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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似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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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说了,你凭什么觉得皇位是属于你的呢?”
  恒飖走到窗棱边,表情幽深晦暗,“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父皇坐的,只不过是被你的父皇强行霸占了,最后我得到了皇位,也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这样说,你可会相信?”
  “不信。”
  “那你就跟我来。”恒飖走在前面,穿过重重朱阁,条条垂柳,终于在一座殿门前停住了脚步。
  殿门闩了一把铁锁,锈迹斑驳。恒飖稍稍用力一扳,铁锁便应声而落。他推门,残旧的木门发出“咔嚓”的一声,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封锁了许多年的大殿终年不见阳光,此时突然被打开,一股子阴冷森寒之意瞬时席卷而来。
  刚走进去,尘封了多时的灰尘扑面而来,恒飖呛了几声,回头道:“进来吧。怎么了?你难道还怕我在此暗算你不成?莫说我是不屑于这下三滥的手段,就算真的是要杀你,也不该是经由我的手。”
  恒衍虽有疑惑,但仍是踏了进去。看到堆满卷宗古书的柜架,他皱眉,“你带我来这里是何意?”
  “你要一个真相,我就给你一个真相。而真相,就记载于这些宗卷上。”恒飖点燃了盛着黑炭的火盆,昏暗的密室顿时就有了些光亮,也不再那么阴寒。
  他伸手拂了拂柜架上的积沉,从里面拿出几本泛了黄的书卷,却又把它们随手丢给恒衍。
  “你所说的真相,就记载于此?”
  “怎么可能?”恒飖眼帘微掀,笑道:“不过是找那些东西需要时间,先把这些给你看看 ,消磨些时间。”
  那些书卷被拿走,原先被塞得满满的架梁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隙。恒飖把手伸进去,似是开启了某个零件,一个暗格登时就弹了出来。
  他拿出两张明黄的诏书,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啧啧赞叹道:“不愧是极好的防潮粉,过了这么些年,还是完好如初。喏,你看看吧。”
  说完便把这两张诏书递到恒衍手中,瞧着他越来越冷冽的神色 ,他郑重道:“你这么多年汲汲钻营,争权谋术,不就是想要报仇吗?可是我现在要告诉你,你的仇恨,有多么没有道理。”
  “怎么可能?”恒衍攥着诏书,指腹因用力过度而微有些泛白。他的声音亦是有些颤抖,显然是不相信所见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他猛地把手中的两张诏书扔向火盆。火苗一点点舔舐着,很快燃起了大的火焰,保存了这么久的遗诏,就这样,付之一炬。
  “你就算是烧了它又如何?只要是你亲眼看见了,它的价值就算是尽到了。”
  恒飖望着烧成灰烬的诏书,缓缓道:“第一张诏书,是太上皇亲手所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那皇位,他本是要在临终前传给我父皇的。后来,你的父亲携三千铁骑逼宫,逼死了太上皇,篡得皇位。而这封遗诏,却被太上皇的亲信所得,冒死交到了远在边疆的父皇手中。”
  停顿了许久,他又续道:“第二封诏书,是你父皇执政第二年所写。他怕事情败露,诬陷我父皇与敌国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这封诏书,实则是一封追杀令。妇女稚童,杀无赦。呵,这就是所谓的兄友弟恭,血浓于水么?”
  “两封诏书上都盖有玉玺,容不得你不信。”恒飖瞟了一眼恒衍此刻的神色,眼睛微微眯起,有杀机浮现,“若是没有这封杀无赦的诏书,我父皇自是会安心当一个平疆王,不再涉足这场权利的纷争。是你的父亲,做贼心虚,一步一步把他逼到谋反的地步,也一步一步把自己逼死。”
  第一次,他跟恒衍说这么多话。最终,他冷冷地总结,“作茧自缚,不是么?”
