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之使徒系统-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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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南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潘瑶脚下生风，转身道：“我好像还没答应和你们结盟吧？”
　　顾修明奔跑着，一边拨开挡路的树枝；一边说：“随你怎么说；我们现在除了没有结盟的名头，盟友该做的事情可都做过了。”
　　潘瑶一想，倒也是，她虽然拒绝和顾修明他们结盟，但是几个人经历过同生共死，之间的关系，已经比那种心怀鬼胎的“盟友”之间的关系紧密的多了。
　　为了保存体力，之后他们就不再说话了。
　　在翻过一个山坡之后，没有了内力的顾修明和莫南已经气喘吁吁，可根据后面可怖的马蹄声，他们明显地知道，俞宸已经越追越近了。
　　嘚嘚嘚的马蹄声就像是催命符一样，敲打在他们心上。
　　常青和冷凝这时候已经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他们叫潘瑶放下自己，然后搀扶着顾修明和莫南继续赶路。
　　可是潘瑶却没跟上去。
　　常青察觉到了这一点，回头皱眉说：“师妹？”
　　潘瑶背对着他们，抽出了手里的长剑。“你们先走。”她的话音很坚定，但是微微发抖的剑暴露了她心中的不安。
　　“你们没有内力，碰见俞宸跑也跑不及的！你们先走吧！”潘瑶轻轻吼起来。
　　莫南见状，捅了下顾修明：“我们留下来确实是拖累，先走吧。”
　　顾修明脸上的神色变幻了一番，脚步黏在地上不动，似乎不愿意先走。
　　“修明！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莫南有些急了，继续说道：“与其大家留下来全军覆没，还不如我们四个先走，等恢复内力了再回来救潘瑶！”
　　顾修明凝视着潘瑶，眼睛在黑夜里亮的吓人，他顿了顿，低声道：“你放心，我们会回来找你的。”
　　他们四个人深知自己留下来也只是负累，扭过头去，抓紧每一秒钟逃离，不能浪费潘瑶给他们换来的时间。
　　潘瑶留在原地，月光落在她的脸庞上，让她这样的举动显得孤独又悲壮。
　　潘瑶提着剑爬上了树，准备做埋伏袭击。
　　随着俞宸和方紫琳的马蹄声渐渐靠近，潘瑶紧张的要死，反而轻轻笑了。
　　她前世看了那么多小说，主角每每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有热血队友留下来帮他断后，她还总嘲笑这种情节……
　　现在看来，自己倒成了重情重义的“热血队友”了。
　　潘瑶自嘲地想，看来自己果然不是当主角的命，平常各种外挂小弟的主角光环自己一个都没捞到，还得冒着危险帮别人断后。
　　接着，她的呼吸有些停滞。
　　顶着克里斯的面孔的俞宸出现在了月光之中，柔白的月色让他狠毒的表情铺上了朦胧梦幻的光彩。如果不是方紫琳在旁边紧紧依着他，潘瑶几乎就要叫出克里斯的名字了。
　　俞宸在树下停了一下，然后说：“他们没离开多久。”
　　方紫琳娇声埋怨道：“明明只是看守没有内力的人，这么简单的任务都能搞砸，那五个家伙真不中用。”
　　俞宸说；“不，从痕迹看，是有人来把他们救走了……很有意思。这个人大概是在逍遥派的酒宴上就一直跟着我们了。”
　　“你说是吗？潘瑶。”
　　俞宸头也不抬，忽然冷冷地喊出了潘瑶的名字，把她吓了一跳。
　　不，他这是在诈我。潘瑶屏住了呼吸，猫在树上一动不动。
　　俞宸捏下一片叶子，运内力于上，然后狠狠地甩了出去。
　　潘瑶连忙躲避，那叶子还是旋转着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她知道自己真的是被发现了，便跳了出来。
　　“俞殿主。”潘瑶收起心中对克里斯一切的感情，冷冷地向俞宸一抱拳。
