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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科幻小说精选 (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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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该死的蠢驴!”她大声喊叫着,但丹迪什懒得去理她。
  麻醉锥体降到了她的脸部,她大叫大嚷地挣扎着:“等一等!我没说我不愿意——”不愿意干什么?她再也不能说出来,锥体使她失去了知觉。一个塑料袋伸出来把她的脸,她的躯体,她的腿,甚至散落在头发边的毛巾全给盖住了。栅栏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冷藏室里。
  丹迪什没有再看下去,他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另外,报时器也在提醒他又该去做常规检查了。温度,正常;燃料损耗量,正常;航线,正常;冷藏室一个新舱还在储存,其它一切正常。别了,西尔维娅,实在不该选你作目标,丹迪什自言自语道。
  可以想像,不久以后,又会有一个女孩被选出来……
  不过,弄醒西尔维娅花了他九年的时间,他想他不会再干了。他想到了她那位叔叔在南大西洋河岸开挖泥船的情景,现在轮到他自己了。他得在监禁中度过余生,再不能去开飞船了。
  他用光学接收仪向外“看”了“看”下面的那一千万颗恒星,用雷达无助地“触摸”着整个太空世界,然后又在船后排放了整整五百万英里的离子流。他想到了船上的那些无助的数以吨计的躯体,他本来是可以从这些躯体中获得愉悦的,假如他自己的躯体不需要和亨利叔叔的一块儿呆在冰冷的水星上的话。这更助长了他的恐惧感,假如他还能激起自己的恐惧感的话;他也会哭的,假如他还能哭的话。

  
  ——(完)—— 



   



二00二年八月夜遇
 
  
  雷·布雷德伯里 著 

  进入蓝色的群山之前,托马斯·戈梅兹在那间孤零零的加油站前停下来,给车加油。
  “这儿有点冷清,是吗老爹?”托马斯说。
  老头擦着小卡车上的挡风玻璃:“还不坏。”
  “你觉得火星怎么样,老爹?”
  “挺好,总有些新鲜玩意儿。去年刚来的时候我就打定了主意。我总会遇到些啥,问些啥,或者为啥吃惊。咱们得忘掉地球和那儿的东西,咱们得看看在这儿自个儿算什么,得看到这有多特别,就是这儿的天气都让我觉得有意思极了。这就是火星的天气,白天热得像地狱,晚上冷得像地狱。我真喜欢这儿特别的花和雨。我来火星是为退休,我想到个啥都特别的地方退休。老头需要特别,年轻人不肯跟他谈,其他的老家伙又受不了他。所以我想对我来讲最好有个地方,能特别得让你要做的就是睁开眼,尽情欣赏。我弄到了这个加油站,要是事太多,我就搬到其它不太忙的旧公路去,在那儿我既能挣钱糊口,又有时间去感受这里特别的东西。”
  “主意真不错呀,老爹。”托马斯说,棕色的手随意地搁在方向盘上。他心情很好。他已在一个新殖民地连着干了十天,现在有两天空,打算去参加一个聚会。