  恒衍久久未答。
  他,无话可说。
  他以为,是恒飖的父亲不顾兄弟情义为了皇位而谋害了自己的父亲;他以为,是恒飖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以为,自己从小经受的生离死别,丧父夺母的痛苦,都是恒飖和他的父皇所造成的……
  原来,一切只是他以为而已。
  当一直苦苦执着的信念化为了虚幻,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一直以为,为父报仇,亲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自己活下去的全部意义。可当这些意义都不存在的时候,自己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惨淡地一笑,望着恒飖,声音有些颓然,仿佛随时倾倒的万千高楼,“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活得可笑又可悲。”
  可笑,为着莫须有的仇恨耗尽了自己半生的光景。仇恨沁骨,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中……
  可悲,因为自己的执念,放弃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至亲之人,一个是至爱之人,最终都难以挽回……
  “你知道我为何封你为摄政王,分给你半座江山吗?”
  恒衍淡淡抬哞,并不回答。
  “不仅是因为那场交易。”他缓缓续道:“还因为,你也算得上是我的半个兄长。”
  闻言,恒衍惊诧地抬头,满是不可置信。
  “江山如画,谁人不想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记?皇位至尊,谁人又不想登上九五至尊的地位,生杀予夺,衣袖一挥而群雄纷纷响应?”
  “只是…”他平静地望向他,继续说道:“这些,都不应该成为兄弟之间相互残害,相互倾轧的理由。我给予你半座江山,是希望,我们之间的纷飞战火,能因此停歇。”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日落西山,暮色渐浓。一抹余晖斜斜地照进来,刺到了恒衍的眼睛。
  他伸手一挡,起身,走到到殿外,看到纷纷归巢的倦鸟,才意识到自己在此枯坐了多久。
  他突然觉得一种倦怠之感席卷包裹了自己。他向前走,漫无目的地,毫无方向。
  以往,他每行一步,都费尽思量。这一回,他第一次没有目的做某件事,他的心累了,再也懒得去筹谋。
  眼前一个素衣黑发的人挡住了恒衍的去路。他突然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却又在她推开之前,一下子松开,端然立于一旁。
  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
  “然儿,再见。也许,这一次,是永远都不会再见了。”他告别,决绝地离开,一次都没有回头。
  鄢然望着他的背影,默然深思。
  她头上攒着的一朵素净的白花因刚才突如其来的那个拥抱而掉落在地,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枯萎……
  第二日早朝,摄政王未至,只遣人传上一份奏折,上面写着:边境未平,战乱未歇,势不返朝。
作者有话要说:  恒衍走了o(╯□╰)o
  PS  我还是有点喜欢他的

  ☆、第五十二章 景柳烟(太后)番外

  我的名字是爹爹取的,景柳烟,取自春风野岸名花发,一道帆墙画柳烟这一句诗。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折腰细柳,鬓如轻烟,多么有诗意啊。 况且,爹爹是个武将,难得的文艺一回,我怎么能不对这个名字表示出喜爱之情呢?
