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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楼-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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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山出事了。
她再次开始通过文字信息单程发送，让梁左身体一震——如果肌肉听话的话。
三天前，无妄界里有人目击到一处空间突然产生巨量波动，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怪人就踉踉跄跄出现，仿佛是被一股巨力从不知什么地方甩了出来。目击者吓了一跳。怪人一身灰衣，脖子上刻着“止”字，脸部一片模糊，腰间还有一根铁链子。哪怕目击者不怎么关注大事也知道，这身打扮完完全全就是恐怖组织“无面人”！
目击者疯狂逃走，“止”却没有追击，而是在另一个方向消失了，似乎有比灭口更重要的事。
两天前方寸山出现在归墟的一处陨石上，这是第一次方寸山展示出了自己部分形态，那是一个像是深红色梯子的通道。归零先生迅速判断，这就是方寸山。可他人才到，方寸山的赤红通道又消失无踪。
方寸山因为某种原因从无妄界挪移到了归墟内。
这件事被归零先生保密，让蛇首道和演武堂配合寻找，分成很多小组，不过为避免被昆仑发现端倪，所有人单人行动。
蛇首道派出青子正是去调查关于“方寸山”具体位置，一方面考虑到她有丰富的危险生存技能，另一方面则是由于青子和经历过方寸山的梁左有些交情，让她通过私人关系来了结和尝试定位方寸山。
“想不到我也变成了抢手货。”梁左忍不住脱口而出：“让我当你的情报顾问，是不是也该给点好处啊？”
“你要什么好处？”青子那边突然警惕起来。
“……开玩笑的，你要问什么问题都行。”
梁左仔细回想了一番，方寸山就像是一个微缩版本的昆仑，或者说更形象一点，就是一个人造山门领域。方寸山内部分成几层，第一层是原本用以居住的“模拟城市”，只是由于某种原因闲置和未完善，第二层是“石柱书馆”，往下应该还有，根据八哥所说，第三层是“坟场”，第四层第五层是否会有还不得而知。
一边同青子讲述着，梁左特别强调了进去之后要面临的巨大麻烦——夜魂。
想来无面人哪怕是失去了“八哥”和“花姐”两个镇守者，必定还有其他镇守者，比如说离开之前那头疯白鹰。
犹豫再三，梁左还是告诉了青子：“进去之后，特别需要小心是里头有两年一开三年一开的规律，在此期间只能够用夜魂作为补充，要注意调动身体的烬来应对吞噬那些夜魂的负面侵蚀。”
对不起了，六景前辈。
“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梁左强调说：“这原本是不应该对外伸张的……”
“安啦，我嘴巴很小很严的。”青子回道，她也感觉到事情非同小可，认真了不少：“那么，多……啊——”
突然传来她一声惊叫。
梁左发现自己已经和青子断开联系。再尝试联系，毫无回应。
他有些忧心，千万别有事啊。
第585章 青子日记（二）
自从进入这个鬼地方已经三天了。
如果知道方寸山里这么无聊，我肯定是不会来的。
更让人烦躁的是，如果你是像我一样被人从外头抓进来。那个男人的脸被我看到了，大概没有机会出去，每天倒是让我在这座没有人的城市里溜达，不过说不定哪天就把我咔嚓了……杀手人生原本就是以自己被杀作为结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只是没想到，方寸山的真正掌控者居然是昆仑的人。
器木府，第八所所长，单明辉。
那个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胖中年人，却是方寸山背后操控人……人事难料啊。
好了，既然无聊，那么我继续写日记。
之前到哪了？
哦对，“苍苔”理论杀手大师，瞎子大师傅。
至今我依旧认为，苍苔只有两个真正意义上的专业杀手。
“金牌杀手”团长，实战派，苍苔从未失手的招牌。
“麻烦杀手”瞎子，理论系，苍苔从未成功的传授者。
如果他们能够真正联手，大概能够让各大组织的话事人都非常头痛和恐惧吧。这大概是不可能的，理由很简单，我怀疑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洞察的过程我不想去再讲，我更愿意谈谈结果。
这才是让我感兴趣的地方。
为什么团长会制造出“瞎子”这个麻烦杀手身份？
团长身份作为苍苔领袖，几乎从未真身出面，保持神秘与权威的力量，言语越少，越是能保存未知的恐惧。制造另一个身份维持“苍苔”内部运行是很必要的行为。不过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是“瞎子”这一形象，是团长本身性格就是“瞎子”，团长这个冷酷的符号是他制造出来的产物，还是“瞎子”是他尝试塑造出的人格？
抑或是两个形象都只是他衣橱里备用的外套之一？
“变化，是对杀手最好的工具。”瞎子如此说道。
