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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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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本书?你在跟我开玩笑?知道这里有多少藏书吗?”虫子恨不得用尾针把她的手戳开。
世祖奇楼藏了从创世之初迄今为止万万年的书册,其数量之庞大,可谓浩渺如星海,在这里没有任何书目想精确寻找两本书,说是大海捞针可能都算抬举那两本书,这根本就是沧海浮尘。
这也是夏奚姐弟二人为何同意季遥歌以月阁士的权限进入奇楼的原因之一,他们笃定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季遥歌根本找不到她想找的书。
季遥歌确实找不到,但是高八斗却有这等本事。她已事先探过江尘,三星挂月阁所有阁士,在入阁时都会形成一本阁士录封存天书奇楼内,里面有这个人的一生传记,记有此人生卒功过,玄寰与幽篁作为副阁主自不例外。
高八斗阅书与人类不同,他是凭借灵元阅书,普通人翻看一本书的时间,他已能查阅无数书册,囫囵吞枣之下所看书册数量应该更多。
不过时间只有一炷香,季遥歌没功夫和他废话,只道:“我冒险带你进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若不肯帮我,那就出去,否则就别废话,入楼时间只有一炷香,你越快帮我找到我要的书,就能越快吸纳灵元。”
她的威胁很管用,高八斗眼巴巴看着满天满地的美食,却下不了嘴,又急又气,却只能恶狠狠道:“找什么,快点说!”那语气听起来像在心里已经把季遥歌八辈祖宗都骂遍了。
“玄寰和幽篁的阁士录。”她道。
高八斗的翅膀“嗡嗡”两声,不再言语,身上绽开一抹神识,带着季遥歌的神识倏尔没入这天地幻象间的天宇内。一座世祖奇楼虚影赫然现于天宇之上,二人很快钻入其间。
“这是……”季遥歌见到这楼中楼景,不由惊奇。
“世祖奇楼内的藏书,也是分类而藏,但这里没有箱柜陈架。你目之所及,山川河海,树木花草、人鱼鸟兽等所有景象,就是藏书类目。”高八斗的声音传来。
季遥歌心中有所领悟——这就是说,书楼内的天地,就是这座书楼所藏之书的精髓所化。
她要找三星挂月阁的资料,那自然是在书楼的缩影之内。
进入缩影后,季遥歌方看到满目碎光如萤虫飞舞,高八斗带着她在碎光间徜徉,约有半盏茶功夫,他忽然道:“阁士录我找到了,但是月阁士的权限不够查阅玄寰与幽篁的阁士录。”
季遥歌蹙眉,她进一次世祖奇楼可不容易,这次找不到,下回还不知要等到何时。心思急转,她很快改变主意:“那就帮我查查可有三星挂月阁三千年前关于玄寰叛阁的资料,或者是与这二人有关的所有消息。”
“麻烦!”高八斗不耐烦地骂了一声,又在这萤点间钻来飞去,片刻后他额前触须勾了一点萤光抛向季遥歌,“接着。我尽力了!”
季遥歌以指腹接下那点碎光,碎光很快幻作一方玉简,她以神识探去,率先入眼的只有几个字。
《三星挂月秘事录之四》。
拈着高八斗的手不知不觉松开,高八斗嗡嗡几声,转眼飞得没影,也不知躲去哪里吸食灵元。
时间所剩无几,季遥歌很快浏览起那册玉简。玉简中只有聊聊几笔,所记的乃是多年前一桩叛阁内乱之祸,“玄寰”二字赫然入眸。
遥远的年月日让季遥歌不由掐指算去,果然是三千年前发生之事。
她的眉宇,随着其上所载之事,越拢越深。
玄寰……
第221章 玄寰元还?
握着玉简的骨节泛出青白色; 几乎要将玉简捏碎,季遥歌的心中已掀起狂风巨浪。
这份三星挂月的秘事录内详细记载了玄寰的盗宝叛阁的祸事。玄寰; 为三星挂月阁上任副阁主之一,失踪之前境界已达返虚; 寿元已逾五千年,这意味着他至少是八千年前的人物。返虚境界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然而这位玄寰副阁主却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在三千年前突然盗取天书楼几部重要藏书与秘宝; 叛阁逃走。
玉简中将被他带走的藏书书目详细列明,均是三星挂月阁连阁员权限最高的秘典,其中就包括《四十二兽谱》、《寒虚子录》、《巨幽经》、《荒宝秘炼》、《灭天神弩图样》等所有先前季遥歌为了调查蛟族与兽族覆灭所涉及的秘典; 而令季遥歌最为诧异的是; 玄寰还盗走了一直无法被人参透的; 排在《禁录》首位的妖书《溯世》。
至此; 兽族与蛟族覆灭的元凶; 利用谢冷月和长夷的幕后之人; 再配合这份书目; 已经非常清晰地指向玄寰。
她这零落半生皆因此人而起——亲族俱亡、父死母魔、五十余年的囚禁、邪剑之身……
纵然她心境豁然,于恩怨已看得很轻; 可猝然确认自己的存在不过他人局中之棋; 也不禁浮恨盈胸; 而此人布局伏脉千年; 到底又为了什么?
