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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科幻小说精选 (一)-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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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红润和发丝的金黄。她是像册中一张尘封的旧照片,早已退色。说话时,她的声音活像是从鬼魂口中幽幽吐出。她远远地站着,瞪视着窗外的雨和那又湿又吵的世界。
“你在看什么?”威廉问。
玛格特没有回答。
“别人跟你讲话要回答。”威廉使劲推了她一下。但她没动,或者不如说,她只是让自己被推动了,仅此而已。
孩子们从玛格特身边悄然走开,看也不看她一眼。她感到他们离开了。这都是因为她从不和他们在地下城那充满回声的隧道中玩耍。如果他们逗弄她,她只在他们身后眨着眼,却不跟上来。当全班唱着歌颂幸福的歌做着游戏时,她几乎都不张嘴。只有当他们唱到有关太阳和夏天的歌时,她才动动唇。而这时,她的眼睛是望着铁栅窗的。
当然,她犯下的最大罪行是她5年前才从地球来到这里。她说她记得太阳和天空的样子,那时她四岁,住在俄亥俄州。而其他孩子呢,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金星上,上次太阳出来时,他们才两岁,他们早已忘记了太阳的颜色和热量以及它的真实情况。但玛格特记得。
“太阳就像枚硬币。”一次她闭着眼说。
“不,不是的!”孩子们叫道。
“它就像炉子里的火。”她又说。
“撒谎,你不记得了!”其他孩子叫道。
但她记得。她静静地站着,离他们远远的,凝视着雕花窗棂。一个月前,她曾拒绝在学校浴室淋浴。她的手紧护住头和耳朵,尖叫着不让水碰到她。那之后,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与众不同。其他孩子也知道了她的奇怪之处,离她远远的。
据说玛格特的父母打算明年将她带回地球去。他们说这么做对她非常重要,尽管这意味着他们要损失很多钱。其他孩子因为所有这些大大小小的原因恨她。他们恨她雪一般苍白的脸,她那有所期待的沉默,她的瘦弱以及她可能拥有的未来。
“走开!”威廉又狠狠地推了她一下,“你在等什么?”
然后,她第一次转过身来看着他。她所期待的全写在眼里了。
“喂,别在这儿等!”威廉狂暴地说,“你什么也看不到的!”
她的嘴唇动了动。
“什么也看不到!”他叫道,“这只是个玩笑,对吗?”他问其他孩子,“今天什么也不会发生,是不是?”
他冲其他人眨着眼,然后大家都明白了。大伙大笑着摇头:“什么也不会发生的!什么也不会!”
“噢,但是……”玛格特轻声说,双眼显得那么无助,“但就在今天,科学家们预报说,他们说,他们知道,太阳……”
“全都是开玩笑!”威廉说,粗暴地抓住她,“喂,伙计们,老师来以前,把她关到柜子里去吧。”
他们上来围住了她,不顾她又是抗议又是哀求最后还哭了。他们抓住她,推着她穿过隧道,进入一个房间,把她关进柜子。他们用力关上柜门,把门锁好。他们站在那儿,看着门,看着它因她的捶打和撞击而颤动。然后他们笑着走出房间,回到隧道里。这时,老师来了。
“孩子们,准备好了吗?”老师看了看表。
“是的!”大家齐声回答。
“都来了吗?”
“是!”
