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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仙-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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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情义，真的是让人感动不已。
可是，又实在是心酸。
试问，一个在自己腹中怀胎十月的孩子，谁又忍心舍弃？
雪玉痕和雪桃然已经哭了出来，想不到，为了花仙儿，为了涟漪，夜凝紫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这么多年，每次看到涟漪在眼前的时候，难道她就想不起自己的孩子？
花墨池和花天纵也是震惊无比。
“小师妹，你……”令狐傲池心疼无比，这个小师妹，从小就只知道为别人着想，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在想着别人。
夜凝紫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对龙夜离说着：“夜离，其实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我没有保护我我们的孩子，我真的是没有办法……”
龙夜离听到她的话，心疼无比，紧紧的搂着她的头，泪如雨下。
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责怪她？
他相信，在那种时候，她所承受的煎熬才是最铭心刻骨的，这么多年，她承受的压力，也是最大的。
涟漪没有办法表达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自己竟然是娘亲用自己的孩子，换来的生命。
原本，自己就是不应该活下来的，可是，为了自己，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
雪玉痕和桃然一开始还是觉得失而复得，可是现在就觉得，实在是愧对夜凝紫。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桃源隐居，把所有的压力，都丢给了夜凝紫，多少次，他们母女面临危险的时候，他们都不在场。
雪寒月想起二十年前，自己的手下，跟自己说过，发现了一个女婴，然后杀了。
原来，那个女婴，竟然是夜凝紫的女儿，而不是花仙儿的。
实在是太可恶了，如果当年她就知道，一定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斩草除根。
各个门派的人，都沉默了，都为夜凝紫的精神所折服。
这种事情，不管放在谁身上，都不是这么好处理的。
夜凝紫完全对得起万花宫，完全对得起瑶池，可是，唯一对不起的人，不是龙夜离，而是她自己。
这时，从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人来，竟然是蜀门的掌门凌云上仙。
“凝紫，你的女儿有什么特征？”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含笑九泉
听到凌云上仙的问题，夜凝紫微微一愣，然后说着：“我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其实看不出什么，可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要对不起她，所以，才会看了又看，但是只记住她脖子上，有个梅花形的痣。”
这个话音一落，不仅是凌云上仙不停点头，连上官姗灵也是一脸的震惊。
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长剑掉在地上的声音。
众人寻声看了过去，发现燕飞飞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手中的佩剑，已经掉到了地上。
凌云上仙看着她，然后又看着夜凝紫，说着：“其实，二十年前，瑶池的事情，我事后赶到了纤尘，不过已经晚了。”
他突然提起二十年前的事情，让人们觉得，似乎有什么隐情。
“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忙，可是，我到的时候，正好遇到几个黑衣人想要置一个女婴于死地，后来，我出手救下了女婴，并且带回了蜀门抚养……”
夜凝紫的眼睛亮了，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的女儿，应该还活着？
龙夜离显然也是听懂了这句话，当时就变得激动起来。
“凌云掌门，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他语调都有些变了。
凌云上仙看着上官姗灵，说着：“姗灵，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众人又朝上官姗灵看了过去。
“飞飞，过来吧。”上官姗灵朝已经完全六神无主的燕飞飞说了一句。
燕飞飞好像是不会动了一样，一点一点挪到上官姗灵身边。
夜凝紫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有种预感，这个，才是自己的女儿。
“凝紫，这个，就是当年凌云带回来的女婴，后来由我抚养长大，而且，她的脖子上，恰好有一个梅花形的痣。”
这句话无疑是证明了夜凝紫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也就是说，凝紫，兜兜转转，你的女儿，竟然在我的身边长大。”上官姗灵说着，表情很是安慰，也很是庆幸。
众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真是峰回路转，没有想到，那个被夜凝紫放弃的女儿，竟然还活着。
燕飞飞直直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从小她就知道，她是被掌门捡回来的，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是瑶池的后人。
而且，自己的娘亲，竟然是个那么伟大的人，跟自己的师傅，还是莫逆之交。
