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女仙-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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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要解开谜团了，你们一定期待很久了吧？”明尊脸上浮现奇异的笑容，又有些嘲讽的说道：“跟我来吧，这是最后的道路。”
　　其实靖瑶两人的好奇心基本已经挥扫而空了，面对老家伙的邀请，他们无法拒绝，只能互相使了个眼色，权当打气安慰。
　　走在通往终点的道路上，四周弥漫着奇异的横流，脚下却像踩着海面，又像踩着逆流，身不由主的往下坠，给人一种吞噬的感觉，而那光线万千的变化此时更加神秘莫测起来。
　　靖瑶想要挣脱地面的约束，却发现四肢酸软，有力使不出来，双腿却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当三人走到光线浓郁的最深处，完全融入之后，世界也变得一片灰暗起来，在没有任何色彩的光亮浮现。
　　尽管靖瑶和黄修风已经彼此安慰过了，可是看到眼前的世界还是忍住不一阵惊呼，他们尽量把封印的邪魂想象的无比恐怖，但发现真实和他们想象的出入无比巨大。
　　这是一处倒立的世界，头朝下，脚朝上，踩着水流，却看到另外一个自己，所有的物体并没有塌陷，而是遵循着某种规则和秩序默默运转。
　　靖瑶有种成为镜中人的感觉，她看了看黄修风，发现对方同样哑然，显然有着相同的想法，就是不知明尊阁下怎么想的。
　　而且进入这片世界后，明尊脸上除了冷漠，还有一些复杂的情绪不停转换，冷漠中夹杂紧张，紧张中还有一丝丝恐惧。
　　小黑首先惊恐的叫了出来，两只爪子死死攥着靖瑶衣袖，那种惊悚的表情似乎担心靖瑶将它抛下。
　　尽管不合时宜，靖瑶还是笑了出来，自从小黑降生，和自己这个便宜主人就没有过什么情感上的羁绊，勉强因为共生契约达到不离不弃的程度，但几乎从来没给对方好脸色看过。
　　明尊踢了踢水流，荡漾大片涟漪，他又弯腰从水里拿出一块石头仔细辨别起来，然后远远扔了出去，靖瑶看了一眼，便知道那块石头来自黄泉，想必又是当年的巫修强者从阴曹取来陪葬明尊的特产。
　　空间静皑皑的，好像没有任何声响，耳畔依稀听到若有若无的歌声，似在循循善诱说着什么。
　　明尊缓缓说道：“不管听到什么，坚守本心就是了，否则一旦迷失，将成为邪魂祭品，谁都救不了你。”
　　靖瑶脸色一变，心中怒骂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还让我们跟进来，你还是不是人啊。
　　“准确来说，我已经不是人了。”明尊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说道：“除了还有人的思想……不对，万事万物都有思想，并不能肯定现在的思想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好像只剩下体型维持人的特征……”
　　靖瑶不说话了，连思想也封闭了。
　　他们脚下的水流开始起伏，头上的天空开始凝聚，形成一片旋涡形状的云团，就像无数个细小的旋涡挤在了一起，旋转的角度不同，频率也不一样，慢慢的连天空的颜色也变得灰白无比，就像承受不住旋涡的旋转，又像有什么绝世凶物将要撕裂天幕。
　　当旋转的云团逐渐融合，形成一片遮挡天幕的巨大旋涡后，明尊平静说道：“旋涡的中心就是封印的邪魂，也是从我体内拔出的邪魂，你们所知的封印其实并不完整，但不完整的封印组合起来，就是完整的邪魂。”
　　靖瑶和黄修风内心瞬间掀起一股风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明尊想要融合邪魂？这种概率好像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真让明尊和邪魂融合，灾难恐怕就要降临了，哪怕靖瑶对修仙界无感，但这个世界毕竟存在着很多她关心的人。
