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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向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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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高三那年,父母就在闹离婚,这样一段糟糕的婚姻,最终没有维持太久,还是结束了。
之后,她的父亲再婚了,现在的房子留给了她和母亲,最近这几个月,母亲去温哥华探亲,看望南慕已经定居的二姨,干脆再那边住了几个月。
今晚南慕收到母亲的微信消息,说是快要回来了,于是赶紧开始收拾屋子。
她母亲有轻微洁癖,要是回来看见现在房子里被塞得满满当当还略显凌乱的样子,不知道要怎么数落她。
九月的夜,已经有了凉意,南慕穿着连衣裙几次下楼,等回来的时候,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没什么暖意了。
钥匙插。进锁眼的刹那,南慕听见电梯门拉开的声音。
身后的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比平时要沉一些。
她手上的动作微微僵住,很快却又回过神来,去拧钥匙。
她拧了一圈,门却没有打开。
下一秒,男人的身体靠过来,他的手握住她的,反向拧了两圈。
门,应声而开。
秦靳北顺势轻轻推她进门,然后,反手把门带上。
“你喝酒了……”
“南慕,你的答案?”
他伸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就这样把她按在墙上。
他的问题,简单、直接,如同他的眼神。
南慕认识秦靳北这些年,最开始,正是被他的眼睛迷住了,她从没见过哪个男人,有这样好看的一双眼睛。
其实大多数时候,秦靳北都是有些散漫的,他的态度,他的语调,还有他的眼神。
大概是因为他做很多事,都不用费力气。
可是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会变得很吓人。
像是酣睡中的凶虎被惊醒。
就好像这一刻,南慕莫名地觉得,有些喘不上起来。
秦靳北就那么看着她,分明一身酒气,眼神却格外清醒。
清醒,却炙热。
“南慕,你想聊案子我陪你,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他的声音带着诱哄,“也只有我能给你。”
她原本裸';露在外发冷的身体,被他灼热的身躯贴着,逐渐暖了起来。
“不好么?”他忽然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
那个动作很轻,却很……
秦靳北原本握住她手腕的手,忽然松开,转而顺着她的脖子滑下,最后,停留在她的胸口。
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自己的言语,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
秦靳北指尖的温度,仿佛透过她的裙子、她胸口的皮肤,要钻到更深的地方去。
南慕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跳,可以快到这种地步。
她的耳朵里,充斥着的,都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一下,比一下更乱。
她甚至,看见秦靳北的唇动着,却听不见他的声音。
她白皙的脸颊,早已经变得红彤彤的,就连裸。露在连衣裙外的胳膊、脖颈,都一片滚烫,还泛着浅浅的红。
南慕脑子里混混沌沌,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想要把他的高度拉下来一点。
然后,她的吻,如愿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还有,他的唇上。
南慕心满意足地放开他,过了一会儿,语气却像是有些不满,“你的耳朵为什么不红了。”
上一次,她借着酒醉,偷亲他,那是她第一次向他表明。心意,也是他第一次直截了当拒绝她。
可是,她偷偷亲他的时候,分明看见他的耳根子红了。
“大概是,还不够。”
他低哑的声音落下,然后,抬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承受他的吻。
他的唇舌,在她的唇上辗转、深入。
然后,滑下。
好像通过这个吻,秦靳北的醉意,也渡给了南慕。
南慕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努力想要找回一丝理智,大脑却完全转不动。
“你好热……”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热得惊人,南慕伸手想要推开秦靳北,让温度冷却下来一点,却始终被他的动作制住,被迫承受他的唇舌,他的吻。
等到秦靳北终于停下来,南慕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她的手,用力抓着秦靳北的衣襟,他的衬衫,也早已被她揪得皱皱巴巴。
很久之后,激情退却。
南慕的声音响了起来,“秦靳北,是你告诉我,跟着你会下地狱。”
她记得,那天的雷声轰鸣、雨势很大,却盖不住他声音里的凉意。
秦靳北看着她,四年前那个习惯性挑眉尾的动作重现,“那你愿意跟着我走么?”
他的语调,理智,又克制。
可是隐约透着一种,引诱的力量。
如果前方是地狱,你愿意走么?
如果,是和一个四年前,你就想要的男人,一起走这条路,你愿意么?
南慕看着他,眼神冷静下来,然后,她伸手,反扣住他的手指。
“秦靳北,我是一个不会回头的人,哪怕是错了,也不会。”
这条路,从决定走开始,她就不会回头。
幸好,这条路,她没有选错。
*
南慕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秦靳北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切换着频道。
他对电视节目没什么兴趣,却仍然看得很认真,等待的时候,丝毫看不出不耐烦的情绪。
南慕擦着微微打湿的头发,走近秦靳北,在他身边坐下。
等她坐下之后,秦靳北顺手从她手里把毛巾抽走,给她擦头发。
他的动作自然、熟练,仿佛在做一件做过很多次的事情。
“案子怎么样了?”