　　潘瑶看着俞宸，她决定不能再把他当做克里斯了。就像菲力蒙也不是克里斯一样，把他看成别人只会自缚手脚，正确的态度是把他当做敌人。
　　俞宸骑在乌黑发亮的骏马上，轻蔑的向下看。
　　“又是你。”他说。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不自量力的蝼蚁。
　　潘瑶暗自咽了口水，定下神。她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打败俞宸，现在的目的是尽可能拖延时间。
　　她试探地昂头，做出骄傲的姿态：“这天下大路属于众生，怎么，俞宸教主走得，我潘瑶倒走不得吗？”
　　方紫琳早就看这个女的不顺眼，此时见她这样挑衅，生气甩开了鞭子，在空中“啪”地一响，呵斥道：“手下败将！你最好现在跪下求饶，我高兴了，才会让你死的利索一些。哼，否则……我让你求死不能！”
　　潘瑶现在早不怕方紫琳了，自从上次狭路相逢，她将方紫琳打得手忙脚乱，连练武之人最重要的剑都打飞之后，潘瑶忽然意识到，方紫琳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强大。
　　不，应该说，是自己变得强大之后，看到从前高大无法追赶的方紫琳，也不过如此罢了。
　　潘瑶望着她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谁才是手下败将，现在天是挺黑的，看不清你的脸，你就可以连脸都不要了吗？”
　　方紫琳气的正要骂回去，却被俞宸伸手一挡。
　　俞宸对潘瑶说：“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好叫你那几个同伴逃跑，但是我们都很清楚，你根本没有这个实力。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问你吧，你是那种宁死也不让路的人，还是装装样子就滚着跑掉的人呢？”
　　潘瑶捏紧了手中的剑，“我不是在装样子。”
　　俞宸笑了，他的笑容是那样好看，如同上天给他最好的馈赠。可这个人明明接受了如神仙般的样貌，却说着那样暴戾不羁的话。
　　他的笑容让潘瑶有些晃神，但是说的话却寒冷刺骨：“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的头颅取下来，然后带给你逃难的同伴看看，让他们知道你是多么忠实的伙伴。至死还如此的硬气。”
　　俞宸慢慢地鼓了几下掌，然后拔出了他的长剑，从马上一跃而来。
　　潘瑶摆好架势，屏气凝神等着俞宸的进攻。
　　至少，我能撑住两三招吧……她暗自想着。
　　俞宸攻了过来，潘瑶提起剑防守。
　　不……！太快了！糟糕！
　　潘瑶根本跟不上俞宸的速度。她这才知道，那天他救方紫琳所展示出来的功力是多么漫不经心。潘瑶费尽了全力上去格挡，但俞宸的长剑却像是鬼魅一样，她怎么架也架不住。
　　明明是从左边来的攻击，潘瑶提起剑格挡，却架了个空，然后右边的胳膊一痛，鲜血飞溅了出来。
　　怎……怎么可能？
　　潘瑶难以置信地后退，可俞宸跟上来的速度更快！
　　剑从右边来了……快挡！她心里一惊，又是“嗤啦”衣帛被割裂的声音，血液从左臂上飞出来，潘瑶手里一抖，但剑还是稳稳的握在手中。
　　俞宸的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出招狠辣又阴诡，几乎每一击都能在潘瑶身上落下伤口。似乎不愿在跟她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俞宸挽了个剑花，提剑往她腹部刺去。
　　潘瑶露出惊恐的神色，快速把剑横在面前挡住，却还是慢了半拍！
　　“呕——！”
　　潘瑶体力不支，跪倒在地，口中吐出了深红色的血液。
　　俞宸抽回了他捅入潘瑶腹部的剑，慢条斯理地把剑在潘瑶的衣服上来回摩擦，蹭掉了上面的血迹。
　　潘瑶的剑犹自横架着。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我明明防住了啊！潘瑶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腹部的伤口，危险地左右摇晃了一下。
