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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杯奇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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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需要看看您的身份证件。”

她从钱包夹层里拿出驾照,递了过去。

“这是您在纽约的现住址吗?”

“是的。”

输入身份信息后,售票小姐在刷卡机上把卡刷了一下,等待机器确认。

考顿见售票小姐又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卡。“对不起,斯通女士,您的卡被拒付了。”

“不可能。”考顿说,她感到浑身一阵燥热。“您再试试好吗?”

“我刷了两遍,您还有别的卡吗?”

考顿又拿出了借记卡,卡上面的钱足够支付机票的。“我想一定是机器出故障了。”

“银行系统可能瘫痪了。”售票小姐把第二张卡刷了一遍,看着电脑上显示的信息。“对不起。”

考顿把两张卡都拿了回来,冒出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再刷多少次都会被拒付,企图杀死她的人竟然冻结了她的银行账户。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势呢?“您用现金付可以吗?”售票小姐问。

“我没……”

考顿转身离开了柜台,感觉售票小姐从背后疑惑地看着她。

噢,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下手这么快?她现在钱包里只有五十几块钱,被冻结的银行卡在ATM机上肯定也取不出钱来。

她又找了个公用电话,拨通了约翰的电话。总机把电话转到约翰的办公室,但办公室没人接。“妈的,给他打手机,他的手机号是多少来着?”考顿从手袋里翻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沓名片。“快出来,快出来。”她终于找到了约翰的名片,那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约翰留给她的。她的手一直在抖,举着名片拨电话时,她几乎看不清名片上的号码。

“我见不到你了。”约翰接起电话后,考顿哭着对他说。

“别着急。”他说,“冷静一下,好好对我说。”

考顿把账户被冻结的事告诉了约翰。

“你半小时后,到德尔塔航空公司的柜台去取机票,我给你预订一张。我会打电话到阿什维尔机场的租车处,用你的名字租辆车。”

“对不起,真是……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我们会挺过来的,考顿。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到阿什维尔后,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尽快飞过去。”

“能多快?”

“今晚,最晚明天。好吗?”

“太好了。”

三十分钟后,考顿又走向订票柜台,找了另外一个售票小姐。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售票小姐问。

“我叫考顿·斯通,来取机票。”

售票小姐在电脑里输入信息。“请出示您的有效身份证件。”

考顿把驾照放到了柜台上。

售票小姐看了看,然后把驾照还给她。“您的航班大约在二十五分钟后开始登机,请在D厅的23号登机口登机。有需要托运的行李吗?”

“没有。”考顿说,“我是轻装上阵。”

“上帝呀,考顿,我以为你死了。出什么事儿了?”泰德·卡塞尔曼说。

“车里的人不是我,是我的朋友。”考顿边哭边轻声对着航空电话的话筒说,“泰德,他们误杀了范妮莎。”她抽泣着,用袖口抹着鼻涕。

“谁?你说什么?”

“松顿也是他们杀的。”

“考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泰德,他们冻结了我的银行账户,我的信用卡用不了了。

他们在追杀我,因为他们以为我知道了什么,认为松顿告诉过我什么。其实,松顿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我快被吓死了。”

“你在哪儿?”

考顿看着机窗外厚厚的云层,没有回答。

“我都不知道你在哪儿,让我怎么帮你?”

考顿没说话。

“求求你,考顿。”

“你马上弄清楚是什么曾经让松顿那么害怕?他当时在追查什么?发现了什么秘密?”

“我会尽力弄清楚这些,考顿。可我现在该怎么帮助你呢?”