南慕没有主动开口,这一次,发问的是秦靳北。
她靠着秦靳北的身体微微一僵,的确,她在犹豫。
连环凶手的态度很明确,每一个案子,都在诱导她把秦靳北牵扯进来。
可是,这本身,或许就是一个圈套。
所以,南慕犹豫了。
“该来的总会来,”秦靳北给她擦头发的动作轻柔,却很有效率,很快,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他把毛巾放在茶几上,一手揽着她的腰,“餐具生产链上的三个点,还剩几个?”
南慕从秦靳北的怀里退出来,沉默了好半晌,然后才抬眼看他,“还剩一个,当年福利院自杀的副院长孙亚楠死因有疑点,我们怀疑可能是她当初的情人设计杀死她,孙亚楠的情人是餐具加工厂老板石永年,巧合的是,石永年的远房表舅三年前从老家来到南江市,向他要了一笔钱,开了一个废品回收站……”
南慕向秦靳北介绍调查已经得到的信息,“但是,生产利益链上的第一个环节医院,也是塔罗牌代表的最后一个身份不明的死者,我们还没有头绪。”
第3天启(8)
“孙亚楠死后,她父亲受了刺激,走失了,后来她母亲中风半身不遂,现在一家子都靠孙亚楠的妹妹孙亚宁扛着,三年前,孙亚宁觉得孙亚楠遗书的字迹不对劲,但是孙亚楠的死最终被定性为自杀,孙亚宁对警方很不满,加上后来家里发生的那些事,孙亚宁对调查并不是很配合,从她这里得到的信息不是很多。”
南慕说着,突然想起了之前邢厉提过的一句话,邢厉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查案却是粗中有细。
“孙亚宁提到她爸爸的时候,表情有点奇怪,好像是很讨厌,提到她妈妈和孙亚楠的时候,似乎就没了那种表情,父女关系应该不怎么好。不过以这三年孙亚宁的经历而言,也不奇怪。”
南慕说完,却没有得到秦靳北的回应。
她抬眼去看他,秦靳北沉默着,仿佛是在思考什么,可是他的手指,却在她指腹轻轻揉捏着。
他全部的注意力,好像都在她的手指上。
“查一查孙亚宁的父亲,是不是在医院工作。”
南慕的手维持着一个动作,被捏得有些僵,脸色却瞬间变了,“你是说,孙亚楠的父亲就是……”
孙亚楠的父亲,就是生产利益链上的第一个环节,也是最后一个下落不明的死者。
“所以说,孙亚宁提起她父亲的时候,厌恶的表情并不是因为父女关系不好,而是因为,她知道她父亲做过什么!”
南慕眼前忽的一亮,恍然大悟。
作为有问题的一次性餐具生产链上的第一个环节,孙亚宁的父亲明知道医疗垃圾有问题,仍然出售给废品回收站,而且很可能不只是卖给老郭,还有别人。
医疗垃圾加工成一次性餐具,最终害了那44名孩子,还有孙亚楠,如果孙亚宁知道真相的话,那么提起父亲时表情的异常,就很容易理解了。
*
刑警队。
“孙亚楠的父亲叫孙开,三年前在第四医院做医院保洁领班,”王旋熠摸了摸脑袋,看着南慕,“小木头,可以啊,不过你是怎么想到孙亚楠父亲有问题的?”
“不是我想到的,是秦靳北。”南慕很坦诚。
“现在受害人身份明确了,那……尸体呢?”说话的,是邢厉。
“一、二、三……”
听见身旁的南慕正低声数数,王旋熠扭头去看她,“小木头,你数什么呢?”
“四、五。”南慕念完最后一个数字,突然从座位上起身,走向白板。
“第四医院、废品回收站、餐具加工厂、梦圆福利院、孙亚楠自杀地。”南慕一边说着,在白板上写下关键词。
“我懂了!就像是拼图,找到每一块拼图,放对位置就行了!”
她的脑子里,王旋熠兴奋的声音一晃而过。
“师父说的对,凶手既然想让我们查三年前的案子,就不会刻意隐藏尸体,如果真的像是王旋熠说的那样呢?就像是做拼图,找到每一块拼图,放对位置就行了。”
南慕指着白板上的几个地点,“跟当年案子有关的五个地点,我们都已经找到了。”
“是不是又是通过五个点,可以得到一个地址!”王旋熠想起上一次,找到塔罗牌的过程,立刻把南江市的地图调出来,然后找到对应的几个地点。
“哎……不对啊,”王旋熠说话间,南慕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看着屏幕上的地图。
五个地点连起来,并不是五角星,而是一个四边形,跟上一次的情形不一样。
再度陷入安静的办公室里,有脚步声响起。
陆祈从王旋熠的身后走过去,径直走到白板前停下。
然后,他抬手,把五个地点在地图上的相对位置在白板上写下。
南慕转回头,去看屏幕上的地图。
陆祈刚刚路过的时候只看了一眼,白板上的五个地点却和地图上的,分毫不差。
屋子里其余的四个人,凝神看着站在白板前的男人,专注地写写画画,却没有人能看懂,陆祈究竟在画什么。
“小王,查地铁三号线第四站是什么地方。”
直到陆祈的声音响起,才打破办公室里的沉寂。
“三号线?”王旋熠很快把地铁线路图找出来,“东段第四站是火车站附近,西段是……一个废弃的机械厂!”