　　她只好将剑插在土地里，身体的重量全靠在剑上。扬起脖子，她抬头望向俞宸，俞宸的身影那样高大，在皎洁月光下，他湖绿色的眼珠像是一泓泉水一样，投映出了月色的光点。
　　俞宸冷漠地看着潘瑶。
　　“你确实是一个忠诚的伙伴。”他的话中没有赞赏，只有玩味和残忍。
　　他后撤了半步，高高扬起长剑，下一秒就要将潘瑶斩首。
　　潘瑶眼中闪过一丝果决，准备将她的火系异能遍布长剑。
　　她就算暴露自己的能力，也不能死在这里！
　　可她还没从泥土里抽出长剑，俞宸的剑却被挡住了。
　　潘瑶诧异地抬头看去，她根本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常青师兄！”潘瑶失声喊道，她焦急地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俞宸也稍稍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恢复内力的？”
　　常青咧嘴一笑：“玄冥殿造出的□□，我们藏剑山庄自然有解！”
　　他这却是在说大话。
　　刚才他同顾修明等三人气喘吁吁地撤离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之后，顾修明和莫南两人气愤地捶打墙壁，冷凝坐在山洞最里面默默抽泣着。
　　他们都知道潘瑶去断后，是凶多吉少。但失去力量的他们没有办法给她援助。他们痛恨自己的无力。
　　常青的感受是最深的。他从小在藏剑山庄长大，是这一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从小听到了不知多少次应当礼让师弟师妹，应当独当一面，做他们的榜样和后盾。
　　可是呢，这一次，他这个大师兄却狼狈地逃跑了，让那个纤细的师妹留在阴森森的林子里，等待那个像魔鬼一样的俞宸降临，还要同他周旋拖延，好为己方这四个无能的同伴争取逃命的时间！
　　常青捏着剑的指节都泛白了。最后，他松开手，从怀里摸出了欧阳庄主给他的个精美的小瓷瓶。
　　“雪精。”
　　“这种解药可以解万种毒。”欧阳明峰当时说道：“是天山上百年一出的紫色雪莲百炼而成的精华做引，才能制成的丹丸，名为雪精。我只有唯一的一颗。给你了，常青。”
　　常青直道惶恐，万万不敢接受。
　　欧阳明峰说：“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子，以后的藏剑山庄也是你的。这颗丹药非要选一个人跟着的话，只能去救藏剑山庄的未来，而不是它的过去。”
　　常青最后只得收了。
　　可是在山洞里，在这个已经远离性命之忧的安全点，常青却将要打开这个瓷瓶了。他闭了闭眼睛，然后毫不犹豫地扯下了瓷瓶上红色的封布。
　　刚一打开，瓷瓶中浓郁而不腻的香味就满溢了出来，让山洞里情绪低沉的几人都为之一振。
　　莫南回过了头，吃惊地问：“你拿的那个难道是号称是能活死人的‘雪精’吗？”
　　常青点了点头。
　　莫南看着他的表情，问：“你要现在服用它？”
　　“我要找回我的内力。”常青说。
　　用珍贵万分，能够救活垂死之人，能够破解万种□□，让盲人重见光明，让残废重获健康，连各国皇室都求而不得的丹药来破解封禁内力这种小事，当真是暴殄天物！
　　可是，如果不用它，也没别的方法可解了。莫南刚才翻遍了自己的小包袱，把他收藏的所有解药都吃了一遍，可他的丹田依旧沉默如一潭死水。
　　让常青老老实实坐着，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意味着，忍受着愧疚和悲哀的煎熬，忍受着自己的无能带来的结果，忍受着潘瑶可能正在俞宸剑下奄奄一息的可怕想象。
　　常青没再犹豫，把那枚丹药“雪精”吞了下去。
　　他运功恢复了几息之后，嚯的站了起来。
　　“我是藏剑山庄的大师兄，我们门派的弟子，由我来守护。”
　　常青扔下这句话，拨开山洞边上覆盖的重重野草，飞快了冲回了潘瑶断后的方向。
　　莫南叹了口气。
　　“可惜了……”
　　冷凝忽然尖锐地问：“可惜什么？”