“你帮不了我。”她说。

天下着雪,考顿把租来的车开出阿什维尔机场,沿着64号公路穿过蝙蝠洞镇,向烟囱岩疾驰。记得当年看《最后的莫希干人》那部电影时,她一直盼着能到电影的拍摄外景地烟囱岩去见识见识。马上就有机会了,她心里暗想。

她在机场和约翰通了电话,约翰把详细路线告诉了她。那个山问木屋虽然离市区不远,但是要走好长一段盘山路。下了64号公路后,考顿发现约翰的话一点儿没错。她开不惯盘山道,而且天气又不好。轻雪已经变成了雨夹雪,灰蒙蒙的暮色笼罩着群山。

考顿开着车走在乡间小路上,透过窗外的雨雪,有时能隐约看见远处农舍的灯光。风挡玻璃上的雨刷吱吱作响,收音机里传来咿咿呀呀的歌声。考顿忽然看到路边的一个邮箱上写着“琼斯”两个字,她急忙把车转上一条泥泞的小路,向一座破旧的双层农舍开去。

她敲打着刷着绿漆的大门,门廊上的灯亮了。

“你是斯通小姐吧?”开门的老农说,“我是克拉伦斯·琼斯。快进来,别冻坏了。”

看样子,老农是奔八十岁的人了,长着一头浓密的灰白头发,面颊很粗糙,衣衫有些破旧。他的手背上暴着青筋,背有些微驼,一定干了一辈子力气活儿。

“你坐这儿等会儿,我去给你拿钥匙。”老琼斯边说话,边拍拍沙发靠背。

“谢谢。”考顿说。这屋里的家具虽然很旧,式样也过时了,但却让人感觉很温馨,考顿边寻思着边坐在沙发上。墙上挂满了照片,应该都是他们家里人的。琼斯年轻时,长得很帅。

“这是您妻子吗?”考顿冲一个镶金边的相框点点头,问刚刚回来的琼斯。

“那是我亲爱的莉莉,她大约在五年前去世了。我曾没白天没黑天地想她,我现在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太孤独了。

我可真想她呀。”他把钥匙放在考顿面前的咖啡桌上。“这是泰勒他们家的钥匙,我刚才上去了一趟,把燃气和热水都打开了。

需要生火的话,你可以自己生,你上去时,那里应该很暖和了。”

“真是麻烦您了。”考顿说。

“欧文·泰勒他儿子说你要来这儿躲避麻烦,你真是选对地方了。”

“希望如此。”

“你一个人在山上住吗?”

“不,约翰会过来。”

“那我就不用照顾你了。”

“我能照顾自己。”

“山上的小屋里没电话,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就下到我这儿来。烟囱岩镇里有杂货店和加油站。”

“我记下了。”她看了看表。“那我就先走了,我很累。”她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明白。长途旅行是很伤神的。快上去好好放松一下吧。路有点不好走,慢点儿。”琼斯把她送到了门廊上。“出去以后,顺着你刚才走过的那条大路继续往前,你会看到一个白色的牌子,上面用红字写着‘河石’,那是泰勒家那间小木屋的名字。

看到牌子后,你就开上那条土路,一直往北走。山坡很陡,你一直往上开就能看到小木屋。门廊上的灯应该是开着的。进屋后,你马上就把壁炉点上,一会儿就会感觉又暖和又舒服了。”

“太谢谢了,琼斯先生。”考顿和他握握手说。

考顿把暖风开到最大,掉转车头回到了大路。雨夹雪又变成了轻雪,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了写着“河石”的牌子。

她拐上了土路,沿着坡往上爬,鹅卵石在车轮下咯咯作响。

小路两旁的树很密,大多数的树已经掉光了叶子,一些树的叶子还绿着。陡峭而颠簸的路面上,偶尔会冒出几块光秃秃的岩石。快到山顶时,风越刮越大,把一层层雪掀到路面上。琼斯的话没错儿,山路确实很陡。她反复轰着油门儿,车轮在积雪和淤泥里打转儿。

借着车头的灯光,考顿隐约看见了那间小木屋。门廊上亮着一只桔黄色的小灯泡,像个风雪中的灯塔。

屋里的右手边是一问小厨房,厨房水池上也亮着一盏小灯。

考顿挨个儿房间转了转,把灯全部打开,屋子里有一股发霉和好久不通风的味道。她发现冰箱里摆着半打瓶装百威啤酒和几听苏打水,没有其他东西。厨柜里有几罐自家做的罐装蔬菜和几罐果酱,有几罐猪肉、青豆和什锦水果罐头,还有一点辣酱。