那时候我单纯以为，杀手的变化，是对于形象和标志的更替，继而形成不同的记忆，让想要迷惑的人物被误导。
现在想来，大错特错。
变化，是分层次的，一层一层，用第一层变化来隐藏第二层，用第二层遮盖第三层……将真相层层包裹起来，不是为了迷惑别人，是用以忘记自己。只有忘记自己本来颜色的杀手，才不会被猎手识破。
那是一次不寻常的任务，目标人物是人偶师乐园最强者，也是蓬莱最难缠的几个人之一，偃师。
更难处在于，雇主要求“瞎子”进入乐园，在对方山门内将左臂砍下，悬挂在门口。威慑挑衅更多过于致人死地，这个任务在“苍苔”里挂了好多年，比我加入苍苔的时间都要久。不过雇主倒也是执着，一直没有将这个任务放弃，而且每年都会有一定程度的赏金提升。在苍苔中，这属于“奢侈品”，大多数人连看都不会去看，极少数人会衡量一下，最终还是放弃。
今年，赏金突然暴涨。
“麻烦杀手”瞎子接下任务。
我得知之后很担心，毕竟他是引路前辈，不想要看到他被人偶师制作成人偶。
可瞎子固执地不肯放弃，当天他就进入了人偶师乐园，失去了踪迹。
第二天产生了一个劲爆业界的消息。
人偶师乐园话事人“偃师”被砍去一只胳膊，胳膊被挂在人偶师乐园大楼门口，摇摇晃晃，滴血。
瞎子干的。
从行动轨迹上推断，瞎子是孤身一人进入人偶师乐园，要求见到偃师，理由很简单，有人雇佣他杀偃师，他想要投诚。孤身刺客进入敌方阵营，没有人会认为他有一丁点机会。偃师让他进去了。
外面人将瞎子的退路彻底封闭。
前面是坐在王座上蓬莱最强者之一，人偶师偃师。
瞎子已经变成菜板上的鱼肉。
接下来，瞎子却手持一把匕首冲向偃师。
对方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两只造法者人偶将他挡住。
一刀。
瞎子只用了一刀将两只人偶一斩为二。
不，应该说他根本眼中就没有两只人偶，只是用刀锋去迎接它们的身躯，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偃师。
外面的弟子发现内殿突然被某种阵法封闭起来，一个个不由慌了，尝试想要打开却无可奈何。等殿门再次缓缓打开时，里头光洁幽暗的地板上布满血迹，里头用作卫戍的人偶被砍一段一段，残骸碎肢四处散落，不少还冒着烟。偃师依旧端坐在王座上，只是左臂齐肩消失了。他捂住胳膊，嘴角也在往外渗血，身体甚至在轻微颤抖。
人偶师眼中从来没有看到过首领这么狼狈过。
大家只想到一点——
那个瞎子竟然差点得手了！
这时候有人偶师慌张恐惧地汇报，门口，山门处，有一只新鲜断裂的手臂被挂在那里……
瞎子彻底消失了，不再有关于他的踪迹，他的故事。
苍苔震动！
谁也不会想到，瞎子能够在破法者的偃师手中活下来，砍下了那个恐怖人偶师的胳膊，并且挂在门口，这种事只能是出现在梦里。让人意外的是，偃师对此保持沉默，仿佛默许与瞎子一战导致手臂被夺走，导致那一段时间内人偶师乐园威势大减。
苍苔里大家对于瞎子的身份进行各种猜测。有人说他是十二府某个副掌门伪装而成，就是为了试探甚至尝试击杀风头正劲的邪派人偶师偃师。也有人说瞎子修行的是一项秘术，利用自爆的方式重伤偃师，所以瞎子已经死了，偃师追凶也不会再有结果。
好像很多人都忽略了一点。
瞎子本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回忆起来，我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对于瞎子，所有印象都只有“麻烦杀手”和“杀手理论专家”这两个名字。除去它们，我对他一无所知，既不知道他名字或者代号，他也没有展露出任何其他兴趣，瞎子没有个人地址，也没有朋友交情，他说话的方式普普通通，容貌寻常，连说话的腔调都没有任何值得记住的地方……
“瞎子”本身就是杀手的伪装。
有人制造了“瞎子”这个身份，为了将“瞎子”塑造成一个真实可靠的杀手，他让瞎子不断经历一个个刺杀任务，让他从未伤人，仅仅是以“研究”心态处理一个个麻烦刺杀。
在所有人怀疑和嘲笑之中，这个荒诞的人物却变成了现实。
用一千次对谎言的重复，让它变成了真的。
然后令一个从未伤人的杀手，进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刺杀。
瞎子这个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刺杀偃师。
我惊呆了。
怎么会有这么执着的人，怎么会有人这么有耐心，你看到有关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他最后一刀是真的。
很长时间我都没有从瞎子这次伟大的刺杀之中回过神来。
将资料查证之后我发现，果然偃师成立“人偶师乐园”后瞎子才出现，之后他慢慢成长，变成一个被苍苔里熟识的无用老家伙。你去查他的资料，只会觉得可笑和固执。
我找到了团长，直接提问：“瞎子是你吗？团长。”
团长永远不会同人近距离接触，他藏在阴影之中，就像是一团飘忽不定的雾气。
“有什么关系呢？他终究是苍苔之一。”
团长少有地主动说了两句：“来到苍苔的人，只有一个目标，执行任务上的刺杀，至于谁是谁，谁又不是谁，并不重要。我们不过是一群任何地方都能够长起来的苍苔，没有什么特别，总有人离开，也有人补上。”
