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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光暮-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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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交易
尉崇低着头不说话，蒙建国靠在转椅上玩味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尉崇，道：“我上午给你授了少尉衔，你下午就跑去跟人打架，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是吗？”
尉崇知道，蒙建国这人在面对广大民众的时候一向表现得很有亲和力，但是私下却是相当的严肃，半点玩笑也开不得，如今用调侃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应该是不会这么轻易罢了。
“是死是活给个痛快吧。”尉崇梗着脖子道，“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蒙建国面色一冷：“军官私下斗殴被抓住了居然还敢在我面前理直气壮，胆子挺肥，啊？”
尉崇说：“我一个小小的少尉打架斗殴被抓，怎么会劳一个将军大驾处理，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直说吧。”
蒙建国脸上阴晴不定地变了一会儿，最后击掌大笑道：“不错不错，果然痛快！省得我要假惺惺地关心你，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蒙建国：“我这里有段视屏，你先看看吧。”说着，他按下了办公桌上的一个按钮，瞬间，蒙建国身后的海底景色瞬间变换，一副海面的景象出现了。
原来蒙建国身后的玻璃居然还有着影像放映的显示器功能，那海面上四面环礁，中间停泊着无数船舰，那暗色的漏斗赫然是公海基地！
蒙建国敲击了几下键盘，画面开始动了，首先是公海基地顶部从八方各自出现了尖状的铁板慢慢向内收拢，将整个基地都封闭了起来，镜头拉近，将基地外的情况拉至全屏，但是空旷的基地处的平台却空无一人，尉崇记得自己坐飞机来公海基地的时候，外面到处都是走动的官兵，画面中的基地仿佛出了紧急事故一般，被全面戒严了。
“这个画面是两个月前录下来的。”蒙建国道，尉崇当时便心下了然，当时正值严冬，基地并未大力着手于搜救幸存者的行动中，所以人少是理所当然，不过这画面看上去这架势，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紧张感。
尉崇看着封闭出口的公海基地，问道：“就这个？还有呢？”
蒙建国：“闭嘴，继续看。”
尉崇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画面继续播放，基地一边的安全通道打开了，从里面跑出一个黑点，尉崇看得不太清楚，说：“再拉近点。”
蒙建国滑动鼠标，将画面放得更大，这次可以看清那个人的外表了，虽然面目因为像素问题仍然模糊不清，但是从他穿着迷彩服上来看是可以认出他是一名军人。
“是郑飞虎。”蒙建国淡淡道，“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就是早上我派出抓你的那个人。”
尉崇问：“他在干什么？”
蒙建国：“自己看。”
郑飞虎在基地的平台上一路朝着边缘上跑，然后停了下来。
尉崇：“？”
蒙建国将画面往下一拉，顿时从下方出来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身白色的海军常服，面朝大海背对着郑飞虎，郑飞虎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但是他却视郑飞虎为无物，仿佛根本不把背后的人放在眼里。
这个人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强烈的熟悉感还是让尉崇大叫道：“这是源叔！”
“源叔？”蒙建国疑惑了一下，随即释然道，“没错，照着辈份来算的话，程泾源的确是你的堂叔了。”
尉崇：“你想问什么？”
蒙建国不惊不淡地说：“接着看。”
画面中的程泾源终于转过头去，与郑飞虎面对面的交流起来，片刻后，两人似乎发生了强烈的争吵，然后程泾源仰着脖子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程泾源张开双手，整个人向后一倒，朝着大海掉了下去。
尉崇：“！”
影像中的郑飞虎看样子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朝着程泾源掉下去的地方跑过去，突然，整个画面都仿佛震动了一下，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托着程泾源高高升起，以凌绝一切的姿态俯视着郑飞虎。
那升起的水柱带着无数水滴向四周溅开，水滴入了海面，仿佛如连锁炸弹一般，以程泾源为中心，整个海面都炸起了数十根高高的水浪，并且势头不减，更加猛烈地向着周围扩散而去，公海基地周围的海域瞬间汹涌澎湃起来，蒙建国将画面停下了。
尉崇喃喃道：“液压操控。”
“液压操控？”蒙建国浓眉拧在了一起，“跟天堂之光有什么关系？是它的一种类型吗？”
尉崇恍然大悟，道：“你找我来就只是想问这个？”
蒙建国道：“天堂之光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还是你父亲告诉我的。”