　　明尊仰头看着旋涡中心，微微冷笑起来：“脑海里那道嗓音一直诱惑我回到这里，不得不承认，那充满诱惑的声音促使我做了很多错事，比如抓来这只小鸟，再比如掳走你们，但它到底失败了，我不想成为谁，也不像被谁取代。”
　　明尊似乎是在自语，不是在交流，也不是对谁倾诉。
　　他仅仅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声音渐渐低不可闻：“陌心颜他们好不容易将我从黑暗中拉了出来，如果重新迈入黑暗，那也太对不起他们的付出了，我一直不明白这玩意为何对我死缠烂打，也曾追寻过答案……”
　　沉默片刻。
　　旋涡开始剧烈收缩，释放令人窒息的压抑。
　　明尊冷冷说道：“这是我的决定，你不必再对我进行诱惑，一切因我而起，也该因我而断，修罗雕像已毁，你就该明白我的决心。”
　　他有些吃力的举起双手，费力的在空中绘画着什么，偏向于封印手法，却又似是而非。
　　旋涡运转的频率猛然加快，分裂，重组，分裂……
　　靖瑶和黄修风什么都没听到，却也感受到某种愤怒的气息，似乎在竭尽全力劝说明尊三思而行，到最后发现徒劳无功后，终于彻底暴怒起来……
　　明尊哈哈大笑：“生气了？你这异时空的怪物……”

　　☆、第四百四十四章　明尊失败

　　明尊回头冲着靖瑶和黄修风笑了笑，坦言说道：“进入封印领地的时候，我还在犹豫，因为我不知道脑海里的嗓音哪个才是真实的，哪怕虚幻，当修罗像把身而起的时候，我好想又听到了陌心颜的声音，反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略一停顿，明尊正色说道：“我看到了过往，看到了曾经，看到了将来，看到了无数种可能，但我发现似乎活在当下挺好，就算最后消失在风中，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靖瑶心弦一颤，又听明尊有些释怀的说道：“就要结束了……这一路把你们吓坏了吧？其实何止你们，我自己也被吓到了，越是靠近，意志越是动摇……”
　　他划破掌心，以鲜血为媒，洒向天空，闪过惊人的弧度，闪电般射向高空。
　　明尊开口道：“彻底留下吧，陌心颜他们之所以没把你彻底封印，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会回来，作为最后的封印者，由我挥别十万年前的因果。”
　　恐怖的旋涡发出轰鸣之声，震的水流缤纷炸裂，就像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又似乎在竭力挣脱旋涡的束缚。
　　靖瑶松了口气，她和明尊挣扎的内心接触最近，在黄修风见义勇为的时候曾和明尊探讨过某些话题。
　　当时被迫说了一些，现在看来似乎效果颇为理想，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明尊的决定。
　　然而，事情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外界突然传来脚步声，而且极为迅速，一道道强者的气息不断涌来。
　　天地间的气流，因为外来者的侵入变得扭曲重叠，最终导致天空的旋涡旋转的速度更加惊人。
　　明尊就像听不到外界的脚步声，聚精会神的进行收尾工作，掌心的伤口凝固了，他又用食指在掌心的条纹上狠狠一划，飘溢大量鲜血，再往高空甩去，空闲的手臂古朴无卓的横劈竖砍，蔓延骇人刀气斩向虚空。
　　旋涡旋转的速度似乎放慢了，而且还有消失的预兆，窒息的压抑逐渐减轻了。
　　就像命运开了一个玩笑，外界的声响越来越大，轰击声更加频繁，撞击的力量持续增强，尽管身在场中，靖瑶还是可以感觉到外界聚集了至少四名强者，修为皆在出窍境，而实际战力却不在分身修士之下。
　　靖瑶脸色微变。