雨下得更小了。
孩子们挤到大门口。
雨停了。
现在就像是在看一部有关雪崩、龙卷风、飓风、火山爆发,总而言之是不好的东西的电影时,音响设备出了故障,于是声音变得模糊,最后一切声响都消灭了,所有噪声、回音和雷鸣都不见了。之后,像是把那部影片的胶片从放映机中取出来,又插入一部平和的热带风光片,它可是既不抖又不震的。整个世界静止不动。这寂静无边无际,令人难以置信。你可以感到双耳被堵住或是完全失去了听觉。孩子们用手捂着耳朵,互相站得远远的。大门慢慢打开,他们闻到了那沉寂而期待着的世界的味道。
太阳是烧红的铜的颜色,非常大。它周围的天空是令人炫目的蓝瓷砖色。丛林像是被阳光烧着了,如同从诅咒中解放出来的孩子们冲出隧道,叫着喊着冲进了春天。
“不要走太远,”老师在后面叫道,“你们知道只有两小时。不想在外面被抓到吧。”
但他们只顾跑,把脸儿仰向天空,感受着太阳照在脸上的感觉,就像是一块温暖的烙铁;他们脱下夹克,让阳光照耀自己的双臂。
“比太阳灯还好,是不是?”
“好多了,好多了!”
孩子们停下来,站在覆盖着金星的巨大丛林中。甚至在你看着的时候,它一直都茂盛地在生长,从未停止过。它像个章鱼的窠,其间丛生着巨臂般的肉质野草,在这短暂的春天里摇摆开花。因为多年未见阳光,这片丛林呈现出橡皮与灰尘的颜色,呈现出石块,白色奶酪和墨水的颜色,呈现出月球的颜色。
孩子们在丛林辅成的地毯上散开,大声笑着,听见丛林在他们脚下叹息,吱吱作响,逐渐恢复了活力,再次复苏。他们在树丛中奔跑,他们滑倒在地,他们互相推搡,他们玩捉迷藏游戏。但大部分人只是斜睨着太阳,直到泪水从面颊上滑下来,他们伸手去够那金黄和令人惊异的蔚蓝,他们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倾听着令自己疑心置身于一片无声无息、寂然不动的神圣的海洋。他们观察一切,他们欣赏一切。然后,他们像从笼中逃出的动物一样,疯狂地围成圈又叫又跳,跑了一个小时都没打算停下。
然后——
跑着跑着一个孩子哭了起来。
大家都停住了。
女孩站在空旷处,伸出手来。
“噢,看呀,看呀。”她颤抖着说。
其他人小心地凑过去看她那只张开的手掌。
那只卷成杯状的手中,有一点雨滴。
看着那雨滴,她哭了起来。
他们静静地注视着天空。
“噢,噢。”
几滴冰凉的雨点落在他们的鼻头、脸颊和嘴上。太阳在一团雾后显得黯淡了许多。一阵风吹得他们顿生凉意。他们转过身,走回地下房屋,每个人的手都垂在身体两侧,笑容早已消失了。
一阵迅雷惊醒了他们。像台风来临前的叶子一样,他们互相推搡着,跑了起来。闪电亮光由远及近,十里,五里,一里,半里。一瞬间天空便如午夜般黑暗了。
他们在地下城的大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雨下得大起来。他们关上门,听到倾盆大雨落下来发出的巨大声响,无处不在,永不停息。
“还要等七年吗?”
“是的。七年。”
一个孩子轻叫了一声。
“玛格特!”
“什么?”