  “我再不为啥而吃惊了,”老头说,“我只是看,只是体验。要是你不能把火星看成它本来的样子的话,你大概也会回地球去。这里啥都有点疯疯癫癫的:土壤,空气,当地人(我还没见过,但我听出他们在周围),钟表。连我的钟都走得不对劲,这儿连时间都发了疯。有时我觉得就我一个人在这儿,整个该死的星球没别人了。我打赌是这样。有时我觉得自己只有八岁大,身子骨缩成一团,其它东西都变高了。老天,这正是个给老头准备的地方,让我警觉,叫我高兴。你知道火星是什么吗?就像七十年前我得到的圣诞礼物——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一个——他们叫它万花筒。里边尽是碎水晶,破布头,小珠子和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你把它举起来对着阳光看,就会大吃一惊。那些图案可真绝!那就是火星。尽情享受吧,让它保持原样,别要它变成别的。老天,你知道那边的公路吗?火星人修的,过了十六个世纪还没坏。一共一美元五十美分,谢谢,晚安。”
  托马斯把车开上那条古公路,默默地笑了。
  这条路很长,一直延伸到黑暗和群山中。托马斯抚着方向盘,时不时从午餐篮子里摸出块糖来。他安安稳稳地开了一个小时,路上没见一辆车,也没有一点亮光。只有这条路不断延伸,在卡车发出的细微的嗡嗡声和洪亮的轰响中延伸。火星就在眼前,如此静寂。火星一向安静,但今晚比以往更宁静。他驶过沙漠和干涸的海洋,驶过以星星为背景的群山。
  今晚空气里有股时间的味道。他笑了,脑海里转着这么个怪念头。是有这样一个想法。时间闻起来是个什么味儿,是尘土味,是时钟味,还是人类的味道?想知道时间是种什么声音吗?它是黑暗的洞穴里流动的水声,是哭喊声,是尘土落在空盒盖上的声音,还是雨声?再想远点儿。时间是什么样的?时间是静悄悄落进黑屋子的雪;时间是古代影院里上映的影片,一百亿张脸像新年气球一样坠落,坠落,直至消失。这就是时间的味道、形状和声音。今晚——托马斯把一只手伸出窗外,迎着风——今晚你几乎可以摸到时间。
  他在时间的山峦间行驶,感到脖颈有点刺痛,就坐直了,看着前方。
  他把车开进一座废弃的火星小镇,关上引擎,全身心投入寂静中。他默然坐下,注视着月光下的白色建筑。多少世纪都没人住了,完美无缺,毫无瑕疵。一片废墟,没错,但无论如何,还是完美无缺。
  他又发动引擎,开了大约一英里就停了下来。他带着午餐篮子爬出车来,走上一个小小的岬角,在那里他能回望那片城市废墟。他打开保温瓶,倒了杯咖啡。一只夜鸟飞过。在这片宁静中,他感觉好极了。
  约五分钟后传来了声音。山那边古公路转弯的地方,出现了一点动静,又闪出一道微弱的光,然后传来一声咕哝。托马斯手拿咖啡杯,慢慢地转过身。
  山中出现了一个怪物。
  这是台机器,看起来很像只玉绿色的虫子,比如说螳螂,灵巧地从寒冷的空气中蹿出。它身上有无数模糊不清的绿钻石和红宝石,绿钻石像在眨眼,红宝石的各个刻面都在闪烁。它的六条腿落在古公路上,发出雨滴似的声音。机器后部坐着个火星人,眼睛像熔金。他俯视托马斯,就像在看一口井。
  托马斯举起手,不自觉地想说“你好”!但他的嘴一动不动,因为这是个火星人。可托马斯在地球的蓝色河流中与路遇的陌生人游过泳,在陌生的房子里与陌生人吃过饭。他的武器就是笑容。他从不带枪,现在也没觉得有这个必要。尽管因为一点小小的恐惧,他的心脏缩紧了。
  火星人的手也是空的。他们隔着寒冷的空气对视了一会儿。
  托马斯先动了:“你好!”他叫道。
  “你好!”火星人用自己的语言说。
  双方都没弄明白彼此的意思。两人都问:“你是在说‘你好’吗?”
  “你刚才说什么?”他们又问,各用各的语言。两人都怒形于色。
  “你是谁?”托马斯用英语问。
  “你在这儿干嘛?”陌生人用火星语问。
  “你去哪儿?”两人都说,看起来都挺迷惑。
  “我叫托马斯·戈梅兹。”
  “我叫木河·加。”两人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他们说话时拍胸的动作使一切都清楚了。
  火星人大笑:“等一下!”托马斯感到头被碰了一下,但没有手触到他。“嗨!”火星人用英语说,“这下好多了!”
  “这么快你就学会了我的语言!”
  “没什么大不了的!”