　　这下糟糕了，外界持续传来的轰炸声，摧毁这片世界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恰恰卡在明尊进行最终封印的紧要时间。
　　如果因为强行闯入致使明尊封印的环节出现纰漏，邪魂破封而出，那时候可就糟糕透顶了。
　　……
　　苏曼曼看着眼前变化诡异的一幕，深吸一口气道：“这不是普通封印，好像镇压着什么终极封印物，我有预感，如果强行破坏……可能万劫不复。”
　　苏倾裳道：“如果里边的人正在破坏封印，结果同样悲催。”
　　苏曼曼缓缓点头：“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所以我才选择加入你们暴力破坏的行列。”
　　苏倾裳姐妹的猜测无比接近事实，明尊确实受到脑海诱惑的嗓音让他破坏封印，身在局外当然不可能清楚局内变化，况且蓝袍修士劫走了‘冰晶公子’，单是这一点，苏倾裳，林天星和师旷就决定铤而走险了。
　　现在的林天星依然带着那张“大妈牌”人皮面具，师旷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万妖岛的外部已经彻底癫狂了，海里的生物浮出海面，大群水妖海怪对着万妖岛进行轰炸。
　　在上古世纪便已存在的万妖岛在整个海域群妖的轰击下，慢慢缩小……到最后只剩通往封印空间的水潭，癫狂的海怪迅速涌入水潭……
　　正在准备继续暴力破坏光幕的苏倾裳等人本能的回过头。
　　只见黑压压的一群妖魔鬼怪不要命的冲向了他们，这些海怪平均修为在金丹境，平时遇到他们这群人，只有伸着脖子被砍的份，现在自杀式的攻击反而让苏倾裳等人乱了手脚。
　　威胁不大，可胜在量多！
　　……
　　靖瑶忍不住道：“前辈，不如让我和黄修风出去……”
　　明尊冷声打断道：“出不去，因为那扇门要么暴力破坏，要么我带你们出去，没有第三种选择。”
　　他的手持续劈出刀锋气流，另一手还在挥洒鲜血……
　　“我来破门。”师旷祭出焦兰琴，指缝在琴弦拨弄不停，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声响发出。
　　林天星知道师旷不想自己暴露，所以祭出古琴。
　　这尾琴曾经轰杀佛宗多名修士，合体境的强者也难抗衡，如今师旷修为迈入分神境，这把琴动用出来，只怕大乘修士也难与争锋了。
　　海兽搏命冲击更让几人认定里边定然发生了什么了，苏曼曼如铁塔一般抵挡浪潮般轰炸的海兽，苏倾裳从旁策应，按照林天星的想法，已经准备祭出石剑横扫当场了，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不得不遏制那股冲动。
　　黑衣黑发，携带魔刀，秦超然突然出现引起林天星警觉，这时反而压住了内心躁动。
　　……
　　封印内界的明尊怅然若失的看着枯如腐木的手臂，苦涩说道：“终究还是失败了啊……”
　　语辅落，铮呛之声悍然涌入，那片光幕化作流烟消散，渐行渐远的旋涡就像注满了新生的力量，轰然回到原位，内世界的景物瞬间失去神采，就像突然被抽空了一样。
　　动魄心弦的琴声哀转流动，铮铮数声，顿时天旋地转，倒立的空间扭变正常，突如其来的错落感，冲击的黄修风眼圈一黑，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空间壁层迅速龟裂，裂开的纹路渗入水渍，呼吸间壁层滋滋作响，汹涌的海水冲垮了壁层，狠狠压了过来。
　　万妖岛已经不在了，海水涌入水潭，经水潭流入封印空间，再到冲破壁层，直至众人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似乎好像做错了什么……
　　苏倾裳看到‘冰晶公子’精神有些疲惫，但周身完好，不由喜出望外，亲切的展颜一笑。

　　☆、第四百四十五章　第二明尊

　　靖瑶无暇和苏倾裳眉来眼去，何况她压根就没有那种想法，年轻一代的强者联手轰炸，光幕碎了一地，刚才那抹琴音更为可怕，可怕到隐隐有了天地大道的意境。
　　师旷的焦兰琴与其说是琴，不如说是钲，一种古老的乐器。