我坚信团长就是瞎子。
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呆在苍苔之中。
杀手的乐趣，或许只有像“瞎子”那样才能够体会到极致，那是从智力和力量上双重地戏耍，看似笨拙的方法却带着古朴无法抵挡的力量。
好猎手只有在进行致命一击时才会露出自己的獠牙。
我学不会瞎子那种沉敛，所以杀手其他的乐趣与之相比已经微不足道。
所以是转行的时候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
第586章 另类集训
梁左已经可以下地了。
第四天时他获得弥夏许可，终于能够从那张沉闷的病床上下来，也不用每天喝各种清淡的羹类。他对于韩靖的训练很是担心，于是赶过去看看。
没想到在原本乙组用以制定战略的屋子里，韩靖、季梵真、姚晓都在做一件完全让人无法理解的事。
下棋。
大富翁桌游。
“该我了。”季小姐一马当先，拿着旗子连跳几个格子，买下一栋房子正在笑呵呵，却被韩靖一张罚款卡给搞得负资产。由于昆仑内特殊特性，立体化的大富翁桌游变得极为形象，无论是代表每一个玩家的小人还是房屋汽车通道海洋都是栩栩如生。
她脸立刻垮了下来。
接下来是姚笑，她掷了筛子，指挥小人往前一路走，把季小姐才买下的房产高价收购，让季小姐直接趴在桌子上，嘟着嘴：“又输了！气死了！”
看到梁左，韩靖指了指桌子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一起玩。”
梁左坐下来，发现自己也有了一个人物，一堆卡片，正要考虑使用哪种卡片，是先炒股还是买地产？或者是存起来等利息？
好难选择！
他猛地站起来，将手中牌狠狠砸下来：“现在根本不是玩游戏的时候吧！训练怎么办？”
大家都古怪地看着他。
梁左不免羞愧。
是啊，自己是最没有立场说这种话的人……如果没有受伤，大概现在已经开始合练，而不用顾虑到自己特殊情况。
“两肩放轻松。”
韩靖倒是毫不担心，指挥自己的小人买下了两个加油站，然后彻底将季小姐的产业收走，导致季梵真破产出局。
一场大富翁玩了大概两个小时最终以姚笑微弱优势赢了韩靖。
“几天时间，其实也用处不大，倒不如大家玩玩游戏，放松一下，互相之间聊聊天。”韩少爷翻动着计量板：“大家出去旅游一次吧，还有三天，时间上够了。”
接着立刻在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个个小方块，每一个方块上都标注了一张环境动态图，旁边有文字与图像描述。
梁左瞄了一眼，都是各种现实星球。
季小姐用手指划出一片小方块，立刻陡然增大，一段实时影像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布满云层的奇特星球，周围到处都是雾蒙蒙一片，偏偏在雾气之中有一种白色飞行生物，它们大小和蝙蝠相仿，浑身毛茸茸的，没有眼睛，在云中翱翔。
这颗星球被标注为D51，描述为旅游星球，看似美妙的云层其实含有能够致死普通生物的毒气，那些白色飞行物叫做“雾虫”，并非是生物体，而是由于游离态的某种元素形成的一种自然现象。
四人用了十分钟选择旅行地，最终还是觉得D51最好。
在D51上可以体验轻飘飘地飞来飞去滑翔，而且那里每天昼夜交替时会有一次极为耀眼的“星变”。
直到听到耳边倒计时声，梁左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5
韩靖到底怎么想的，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4
还是说只是为了把妹讨好姚笑？
3
简直……
……
不同于具有陆地的星球，这颗百分之九十八都是由云雾组成的气状星体并没有落脚点，往下的也核心也是光秃秃的石头，没有任何美观之处。因而传送舱要起到旅行的一部分作用，依旧是长长的针一样的前段，后面则是一个椭圆形的个人仓，里头有专门用于户外行走和飞行的防护服，还有充足的高能食物，蓄水机，保证哪怕是一个月也能够活下来。
听到智能助手通报“成功抵达，欢迎来到D51”完毕，梁左穿上那件看似单薄的防护服。从外形上像是蛙人的潜水服，外面还要套上一层外胆防护套，头顶一个柱状头盔，背上和双臂都有喷射器，能够推动人在云雾其中前行。
小心翼翼从舱门之中爬出来，慢慢从下蹲的姿势变成站立，还没等他适应自己就朝着空中飞去，好在防护服上有金属拉绳将他捆在传送舱上，吓得梁左一头冷汗。
如果没有这根绳子，自己就变成一个气球，不断往上，往上，然后因为压力过大而——
BOOM！
瞬间爆炸。
“你干什么，还不把传送舱开过来，组合在一起。”韩靖语气不善：“你到底在传送舱里有没有看新手指南？”
新手指南，梁左觉得自己应该不算新手来着。
可实际上，差点因为这一个没看手册而陷入危机。
他赶紧拉着绳子一点点回到传送舱内，合上舱门，扫了一眼新手指南，翻到“组合仓”那一栏。好在这个功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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