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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又想解剖我[末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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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跟着人潮退到了一边,等到紧张的氛围稍微平息了一些的时候,她便迅速地推开两侧的人向着刚才的方向跑去。
她身边的一位中年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几乎没有犹豫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小姑娘,你想做什么!”
沈略当然知道他是好意,但还是心领了这份好意:“我要过去。”
那个中年人几乎带着些责备的口气说话:“你没看到那边有人烧起来了吗?你想去找……”
“死”字还未出口,中年男人便看清了沈略的脸,硬生生地把下半截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低声道:“是您。”
他们甚至不清楚她的名字,有好些回答,没有什么人肯定,更没有人敢去追问爱德华或者章敦。
毕竟在他们眼中,即便沈略什么也没有做,也有着一种天然的敬畏——这也许就是装神秘所能带来的最大福利了。
中年人曾经隔着人群,远远地看过沈略的那张脸,但是那确实是一张略显寡淡的脸孔,他看过了也便忘了,只知道这个年轻女人很强,但究竟强在何处,得到的回答也只是泛泛的。
沈略见他认出了自己,用稍显严肃的口气回应道:“我必须过去看看。”
沈略身边还有几个人,听了沈略这句坚定不已的回答,慌乱的心竟然也受到了安抚,他们面面相觑了一秒,都冲着沈略点了点头,神情也放松了一些。
沈略继续迈步前不太确定地再一次询问道:“你刚才是说,什么烧起来了?”
中年人本来在为自己刚才的冒失自责,听到了她的一句问话,自然是有问必答,十分积极:“是一个异能者,他烧起来了,还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跑过来,他是想害死我门吗!”
一旁的一个中年妇女恰到好处地接了话:“是啊,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为了他们自己而已,我们来帮忙,他们谁给过我们好脸色看?”
沈略如此听着,也大致听出了这群普通人同异能者们的不和了。但这显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沈略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地往刚才来的地方走去,那棵参天的树已经生长到了她目力能够触及的地方
她抬起了头,看着那熠熠生辉的绿意,生长在不见阳光的水底。那是一种梦中可以看见的画面,但是此刻完完全全地展示在沈略的眼前。
沈略终于走到了一团人聚在一起的位置,章敦已经站在了那里,抬头正好同沈略对上了视线,神色凝重。
几个异能者也感受到了有人靠近的,一回头看到了沈略,神情都是一般的不大好看。
禾睦正在和章敦絮絮不止地说些什么,一瞬间感受到气氛的转变,立刻回头。
沈略往前走了一步,口气平淡,丝毫没有被她与禾睦之间的恩怨影响。实际上,她也并没有将禾睦单方面的恶意放在心上,反正也不可能真正地威胁到她,不痛不痒。
“人呢?”沈略没有看到什么焦黑的尸体,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她问完这句话之后,竟然没有人回答她的话,章敦显然也只是刚刚才到,同她一样不清楚情况。
而其他的几位异能者们显然是不太想同沈略交流。
好巧不巧,沈略也不太想。
幸亏这群人中有个沈略的旧相识,冯站在一旁忽然出声:“没有了。”
沈略微微皱眉:“什么叫做‘没有了’?”
冯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就是烧得连一点灰都不剩下了。”
冯显然懂沈略现在在想些什么,实际上,这个异能者一开始自燃的时候,冯就想起了特修斯号上的事情。
那或许是个噩梦,而噩梦在他的面前重现了,他能做的同之前一样,只能远远地看着火焰燃烧。
不同于特修斯号上死去的自燃者,这个人在火焰燃尽的一瞬间便彻底消失不见,连一寸灰都没有留下。
沈略和他的第一反应显然是一样的,都偏向于特修斯号上的诅咒转移了,至于原因,她也不太明了。
可是现场再没有什么尸体,甚至连一点残骸也没有,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上午的那场骚动。
禾睦不快地抬起手臂,按在自己的后颈上:“你来做什么,你又能帮上什么忙。”
沈略微微垂下眼睛:“我只是想帮忙,所以我过来了。”
禾睦沉默了一秒,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着走回了原处。
这种痕迹全然消磨掉了的死亡现场,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一样地沉默着,沈略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站在禾睦右手侧的男人忽然跪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前去,竭力用手臂撑着自己即将滑落的上半身
两手之间有一小滩水渍。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句话非原创有改动,出处大概是知乎
沈略:神坛上没有我的名字。
波赛顿:有的。
沈略:?