　　莫南平静地看了冷凝一眼：“我在可惜，你们的大师兄，无论是心性还是天赋，都是不世出的上上之品格。如果假以时日，不，只需两三年，他就可以成长为能和魔头俞宸对抗的正派人士的新星了。”
　　莫南说：“所以我可惜，如果再给他三年的时间，他……”
　　“如果再给你三年时间的话，你不会这么狼狈。”俞宸笑着看向常青：“可惜了，你非要今天冲上来挑战我。”
　　常青依旧挡在潘瑶的前方，他已经浑身伤痕累累，五脏六腑更是受了震断经脉的内伤，可他依旧直挺挺地站着，如同他的名字，像严冬中挺拔的常青木一般，被暴雪压断了树枝，也依旧是不屈不挠的颜色。
　　常青不语，他把剑一横，依旧摆出了藏剑山庄最出名的剑招——梵玄剑法的起手式。
　　俞宸挂着他无情又完美的笑容，长剑划过。
　　铿锵！两剑狠狠撞在一起。
　　实在太快了！
　　潘瑶跪坐在后面的地上，傻傻地看着这两位古武大陆上最杰出的两名武学天才的比试。
　　怪不得，怪不得刚才怎么接，都接不到俞宸的剑招……
　　潘瑶盯着他们，只见月光下，两人都将坚硬的剑挥舞成了连绵的流水，泓白的剑影残留在视网膜上，同天上银盘的月相辉映。
　　“唔……”常青在二十招之后露出了破绽，俞宸的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肩膀，血肉筋骨的断面赫然可见。
　　俞宸冷笑了一下：“你现在还太嫩了，五年之后再来找我，我愿意和你一战。”
　　常青聚气下沉丹田，稳稳地摆出梵玄剑法的起手式。这一招他从幼儿时期，便跟着庄主欧阳南峰学会了，自那时起，每天清晨傍晚各习十遍，到如今，十年，便是七万三千遍。
　　练过七万三千遍的起手式，即使在他刚刚恢复的内力再次衰竭不济，在他右肩被创下可见筋骨的伤口后，依旧如行云流水，如朗朗青松。
　　俞宸的脸色沉了下去。
　　“我看出来你和其他十几位上了排行榜的劣质之辈不同，你是只靠剑术赢得名次的，这一点我敬你。但是，你也不要不识好歹，明知自己要输，还赖着与我相斗。”
　　常青面色如常：“俞殿主，我也敬你武功精纯，是个不错的对手。但你我今日各自无法妥协，叫我如何收手？”
　　俞宸没有再说话，提起剑又攻了上来，常青右肩的伤痕太重，每接下俞宸一个剑招，都要他疼得冒出豆大的汗水来，不一会儿，在微凉的夜晚，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这次他只撑下了七招。
　　俞宸的剑顺着常青的长剑划上去，发出擦擦的刺耳的声音。这一招只是向上轻挑一下便可破解，可是常青的手臂伤痕太严重，俞宸的力道又太大，所以那剑一直就滑向了常青的手掌。
　　常青不肯放手，俞宸的几乎削掉了他半边的手掌。
　　常青的剑依旧握在手里。
　　欧阳南峰告诉常青，剑客的剑不能离手，离手之时，就是赴死之日。
　　俞宸没能击飞常青的剑，干脆手腕一转，把长剑架在常青的脖子上。
　　“以你习武之资，今日死在这里，可惜了。”作为剑道的高手，俞宸如此感叹。
　　“以你的习武之资，做一辈子卑劣的歹人，更可惜。”常青眼睛眨也不眨，傲然道。
　　俞宸嘴边扯出笑容。
　　在正邪是非的方面，他和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是永远讲不通的。
　　他正要一剑了解了这个自不量力的家伙，忽然眼睛一跳，越过常青的肩膀，看向了后面。
　　潘瑶摇摇摆摆站起来，不顾腹部的伤口，举着她的剑，冷清银白色的剑上，附着跳跃的热烈的火苗。
　　“你花费这么大功夫，宁愿得罪天下门派，也要抓走武林大会上的才俊……”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俞宸。”潘瑶说：“可你自己不知道。”
　　俞宸看了看常青，又看了看潘瑶。
　　“放了他。我就告诉你，你在寻找什么。”
　　俞宸愣愣地看着潘瑶，心里似乎有处陌生的地方忽地被撩动了一下，头一次，他心中产生了自己也不能理解的感情。
　　这个杀了方永春独子的潘瑶，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她的这位同门师兄。这种正派人士之间惺惺相惜的愚蠢举动，俞宸看到的太多太多，从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