  但娘亲却不这样想,她觉得柳枝随风摆动,烟雾随风而逝,都身不由己,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总是想改我的名字,可爹爹不同意,我也不同意。久而久之,她也就只得作罢。很快,娘亲也没有这么在意了。因为,很少再有人叫我的闺名了,景柳烟这个名字,逐渐被世人遗忘。
  他们,都叫我景安公主。 
  景安,我的封号。我在十四岁那年,得到了这个封号。亦是在那一年,我获得了公主之尊。
  我的身体里没有皇家的血脉,可是我却被分封为公主,享无上的尊荣和获千万的邑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爹爹。 
  爹爹南伐胡人,北征匈奴,为晋国开疆辟土,平定河山,是万千晋国子民,亦是我心中的英雄。每一次他凯旋而归的时候,百姓都载歌载舞,夹道欢迎。这个时候,我总是立于百丈城楼之上,看爹爹身披铠甲,骑着宝马,荣归故里。
  我知道,爹爹能看到我。只有站在那里,爹爹才能够穿越茫茫人海,一眼望到我。
  爹爹年纪渐大,不适合再马背上厮杀,征战杀场。他卸去了一身戎装,对我说,要留着这条老命,替我寻觅一个好人家,再亲眼看着我出嫁。到了那个时候,他才能安心地闭眼。
  我说,呸呸呸,爹爹你要长命百岁,子孙满堂。柳烟要爹爹陪一辈子,绝不让爹爹离开。
  可是,北疆又兴起了战乱,朝廷却无人可用。皇帝的诏书一次又一次下到将军府,爹爹一次又一次地请辞。
  最后,爹爹对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这是最后一次,爹爹再最后上一次杀场,让那些蛮夷之人瞧瞧咱们晋国的厉害。” 
  一语成谶,这果真是最后一次。
  晋军凯旋而归的时候,我依旧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用力地挥舞着手上颜色最明艳的红手帕。可这一次,我等到的却不是爹爹俊郎的笑容,而是一个冰凉厚重的棺木。
  白慢纷飞,灵歌奏响,城中百姓都不胜悲痛,隐隐,可以听见小声的抽噎。
  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手中高举着的那个红色的手帕,有多么的不合时宜。我怯怯地缩回手,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五万将士去,三千将士归。而那未归的人中,有一个,是我的爹爹。
  我终于清楚,爹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后来,那方手帕被我永久地扔在了那儿,就如同爹爹对我的承诺,被永久地留在了那个雨后初霁的午后。
  “烟儿等着,等爹爹回来后,一定带你去逛最热闹的花市,买最漂亮的首饰,放飞得最高的孔明灯……咱们悄悄的,不告诉你娘亲……”
  爹爹最终也没能兑现那个承诺。
  往后的日子里,我没有怪他,也没有埋怨他。因为我知道,他也不想的,可他却无能为力。
  我所有的恨意和怨念,都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当今天子。他明明知道,爹爹年纪大了,不再适合驰骋杀场了,他明明知道蛮夷之人茹毛饮血,有多么凶残,却仍是只给爹爹派去五万将士。
  我知道,他在赌,用爹爹的性命在赌。在他的心中,这个赌注很小,不过是一个人的性命。赌赢了 ,他有他的江山社稷,大好河山;赌输了,也只不过是赔上一个人的性命罢了——一个为他守过疆土洒过热血,却日渐衰弱再也不能行军打仗人的性命。 
  他的心中,有天下。可我的心中,却只有一个爹爹啊。所以我恨他,穷尽一生一世都不肯原谅他。
  受封的诏书下达的那一天,黑云压城,淫雨霏霏,一看就不像是个喜庆的日子,到像是给什么人出殡似的。
  我疑惑,这样应景的天气,为何不出现在爹爹死去的那一天呢?我固执地相信,那一天,就该是万物同悲的。
  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宣诏的太监嗓音就陡然提高,公鸡似的嗓音,真是难听。
  我漫天游荡的思绪被扯回,却也只听到了最后的几句话。话说的文绉绉的,具体内容我早已经记不清了,大概意思就是说感念爹爹有功,陛下破例把我这个将军的女儿追封为公主,赐封号景安,以安爹爹在天之灵。
  真是虚伪啊。我在心中不屑地冷哼一声,我要这公主的封号有何用?我只要我的爹爹,那个疼我爱我的爹爹,可是他,却再也回不来了。
  这样想着,我突然就好生伤感,眼眶也不禁发红,眼底的雾气一点点升腾,慢慢地凝聚成眼泪。
  眼尖的太监发现了,忙忙道:“哎呀!陛下仁德,公主可是感动坏了吧。可是,再怎么,也要先跪旨谢恩啊!” 