　　钲声本就呜咽哀鸣，师旷挥琴弹奏的声调更显哀怨，当钲声响起的那一刻，靖瑶刹那失神，等到清醒的时候，光幕碎裂，一行人闯了进来。
　　云垂的旋涡就像在发笑，似乎在嘲笑明尊功亏一篑，又像在感谢，感谢师旷等人破坏了明尊的封印。
　　所以它继续旋转，不规则的运转，旋涡成了龙卷，几乎填满了苍穹，倒灌的海水，很快充斥了这片已被打破的封印之地。
　　急速流转的龙卷把周围席卷成一片静止的空间，冲来的海水也无法逾越雷池已被，方圆百丈之内，无一丝水流溢入，只有一群人的呼吸声。
　　反应再迟钝的几人也知道自己恐怕闯了大祸，龙卷的气息暴躁凶邪，随时都要破空而出一样。
　　苏曼曼沉声说道：“阁下，请恕我等冒昧，实不知前辈在此封灾抑祸，如果您有方法还请重新进行封印……”
　　明尊常若惘然的叹了口气。
　　话到嘴边，云垂之际再生变化，他终于没有说话，所有人眼睛都没瞎，所以不难发现云垂化形，那是邪魂出世的征兆。
　　苏曼曼的身材已经异常魁梧，可云垂化形的巨人更加恐怖，运转的云垂遮天蔽日，一只压山填海的巨大手臂从漩涡中探了出来，然后是另一只手，缓缓从旋涡的中心爬了出来。
　　尖锐的呼吸声仿佛暴雨倾盆，又像是千军万马高声怒吼，攀升高昂的惊人气息，只是呼吸就让众人有了陷入幻术的感觉。
　　一旦完全脱离旋涡，那将何等骇然的场面，急促而又尖锐的呼吸终于发出一声类似嚎叫的长啸，响彻云霄的怒吼如势不可挡的浪头冲向四面八方。
　　海水为之荡漾，连整个修仙界似乎也跟着颤栗了一下，吹过脸庞的风犹如钢刀一般，撕裂众人肌肤，又像邪魂出世前奏的摇旗呐喊，完全成为邪魂的爪牙，在这片空间肆虐。
　　邪魂的身体彻底脱离了旋涡的牵制，整个人轰的一声冲了出去，如电如雷，轰鸣震响，天地为之动容，海水为之沸腾，如同压抑万年的张扬之气，在这一刻尽情释放。
　　众人看着那道身影以绝对鬼魅的速度在空中划过道道轨迹，破空的气流势不可挡的尽显桀骜之姿。
　　林天星迅速和靖瑶汇合，忍着惊意：“这是个什么东西？”
　　以林天星遇强制强的本性，对于出世的凶邪也感到战栗了，靖瑶严肃回道：“准确的说不应该用东西形容，我们在剑宗遗址的封印空间就和它打过照面……”
　　林天星瞪着眼睛，索性直接开问：“是战是逃？”
　　黄修风接口道：“恐怕逃不了。”他指了指挡住海水的屏障说道：“除非你能打破空间！”
　　疯狂疾驰的身影渐渐止住了石头，悠然立于长空之上，脚踏祥云，这一刻众人忍不住又在思索，出世的邪魂好像不是那么的邪恶啊，而众人也在这时候看清了对方的大概轮廓，一头灰色长发如轻柔的河流顺风而扬。
　　和苏倾裳那身华丽的琉璃炫彩衣相比，对方的衣衫显得极为寒酸，只是普通的衣袍，甚至洗脱了原来的颜色，显得破旧，就像名落孙山的士子花光了盘缠，孤立无援……
　　那人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快速扫过，眼角蕴含无限惆怅，默然叹道：“到底还是来到了这一天啊……”
　　风吹拂面，荡起遮住样貌的灰发，露出一张令人咋舌的五官。
　　众人目光同时瞄向了明尊。
　　一模一样的面容，唯独气息截然不同，明尊冷然，后者落寞。
　　比起明尊，这人整体上显得有些僵直，似乎被封印的太久，恍一出有些不适应，而且面对面的两人眼神偶有交集，也没有任何惊讶，似乎对方的长相如此并不值得惊奇。
　　那人的目光先是茫然，最后锁定了明尊，淡淡说道：“你失败了，不过你活了下来。”
　　这是邪魂第二次发言，因为第一次发生有些细微，听的不是很清晰，第二次落入耳朵才发现，这样的发音更偏向现代，而非遥远的音节。
　　明尊不置可否，不发一言，邪魂更不做评价，而是目光游离看向了林天星：“不错，剑气浓烈，发人震世，可惜长的丑了点。”
　　林天星暗怒，却没有出言否定，他清楚现在扮演的大妈角色，所以恪尽职责。
　　其实夺剑失败，似乎已经没必要继续角色易容了……
　　明尊的视线锁定苏曼曼，颔首说道：“以力证道……这条路可不好走，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