“她还在那个我们关她的柜子里呢。”
“玛格特。”他们就像是被人强迫似的站着,像一根根钉进地里的木桩。他们面面相觑,又躲开彼此的眼光。他们看看外面那不停地下着雨的世界,不敢对视,面孔严肃而苍白。他们看看自己的手脚,脸儿都埋下了。
“玛格特。”
一个女孩说:“那么……”
没有动弹。
“去吧。”那女孩悄声说。
他们在冰凉的雨声中慢慢走进大厅,在雷声和风暴声中穿过门闸进到房里。闪电照在他们脸上,蓝幽幽的,分外狰狞,他们慢慢走到柜门前,站在旁边。
柜门后只有寂静。
他们更缓慢地打开门,把玛格特放了出来。
——(完)——
汤姆·爱迪生的长毛狗
小库尔特·冯尼古特 著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两个老人坐在汤帕市公园的一张长凳上,沐浴着佛罗里达州明媚的阳光。其中一位正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显然合其口味的书,另一位——哈瑞德K·布拉德——正讲述着他的生平,声音如通过广播系统对公众演讲般雄浑、圆厚。在他们脚下,伏着布拉德的拉布拉多(加拿大北部一半岛)猎犬。这毛茸茸的家伙用湿漉漉的大鼻子在上了年纪的听者脚脖上嗅来嗅去,使他越来越心烦意乱。
布拉德是个在退休前颇多建树的人,热衷于向他们复述自己重要的经历。但是,他面临着一个问题——也就是食人者生活艰辛复杂的问题——一个人只能被吃一次,下顿饭就得另找别人。所有和这人与狗在一起待上一段时日的人,都拒绝再跟他们坐在同一条板凳上。
所以布拉德和他的狗成天上公园逛悠以寻找新的面孔。今天他们运气不错,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陌生人,他显然刚到佛罗里达,还没适应这里暖和的气候,仍然紧扣着厚厚的哔叽外套,还是穿着硬领衬衣,打着领带,无所事事,只好看书。
“是的,”布拉德说道,他生平回顾讲座的第一个钟头已近尾声,“在我一生中有五次大的起伏。”
“你已讲过了。”陌生人——他的姓名布拉德根本不在意,问都没问——说道。“别激动,伙计。不,走开,停下。”他对狗说,这家伙对他的脚脖子采取进一步的侵犯。
“哦?我已经讲过了吗?”布拉德说。
“两次。”
“两次在房地产上,一次在废铁,一次在石油,还有一次运输。”
“你也讲过。”
“是吗?对,也许讲过了,两次房地产,一次废铁,一次石油,一次运输,这样的经历哪怕减去一天我也不愿意。”
“我相信你不愿意,”陌生人说,“对不起,劳驾把狗挪挪地方,它一直……”
“它?”布拉德说,洋溢着热情的欣慰,“世界上最友善的狗。不用怕它。”
“我并不是怕它。它在我脚脖子上嗅来嗅去,快使我发疯了。”
“塑料。”布拉德说,轻笑着。
“什么?”
“塑料。在你的吊袜带上准有什么东西是塑料的。我敢打赌那是一些小纽扣。就像我们坐在这儿一样真实,那些小纽扣是塑料的。这条狗对塑料着迷。不知为什么,它总能嗅出塑料的味儿来,只要有一点,它就能把它们找出来。一定是食物里缺少些什么,虽然——老天在上——它吃得比我还好,一次它吞下了整个塑料烟盒。你不行吧?我本想做塑料生意,这不是自夸,如果不是大夫叫我放弃这项计划让心脏得到休息的话。”
“你能不能把狗拴在那边那棵树上?”陌生人说。
“这年头我看见年轻人心里就有气!”布拉德说,“一个二个只是游手好闲没有开拓进取的精神。这里从来没有过那么多可以开拓的新领域,你知道霍瑞斯·格瑞里活到今天会怎么说吗?”
“它鼻子是湿的,”陌生人说,并把脚挣开,但狗又不厌其烦地弓身凑上来,“住手,伙计!”
“它鼻子湿说明它很健康,”布拉德说,“搞塑料去,年轻人!”这是格瑞里今天会说的。搞原子去,年轻人!
这狗又探明陌生人吊袜带上塑料纽扣之所在,摇头晃脑地思量着如何对那些美味下口。
“滚!”陌生人吼道。
“搞电子去,年轻人!”布拉德说,“不要说什么机遇难得,在这个国度里,机遇正在挨家挨户敲门,想要进去。我年轻时,人们要上街去寻找机遇,牵着它耳朵把它揪回来,如今——”
“对不起,”陌生人说,心平气和。他合上书,站起来,从狗那里抽回脚。“我得走了,再见,先生。”他迅速穿过公园,找到另一张长凳,如释重负地坐下来,又开始看书。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他猛地感到湿软的狗鼻子又嗅到了他脚上。
“哦——是你!”布拉德说着在他身边坐下,“它刚才在追寻你呢,我见它发现了什么气息就让它自由活动。我刚才对你说塑料的什么来着?”他心满意足地环顾四周,“难怪你要移到这儿来,那边闷热,说不上有树荫,而且一点儿风都没有。”
“如果我给这狗买个塑料烟盒,它会离开吗?”