季遥歌再接着往下看去。
为了追回被盗取之物,三星挂月阁的另一位副阁主幽篁受命前往追捕玄寰; 不想玄寰所盗之物中有世祖秘境蜃海仙国最大的一块蜃海纱残片,他遁入残片所记之地,幽篁为追捕而随其身陷困境,在残片所记之地引发大战,同往的四名修士,无一生还,幽篁陨落,死在玄寰之手,而玄寰亦从此失踪,生卒不详。
这与她从花蓁口中所听到的故事有些许出入,他二人并非携手同入秘境,然而这和元还所提的郁离之死,却相当接近。再确切点来说,元还所提过往,前半段与花蓁所言很接近,而后半段却与三星挂月阁的记录相似。
“我们同赴秘境历炼,却谁也不曾想到竟误入虫巢,遇见蛛皇……那场历炼,同行六人,只我一人生还,其余人皆葬身蛛腹。楚隐与我死战,最后寄入我元神之中,借我之手屠噬他们,郁离……算是死于我之手。”
元还失落的声音犹在耳边。
季遥歌的指腹缓慢抚过玉简。
残片所记之地,为仙国南境,名作南岭虫谷,也是玄寰的失踪地、幽篁的陨落地。
一炷香的时间很短暂,她看完这份秘录就已所剩无几,论理她要抓紧时间才是,但她却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怔在这块玉简面前,一时间竟生出放弃查探的念头来。
以她的处事原则,断不会轻易生出这样的念头,但事涉元还,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也许不如想像中那般强悍坚韧,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她似乎可以轻而易举接受顾行知的背弃,却无法坦然面对源自元还的辜负。
这很奇怪。
作为一个被夺舍后重获生命的人,毫无疑问她拥有两段过去,一段属于白韵,一段属于季遥歌。元还从季遥歌诞生的最初,就已经出现她的生命中,虽说聚散离分,这八百多年的时光二人聚少离多,然而他却是存在得最久,也最刻骨的一个人。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她的成长,同时也见证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这么多年,他们生死同历,共赴险境,除了爱情未明之外,他们的感情近乎不渝。
如果他是玄寰,那这段不离不弃的感情算什么?
他与她相伴这八百多年光阴,又算什么?
他的出现,他的存在,是不是也是一场布局已久的阴谋,可他又在图什么?他一步一步指引她成长,助她修行,于她亦有半师情分,可这又为了什么?
她有过谢冷月这样的师父,教导她是为了将打造成剑。
那么玄寰呢?他又所为何事?
是不是她的存在,也是他精心计划下的产物?
这样的想法,一旦开了头,就不可遏制地朝着可怕的方向发展下去。季遥歌面对过种种生死风浪,却从未有过如此动摇的时刻。
时间缓缓逝去,她的眼前忽然一黯,浮在半空的萤点消失,山海幻象消失,那座神秘而孤寂的世祖奇楼,也彻底消失。季遥歌落回虚空,脚下只有星路蜿蜒。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结束。
————
太初,五狱塔。
轰隆数声,峰峦震颤,一座黑塔拔地而起,引得太初门各个峰头的弟子聚观。
历经数百年,这座石塔终被元还改成巨大仙宝,腾空而起,在半空发出耀眼光芒,如同一尊神祗,掠空而去。
第五层塔室的巨大仙幕上晃过外界景象,浮云过眼,五狱塔离太初已远。元还站在满室繁复的机关控钮前,却是难得失神。多年心愿终于达成,他脸上却无喜色,双眼只是怔怔看着展在案台上的一方蜃纱。
南境虫谷。
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蜃海仙国、南境虫谷、世祖奇楼、溯世妖书、梵天困生……
谁才是轮回中的残象?
————
星河漫漫,路就这么一条,季遥歌无知无觉地走着,高八斗醉熏熏地飞回她袖中,嘴里叨叨着什么她也没听清,直到一声轻唤让她回神。
“遥歌?”韩星岩已经站在星途入口处等她,身边是两个傀儡侍从,正满面堆欢地一左一右恭候在侧。
季遥歌看到癸十,就想起小木头人——幽精所憩的木头傀儡,如今看来似乎与三星挂月阁的傀儡如出一辙。
心情更加恶劣了。
她不怀疑便罢,一旦心生疑窦,便觉得所有的证据,似乎都指向同一个人。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你在书楼里看了什么?”韩星岩敏锐地捕捉到她低落的情绪,出言问道。
“没什么。”季遥歌收敛心情,对上他关切的眼神,不解道,“韩兄也出来了?怎么还留在此地?”
