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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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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宁怀璧年前给衙门上下年分了批福利物资的事情,怎么可能流传出去?
唐誉轻蔑的看他一眼,“是又如何?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么?”
盛典史同样怒道,“唐大人,您怎么能这样?宁大人一片好心,给您送年礼,为了顾全您的颜面,连我们都没告诉,如何就换来这样的报应?”
唐誉漠然道,“也就你们这样的小人才会被他的蝇头小利收买,我又岂会上当?”
他再睨一眼文书手中的账本,更加不屑。
“做个假账有什么难的?也就是唬弄老百姓的小手段而已。宁大人,你自以为送了我些年礼,我唐某人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么?你错了!我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你这伪君子的面具。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你若真是好人,能舍得把亲生女儿送到宫里去?我唐某人就是再落魄,也不至于拿亲骨肉去求取荣华富贵!”
“你胡说!”夏珍珍气得心口都疼了,女儿被强抢入宫,是她们夫妻心中大痛。此时却被人拿出来攻击,简直是往人心口上撒盐!
可夏珍珍想要解释的话,却被唐誉打断了,“行了,都省省吧,解释就是掩饰。象你们这些虚伪的大户人家,我可是见得多了!”
夏珍珍还想辩解,却被宁怀璧拉住了,他淡淡的看着唐誉,“看来唐大人今日,是来声讨我的。只不知你这个城门官儿是几品,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本官?连账本都未曾看过一眼,便造谣中伤说本官弄虚作假。这样信口开河,请问通判大人,本官可以告他藐视上官么?”
唐誉的脸色变的极为可怕。
宁怀璧的话,无疑戳中了他心中最痛的一点。
城门官乃是所有官员体系中最低的品级了,九品。尤其他还是获罪去守的城门,比寻常的城门官更加低贱。凭什么来质问宁怀璧这样一个正正经经的七品县令?
辛升乾赶紧帮腔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唐大人如今位卑官小,哪怕是个平头百姓,难道就不能仗义执言了吗?宁大人,你这样仗势欺人,莫非是心虚?”
宁怀璧淡淡看了他一眼,“哦,那我也能当众指责大人心胸狭隘,公报私仇么?”
辛升乾顿时火了,“大胆!就算你我品级相同,可本官却是你的上峰,且资历远超过你,你岂敢妄言,坏我名声?这样以下犯上,本官当即可以治你的罪!”
宁怀璧顿时不客气的回敬道,“那大人这样仗势压人,莫非也是心虚?”
辛升乾给自己的话,堵得恼羞成怒,偏偏哑口无言。
好在此时,那个一脸正气的谢会元又出来帮他说话了,“恩师,此时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有何意义?您还是解释一下那送礼是怎么回事吧。”
辛升乾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不要跑题!”
宁怀璧道,“我倒是想解释,这位唐大人给我机会了吗?开口就咄咄逼人的指责本官,有这样的道理吗?”
于是谢会元又一脸诚恳谈的望向唐誉,“唐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圣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您又不知道宁大人送礼的银子是从哪儿来的,怎么能红口白牙指责他贪污?这件事上,您应该向我恩师道歉。如果我恩师解释不清,晚辈愿随您口诛笔伐!”
唐誉原本不乐意,可听了最后一句,倒是挺满意,“那好,我便在此向宁大人道歉了,但你可别休想拿那些假话蒙我!”
宁怀璧冷冷道,“那我就不说了。来人,去把我的礼单拿来。”
他在衙门里的礼单往来都是孟金墨在掌管,闻言顿时从袖子里取出个小账本,什么也不多说的递到唐誉跟前,任他自己去看。
唐誉翻开一看,上面记载着的是宁怀璧自到桃县当官后的礼金往来,字迹有轻有重,跟夏珍珍的簪子一样,不可能造假。
辛升乾就见唐誉越看脸色越难看,心中纳闷,不过一个账本,为何看得跟便秘似的?
“唐大人,你倒是说话呀?”
唐誉说不出来。
而此时,盛典史主动站了出来,“既然唐大人不想说,请容卑职说几句!方才,你说我们贪了大家的银子,私分了东西。确实,这私分东西的事情是有的。也不单单是过年了,还有元宵节的时候,宁大人一样从京城买了汤圆糕饼分我们。为了今儿花朝节,前几日还给各家分了几匹彩帛。
可用的是你们的钱吗?根本不是!那全是我们宁大人上任后自己收的份子钱!
我们叫大人别这么破费,可大人说,他多想着我们,多分些东西,只望我们能用心当差,别去老百姓跟前伸手。若是谁家有困难,大胆提出来,能帮的他一定帮。可谁要敢贪赃枉法,欺压百姓,那绝不轻饶!
说实在的,我老盛在衙门里干了快二十年,前前后后也不知跟了多少位大人,可真没见过宁大人这样既清正廉明,又肯体恤下属的官。请大伙摸着良心说一句,咱们不管出来当差也好,打杂也好,谁不愿意跟着个知疼着热的东家?若说宁大人做这些是为了收买人心,那第一就收买了我的心!”
