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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似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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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你先退下吧。”鄢然揉了揉头。
原来,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三年。
午膳过后,人有些恹恹的。鄢然打着哈欠支退了几个跟在鄢然身旁的宫女,一个人半卧在清风亭读戏折子。亭子边上有几棵参天的榕树,根如蟠龙,皮若裂岩,隔开了一小方的天地。
这次的故事与风月无关,倒是有几分勾心斗角的意味。约莫就是讲的一个颇有地位的男人纳了一位颇有姿容的小妾。那小妾平日在众人的面前是无比谦卑的。可有一日,她眼神好,远远地就瞧见她丈夫的身影,就故意激怒了正房夫人,引得她大打出手。那丈夫走近就看见他的正室夫人如同母夜叉一般揪着那小妾的头发,偏偏那小妾还做出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惹人怜的模样。
唉,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鄢然在心中暗自敬佩。秋日的午后易乏,刚读了几段,还未读到那丈夫的反应,她眼皮就有些支撑不住。她躺在石凳上,将戏折摊开在脸上,遮一遮有些刺眼的阳光。将将欲睡之时,耳边传来一阵聒噪。
“不长眼的小蹄子,没看见我的耳坠少了一个吗?你这样一声不吭地是故意瞧着我出丑是吗?!哎呦,你做出这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是给谁看啊?陛下不在这,趁早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给我收起来!”
“娘娘,奴婢知罪,奴婢以后定会万分小心地伺候您,还请娘娘饶命。”
“娘娘,你可是莫信了她。瞧她这狐媚样子,说不定哪天陛下就被她迷了心窍的。奴婢可不止一次地瞧见她每次都趁陛下来的时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殷勤的很呐,也不知存着怎样的心思”
“你这样的诬陷我,你又是存着怎样的心思!娘娘,奴婢绝是不敢做那样的声音,您要相信奴婢的忠心啊!”
“少在我这狡辩!还真望着一日飞上枝头成凤凰啊?就算你飞上枝头,你也不过是一只黑不溜秋的乌鸦!今日便是我替娘娘来教训教训你这不要脸的小东西。”
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哭天抢地声。饶是鄢然有再大睡意,此时也都散了大半。她懒洋洋地起身走出亭子,却看见亭子外面是惠妃和她的几位贴身婢女。
鄢然看着几个人正将一个婢女摔在地上,狠狠地扇她巴掌,那名婢女奋力反抗却仍是无法挣脱。她不满地斜了惠妃一眼,“你在这闹,算是个甚么样子?”
惠妃早就对鄢然妒恨死了,正是愁没出可撒,却不想她还这样趾高气扬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是咽不下这口气,昂着头甚是倨傲地问,“怎的本宫教训婢女也要向你过问一声?你又是有什么资格干涉本宫的事?”
鄢然本是不方便插手她这件事,但既然她都认为自己是好心看不下去了,自己也是不能辜负她这番殷殷希望的。遂冷冷道,“你的没教养我可是见识到了,不过是一位婢女,也值得你大动肝火。不过你这副样子,还真是。。。”啧啧叹一声,方道,“真是不好看!”
惠妃自是不甘示弱,走到她跟前,不冷不热地嘲讽,“不知是哪里冒出的野丫头,要不是你尚有几分姿色,你以为陛下会宠幸你这样不清不白的人!不过就是个新鲜劲儿,等过了这阵,谁还记得你这张脸!”想起了什么似的,继而冷笑一声,“亏得你运气好,那样深的伤疤都愈合了,不然就凭你还敢在本宫面前吆五喝六的。”
“那还真是幸得我还有几分姿色,就是不知惠妃除了容貌,能够依仗的还有哪些呢?不过。。。”轻笑了一声,甚是惋惜道,“你的容貌,也不过如此。”
“你,你!”惠妃气结,扬手就欲去扇她的脸,动作进行了一半却又急忙地收回,反握住鄢然的手,她即可就换了一张嘴脸,用略带哭音的嗓子向她大声地陈述,“姐姐不过是惩戒一个犯了事的婢女,妹妹又何苦执意与姐姐为难呢?姐姐晓得陛下宠爱你,可你也不该那样张扬跋扈地行事啊!”
