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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山空传-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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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游走一遭,一方面用这样的方式通知大家谁谁谁去世了,明早出殡,一方面也是吸引大家的注意,吹吹打打也是为了热闹一下。
虽然是知青,血液是沸腾的,思想是激进的,但也懂得死者为大的到道理。于是两个男知青就主动站到了道路的一侧,给出殡的队伍让开一条道。队伍排头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一张大大的遗像,遗像上挂着白色的幔条布和扎着纸花。男人哭得很是伤心,而此刻男青年却注意到,那遗像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眉毛上。有一粒黑痣,竟然就是自己昨晚在这里遇到的那个女孩。
他告诉我,这就让他确信自己头一晚是撞鬼无疑了。
而照片上的女孩子,面容完整,并没有昨晚血腥的样子。黑白的照片在晚上格外醒目,男青年当时吓得脚都软了,一下子扶住自己的室友,轻轻对他说快走快走。两人越过出殡的队伍,迅速离开了。在走远了之后,男青年告诉室友,照片上的女人,就是自己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女人,室友听到之后也有些害怕。于是两人回到宿舍后,又引发了全宿舍人的讨论。
其中一个男知青说,有可能是马上要出殡了,那个女孩子舍不得人间,于是哭得很伤心,所以就回来看看,恰好是被你遇到了罢了。另一个则驳斥他说,一切都是你胆小的思想在作祟,这个世界哪来的鬼怪,毛主席说了,我们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你们说这样的话,还把主席放在眼里吗?
于是讨论再一次无法进行下去。本来男青年觉得,自己大概就真的是因为倒霉,碰巧遇到了,明天既然那个女孩子就要出殡了,从今以后,大概就不会有事了。
可是就在当天晚上,自己睡的迷迷糊糊地,猛然间觉得有人在自己的身体上抚摸。自己一屋子都住的是男知青,这样的行为可真是太下流了!于是他伸手去打了一下正在摸自己身体的东西,一边打一边迷迷糊糊地说,是谁的手,规矩点。别摸摸搞搞的,想女人想疯了吧?说完之后,消停了片刻,很快那种触摸感再度传出来。这下他就有些生气了,一下子伸手就抓了过去,却抓到一根纤细的、冰凉的、摸上去还有不少灰尘的感觉的手腕。
男青年说。自己当时睡得有点迷糊,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后来突然警觉为什么会是这么细的一根手腕,这里的男知青个个都长得结实强壮的,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顿时睡意全无。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和自己平躺着的身体平行的上方,悬空漂浮着一张苍白的连,眼睛笑起来像个弯弯的月牙,下半脸血肉模糊,嘴巴因为下巴断裂而张开,半截断裂的舌头连着血肉,就这么从嘴里耷拉出来,和自己上下面对面,手被自己抓着,另一只手却刻意的撩起自己因为面部朝下而下垂的长发。
没错,就是早前遇到的那个红衣服的女孩!
男青年当时的状态,几乎是从熟睡到清醒在一瞬间完成。突然惊醒后眼前的一幕吓得他一下子就想要翻身躲开,却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完全无法动弹,张嘴想要叫出声,也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女人竟然近距离地面对着男青年,喉咙里发出了“吼…吼…”的声音。
他告诉我,那种声音很像是刷牙的时候。把水灌在喉咙的地方然后出气的声音。只不过频率更慢,音调也压得更低。但在安静的环境下,这个声音依旧非常清晰,在他的耳朵里,甚至还形成了一种空洞的回音。
他再也无法忍耐了,身体虽然动不了。但是他还是拼了命地挣扎,一边挣扎一边看着女人的脸,虽然自己明明就不愿意去看,眼睛却完全不听使唤,死死地盯着那张可怕的脸,这时候,女人的嘴巴开始微微地动着,声音也随着动嘴巴的姿势,出现了音调上的变化,感觉似乎是在说话一样,但是自己却完全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打断他说,可是不对呀。你先前送她回家的时候,不是还跟她对话吗?怎么现在又听不清了?男青年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回想起来,当时在路上自己和这个女孩的对话,感觉似乎更像是那个声音直接出现在脑子里一样,因为直到她摘下手绢的一刻,自己从头到尾都不曾见过这个女人的嘴巴。
这就奇怪了,如果鬼魂要跟人沟通的话,就连我也只能通过问米的方式一问一答,这女鬼竟然把自己的想法变成受害人脑子里的声音,这需要多强大的力量才能够办到?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去调查
通常意义下来讲,玄学界尤其是跟鬼魂打交道这部分人来说,把鬼魂的形成看做是一种执念的聚集。每个人的生活严格来说,都不算特别完美。社会的不公和交际间的人情冷暖,常常会和我们的预想产生偏差,每个人都有没能完成的事,都有解不开的结,这样的遗憾一旦强大,就会形成执念。而执念的组成,却分了无数种情况,其中最容易聚集鬼魂的一种,就是怨气。
怨气的大小,通常决定了鬼魂存在的形态,和它本身能力的强弱。换句话说,冤死的人死后变成鬼的几率。就比病死的,或者老死的人要大很多,因为冤屈成为心中的结,就变成了一种容易钻牛角尖的执念,假如这个男青年遇到的女人是因怨气过重而形成的鬼魂的话。那当她的能力到底一定程度的时候,的确是有可能直接把思想变成声音,强行灌入对方的脑子里。
从男青年说的这些内容来看,这个红衣女人是不是冤死的我不清楚,但至少死状是非常可怕的。她的下半脸血肉模糊。意味着死前她曾经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而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曾跟男青年提到狗“有人欺负她”,“有人要杀死她”之类的话,所以很有可能她的死并非正常死亡,而是被杀害。
即便在那样的岁月里,杀人也是重罪。如果这个女人是被人杀死的话,红旗飘飘之下,谁这么大胆枉法?这个男青年应该是前不久才刚刚插队到这里的知青,和这个女鬼非亲非故的,为什么会找上他?甚至丝毫不遮掩自己是鬼的身份。反而刻意让这个男青年察觉?