尉崇：“好吧，那我不说了。”
蒙建国：“……”
尉崇纯洁着大眼睛道：“干嘛，别这么看着我好吗，我会爱上你的。”
蒙建国冷冷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今天的斗殴事件就一笔勾销。”
尉崇立刻嚷嚷道：“你太会捡便宜了，免我一次斗殴记过就想知道天堂之光的全部情况，不可能的事情！”
蒙建国：“那就削了你的军衔，以示惩戒，怎么样？”
尉崇闭眼大叫：“那我也不会说！”
蒙建国脸色颇为难看，但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那这样吧，你只要把天堂之光的所有情报都告诉我，我可以答应你做一件我能做到的事情。”
尉崇化身狮子大张口，道：“那把你的位子让我坐坐。”
蒙建国欣然答应：“行。”
尉崇：“……”
蒙建国站起来，把转椅一推，滑到尉崇面前，请道：“坐吧。”
尉崇傻眼了，本来他的意思是说让蒙建国把少将的位子让给他，还想到蒙建国顺水推舟直接把自己屁股下的位子给了尉崇，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是不是！”尉崇大叫：“你耍赖！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蒙建国故作不知，道：“那是哪个意思？”
尉崇：“你自己明白的！”
蒙建国冷冷盯着尉崇，尉崇被那野兽一般的目光看着瞬时全身汗毛倒竖，动弹不得。
蒙建国：“不要再浪费时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蒙建国年逾不惑，身材高大魁梧更胜伍子寒，岁月仿佛没有在他刚毅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仍然一副凛然的模样，与十年前几乎相关无几，尉崇一米八三了蒙建国还高出他一个头有余，整个人简直跟棕熊有得一拼，尉崇突然想起蒙建国母亲的奶奶是苏联人这件事来，当初蒙建国还因为这件事差点被株连。
想到这尉崇噗得一声就笑了出来，蒙建国道：“少在那里耍什么鬼心眼，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
“好吧。”尉崇说，“刚才不算，我再说一个事情，你一定能帮我办到，你答应了我就把天堂之光所有的信息全部告诉你。”
蒙建国不假思索道：“说。”
“放了程泾源。”尉崇说。
气氛仿佛一瞬间冻结了，下一刻蒙建国断然拒绝：“不可能！”
尉崇吊儿朗当道：“那我就不说啦啦啦~”
蒙建国神情严肃道：“程泾源制造动乱，差点覆灭公海基地，这件事情整个基地的人都一清二楚，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能够把他放出来。”
尉崇：“你有的，可以用你的名誉去保释他。”
尉崇说出自己的分析，道：“程泾源制造动乱不假，但是动机却还不知道，而且程泾源虽然引发了如此规模的动乱，却没有伤及到人命，所以，他的罪名，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严重。”
蒙建国沉着脸不语，尉崇却知道他心中有些动摇，便趁热打铁道：“只要你答应了，把程泾源保释出来，我就把我所知天堂之光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你。”
蒙建国沉吟了许久，终于道：“我答应你了。”尉崇心里耶了一声。
蒙建国又道：“他出来之后不能再犯事，不然我也有连带责任，明白吗？”
尉崇点了点头，道：“明白。”
“好了。”尉崇见蒙建国答应下来便知他出口无悔，于是大咧咧地往转椅上一坐，道：“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天堂之光的所有事情了。”
“相信你只听我爸说过，天堂之光是打开天堂彼岸的钥匙，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对吗？”
蒙建国点了点头，只听尉崇继续道：“其实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获得异能力。”
“天堂之光的确是打开天堂彼岸的钥匙，也是天堂彼岸的核心，但是与能让人获得异能力的天堂之光是不同的，尉亚军混淆了这两者之间的概念，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他人。”
尉崇陈述道：“让人得到异能力的那个，只是在人的大脑中打开一个缺口，让人脑与天堂彼岸连接起来，这样人体便可以使用异能力，这只是一个方法，一种手段而已；而天堂之光不同，它是天堂彼岸的核，是整个力场的中心。在很久以前，异能者就出现在这片大地上，他们平时隐匿在人群中，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身份，然而他们不会使用自己的能力，但是他们的身体会在无意识中放射出一些能量信量，异能者的数量众多，天南海北无处不在，渐渐的，能量越来越多，就形成了一个力场。”
“如果将我们的世界看做一个平面直角坐标系的话，那么我们所在公海基地的现实世界就处于第一象限，不管X轴还是Y轴都是正的，而天堂之光就是这个平面直角坐标系的原点。从原点往下延伸便是负数，也是我们人类所接触不到的世界。”
“它是现实世界的背面，天堂彼岸。”
作者有话要说：
☆、媳妇
“背面？”蒙建国迷惑道，“那是在哪，怎么过去。”
尉崇道：“过不去的，那是一个没有任何生命的世界，它的形成就是因为异能者的能力外放，后来尉亚军想办法开发了它，使用了一些特殊的小方法使一些原本没有异能力的人也可以使用出能力来。”
蒙建国问：“什么方法？”
尉崇：“将人脑进行一定程度上的破坏。”