波赛顿:在家属席位上=w=
看了个神级‘治愈’动漫《来自深渊》,推荐给大家T_T
第69章 普罗米修斯2
禾睦吓了一跳; 赶紧弯下腰去扶起他; 年轻男人脚步虚浮; 浑身无力地靠着她; 她竟然觉得并不是很重。
几人都是一脸无措地站着; 沈略打断他们的迟疑。她上前搀扶住男人的另一边手臂,大声道:“扶到那边去; 把爱德华叫过来。”
她后来有打听过爱德华在末世之前的身份; 是某个著名医学院的高材生,以前是研究癌症治疗方面的理论问题。动手能力很不足; 对着残肢断腿会吐,而平日里用在各种小伤小病上也是十分大材小用了。
但是现在想到的; 最专业的还是他。
就近的棚屋里挤了好些人,爱德华站在中间有些压力山大,他平时最多处理一些擦伤刮伤; 头晕发烧; 跟那种高中医务室的医生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看着眼前这个腹部逐渐肿起来的男人; 有些手足无策。
他准确地知道这种症状都有可能是什么引起的; 但他只知道道理,不知道如何操作。更何况这种地方少药,更不可能无菌; 真开膛破肚了,可能还没现在这个样子活得久。
沈略一直扶着那个男人的肩膀,他的腹部像是突然隆起的,她想到了传染病的可能; 但如果是传染病,但是很快否决了。发病的症状来得太过迅速,如果是传染病,那么刚才靠得最近的禾睦现在也应该有差不多的反应了。
可是禾睦只是稳当的地站立着,一边心焦地抓着自己的手臂。看上去十分惶恐不安。
那个男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他艰难地挣开沈略搀扶着他的手,然后扑倒在床边,嘴里开始呕吐出什么。
爱德华赶紧上前,却发现他吐出来的都只是水而已。
床褥也湿了一大片,同样的,不是尿液,只是水而已。
爱德华看着那滩水神色迟疑地上前,按住了年轻男人的腹部,那里并不是肝部疾病造成的坚硬,他只要触摸一下,隆起的腹部就会软软地凹陷下去。
男人艰难地往后退了退,想要避开爱德华的触碰 ,嘴角还是不停地有水渍流出。
爱德华的心理接受能力从来不怎么样,现在看得几乎有些崩溃了。
一旁的禾睦几乎忍无可忍地大叫了起来:“沈略,你平时不是很厉害吗!你他妈做点什么啊!”
沈略的手臂微微颤抖,目光阴沉地看向禾睦:“我能做点什么?”
也许是她身上的气压太低,目光也太冷,看得禾睦一下子安静如鸡。
她瑟缩了一下,然后听见沈略语气平淡地回应她:“你以为我不想做些什么?你以为我想看着别人死吗?”
她当然不想了。
可是摆在她面前所有的问题都缺少一个答案,没有人曾经涉足过这样一个领域,所有人在这样的生死之前都像是无知无措的孩子。
“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啊。”
她抓着男人的手指几乎颤抖,男人像是随时都要消失在她的眼前了。
没有人再说话。
爱德华艰难地上前,掰开了他的嘴,这些事情他从来只对小白鼠和死尸做过。
然而他没能在他的口腔里找到任何东西,男人的舌头和牙齿本应该好好地待在那里,如今却不翼而飞。
他当然说不出话了,也许他连声带也没有了。
沈略靠得很近,自然也看见了这样的情景,她觉得这里应该有血渍的,但是没有,他吐出来的只有水罢了。
他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扭过头去看向沈略,眼睛睁大,几乎要撕裂他的眼角了,他绝望的眼睛里也许有求生欲,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沈略。
沈略差点被他这样的目光吓退,她看着那双眼睛,迟疑许久,终于举起了右手,轻轻覆到了她的眼皮上,一遍遍地往下,安抚一般地想让它们闭上。
却始终无果。
众人看着眼前的景象,久久没有说话。禾睦几乎脱力地靠在另一个异能者的身旁,看着眼前诡吊的场景,沈略几乎温柔得像个哄孩子睡去的母亲。
打破这种诡异温和气氛的是爱德华,他的动作没有什么征兆,只是一下子抬手,掀开了被子,被褥依然全部湿掉了。他的裤管空空荡荡,那里本该有双腿。
爱德华本来只是猜测,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成真了。
你见过遇到盐而融化的蜗牛吗,如果盐不多的话,他们会一点一点地融化,直到最后剩下一个空壳。
他就像那样的蜗牛,内脏最开始融化,边上的人无法察觉出更多的异样,而他用以发声的事物融化的时候,他连呼救的能力都失去了。
沈略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只手极力地遮挡住男人的双眼。
却无从知晓,他看不见的时候,能否感觉到双腿融化的疼痛,是否有知觉。
毕竟没有人知道一只逐渐融化的蜗牛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沈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紧握对方的手。
他那双睁大的眼睛像是在流泪,又或许那只是融化的时候,流下的液体。
他完全清醒,清醒地融化着。
爱德华把被子盖了回去,因为如果不盖回去的话,他们会看见更加多的东西融化。
他闭上了眼睛:“请你们出去吧。”
他曾经无法接受的是过多的血液乱溅,破碎的肌肉,
他本以为自己对于这些东西的恐惧已经在特修斯号上了永远结束了,和船员约翰一起埋葬。
他剁碎了他,狂热的信徒们分食了他。
爱德华本以为自己应当无坚不摧了,而当他看见眼前那样的,无声无息,几乎没有什么血腥暴力的画面,他同样无法接受。
沈略附和了一句:“我救不了他,而接下来的东西,你们大概不想看到。”
章敦沉默着点了点头,看了眼一旁的禾睦,发扬绅士精神一样地,将她搀扶了出去,少女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她平日里借着自己的异能,表现得再飞扬跋扈,也无法掩饰她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罢了。
如果万事太平,她不可能成为这些人中的号令者,而凭借她的资历与天赋,也不过是大多碌碌者之一,坐在办公室里涂涂指甲油,同好友们抱怨上司的无趣与严苛。
所有的事情都是公平的,碌碌地活,或者是轰轰烈烈地死。
她的指甲鲜红,为了漂亮而留出一些,刚才因为太过紧张的她在胳膊上抓出了一条深深的血痕,章敦无奈地去给她找了止血绷带。
章敦回来的时候,她有些垂头丧气地问:“章先生,我也会这样吗?”