  新的沉默使他们不安,两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托马斯手中的咖啡。
  “不一样的东西?”火星人看着托马斯和咖啡,也许指的是他们两者。
  “想喝一杯吗?”托马斯问。
  “谢谢。”
  火星人从机器上滑下来。托马斯又倒了一满杯热腾腾的咖啡,把它递给火星人。
  他们的手碰到了,但——就像雾一样——都落了空。
  “老天爷!”托马斯叫道,杯子掉到地上。
  “老天在上!”火星人用自己的语言说。
  他们都轻声说:“你看到发生了什么吗?”
  两人都浑身发凉,吓得要命。火星人弯腰去拾杯子,却碰不到它。
  “天哪!”托马斯说。
  “真是这样。”火星人一次又一次试着去拾杯子,总办不到。他站起身想了一会儿,从腰上解下一把刀。“嘿!”托马斯惊叫道。
  “你误会了,接着!”火星人说,把刀抛了过来。托马斯伸出双手去接,刀穿过他的身体落下,打着了地面。托马斯弯腰去拾,可碰不到它。他往后一退,发起抖来。
  现在他透过火星人看到了天空。
  “星星!”他叫道。
  “星星!”火星人也叫道,同样看着托马斯。
  火星人躯体上的星星又白又刺眼,它们像缝在他身体上的火花,这种火花是包在胶状海鱼那发着磷光的薄膜里的;还可以看到火星人胃里和胸腔里的星星,像紫蓝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他手腕上的星星呢,真像些珠宝首饰。
  “我能看透你!”托马斯说。
  “我也是!”火星人说,向后退了几步。
  托马斯摸摸自己的身体,感到暖意,于是确定了。我是真实的,他想。
  火星人碰碰自己的鼻子和嘴唇。“我有血有肉,”他说,提高了嗓门,“我活着。”
  托马斯怒视陌生人:“如果我是真实的,你一定已经死了。”
  “不,你死了!”
  “鬼呀!”
  “幽灵!”
  他们互指对方,星光在他们四肢燃烧,像匕首,像冰柱,又像萤火虫。他们又开始费劲地检查自己的肢体。双方都发现自己完好无损,热乎乎的,激动不已,不知所措且畏惧万分;而对方呢,是呀,那边的那个,不真实,是个鬼一般的折光物体,闪烁着从远方世界聚来的光芒。
  ——我喝醉了,托马斯想。我明天不会把这个告诉任何人的,不,不。他们站在公路上,谁也没动。
  “你从哪儿来?”最后,火星人发问了。
  “地球。”
  “那是什么?”
  “那儿。”托马斯冲天空点点头。
  “什么时候?”
  “一年多以前我们着陆,记得吗?”
  “不。”
  “你们都死了。大多数人都是,除了几个,你很稀罕,知道吗?”
  “那不是真的。”
  “是真的,死了。我看到了尸体,黑乎乎的,屋里屋外都是。死了,成千上万的人哪。”
  “可笑。我们还活着哪!”
  “先生,你们被人进攻,只有你不知道。你一定是逃走了。”
  “我可没逃,没什么可逃的。你是什么意思?我正要去参加运河边的节日庆祝会呢,在埃尼阿尔山附近。昨晚我也在那儿。你没看见那儿的城市吗?”火星人指点着。
  托马斯只看到了废墟:“啊,这城市几千年前就毁灭了。”
  火星人大笑起来:“毁灭?我昨晚就是在那儿睡的!”
  “我上周和上上周都在那儿,现在我刚好又开车经过那里,那儿只剩下一堆废墟了,看见柱子的碎块没有?”
  “碎块?嗨,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幸亏有月光,柱子挺直的。”
  “街上只有尘土,”托马斯说。
  “街上干净得呢!”
  “那边的运河已经干涸了。”
  “运河里尽是些淡紫色的酒!”
  “水早干了!”