字眼有些残酷，瞬间蒙建国就静了，尉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他一个暴起就抓着自己吼为什么会进行这种不人道的开发行为以及许多许多，但是蒙建国没有。
蒙建国面色复杂，双眼失神，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道：“破坏人脑的话是要进行手术的，那这种手术会造成人失忆的情况吗？”
尉崇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会，人脑虽然精细但是也并不是十分脆弱，这种程度的手术还是不会影响到人的记忆方面的，曾经有因为手术的失误造成永久瘫痪失语的情况比比皆是，但是失忆是从未发生过的。”
蒙建国不死心地说：“有没有可能是那种千万里挑一的情况，会造成失忆？”
尉崇耐心道：“这是不可能的，大脑中掌管人体行为的区域和掌管人体记忆的区域位置根本不同，就算是多严重的失误都不可能使人失去记忆。”
“好吧。”蒙建国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在一个死胡同上转，将手压了压道，“我们来继续刚才的问题，天堂彼岸的形成。”
蒙建国问：“天堂彼岸既然有形成就会有外观，它是什么样子的？”
尉崇道：“与我们的现实世界相同，我们这边一沙一石，那边都有，而且一模一样。天堂彼岸是异能者的能力外放形成的，这些外散的能力还携带了异能者的记忆，当它们大量地聚集在一起时，就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天堂彼岸的功能就仅仅是这些吗？让普通人也获得异能力？”蒙建国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作用？”
尉崇道：“其他的作用？”他想了想，说：“好的没有，副作用倒有一个，你要听吗？”
蒙建国顿时紧张道：“什么副作用？”
“它会崩溃。”尉崇是真的准备把有关天堂之光的一切都说出去了，蒙建国出乎意料得让人有种信任感，可以令人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他。
蒙建国不解道：“崩溃？什么意思。”
“嗯……”尉崇想想道：“我这样给你解释吧，你有没有挑过水？”
蒙建国说：“小时候帮家里干活，天天都要去河边挑水回家。”
尉崇：“这就对了，你挑水的时候会做一件什么事情？”
蒙建国：“就直接抗在肩上挑回家，还能做什么？”
尉崇道：“我们在挑水的时候，水桶里的水会随着我们步伐的走动越来越晃，很多都会洒出来，等挑到家的时候，桶里根本就没有多少水了。”
“是共震，折一根树枝丢进去就行了。”蒙建国不屑道，“你就着整桶水这样挑肯定洒得满地都是。”
尉崇笑道：“所以天堂彼岸也是这样。”
“我们把公海基地看做桶，把天堂彼岸看做水，当水越晃越厉害的时候，直到溅出去，天堂彼岸就崩溃了。”
蒙建国道：“崩溃的原因是什么？总不可能好好的在那里就突然崩了。”
“这个同样也是跟天堂彼岸的形成有关的问题。”尉崇说，“通过手术，使普通人类的大脑与天堂彼岸相连得到异能，他们成为异能者之后就在无意识中能力外放汇聚成天堂彼岸，这是一个循环，也是天堂彼岸为什么会崩溃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蒙建国：“至关重要？”
“没错。”尉崇说，“人类通过天堂彼岸得到使用能力的可能，虽然天堂彼岸在公海基地的背面，然而使用能力的人却是在现实世界中的。这些人，相当于对桶施加的力。”
蒙建国明白了：“就是说，平时生活中，因为这些异能者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每个人生活快慢节奏都不同，所以力是分散的，但是现在末日到来，大量幸存者躲在基地里，里面也不乏大量异能者，这些异能者因外界因素被迫生活模式与思维想法基本与周围的人无异，就使得控制桶的力越来越集中，直到最后，天堂彼岸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尉崇：“宾果，可惜没有分。”
蒙建国又问：“天堂彼岸有没有崩溃过？”
“当然。”尉崇不假思索道，“你两个月前不是才经历过一次吗？”
蒙建国：“……”
尉崇奇怪道：“你怎么了？”
蒙建国道：“我当时……不是很明白，你给我重新说一遍。”
“不说。”尉崇拒绝道。
蒙建国眉毛好看得皱起，说：“你又怎么了？别耍小孩子脾气，我忙得很，快说。”
尉崇道：“你明明自己心里有事却不跟我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了。”
蒙建国看了尉崇一会儿，思考片刻道：“你真想听？”
尉崇点头。
蒙建国咳了一声，又拿手摸了摸鼻子，说：“我失忆了。”
“怪不得之前说手术的时候你老是在失忆上纠结，原来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尉崇恍然大悟道。
蒙建国不可置否，微微一哂道：“我失去了两个月前那一天的记忆。”他看着尉崇一字一句道：“就是程泾源带头暴乱的那一天，所有记忆。”
“为什么会这样？”尉崇刚问完就发现自己说了句蠢话，如果蒙建国知道自己怎么失去记忆的话也不会在自己这里打听了。
蒙建国却并没有在乎，自顾自地说：“那一天我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醒来之后程泾源便被关起来了，而你父亲也……”
尉崇默然不语，蒙建国连忙道：“我很报歉。”
尉崇说：“没关系。”
蒙建国：“他们说是我杀了你父亲。”
尉崇：“……”
蒙建国道：“我被发现的时候，全身都是血，你父亲就伏在我的身上，胸口被我洞穿了，可是我却一点也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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