不出意料,鄢然瞥见了拐角处一抹玄色的衣料。短短两句话,就交代了争执发生的起因,过程,结果,偏偏还将自己撇得干净,鄢然暗自佩服,果真是戏剧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不知道戏折子中的那位正房夫人如何应对,她瞥见那抹玄色的衣料越来越近时,只是附在惠妃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你想讨巧卖乖装可怜状,我成全你就是。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说完拔出了头上的一个簪子,直直地比在惠妃的脸上,再往前一分,她欺霜赛雪的肌肤就要添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惠妃吓得花容失色,面目苍白。她一动也不敢动,瞧见恒飖走来,直是大声呼喊,“陛下救命,她疯了!陛下救救臣妾!”
恒飖走到鄢然身边,未制止也未责怪,只是轻声一笑,“她是做了什么事,惹得你这样看不惯?”
鄢然轻叹了一声,这样,真是好没有意思。自己从没想过要毁了惠妃的容貌,如此大张旗鼓地做给恒飖看,不过是一试,试他对倾何的深情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步。而现在自己现在做出这样没有规矩的荒唐事,换来的也不过是他宽容的一笑。惠妃其实说错了。她凭借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容貌,而是凭着一张与一个已死的女子一模一样的脸。
不过是凭着恒飖对一个已故之人的不舍和留念,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嚣张呢?鄢然重新将簪子插回鬓发中,放开了惠妃,敛眉低声道,“臣妾刚才一时失礼,还望陛下恕罪。”
惠妃依旧心有余悸,脸色惨白,站也有些不稳,手撑着宫人含泪恳切道,“陛下,臣妾方才真是吓坏了。没,没想到妹妹是这样怀恨臣妾,还请陛下替臣妾做主啊!”
鄢然也就真的跪了下来,目光放得低低的,“臣妾一时冲动,险些鲁莽伤了惠妃,臣妾愿在灵堂前跪三日,罚抄佛经和女戒。”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 一点多钟了。。。
☆、第十八章 满目山河空念远
鄢然话刚说完,一旁被打的婢女就立即地跑过来跪在鄢然的身边,不停地朝恒飖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槿妃娘娘是为了奴婢才同惠妃娘娘发生争执的,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受罚,还请陛下饶了槿妃娘娘。”
惠妃气得不行,手指着那婢女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亏得我往日里待你不薄,今日我算是瞧着你两面三刀的样子了!”又柔声向恒飖央告,“她和槿妃串通一气地欺辱臣妾,陛下可是要为臣妾做主啊!”
恒飖深深地看了那婢女一眼,并未做声。
“陛下无需为难,臣妾犯了错违背了宫规自当是受罚。只是。。。”鄢然缓缓续道,“臣妾与这名婢女投缘,还请陛下将她赏赐给臣妾。”
恒飖微皱了一下眉,转身对惠妃说,“你方才受了惊,还是先回瑶华宫歇息些时日吧。”又对垂首立在她身旁的几名几名婢女道,“还不快扶你家主子回去。”
“诺。”那几名婢女连忙地去搀惠妃准备离开。可惠妃仍是不甘心,一时有些口不择言,“槿妃方才的行为,皆是与宫规相违。恃宠方能生娇,她是仗着您的宠幸才敢做出如此忤逆大不敬的举动,可现如今陛下还是想偏袒槿妃吗?陛下可是想做一个赏罚不分的昏妄之君?”
恒飖将脸一沉,“若论大不敬,惠妃你方才所说的话可是有将孤放在眼中?”