这种种疑问,目前还没有结论。
男青年接着说,自己当时拼命挣扎,一个用力过猛,就尿了出来。
我噗的一声没能忍住,但突然又觉得非常不礼貌,于是想找个话题岔开,却好死不死地问道,你几岁了。
男青年显然有些尴尬,也因为我不分重点有点生气,他说他也不想这样,但当时的情况实在太可怕了,别说自己是因为挣扎过度才把尿给憋出来的,恐怕别人突然看到这一幕,吓也吓尿出来了。男青年说,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刚一感觉到两腿之间热乎乎湿漉漉的时候,身上的限制感顿时就消失了,身体能动了,嘴巴也能出声。于是自己憋了好久的劲,一下子就大声叫喊了起来。
自己刚叫出声,那个女人就好像烟雾飘散一般,瞬间就不见了。
那青年说,当时把所有室友都惊醒了。大家开灯问他怎么了,他就把先前的一切告诉了大家,但是略过了自己尿床的那一段,大家听了以后,于是就陪着他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各自又去睡觉了。他却怎么都睡不着,开着灯在屋里硬生生地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也请假没去劳动,不敢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宿舍里,于是就跑到我们村的知青队里来,想说人多自己会没那么害怕。
男青年指着带着他来找我的那个知青说。我们俩是一个地方出来的知青,所以比较聊得来,于是我就把这些事情前前后后都告诉了他。他说这村子里有一位很厉害的小师傅,懂这些东西,也帮助村里人办了不少解决不了的事。于是我就拜托他第二天带我来找你。
我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你为什么当时不直接让他带你来找我?男青年说,这种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而且接连几天连续发生,他不相信自己还这么倒霉,打算在坚挺一晚试试,结果昨天晚上自己就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同寝室的室友都睡了,他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神经紧绷,任何一点细微的响动,都足以让他崩溃。于是他觉得这样下去,自己总是睡不安生,就算那个女鬼不来害他,自己这么神经衰弱,拖也把自己给拖死了。于是想了想还是要趁早解决,于是今天就拜托这个知青带路,一起来找我了。
实际上我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接下这件事了,不光是因为刺激。还因为这个女鬼死时候的状态,总给了我一种凶杀案的感觉。而小小的村子里,如果出了凶杀案,必然早就闹得十里皆知。不过不但没有消息传来,这个男青年反而还遇到了正常出殡的人。那就是说,这场凶杀案,很有可能是被隐瞒了下来。
我内心涌出一种终于遇到大案子的快感,假如我能够解决这件事,并查明真相,惩恶扬善是我的功德之一,也能够替村里的人解决一个隐患,如果村子里还住着一个杀人犯,那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英雄主义心理的驱使下,我站起身来对男青年说,你现在在这里等我,我去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后,你就带着我去你住的地方。
于是我带上了部分我认为此次能够派的上用场的工具,还提前书写了几张符咒,以免到时候遇到危险,我来不及现场画。接着我跨上我的包,跟徐大妈说,我去邻村苏家沱一趟,估计今晚是回不来了,晚饭大家就不必等我了。如果孟冬雪问我去了哪里,你就说苏家沱帮她的知青战友做点小事,让她别担心。
徐大妈答应了。自从几个月前和孟冬雪莫名其妙地那一次争吵后,我每次要去哪里,如果不能按时回家的话,我都会提前交代清楚,以免她又找我扯。接着我就跟着男青年出了门,算了算时间,当下差不多临近中午,如果走得快的话,还能感到苏家沱蹭上一顿饭吃。
去苏家沱的路在村子的另一侧。和徐大妈家并不是一个方向,但由于是机耕道,所以我们也避免了在田坎上行走的危险。因为我曾不止一次走在田坎上的时候,脚下踩空而跌落,给我裆部造成一种销魂的撕裂感。在走到一处小荒山的时候。男青年指了指山坡上说,那天就是在那个位置找到那个哭泣的女鬼的。
我放眼望过去,那是就在路边的一个小山包,上面杂草丛生,地方也很小,这样的地方村民一般是不会费劲来开垦种地的。所以想要上到这个小山坡上,即便是我这样的大男人,也是需要手脚并用才可以办到,因为并没有路。
我回头看了男青年一眼说,如果当时我是你的话,我就算再热心,在爬坡上去的时候,我就已经回意识到不对劲了,你个弱小女孩,怎么会勇壮到大晚上爬上没路的山坡。男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打赌当天晚上如果是我在上面哭的话,他一定不会来救我,不就是因为人家是个姑娘吗?