挨个儿房间转了一遍后,考顿用壁炉炉膛里的细柴棍生起一团火,她记得爸爸曾经管这种引火用的细柴棍叫明子。火生起来后,她加了一些木柴。炉火越烧越旺,屋里暖和了。

她找来一罐什锦水果罐头和一瓶啤酒,当作晚餐。她一屁股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丰盛的晚餐,她边喝着百威啤酒边想。

过了一会儿,风越刮越猛,她又往炉膛里添了些柴火。雨雪把玻璃窗打得吱吱响,考顿又想起了松顿和范妮莎——一个是她的前男友,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们都被谋杀了。

她的生活彻底被毁了。现在,约翰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也许,约翰的生命也正在因为她而受到威胁。

呼啸的狂风把小木屋吹得咯吱咯吱响,屋外的树像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摇曳的扁舟。考顿躺在沙发上,望着炉火,渐渐睡去。

在梦中,考顿听到了音乐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盖过了风声。笑声、喊叫声和歌声混杂在一起。她感觉有人在推搡她,身边挤满了人。

突然,她闻到了蜡烛和熏香的味道。耳边传来蜂鸣般的祷告声,她感觉有人冲着她的脸蛋儿喘气,对着她的耳朵低语。

戈埃尔克瑞普达斯埃杰特克瓦什——你是阻止它的唯一人选。

考顿猛地坐了起来,睡意全无。她把头发往脑后耙了耙,看看壁炉,炉火已经烧成了炭灰。除了在梦中听到女祭司的低语,考顿好像还听见门廊上有动静。

透过窗子,她看到在桔黄色的门廊灯照耀下翩翩飞舞的雪花。远处,她那辆租来的汽车旁边已经积起了厚厚一堆雪。

考顿把门打开了一道缝,一股冷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借着门缝里的灯光,她看到门廊上有淡淡的脚印。这些脚印是她自己刚才留下的,还是新踩的?难道他们已经找到她了不成?考顿砰地关上门,把门锁锁紧,防盗链挂好。她走到每一扇窗子旁边,检查插销是否插好了。确定每个出入口都已经锁好后,考顿又生起了火,噼啪作响的炉火淹没了外面的风声。

考顿把每个房间的灯挨个儿关掉,慢慢靠近每扇窗边,躲在窗帘或百叶窗后,窥视窗外是否有人。她只看到窗外的飞雪和在黑暗中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

考顿看看表,才三点钟,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

她在卧室的壁柜顶上找到一把旧手枪和一些子弹。她把子弹压进枪膛里,转身回到起居室,坐在沙发上,把手枪放在身边。她死死盯着大门,做好了一切准备。

第三十一章木兰花

辛克莱坐在私人庄园的电视会议室里,虽然其他圣杯卫士们的图像早已在屏幕上消失了,但他还是出神地盯着那些屏幕。

他向后仰了仰头,各种各样的要求把他弄得很累。现在,计划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他几乎每天都得和其他人开会。要哄老头子开心,他就必须完全按照他老人家制定的时间表办事。另外,辛克莱的工作实在很复杂——从把圣杯骗到手到实施克隆计划,他事事亲力亲为。有时,他觉得自己对计划的贡献这么大,却没能得到应有的认可和尊重。

现在,温盖特和考顿·斯通又在一边儿添乱。这个温盖特抽什么风?居然想买凶干掉那个女人。明摆着,温盖特在面对压力时太脆弱了,而且他还不听话。

辛克莱用眼睛的余光瞄见了本·吉尔哈特。“进来。”

