,首先问:“关于开挖河道,你们是不是早就有决策了?”
“没错,夫人真是冰雪聪明。”
“那——”
郭弘磊挑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道:“涉及军机,严禁泄密。但放心,此事已经解决,将军不会再怀疑我们。日后对外时,营所将会说是为了灌溉农田。”
姜玉姝强忍好奇,又问:“另外,那个佟千户,到底怎么回事?他竟然一直刁难你?”
“别听梅天富瞎说,那人嘴上没把门,长兴也口风不严。”郭弘磊一边说,一边倒茶喝,“我正在想法子,必须严加管束手下,防止祸从口出。”
姜玉姝拍了拍他身上的落雪,“太严厉也不妥?”
“无规矩不成方圆,军中尤其如此。赏罚分明,恩威并施,才能训练出秩序井然的精锐之师!”
郭弘磊把茶杯一顿,头疼说:“男子汉大丈夫,如果像后宅婆子一样碎嘴,成何体统?闲话万一传出去,恐怕会引起无谓的争执。”
姜玉姝仰脸,“哎,我是外人吗?他们告诉我的事情,我发誓,一定不会往外嚷!”
“你当然不是外人。”郭弘磊握住她双肩,俯视,低声说:“我只是不愿夫人担心。”
“可是……你一向报喜不报忧,刻意隐瞒麻烦,我反而会胡思乱想,更担心了。”姜玉姝暗暗叹息。
郭弘磊正当年轻,意气风发,满不在乎地说:“胡思乱想什么?我能稳住局面。官场上,何处无人争权夺利?再正常不过了,哪怕寺庙,六根清净四大皆空,还得争取成为‘得道高僧’或‘住持方丈’呢。”
“偶有相争,不足为奇。”郭弘磊气定神闲。
姜玉姝扑哧一笑,嗔道:“少拿出家人打岔!”
“唉,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姓佟的一直百般针对你,心里真难受,堵得慌。”
“芝麻蒜皮罢了,不值得你忧心忡忡。所以,有些无谓的事,我懒得告诉你。”郭弘磊莞尔,大步绕过屏风,脱下披风,扬手朝屏风架上一撂。
是、是吗?
我瞎操心了吗?
姜玉姝认真反省,险些被说服了,回神便尾随,严肃道:“这个怎能叫‘芝麻蒜皮’呢?明明是大事!”
“姓佟的未免太过分了。在军中,最是靠实力的,讲究先来后到,他今年刚从南方调来,根基浅,并未立下大功,却妄想占你的上风,简直做梦!”姜玉姝气愤之余,定睛扫视里间:
一床一椅,一高一矮两个柜子。除此之外,别无家具。
帘帐被褥褐蓝二色,整整齐齐。
郭弘磊打开高柜,低头翻找,虎着脸说:“对,简直做梦。佟京想当指挥佥事,嫌我挡了他的升官路,急得跳脚。”
“哼,他居然敢刁难你?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宋将军很偏袒亲信吗?”姜玉姝自然维护丈夫,气头上,恨不能一脚把佟京踢回南方原卫所。
“人之常情,或多或少会偏袒亲信。但将军算是公正的,否则,佟京无需急得跳脚。”
“幸亏将军还算公正!”
姜玉姝稍稍放心,靠近床,弯腰摸了摸被褥,“你这屋子,够干净整洁的。”
“每天有人负责收拾,乱糟糟可没法住。”柜子敞开,郭弘磊“窸窸窣窣”一通翻。
机会难得,姜玉姝仔细查看被褥、毯子,心更堵了些,“边疆寒冬,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炕,营所为什么不弄炕?”
“炕?莫说士兵,大大小小的将领就不少,一时半刻砌不成,索性搁置了,先忙要紧的。”
姜玉姝涩声问:“冷冰冰,夜里怎么睡得着觉啊?”
“无妨,被子和褥子里全是狼皮,加上毛毯和炭盆,足够暖和了。”郭弘磊翻出一个木匣,“啪~”扔在矮柜上,而后继续寻找。
姜玉姝内心极不是滋味,“辛苦你了。”
“戍边历来艰苦,谁也不例外,连宋将军都没有炕。将军是南方人,入冬后初次交战时,他一度担忧耳朵被冻掉,好笑不好笑?”郭弘磊轻描淡写,一贯报喜不报忧,从未抱怨“辛苦”二字。
“……好笑。”
姜玉姝压根笑不出来,深吸口气,凑近问:“你在找什么东西?”
“药材。”郭弘磊又翻出一个木匣。
“什么药材?”
“雪莲和人参。”郭弘磊揪出一块包袱皮,“图宁盛产名贵药材,雪莲产自草原深处的雪山上,人参则是夷连山的,据说十分滋补,给你吃。”
“我好端端的,不用补,给老夫人和三弟。”姜玉姝见他动作笨拙,忙接手,“我来包!”她麻利把两个木匣扎成一个小包袱。
郭弘磊不容置喙,“这份给你,家里的我另外准备了。”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改天我请管御医帮你把把脉,配个药膳方子,调养身体。”
姜玉姝心里一暖,不忍拂其爱护之意,从善如流,“嗯,听你的!”