这么多年，娘亲一个人，带着花仙儿的女儿，吃尽了苦头。
虽然她当年放弃了自己，可是如果换做是自己，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了下来，而且，站在了自己娘亲的面前。
夜凝紫看着燕飞飞，越看，越觉得她像是自己年轻的时候。
穆纤尘和欧诗月都非常为夜凝紫高兴，真是皆大欢喜。
而花墨池早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满眼都是泪水。
这个老人，仿佛又苍老了好多。
夜凝紫伸出手，递给了燕飞飞，她的脸上，是满满的激动。
燕飞飞起初有些茫然，涟漪提醒了她一下：“飞飞，娘亲在叫你。”
虽然她已经知道，夜凝紫不是自己的娘亲，可是，她对自己的恩情，配得上这两个字。
燕飞飞醒悟，终于缓缓蹲下身来，看着夜凝紫。
夜凝紫的手，终于搭在了燕飞飞的脸上。
那亲昵的触感，当时让夜凝紫和燕飞飞同时哭了起来。
“孩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夜凝紫不知道因该说些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可是，对女儿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一句。
这是她积攒了二十年的愧疚，也是二十年的苦痛之后，最想说的话。
燕飞飞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按理说，刚出生就被娘亲遗弃，她应该恨她，可是，她真的是完全恨不起来，反而因为有这样一个娘亲，而骄傲无比。
“你是我娘？”她好像还活在梦里，觉得十分不真实。
虽然她一直想有自己的爹娘，可是真正知道的时候，还是十分不适应。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可是，这是真的。你不用原谅我，我只要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你过得很好，就行了。”夜凝紫的眼泪扑簌簌而下。
清泪两行，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涟漪知道，是自己的出现，夺走了他们母女相处的时光，其实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自己。
上官姗灵哭着说：“飞飞，你还在等什么，叫娘啊。”
夜凝紫满脸的柔情，没有任何的奢望。
终于，燕飞飞今生第一次喊出了一声：“娘……”
听到这句话，夜凝紫觉得真的失信满意了，她的目光变得迷离，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她辛苦的把孩子生下来，然后，遇到了瑶池的变故。
最终，她抱着涟漪离开，然后，一直回头看着被自己扔在雪野中的女儿……
她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自己离去，然后，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孩子，我的孩子……”
夜凝紫轻轻呢喃着，终于，垂下了手掌，含笑合上了眼睛。
涟漪第一个发现，大声呼喊着：“娘，不要睡，醒醒……”
龙夜离也用力的摇着夜凝紫，喊着：“凝紫，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
众人无不惊声悲痛。
而燕飞飞茫然之后，才发现夜凝紫已经死了。
“娘，娘……”终于，她没有任何顾忌，大声的喊了起来，可是，夜凝紫永远都听不到了。
穆纤尘说不出话来了，这一刻的夜凝紫，其实是最幸福的，涟漪长大成人了，承袭了玄女之力，她没有辜负当年花仙儿的嘱托。
而自己的女儿，燕飞飞，也被正是没有死，还被蜀门抚养长大。
龙夜离虽然失去了夜凝紫，可是，他还有女儿，还有燕飞飞活着，这或许是他以后最大的慰藉。
夜凝紫这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此时的她，才终于解脱。
木辰玉挣扎着上前，跪在夜凝紫身前，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紫姨，原来你这一生，背负了那么多东西。”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肮脏的血
夜凝紫终究还是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不过还好，临死之前，她得到了还活在人世的女儿的谅解，这也算是她的一点点慰藉。
涟漪心如刀绞，虽然得到了玄女之力，可是，却无能为力。
弧月和边荒的人仍旧跪在地上，对于他们来说，谁取得了玄女之力，谁就是边荒的神明。
自从九天玄女封印了自己的力量，百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如今，玄女之力终于重生。
所有人都在为了夜凝紫的死而难受心痛。
花墨池瞬间苍老了很多，这样的失而复得，然后眼睁睁看着小徒弟死在自己的眼前，他实在是无力承受。
“天纵，天纵……”
他觉得自己有些站立不稳。
花天纵和令狐傲池赶紧上前搀扶着花墨池，不过，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现在，就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他们的嘴里，让他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龙夜离觉得心已经被掏空了，不过，看着同样哭成泪人的燕飞飞，眼中却是柔情万丈。
这个是他的女儿，是他和凝紫的女儿。
“飞飞……”
他轻轻呼唤了一声。
燕飞飞身体微微一震，她知道，是龙夜离，也是自己的爹在呼唤她。
可是，她怎么也叫不出那一声爹。
相比夜凝紫，她不知道自己对于龙夜离是什么样的心情，也许确实是那样，如果龙夜离早点找到夜凝紫，夜凝紫就不会承受那么多的苦难。
不过她也清楚，这不是龙夜离的错。
到底是谁的责任，只怪当初雪寒月和冷心阁。
雪玉痕无声落泪，自责不已。
桃然握着涟漪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才是她的妹妹，是那个曾经她还是个孩提的时候，在娘亲的肚子里的小调皮。
二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妹妹得到了娘亲的一切，而凝紫阿姨却香消玉殒了。