“好一个笑话,你真幽默。”布拉德说道,一脸的和气。突然他在陌生人膝盖上一拍,“嘿,你该不是搞塑料的吧,啊?我一直在吹嘘什么塑料,说不定这是你的老本行。”
“我的本行?”陌生人干脆地说,并放下书,“对不起——我从来没有什么本行。自从我九岁那年,爱迪生在我家隔壁建立了实验室,并向我展示智力分析仪后,我一直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
“爱迪生?”布拉德问,“是托马斯·爱迪生,大发明家吗?”
“如果你想这样称呼他,就随你的便吧。”陌生人说。
“如果我想这样称呼他?”布拉德放声大笑,“我看我确实想这样称呼他!电灯之父以及其它,我并不知道的种种发明。”
“如果你坚持以为电灯是他发明的,悉听尊便,这并没有什么害处。”陌生人继续看他的书。
“喂,这是怎么一回事?”布拉德有些好奇,“你想捉弄我吗?智力分析仪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有听说过。”陌生人说,“爱迪生先生和我发誓保守这一秘密,我从没告诉任何人,但爱迪生先生却违背誓言告诉了亨利·福特,但福特让他发誓不再告诉其他任何人——这是为人类着想。”布拉德听得入了迷。“嗯,这个智力分析仪,”他问道,“该是分析智力的吧?”
“那是个电动搅乳器。”
“别开玩笑了。”布拉德道。
“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些,”陌生人说道,“年复一年地把这秘密憋在心里怪难受的。但是,我怎样确保它不会传开呢?”
“我以君子的名誉担保。”布拉德向他保证。
“我看再也没有比这更有力的保证了,是吗?”陌生人审慎地说。
“没有比这更有力的保证了。”布拉德傲然道,“如有泄露,天诛地灭!”
“很好,”陌生人向后一靠,闭上了双眼,好像在追忆往事,整整一分钟默不作声,布拉德恭敬地注视着他。
“那是1879年秋的事了,”陌生人终于轻声开了腔,“在新泽西州一个叫门罗公园的村子里,我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有一个我们大家都以为是术士的年轻人在我家隔壁建了一所实验室,里面火花飞溅,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在工作着。邻居的小孩都被警告说离实验室远点儿,不要发出噪音,以免打扰那个术士。
“我不是一下子就认识爱迪生的,但他那条叫斯帕克的狗和我混得很熟。那条狗很像你这条,我们在周围打打闹闹,真的,先生,你的狗简直和斯帕克一模一样。”
“真的吗?”布拉德说,得意地笑起来。
“绝无虚言。”陌生人答道,“有一天,我和斯帕克打闹着,一直闹到了爱迪生实验室的门口。接下来我只记得斯帕克一下子把我推进了门,我一屁股坐在实验室地板上,抬头就看见了爱迪生先生本人!”
“他一定生气了。”布拉德幸灾乐祸。
“我吓住了,”陌生人说,“我以为我见到了撒旦本人,爱迪生耳朵上挂着电线,连在他膝上的一个小黑盒子上!我想溜出去,他却一把抓住我衣领,让我坐下。
“‘孩子,’爱迪生说,‘黎明前总是黑暗的,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好的,先生。’我答应道。
“‘一年多来,孩子,’爱迪生对我说,‘我一直试图找到一种能在炽热的灯中经久不坏的灯丝。头发、弦线、木屑——都不起作用,因此当我试验另一方案时,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以分散过多的精力。我组装了这个,’他说着,给我看那小黑盒子。‘我以为智力也是某种电能,所以我做了这个智力分析仪,它能起作用!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事的,我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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