这番话说得,让之前所有闹事的乡亲们都默默低了头,连辛升乾都没了话说。
历来当官,都是下级巴结上官,哪有象宁怀璧这样反过来,自己拿钱照应下头人的?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不可不谓之仁厚君子了。
盛典史说着,眼圈都红了,他用力拍着胸脯,大声道,“要是旁的我也不敢说,但要说起宁大人,我老盛敢拿我这条命来跟人赌,他绝不会做出贪污大家修路银子的事!今儿宁大人还召集我们,专门说起修路之事,务必要做得公正明白。日后账本也要向乡亲们公布,要经得起大伙儿的查看。至于他不愿把银子交到旁处,无非是怕经手的人太多,被人混水摸鱼罢了。我信宁大人,所以敢拿命来赌。你们若是不信,等路修好,若查出问题,只管拿我老盛的命去出气!一个唾沫一个钉,我今儿就把这话撂在土地爷爷跟前,若敢反悔,那就是乌龟王八蛋,永世不得翻身!”
他这话砰然落地,直听得围观百姓越发羞愧,偌大的土地庙跟前,数千人聚集一处,竟是鸦雀无声。
此时,有个老太太颤微微的给人搀进人群,“谁在这里大放狗屁,说宁大人宁老太太的坏话呢?站出来,我老婆子要跟你打官司!”
人群中有人认得她,顿时道,“这不是上回捐袄子的方老太太么?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发狠的拿拐棍敲着地,“我老婆子要是不来,岂不让你们把宁家给冤枉死?说什么我老婆子捐的袄子被人昧下了。我呸!你们啥都不清楚,怎敢这样胡说?这会子我就老实告诉你们,当日我是把袄子捐了,可过后你们知道如何?是宁家太太亲自请了我这老婆子,一同把袄子给那李家屯的赵老太太送去了!
那赵老太太年青守寡,辛辛苦苦拉扯大的独生儿子还在守边关时把命扔下了。可赵老太太人好啊,就这样艰难,还前前后后抚养了十几个孤儿,自己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所以宁老太太才带着我,把衣裳给人送去。还替人修了房子,又留下好些米面柴火。
怕人推辞,宁家太太还说是乡亲们捐的。可我老婆子说句实在话,大家哪捐过那么多的好米好柴火?分明都是宁家自己贴补的才是。
跟她们比起来,我老婆子只捐了件袄子,有啥了不起了?所以一直也没好意思说起这事。谁曾想,竟给你们这起子没天良的胡乱编排人家,这还当着土地爷爷的面呢,你们怕不怕天打雷劈的?”
在刚回家,发现儿子及县衙被围攻的局面后,宁四娘转身回去,便是派人去请这位方老太太了。
而且还准备了当时赈灾的账本,只要有人提出来要查,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摊开来给人看。
但是乡亲们在听到方老太太一番话后,已经觉得羞愧万分了。
谁还好意思质问?纷纷认错。
第363章入魔
在方老太太一番话后,唐誉还想说什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站了出来。
“我叫丁进,就是十年前,那个听了唐大人你下的令,才被争上香的人,活活打死的丁强的侄儿。那日宁大人给衙门人分东西,也送了我家一份。这还是十年来,第一次有人惦记着我们家。因此,我爹日日叫我天不亮就去给宁家门前扫雪,而雪的痕迹是骗不了人的。所以我可以作证,宁家从来没有人动过乡亲们捐出的东西,只有从他家里拖出来,悄悄添进去的。至于你,唐大人,十年前我小叔惨死的时候,你说必要还他一个公道来着。如今十年都过去了,我小叔的公道在哪里?”
唐誉低头,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他生平最大恨事,实在是无力反驳。
而丁进转身望着所有的百姓,忿然落下泪来,“你们管宁大人要交待,可你们是不是也欠我家一个交待?当年要不是为了给你们求公道,我叔叔为什么会死?而他死了这么多年,又有谁记得他?”
百姓们一片静默,许多人都惭愧的低了头。
方老太太把丁进拉了回来,“好孩子,别哭,别哭。乡亲们都记得你哥哥呢,真的。”
这话自然算不得真,但老太太却知道一个朴素的真理。
众怒难犯。
如果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就只会被所有人一起孤立。丁家还要在这里过下去,怎么可能得罪所有的人?
“你们自己说说,今儿这事,是不是办得不象话?”
有方老太太这么一开口,乡亲也得着台阶,好说话了。
“是我们糊涂,错怪了宁大人。”
“宁大人,你原谅我们吧!”
“宁大人,我,我给你跪下了!”