章敦没能回答她,只是替她包扎好了。
爱德华静静地看着沈略:“你让他躺下吧。”
沈略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微笑来:“你有没有觉得,我这样抓着他的时候,他的症状有稍微的减缓?”
她试探着问道,不太确定这是否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爱德华沉默了几秒,终于点了点头,然而却并不太关心:“可是他这么苟延残喘着,就很高兴吗?”
“还是给他个痛快吧,就像你在船上的时候一样。”爱德华笑着说,确实是笑着的,不像沈略那样的苦笑,而是真诚无比的。
沈略听着他的言语,也听进了他的言语。
她松开了手,爱德华上前,帮着沈略将男人平躺放到了床上。
沈略始终没有松开那双眼睛,也许不是为了减缓融化的速度,只是单纯地恐惧那双眼中透出来的光芒。
她和爱德华一起看着男人,一点一点融化。
他的脸皮变成晶莹的,透明的,下面已经空无一物,让沈略想起被寄生虫寄生的昆虫,腹部也会因为寄生而变得透明,最后寄生虫会破开宿主的腹腔出来。
然而他的面皮底下,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最后融化的是那双睁大的眼睛。
现在不管是睁不睁大,那双眼球都只是在一滩水中,用死寂的瞳孔望着沈略和爱德华。
沈略想,如果我一直捧着这两颗眼球,它们是否能够存在下去。
爱德华轻轻地拽开了她的手,于是那两颗眼球也一并融化在了那滩水中。
沈略没有说话,她甚至没有更多的表示。
人类的身体里大约占体重的百分之七十。
人类一生需要多少
的水要饮用大约八十吨水。
如今都汇作眼前的小小涓流,最终消失不见。
沈略的耳边忽然传来窃窃私语,那是细碎而陌生的言语,那是来自古老国度的密语。
可是她偏偏能够听懂。
这个时间是地面上是黑夜,整个小岛本该照旧明亮如白昼,此时却暗了下来,但也不算伸手不见五指,但因为白天发生的耸人听闻的自焚事件,无人敢出来走动。
于是沈略一下子站起了身,往外跑去。
她向着小岛的边界跑去,窃窃私语渐渐变得喧沸。
她抬起头时,看到了许多的生物,他们围绕在钢化玻璃外,用莹莹的目光打量着她。
有一只形如章鱼的巨型海怪伸出他的一只触手,却无法从钢化玻璃外伸进来。
而更多的目光,是来自一些沈略从未见过的,人鱼。
他们互相交谈着,沈略听懂了他们的讥笑似的言语,他们在水中上下浮动着,看起来就像是在嬉戏打闹。
沈略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
他们听到沈略这样的一个问题,竟然纷纷笑了起来。
“她竟然能同我们说话!”
“多么有趣的生灵啊。”
可是没有任何一句话,是回答她的,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将她放在心上。
“波赛顿在哪里?”沈略继续问道,她的目光很冷,双手微微攥紧。
其中一条人鱼终于大发慈悲似的回答:“不知道,但是应该在某处——你是什么?你看着像是人类,可为何能与神交谈。”
沈略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于是有人替她回答了,那是个稍显苍老的声音,低沉可怖,人类几乎无法听清的嘟囔:“她是个怪物。”
“半神?”有谁笑嘻嘻地询问道。
又一个声音:“像那些普罗米修斯一样吗?”
那个苍老的声音否定了这个不明所以的问题:“不,不,这个小怪物是海神的珍宝。”
“原来如此!”这个声音僵硬,像是多年没有说过话一样的沙哑。
沈略并不想听他们谈论自己,她仰起头问道:“你们所说的普罗米修斯到底是什么!”
她曾经在波赛顿口中,也同样听到过这个名词,然而波赛顿没有同她解释过。
“你们的神话中,他难道不是人类的盗火者吗?”那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另一个声音嘲弄道:“这回他们偷了其他的东西。”
“总是要得到惩罚的——”另一个声音咏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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