  我才不要,向那个害死爹爹的人磕头。我固执地站着,那个宣诏的太监有些尴尬,最终,我还是跪了下来。
  宣诏的太监们都走后,偌大的将军府又陷寂静。
  我仍是跪在地上 ,眼泪簌簌落下,哭着向娘亲质问:“娘亲你刚刚为何要踢我的双腿,为何要让我向那个人下跪。你知不知道是他害死了爹爹啊!就因为他,爹爹再也回不来了啊!” 
  娘亲一下子就扑在地上,紧紧地把我搂住。她把头埋在我的脖颈上,声音不似平日里的婉转。
  “烟儿,你别这样,那个人咱们惹不起啊。我已经失去了你爹爹,娘亲不能再失去你了啊。” 她声音有些颤抖:“景安,这个封号挺好的。平平安安,一生无忧。为娘的所求不多,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过完一辈子。” 
  娘亲又说了很多话,断断续续地,我只能听懂一些。从支离破碎的话语中,我陡然明白,这根本就是当今天子亲手布的一个死局。他害怕爹爹重兵在握,他担心爹爹功高震主……
  我感到一阵凉凉的湿意,大片的水泽在我的后背蔓延开来,逐渐,渗到我的肌肤里。我明白,娘亲是哭了。而且,她哭得很压抑。 
  “娘亲,你哭了?”我小声地问。
  “没有。”娘亲直接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她眼眶红红的,柔美的脸颊上仍有未干的泪痕。 
  她微微仰起头,对我道:“以后,这空荡荡的将军府就只剩下我们娘俩了。我们不争不抢,平安度日,好不好?” 
  我伸手抱住了娘亲,却没有点头。这仇,我不得不报。
  我虽是一介若质女流,但我手中握着一个令当今天子都忌惮的东西——将军令。手持将军令者,边境戍地,百万将士,莫敢不听从调遣。
  我和他之间的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也不晓得这场战争何时能够结束。可这些我也不在乎。因为,让我在乎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后来,我常常疑惑,若爹爹地下有知,知道我用尽一生,用他出征前亲手交给我的将军令替他报仇,他会不会感到欣慰?                    
作者有话要说:  年轻时候的太后真是一个偏执的少女~~

  ☆、第五十三章 思归

  宜安殿内,熏笼焚香,暖烟袅袅。
  “我没有想到,他竟就这样走了。母后出殡的那一日,我和他见的最后那一面,不想竟成了诀别。”鄢然从棋盘里捻起一个黑子,有些怅然地说道。
  “怎么?”恒飖眉梢轻轻一挑,望着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一盘棋,道:“你可是心里头舍不得了?”
  “我不过就是随口感叹了一番,值得你这么捻酸吃醋的吗?”
  “不过…”鄢然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何…为何他突然就请旨离开了呢?难得他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他都舍得放弃了吗?”
  “无不舍得。”恒飖思索良久,缓缓落下一枚白棋,淡淡道:“他筹谋了许多,不过是心中有愤,不过是为了复仇。可当他骤然发现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凭空幻想后,他自然没什么值得留恋了。”
  “原来如此…”鄢然垂着头细细琢磨了一番恒飖的话,随意地往棋盘上一瞟,兴奋道:“哈哈!我又赢了一局。你可是连输了我两局哦!”
  “怎么可能?”恒飖狐疑地看了一眼着她兴奋不已的面容,又盯着黑白交错的棋局,质疑道:“你方才求着要和我玩的时候,不是说自己的棋艺不高,求着我指点一二的吗?”
  若非是她这样子说,恒飖是决不会答应同她下棋的。原因无他,怕丢面子罢了。
  想当初他骑射礼乐样样皆通,唯独棋术是怎么也无法提高。他实在难以忍受对着一盘棋枯坐上大半天的时间,有这个闲工夫,他打猎都能打好几只野兔了,运气好的话,一头野鹿也不在话下。
  所以,他的棋术到现在也只是个半吊子水平,上不上,下不下。当听到鄢然下棋的水平也不怎样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装作很有信心的样子开始布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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