“怎么样?”律师问。

“很好。”辛克莱说,他并没有向手下吐苦水。他转了转椅子,看了一眼挂在办公桌后面墙上的那块装饰牌,牌子上嵌着那个十字徽标和玫瑰标图案。“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本。我们的所有筹备和艰辛的工作,就要收获成果了。”

吉尔哈特点点头,但辛克莱发现他好像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吗?”他问。

“查尔斯……他来了。我看见他在外面的草坪上。”

“妈的。”辛克莱闭上眼睛,用两个手指使劲按着睛明穴。

他现在实在是不想见他。

老人总是那么风度翩翩,他坐在露台上的大靠背柳条椅里,悠哉游哉。

“下午好。”辛克莱说,“真没想到您大驾光临。”他走到露台上。“我刚和其他人开过电视会议,把最新进展向他们通报了。”

“科技真是日新月异,查尔斯。现在的办事效率真让我震惊。”

辛克莱走到一把长椅旁,坐了下去。他知道老头子又要和他说什么。“计划正在按照我们的时间表顺利地开展。”他主动对老人说。

“这我就放心了。但是查尔斯。有一些小问题我们好像还是没能解决,这有点让我头疼。也许这些事不仅让我头疼,而且让我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辛克莱正了正领带结,他突然觉得喉咙那儿有点紧,感觉像有人轻轻掐住了他的脖子。

“红衣主教埃努奇已经按我们的意愿把圣杯交上来了。”辛克莱说,“他的表现一直很好。”

老人冷冷地说:“梵蒂冈已经知道圣杯是被他调了包。”

辛克莱心里一紧。“我们知道他们早晚会查出来,但还没听说这方面的新闻。”

“这事儿永远不可能上新闻,教廷绝不能让外界知道他们的人监守自盗,这种事儿传出去太丢人了。他们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我相信用不了几天,埃努奇就得退休。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从老人说话的腔调中,辛克莱意识到他又要转变话题了。每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的语音都会有意识地降低。露出难以琢磨的表情,并用一小段沉默来制造紧张气氛。

“做事,一定要注意细节。”老人接着说,“知道吗?”他眼睛周围的皱纹堆到了一起。“盯紧红衣主教,一时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一定要把斯通收拾掉,必须收拾掉。一旦埃努奇失去利用价值,就立刻把他干掉。”

辛克莱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向了远方的大河,那条吞噬着沿途一切的大河。“实验室的工作已经开始了。”他说,“我们也许能提前一天完成任务,但现在绝不能急于求成,以免出错。”

“噢,查尔斯,我对你的科技水准一向毫无疑虑,你是全世界最棒的。你是为我们创造奇迹的英才,不是吗?”他顿了顿,“一切都要尽善尽美,查尔斯。不能出任何纰漏。”

老人的目光像锥子一样盯着遗传学家,辛克莱仿佛在老人的双眼里看到了地狱的怒火,他感觉领带把脖子卡得更紧了。

“现在,给我讲讲你们在迈阿密干的好事儿吧。”

辛克莱换了换坐姿,往椅背上靠了靠。

“都怪温盖特。”辛克莱说,“他一意孤行,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目光短浅。但我确实警告过他别去动斯通,而且要接受她的专访,用魅力迷倒那丫头,趁机把有人勒索他这件事推个一干二净。”

老人凝视着他。辛克莱感觉像喝了硫酸一样难受。“爆炸谋杀案发生还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控制住了斯通,我们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账户,她本来已经孤立无援了,但她的那个神父朋友又救了她一命。斯通搞到了一张去阿什维尔的机票,通过调查,我们发现约翰家在阿什维尔附近有一处房产。昨晚,她已经到了阿什维尔,我们相信约翰马上也会过去。”

“还有呢?”

“斯通和神父一起逃亡,我们正步步紧逼,干掉他们是早晚的事。”

风度翩翩的老人跷起二郎腿,转头看着旁边的一株木兰花树。“我真希望它能马上开花,查尔斯。那乳白色的花朵美极了。它是最完美的一种生灵,不是吗?”他把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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