于是我们接着往前走,这一路上男青年始终呵欠连连。眼皮也只睁开一半。眼睛里的血丝非常严重,看得出他的确是连续两三天都没有睡好觉了。严重缺乏休息的人,如果过度劳累的话,是有可能因为缺氧而倒地的。于是我问他是否需要休息一下,他却朝着前面一指说。到那儿再坐一下吧。我问他为什么要到那里?都是路,有什么区别吗?男青年却说,因为那个地方,就是第二天自己看到出殡队,同时也看到女鬼的遗像的地方。
我顺着他的意思,一起走过去,他在路边坐下闭目养神,我则站在路中央观察着。我当下站着的位置,如果继续朝前走的话,大约在三十多米后。就有一个朝西的大转弯。我目前站立的地方是看不见转弯后边的位置的。附近都是一些小土坡,只能远远地看见村子里的房子。而在我身后,就是通往我们村的路。而且我们往前的位置,是一个长下坡,也就是说,当时男青年遇到的送殡队伍,是一个朝上坡走的方向。
我往前走了七八米,在路边的草堆里寻找着。的确找到了一些黄纸剪成的铜钱,那应该是送殡的队伍一边走一边洒下的,这是给活人替死人提前打点给周围孤魂野鬼的买路钱。于是我只是看了看,并没有捡起那些纸钱,因为这太不礼貌。接着我也回到男青年边上,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后,我们再接着继续赶路。
转过那个弯道,路边的人家就渐渐开始多了起来。苏家沱比我们村规模更大,住户也更多,农田看上去似乎收成也更好。很快男青年就把我带到了他们的宿舍跟前。起初他跟我说宿舍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那种楼房,谁知道看到的时候才发现,这只不过还是那种农村的房子,只不过这套房子看起来比一般农民的更大,里面分了差不多四五个范围较大的区域,每个区域都摆放着四张床,看来是因为知青插队的关系,生产队特别把这套宅子分出来给他们居住。因为从外墙来看,虽然不是穷人家那种红泥巴墙,但也比较残破不堪。
就在我把左脚跨进门槛的时候,突然脚脖子后一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害得我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四合小院
这一下来得突然,我赶紧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却发现脚边什么东西都没有。撩起裤腿一看,刚才吃痛的地方也没有明显的伤痕,但那种痛感却还在持续着,于是我伸手去摸,发现脚脖子背后,莫名其妙有两个相隔大约二指的距离,手指摸到皮肤上,有明显疼痛的感觉。
我正纳闷这到底怎么回事,是我神经不协调吗?但很快那种痛感就消失了,留下我蹲在地上,一脸纳闷。
男青年看我蹲着不走,于是转过头来问我到底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因为我的确也不知道怎么说。于是站起身来,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一下他们的“宿舍”。
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民居,整套房子是一个四合院的形状,只不过只有三面有屋,剩下的一面是一堵墙。只开了一道门。中间是个小圆子,院子的一角有一口水井,不过据说已经枯水回填,然后封死了。院子里横七竖八地拉着一些绳子,上边挂着知青们洗后的衣服。从衣服的样式来看。有男有女,说明这个宿舍里,是男女混住的状态。只不过每个屋子都好几个人住,而且当时社会风气也比较严谨,想必是没有那些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的。房屋是单层楼的结构,其中一面房屋外墙上写着“打土豪、斗劣绅、分田地!”的口号。房间都是木门,但是窗子却是木料雕花的窗户。上边镌刻着一些中国传统的故事图案,例如“投桃报李”,“张良拾鞋”,“八仙过海”。“二十四孝”等图案,只不过我却察觉到,雕刻中的人物,几乎都没有头。
与其说是没有头,还不如说这头是被人给敲掉或者挖掉了。在大革命的思潮下,这些老旧的东西都是来自封建社会的毒瘤,是社会主义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会被一一铲除的。而且断裂面的痕迹还比较新,说明并没有多久时间,搞不好就是目前住在这里的某个知青干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暗暗决定要小心行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让除了这个男青年之外的其他人察觉到我的身份。
从古色古香的窗户雕花,到屋檐一角的斗拱样式来看,这个小院子,应该在本地存在了至少上百年的时间,并且早以前,算得上是村子里的大户人家。从墙上的那句标语来看,这套屋子应该是土改时期就被强占了过来,也就是建国初期的时间。可是从废旧的程度来看。这里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居住过了,连墙壁上的电线都是暂新暂新的,八成是这群知青来的时候,临时安排到这里居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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