南慕愣了愣,再次看向白板。
五个地点,被陆祈标出来,其中加工厂和废品站被陆祈画上了一个圆圈,类似表盘,加工厂在表盘的三点钟位置,废品回收站则在四点钟位置。
剩下的福利院、孙亚楠自杀地和医院,则在第二个相对大一点的圆圈中,分别分布在表盘上的3、5、8点钟位置。
“机械厂第三栋厂房、五楼、第八个房间。”陆祈话音落下,转身向外走。
刑警队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反应最快的是沈算,他率先起身跟了上去,其余的三人,也跟着走了出去,落在最后的,反倒成了南慕。
“小木头,陆队是怎么知道的?”邢厉原本已经快要追上了沈算,却放缓了脚步,凑到南慕身边,一脸疑惑。
身旁的王旋熠,也是满脸的求知欲。
南慕看了看两个男人,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的脑子里,陆祈站在白板前专注的模样,仍然挥之不去。
刚刚的情形就好像考试的时候,众人遇到一道复杂难解的题目,可是如果有人曾经写习题的时候,遇见过相似的题目,就能够很快解出来。
就好像刚才那样的谜题,原本是杂乱无章的五个地点,陆祈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开了谜底。
连环凶手,仿佛事先就知道刑警队一定有人能解开这个谜题,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和陆祈,又有什么渊源?
这个念头,在南慕的脑子里缠绕了很久,直到车子在机械厂附近停下时,她仍然沉默着,若有所思。
“提示只是相对的位置,小木头、小王跟我一组,老沈和邢厉一组,分头行动。”
陆祈交代完,立刻向前走去。
南慕跟在陆祈身后,一边走着,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
破败的厂房、锈蚀的铁门、还有墙角随处可见的蜘蛛网,机械厂里,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味道。
五分钟之后,当陆祈这组人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他身后的王旋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捂着嘴,转身冲出了屋子,一阵干呕。
第3天启(9)
“这……”饶是邢厉这样经历丰富又胆子大的,也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现场。
王旋熠刚刚干呕完,从外面回来,却还躲在邢厉身后,没敢往前去靠近尸体,“凶手也太变态了吧。”
南慕看着眼前的一幕,拿出手机发了一个信息出去,接着收了手机,再次将注意力转向屋子的正中央。
那里,躺着一具暗黑色的尸体。
确切来说,那不是一具尸体,而是由多个尸块拼凑成的尸体。
尸体的头部、躯干、手臂、腿,均有被砍断的痕迹,眼前的这一具尸体,就这样由尸块拼凑在一起,甚至没有缝合。
感觉到口袋里的震动,南慕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时,点开刚刚收到的消息,“科学怪人。”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发件人,秦靳北。
“尸体呈现暗黑色,而且三年没有腐烂,显然在福尔马林里泡过,”陆祈忽然走进尸体,然后蹲下身。
光是看陆祈的动作,王旋熠就觉得头皮发麻。
“屋子里有很多积灰,但是尸体上没有,应该是最近被转移过来的,”陆祈说完,站起身,环顾四周。
“站住,别跑!”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蓦地传来,王旋熠余光看见不远处鬼鬼祟祟的男人,拔腿就跑的模样,大叫了一声。
邢厉听见身后的动静,反应迅速,很快追了上去,他一个漂亮的擒拿手,就将男人按在了地上。
*
审讯室。
南慕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的板寸剃得很短,紧贴着头皮,皮肤很黑,看起来大约三十岁上下,身形偏瘦。
男人坐在那里,总是忍不住左顾右盼,看起来很紧张。
“姓名?”南慕问。
“吕茂。”
“年龄?”
“24。”
旁边沉默的沈算忽然清了清嗓子,“真实年龄!”
吕茂挠了挠头皮,一脸难堪,“这位警官,我真的24,你不能因为我长得着急就怀疑我撒谎啊。”
沈算看了他一眼,身体微微向后一靠,“我们现在怀疑你跟机械厂的死者有关。”
“你等会儿再喊冤枉,”眼看着对面的吕茂张大了嘴想要辩解,沈算摆摆手止住他,“那个机械厂已经废弃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我在网上认识了几个朋友,我们这群人喜欢冒险,每个一两个月都会找新的地方,这次正好轮到我找,我听人说那个机械厂不错,就想先去看看。”
“接着编,”沈算抱着胳膊,老神在在地看着吕茂。
“警官,我……”
“把你那些网友的联系方式写下来,我们会去求证。”沈算打断了正要说话的吕茂。
吕茂拿了纸笔,却迟迟没有下笔,“警官,我们这个组织不是固定的,很多人来来去去……”
“砰”的一声,沈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是他第二次打断吕茂。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知道你现在的问题有多严重么?!”
“警官,我冤枉啊,”吕茂手一抖,笔突然掉到地上,说话间,神色比刚才还要慌乱,“我承认,是有人给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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