  “水多着呢!”火星人抗议道,又笑了,“噢,你大错特错了。看见庆祝会的灯火没有?那里有女人一般苗条的船,船一般纤细的美女。我看见她们了,那么小,在街上跑来跑去。我正要去那里参加庆祝会,整晚我们都飘浮在水上,唱歌,喝酒,做爱。你看不见吗?”
  “先生,这城市已经毁了,像只干死的蜥蜴。谈谈我们的聚会吧,今晚我去绿城,它是伊利诺斯公路附近新建的殖民地。你弄糊涂了吧,我们带来一百万板英尺的俄勒冈木料和成吨的上好钢钉,我们造出了你从没见过的顶漂亮的小村子。今晚我们在其中一个村子里集合,地球上又来了些火箭,带来了我们的妻子和女友。聚会时会跳舞,还有威士忌……”
  火星人不安了:“你说的那些都在那边?”
  “那儿就是火箭。”托马斯把他带到山边,指着下边,“看见了吗?”
  “没有。”
  “妈的,就在那儿!那些长长的银白色的东西。”
  “没有。”
  这回托马斯笑了:“你是个瞎子呀。”
  “我看得很清楚。你才看不见呢。”
  “可你看见那座新镇了,是不是?”
  “我只看见了海洋,水面上起了点小浪。”
  “先生,四十个世纪以前水就蒸发干了。”
  “啊,够了。”
  “我告诉你,是真的,”
  火星人变得很严肃:“再给我讲讲吧。你确实没看到像我描述那样的城市?柱子雪白,船儿纤细,还有彩灯。噢,我看得清清楚楚!听!我能听见他们唱歌。没多远了。”
  托马斯听了听,摇摇头:“听不见。”
  “另一方面,”火星人说,“我也看不到你描述的东西。行啦。”
  他们又变得冷冰冰的了,身上像是有块冰。
  “它可能是……”
  “什么?”
  “你说‘来自天上’?”
  “地球。”
  “地球,一个名字,什么也不是。”火星人说,“但是……一小时前,我从那条小路过来时……”他摸摸后颈,“我感到……”
  “冷?”
  “是。”
  “现在呢?”
  “又感到冷了。奇怪,有件东西,向着亮光,向着群山,还有路,”火星人说,“我有种陌生感,还感觉到亮光和路。有一会儿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活着的最后一个人……”
  “我也是!”托马斯说。现在就像是和旧时的老友交谈,随着话题产生了信任,人也感到温暖了。
  火星人闭上眼又睁开:“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一定与时间有关。是的,你是过去的一块碎片。”
  “不,是你来自过去。”地球人说,现在有时间来考虑这问题了。
  “这么肯定?你怎么证明谁来自过去,谁来自未来呢?今年是哪一年?”
  “二OO二年。”
  “这对我来讲有什么意义?”
  托马斯想了想,耸耸肩:“没有。”
  “这就像我告诉你,今年是4462853S。E。C。一样。毫无意义!哪儿有时钟告诉我们星星是怎么排列的?”
  “但废墟可以证明!它们证明我来自未来,我活着,你已经死了!”
  “我身上的一切都否认这点。我的心脏在跳动,肚子饿了,口干舌燥。不,不,我俩既没死,也不是活着。比其它任何东西更有生气,我们是被卡在生死之间了。两个陌生人晚上遇见了,就是这么回事,两个过路的陌生人。你说,是废墟。”
  “是。害怕了?”
  “谁想看到未来?谁又看到过?人可以面对过去,但想想——你说柱子粉碎,而且海水枯竭,运河干涸,女郎们死了,花朵也凋谢了?”火星人沉默了,之后便望向前方,“但她们在那儿,我看见了。对我来说这不就够了吗?不管你怎么说,现在她们在等我。”
  对托马斯来说,远方的火箭,小镇,地球来的女郎,也在等着他。“我们永远不可能一致了。”他说。
  “我们可以就不一致来达成一致,”火星人说,“如果我们活着,谁是过去,谁是将来又有什么关系?该在后的就会在后,不管是明天还是一万年后。你怎么知道这些破旧倒塌的庙宇不是属于一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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