虽然容易被鼓动,但只要认清真相,他们也是特别质朴的一群人。意识到错怪了宁怀璧,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低头认错。
……
辛升乾瞧着如此,心知大势已去。生怕乡亲们回头还要来围攻他,眼见不错便悄悄往旁边使个眼神,带着手下溜之大吉了。
张书吏眼尖看见,忙询问的看向宁怀璧,可宁怀璧却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说,辛升乾都是京兆尹的官儿,就算是错了,难道他还能去追究不成?只希望他能知难而退,莫要再来生事了。
于是宁怀璧转头去安抚百姓了,“乡亲们快快请起,既是误会,说开了便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天色已晚,大家还是快些归家去吧。回头等要修路的时候,还望大家能多出些力气,本官就感激不尽了。”
“宁大人这说得是什么话?您辛辛苦苦帮我们修路,哪里还要感激我们?真是折煞吾等了。”
“宁大人,我这人不太会讲话,只说一句,到时要是有用人的地方,只管来喊我就是!”
“还有我!”
“我也算一个!”
……
好不容易把在场的百姓都陆续劝离了,人群中还有一个站着的人,就显得分外突兀。
唐誉眼神复杂的看着宁怀璧,依旧倔强的昂着脖子,“可能是我错怪了你,但我还是不会向你道歉。因为你既然有心为善,为何不能将好事做到底?你明明知道,我最需要的,根本不是那些鱼啊肉的。可我从年前一直等到十五,甚至过完正月,你都没有来。所以,我才去举报的你,因为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虚伪的施舍和怜悯!”
宁怀璧淡淡看着愤怒的他,“可能你不需要那些大鱼大肉,但你的妻儿老小难道也不需要吗?我的下人告诉我,当他把东西送去时,你家的孩子高兴得又蹦又跳,而你家的老人甚至都哭了。”
唐誉眼神一缩,脸上难堪无比,随即更怒,“你这样羞辱我,有意思么?”
宁怀璧道,“我从没有羞辱过你,反倒是你自己,让自己的妻儿老小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那又不是我的错!想当年我也曾金榜题名,宫中赴宴,我也想当个好官,我也想铲除豪强,可谁叫我没有你的身家背景?所以今天才活该让你站在这里,对着我说风凉话!”
宁怀璧道,“就算当年不是你的错,那么整整守十年的城门,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错?我不妨告诉你,在初来此地后,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本有意是去见见你的。可在我的家人给你送了东西之后,也悄悄去你任职的城门打听了一下你的消息。你知道你的同僚都怎么说你吗?”
唐誉道,“那起子无知小人,字都不识得几个,还能说出什么好话?”
可宁怀璧却道,“世间公道,自在人心。就象今天这些百姓,当中有几个读书识字的?若他们跟你吵架,是不是就全成了刁民?是不是只有顺着你,捧着你,才是淳朴善良,忠厚老实的好乡亲?人心皆有善恶,端看你怎么相处。整整十年的时间,你都没有交到一个朋友,没有人肯为你说一句好话,你觉得这样的你,不会没有一点问题?”
唐誉恼道,“如今你混得比我好,自然敢来说我。”
宁怀璧摇了摇头,“这跟位高位低没关系,而是你自己做人有问题。你方才说我有背景,可你蜀中唐门也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就算你出身旁支,但幼时能读书识字,后来考中进士,也是托了族中的福气。可你回报过他们什么?”
宁怀璧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因为你一直记着族中从前欺压你,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旦中了进士,便立即接了爹娘妻儿进京,还传书给老家,说要分宗,跟他们断绝关系。你觉得你这么做,难道就一点错没有吗?”
“我当然没错!你不知道,他们当年是怎么欺负我!若不是看我读书上进,谁肯理我?”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捧高踩低不正是人的本性?若说起来,我的情形比你更惨,因为我的父亲是赘婿。当年我母亲为了成亲,只得忍痛放弃祖产,从金陵被赶到乡下。可如今我家只有我是官身,但我们还是跟金陵的亲戚相处和睦。
这不是因为我们好心,而是因为我的母亲自幼就教导我,孤掌难鸣。
争名夺利,乃是人的本性,就算亲戚之间,也不能指望人家为了那点亲戚关系,就无条件的对你宽容。所以人活在这世间,就必须有许多的妥协与忍让,这样才能处得长久。
而你扪心自问,就算当年受了许多欺压,可他们有断过你的求学之路吗?就算他们是看你读书上进,才肯理你,而你一朝得志,便弃他们于不顾,不也是仗着自己中了进士,所以才敢如此?这般行事,跟那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唐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宁怀璧又道,“你别不服气,你因得罪权贵而获罪,如果你做人真有几分可取之处,为何这些年没有一个人肯帮你说话?就算同族不好,被你得罪光了,可同乡呢?还有同窗,同年呢?他们当中,只怕也有许多为官的吧?为何没人肯伸手帮你一把?甚至都没人给你送份年礼?要不,你也不会对送礼的我,有所期待了。可你的期待落空之后是怎么做的?不是来向我求助,而是跑去检举揭发我。就算我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难道别人赠你一只包子,你吃了包子,还要说这包子是他偷来的?这样做人,是哪个圣贤书上教的道理?”
宁怀璧道,“我的母亲读的佛经上有句话,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的孩子不懂,我的母亲便是这么跟她们讲的。你若总觉得这满世界都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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