“臣,臣妾不敢。”惠妃晓得自己失言,忙不迭地跪下。
恒飖淡淡扫了她一眼,“惠妃你先退下吧。”又将目光落在跪在鄢然身旁的婢女身上,缓缓道,“你,先留下。”
惠妃颤颤地道了声“然”,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狠狠地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鄢然和那位侍婢。
恒飖伸手将鄢然扶起,鄢然起身后冷冷地甩开了他的手,恭敬地低头立在一旁,并不言语。静默了许久,恒飖对跪在他身边的婢女道,“你先起身吧。”顿了顿,又道,“你和槿妃投缘,如此,你以后就去长乐宫服侍槿妃吧。”
鄢然抬眼望了恒飖一眼,“臣妾失了礼法,回去自当受罚。请陛下容臣妾先行告退。”说完转身就欲离开,却被恒飖从背后拉住。他走在她的面前,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认认真真道,“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责罚你的。而你现在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又是为何?”
“臣妾犯了事,受罚也是应该的,陛下不必为了某些缘故而维护臣妾。”鄢然一分一分地挣开他的手,微微仰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低下头。
“某些缘故?”恒飖以手挑起她垂下的脸,强迫她对着自己的眼睛,声音清冽,似深涧的涓涓清泉,透着些凉意。
鄢然抬头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笑得有些嘲讽,“臣妾入宫不久,有些礼仪尚不懂得,陛下难道也是不清楚么?况且,只是罚跪和抄写,并不会伤了臣妾的面容。陛下什么时候若是思念她,对着臣妾回忆她的音容笑貌也是可以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恒飖冷冷地盯着她,声音彻骨冰寒。
“什么意思?您难道不知道吗?还有,陛下在臣妾面前实在无需以‘我’自称。臣妾,受不起。”说完,她牵住候在一旁的婢女,款步离去。
“娘娘,陛下刚才动了好大的怒,您,您不担心吗?”走在回去的路上,那位小婢女不无担忧地问。
鄢然握着她的手,答非所问,“你以后可就跟着本宫了,你可愿意?”
“奴婢愿意,奴婢往后一定尽心地伺候娘娘。”她有些紧张地回答。
鄢然轻笑了一声,“你不必这么拘谨的。你,叫什么名字?”
她仍有些不安,扶着鄢然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夕若,奴婢叫夕若。”
鄢然突然地停下脚步,对夕若吩咐道,“若儿,方才本宫的一本戏折子落在了清风亭中,你替本宫取来可好?”那个故事的结局,她还是想知道的。
罚跪,关在宗祠,对着列祖列宗的灵位牌匾忏思自己的罪过。其间,任何人不得进去探望,而被罚之人不休不眠,不饮不食。这样的责罚,不可谓之不重。
接下来的三日,鄢然就真地跪在宗祠里,白天黑夜,一个人对着供奉在祠堂的十几块牌匾。宗祠的大门被关上了,任何人都进不来。白天的时候还好,几抹秋日的阳光从窗棂的缝隙偷过来,落在地上斑斑驳驳的投影。可秋日里天暗得早,渐黄昏的时候,屋内就一丝光亮都见不着了,黑影幢幢的,很是怖人。
惠妃听闻鄢然被罚跪的消息,甚是得意。鄢然刚被关进进宗祠,她就携了她的婢女在门口耀武扬威。
一个唱,“如今看来,所谓的恩宠也不过如此啊?想来也是某些人太过张扬,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陛下真的会容忍你这般荒诞无礼的行为吗?不过你也受了教训,本宫就不与你多做计较了。”
一个和,“娘娘总是如此的宽容大度,如此才使得有人欺负到您的头上。不过陛下还是牵念着您的,三日的禁闭也是够有些人受的了。”
鄢然并不做声搭理她们。惠妃和她的婢女耀武扬威够了,又指桑骂槐地咒骂几句,也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夕若又匆匆赶到宗祠外面。她在门外呼喊,“娘娘,您若是受不了的话奴婢就去求求陛下。陛下对您有情,您只要是去求一求陛下,他就绝不会再关着您的。在这里跪上三日您怎么受得了啊?您就开口让奴婢去求求陛下吧!”