郭弘磊满意颔首,抓起披风,拥着她往外走,“走,该回城了。”
“你什么时候回营?”
“明早。”
姜玉姝顿感失望,旋即振作,“好!佟京的事儿,咱们回家详细谈谈。”
郭弘磊叹道:“我难得回一趟家,谈他做什么?扫兴。”
“商讨对策嘛,严防小人暗算。”一出门,风雪扑面而来,姜玉姝贴近为他系披风带子,夫妻俩率领随从,往营门走去。
岂料,途经校场时,佟京恰巧在与人比武。
南北两派,双方明争暗斗已久,见了面,彼此均不痛快。
“哟?快看,那不是郭校尉吗?”
“郭千户,上哪儿忙去?”
“来,咱们比划一场呗?”
……
南派七嘴八舌,纷纷起哄。
佟京打败了对手,喘吁吁,脸膛通红,说话间口鼻喷白气,嚷道:“啧,你们这些人呐,忒没眼色!弘磊急着送他夫人回城,哪儿有空陪咱们比划?”
“哈哈哈,小别胜新婚吗?”
“看看,他有了夫人,就忘了弟兄。”
“天还早呢,急什么?来来来,比划一场再走!”
……
风雪中,校场上一群男人闹哄哄,姜玉姝侧耳细听,虽然听不清楚,但听出了浓浓的挑衅意味。
郭弘磊把妻子护在里侧,挡住风,亦挡住外人的眼神,神色如常,朗声答:“天黑了不好赶路,改日再跟你们比划!”
“哈?”佟京笑嘻嘻,大声慨叹:“‘改日’?果然,又是‘改日’!我每次邀你比划,你十有八/九推脱,唉,兴许是因为你生长在侯门,瞧不起像我这样的粗人。”
其朋友不停起哄,“大伙儿同在图宁卫,怎能瞧不起人呢?”
“其实,我完全能理解弘磊,毕竟曾是侯门贵公子,不习惯和粗人打交道。”
“比划比划,也不愿意吗?”
“算了算了,他不乐意,别强人所难,没意思。”
“得!郭千户,你赶紧走,仔细冻坏了尊夫人。”
……
郭府小厮难掩愤怒,“他们也算男人?一群碎嘴子,嚼起舌根来,比老娘们还讨厌!”
彭长兴黑着脸,“欠揍的玩意儿,阴阳怪气。”
姜玉姝始终被护着,宽慰道:“他们吃饱了撑的,故意挑衅,估计越闹越兴奋,你别理睬。”
“唔,走。”郭弘磊喜怒不形于色,沿着校场甬路离开。
谁知,下一瞬,佟京忽然大喊:“弘磊老弟!”
“晚上悠着点儿,小心闪了腰,明早记得准时回营啊!”
顷刻间,一群男人哄然大笑,顺势往下/流里揶揄。
姜玉姝气得咬牙,正欲唾骂,郭弘磊猛地止步,低声问:“假如赶一段夜路,你受得了吗?”
四目对视,姜玉姝瞬间会意,忐忑答:“我受得了,但你最好不要——”
“无妨!”
是可忍,孰不可忍。郭弘磊迅速解下披风,裹在她身上,吩咐左右:“照顾好她,人多,当心拥挤。我去找佟京比划比划。”
“是!”小厮和亲兵郑重其事,立刻包围,严密保护夫人。
“哎,等、等会儿!”
话音未落,郭弘磊大步流星,径直走向佟京。
姜玉姝登时急了!她裹着两件披风,外一件长得拖地,差点儿绊一跤,胡乱连着裙摆拽起,匆匆追赶——
第178章 热血沸腾
图宁卫的校场十分宽敞, 由于戍边日子枯燥艰辛, 吃喝嫖赌一概禁止,甚至禁止无故喧哗, 缺乏乐趣, 故即使隆冬腊月刮风下雪, 校场上总有比武的人群。
男人之间, 比武术,比骑术,比箭术, 比冲锋陷阵勇猛杀敌……尤其校场比武, 既能一决高下,又有点到为止的规矩, 还能看热闹, 堪称将士们平日最大的乐趣。
众人一见郭弘磊应战,霎时激动了,目送他昂首阔步走向佟京,争相挤近围观,兴高采烈地凑热闹, 无数大嗓门嚷道:“打!打一场!”
“哈哈哈,郭千户和佟千户要比武喽。”
“不知这次谁会胜出?”
“佟千户, 他年长一轮, 经验丰富。”
“我押郭校尉!他虽然年轻,但武艺高强,有目共睹的。”
……
群情沸腾, 激烈争辩,仿佛正在开大赌局,只差有伙计吆喝问:“押郭押佟?买定离手!”
人声嘈杂,混乱不堪。姜玉姝的身影和嗓音都被淹没了,悬心吊胆,唯恐他们从激动变为激愤,从比武变为斗殴,遭军规惩治。
“弘磊——”她忐忑不安,忍不住追赶尾随。
拥挤中,亲兵和小厮们寸步不离,忙碌开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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