感受着桃然手里的温度，涟漪没有说出什么，找到了亲人，却又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亲人，这种交换对她来说，不能说不沉重。
“妹妹，节哀顺变，最起码，凝紫阿姨临死之前，知道了她的女儿还活着，而且还相认了，她这一生已经吃了太多苦，让她安息吧。”
涟漪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不住的流着眼泪。
整个正派这边，都被夜凝紫的伟大而感染了，觉得世间应该不会再有比这更加难以割舍的事情了。
云家兄弟互相看了看，这样的付出，真的让人觉得，敬佩不已。
想不到，一直在他们面前那么谦卑的涟漪，竟然有这样的身世，而且，还要承受这么多的压力。
在修仙路上，每个人得到什么，都不是平白无故的。
木辰玉看着涟漪，知道她现在心里难受，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反而看着夜凝紫安详的面容，他心中却是感慨无限。
“紫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不肯面对我小叔叔了，如果我小叔叔知道这一切，应该不会后悔爱过你一场吧。”
他心中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遥远的中京，太师府中，木欢睿看着风起的落花，看着遥远的瑶池的方向，想着记忆中那个人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心中有伤悲，不过，他还是希望，她能过的好。
自从知道她心里还有别人，他已经看开，只要她过的好，自己就可以满足了。
楚云流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虽然他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不佩服夜凝紫。
这样的奇女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可以接受全天下的尊敬。
不过，他看到了一幕，让他心里一阵收紧。
楚傲天和雪寒月相互交换了一下眼光，然后楚傲天开始默默的运功。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夜凝紫这边的身上，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楚傲天的举动。
雪寒月嘴角挂着残酷的笑容，想着之前虽然没有解决什么，不过，现在涟漪得到了玄女之力，一定不能让她出手。
楚傲天的目标，当然也是涟漪。
只是一瞬间，楚傲天已经运功结束，突然出手，然后一个巨大的黑色光球朝涟漪飞了过去。
正派的人已经吃了好几次亏，可是还是没有足够的意识。
刚才楚傲天全力催动雪域灵珠，大家看上去应该是费劲了全部力气的样子，所以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有这个能力去偷袭涟漪。
而涟漪正沉浸在伤悲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
这个时候，是小须鹿叫嚷了一声，涟漪才猛然回头。
可是，为时似乎已经晚了。
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楚云流再次挡在了涟漪身前，并且接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楚云流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移位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脑中一片轰鸣，然后像一片落叶一样，摔在地上。
“流儿……”
楚傲天和雪寒月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
爱之深，责之切，他们对于楚云流，抱了太大的希望，所以才会一直对他那么严格。
可是面对现在他这样的情景，他们也觉得实在是承受不了。
楚云流落在地上，口吐鲜血，身体也被掏出了一个窟窿，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你……”
涟漪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内心却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楚云流面对着爹娘，说着：“我这一身肮脏的血，都还给你们。只求来生，和你们再无瓜葛。”
说着，再次呕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
他就落在涟漪脚下，抬头看着涟漪，眼里是不尽的温柔。
这个时候，连木辰玉都不得不承认，看来楚云流是真的爱着涟漪的，龙矖为了涟漪，愿意沉睡百年，而楚云流为了涟漪，甚至连命都不要了，为她对抗自己的爹娘，自己却始终在拖涟漪的后腿。
楚云流朝涟漪伸着手，嘴角的鲜血还在不停的流着。
涟漪终究还是不忍，弯下身躯。
“涟漪，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对的爱，今生无缘，我们来世再见。但愿来生，我不是你的仇人，你也不是什么玄女，哪怕平平淡淡，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你有你的责任，我不会阻拦，我这一身肮脏的血液，愿意为你流尽，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忘了我，那个曾经在山村救过你一命的冷面少年。”
说完，他的头一偏，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玄女之力
“流儿……”雪寒月悲呼了一声。
可是，楚云流再也听不到了，甚至在他死之前，对于自己的爹娘，除了恨，没有任何感情。
涟漪一瞬间很同情楚云流，或许，他的性格，是因为有这样的父母，他本性其实并不坏。
连蒹葭门的人都觉得，楚云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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