鄢然轻轻答道,“不必。犯了错就应当受罚,我还受得住。”
夕若又去央求守在门口的侍卫开门,可任她又是下跪又是抹泪,那些侍卫也不通融半分。从那时起,她就一直地守在门外,守在门口的侍卫怎么劝说也不离开。鄢然几次开口劝她,她都不肯听,执意要陪鄢然一同守在这。
深夜,寂静的就只有更漏在滴滴答答。
鄢然试探地唤了一声,“若儿。”
夕若赶忙地应答,带着些哭腔,“娘娘,奴婢在这。秋意渐凉,终日跪在这冷冰冰的地方,您的身子可还吃得消?”
鄢然已连着两日什么东西也未吃,饿得头脑有些发昏,但她仍是尽力笑着去安抚她,“无妨的,我没有那么娇弱。”想了想,又问道,“你可是会唱歌?我一个人跪着寂寞,想听听你家乡的风谣。”
夕若有些羞涩地拒绝,“奴,奴婢唱的不好听,入不了您的耳。”
“《桃夭》你可会唱?我想听这一首,好若儿,你就唱给我听嘛。”鄢然的语气中带着点撒娇。
夕若不好拒绝,开头的语调有些生涩,后来就愈来愈放得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轻柔的声音在宁静的夜空回荡,鄢然忍不住地赞叹,“你的歌声很美,真是好听。”又有些伤感的补充,“我在卫。。。家乡时也是常哼这首歌谣。可是,一别已是好久了。”
夕若听出了鄢然的思乡之情,忙宽慰她,“封了妃的娘娘回乡省亲,晋国宫中是有这样的先例。娘娘得陛下的宠幸,有朝一日陛下定会允娘娘回乡一瞧的。”
“回去?我怕是有生之年再也回不去了。”鄢然有几分惆怅,但又不欲夕若担忧,故作轻松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快些睡吧,明日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第三日,守在门口的侍卫打开了栓在宗嗣门前的大锁,抱拳行礼,“槿妃娘娘,之前得罪了。”
明晃晃的阳光一下子射进来,刺得鄢然眼睛有些疼。候在门口的夕若立即跑上前去扶鄢然,她嘴唇干裂,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鄢然强忍着挣开眼睛,撑着有些虚弱的身子,淡淡道,“你们也是尽责而为。”
夕若递给她一碗水,眼里满是心疼,“娘娘您三日米粒未进,先喝口水缓一缓吧。您爱吃的食物长乐宫都已经备下了,就等着您回宫呢。”
鄢然接过水,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她从未像此刻这样品尝出清水的甘冽可口。猛喝了几口,她用袖子擦了擦嘴,扯出一丝笑意,“走吧。”
可未行几步,鄢然就实在是支撑不住了。眼前一片漆黑,整个身子突然地就向前面栽去。可宗嗣前铺的青石砖看起来硬邦邦的,但鄢然却并未感到有丝毫的疼痛,反而是软绵绵的,像是跌进了一个人的怀抱。
鄢然想抬头去看,却没有力气。在还没有想清楚前,她就结结实实地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满目山河空念远
“是陛下,当时是陛下把娘娘抱回来的。从宗祠到长乐宫这样长的一段路,陛下都没有停歇。陛下他,他当时可是着急了,他那副神情把御医一个个的都吓坏了。”鄢然醒来后遣开了围在她身旁浩浩荡荡的众人,只留下夕若一人。而夕若,从白粥还是热腾腾的时候念叨到粥都有些温凉了,一直在讲恒飖的大恩大德。
鄢然卧在床上,背倚着一个塞满干花的靠枕,用汤勺舀尽最后一口粥,笑着看向夕若,“我又不重,他抱着我走几步路能把他累死不成?瞧你那感恩戴德的样儿,难不成我在冷冰冰的宗祠罚跪三日的罪都是白受了不成?”
“可是。。。”夕若垂下头,有些支支吾吾,“当时奴婢就在一旁,陛下他,他并未有处罚您的意思,是娘娘您自己执意要领罚的啊。陛下他,他对您真的很好。”
鄢然听了夕若的话,生生的把自己呛到了。她制止了夕若要起身帮她拍背的举动,自己挣扎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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