这问题让韩星岩抚了抚额,尴尬地回答:“这……我在等你。你不是说要请我去赤秀?”虽然主动提及去人家修炼地有些难为情,可韩星岩还是硬着头皮问出来了。
季遥歌恍然大悟,也是一脸尴尬抱歉,只双手合拾向他歉然道:“抱歉,我有些恍神,竟将这事给忘了,还请韩兄见谅。”
清亮大眼从合拾的手掌后瞥来,带着两分歉意的讨好,格外喜人,韩星岩哪里会同她计较,当下忙道:“不妨事的,是我听你说得有趣,有些心急,未曾顾及你们方便不方便。”
“方便!什么时候都方便。韩兄请吧。”季遥歌笑道,只将心事暂放。
有些事,越想越乱,她心绪不定,还是冷静冷静再查吧。
————
奇物会一结束,诸修就已从微浮圣境中散去,季遥歌在天书楼耽搁了一段时间,修士们都散得精光,两位副阁主也不再现身,只有傀儡侍将她与韩星岩送到殿外,又将小猊牵来。猊兽在微浮圣境中被照顾得很好,一见季遥歌就打了个饱嗝,约是吃了不少好东西。
她与韩星岩进来的地方不同,出去的地方自也不同,一个在松月峰,一个在西柳河,不过好在两地距离不算太远,二人约在中间位置相见,便一起离开了微浮圣境。
天光乍现,松月峰的景致虽然平平,可对比圣境幻象,却显得真实,这多少让季遥歌浮躁不安的
心绪得到些许平静。猊兽嘶吼两声,驮着她飞向与韩星岩所约之地。不过半日光景二人便又碰面,相携往赤秀飞去。
韩星岩这人毫无架子,加之十分健谈,这一路上两人天南地北聊着,倒也惬意,转眼就到赤秀。
北圣斋花里胡哨的布置早被撤下,空旷幽静的寒地满目冰色,血红巨幽便显得尤其刺眼,让韩星岩惊诧非常,得知所容之池已被元还刻下符咒束镇,如今巨幽只是赤秀的镇宗强兽,他方露出恍然表情,一时又更加期待与元还相逢的情景。
“会有机会见到他的。”季遥歌一边笑,一边引人入赤秀。
提及元还,她心头不免又是一跳。
二人说说笑笑,季遥歌才刚带着韩星岩落到赤秀峰上,一早得知她归来消息的花眠已经飞来,见到她与身边陌生男人有说有笑,不由蹙了蹙眉,悄悄将人拉到一旁低语:“你怎么又勾搭了人回家?”
季遥歌拍了他脑门一下,有些愠怒:“在说什么胡话?这位是三星挂月阁的韩星岩阁士,我请他来赤秀游玩的。”
韩星岩似乎听到几个字,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的微笑。
“我才不管你带了谁回来,我只是来告诉你,世叔回来了。”花眠回瞪季遥歌,忽然又觉“韩星岩”这个名字分外耳熟,神情一惊,“韩星岩?该不会是那位巧手天匠韩星岩吧?”
他惊讶的声音有点大,韩星岩没法再装听不到,便点头笑道:“不敢当,万华的道友们给的面子,正是韩某。”
“……”花眠顿时失声——若按他仰慕的程度排列,元还和韩星岩是并列第一,不过因为跟着元还久了,他的天秤自然倾斜,但是对韩星岩的仰慕也仍旧在。
季遥歌这到底什么媚术,怎么往家里带的,都是这样的人物?
他正惊讶,季遥歌却也同样愕然:“你说谁回来了?”
花眠便将目光从韩星岩身上转回,遥遥指着赤秀峰下某处,道:“你自己看!”
季遥歌顺其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云雾轻掩间,一座漆黑高塔若隐若现,仿佛幻觉。
“五狱塔……”季遥歌失神。那地方在当初规划建宗之时,原本就是空置出来留给元还的五狱塔,如今塔现,那人自然也……
第222章 妖书归一?
这座漆黑石塔; 季遥歌只在方都内见过。她脑中闪过几个画面,未封的棺椁; 终年不散的寒雾,和藏在雾色间苍白的容颜。记忆在一瞬间被拉得遥远; 关于过去现在未来的猜测,让那座黑塔显得极不真实。隐隐约约的,他们似乎离这个结局越来越接近。
关于这个提前获知的结局,他们曾经有过一场对话。两个人都曾大言不惭地说过无惧无畏的话; 然而事到如今,却谁也不能再坦然说一句,毫不在乎。
赤秀殿的门被人重重打开; 季遥歌听得动静回神; 与韩星岩一起转身。幽深的殿内走出两人; 季遥歌记忆中被寒雾笼罩的苍白容颜陡然鲜活。元还着一身荼白的宽袍; 几抹浅淡的墨灰在衣上勾勒渲染出素净的莲花; 头发似绾未绾; 叫这崖上的风一吹; 飘然如仙的姿态间又透着无端而来的邪性。
三年没见,这人一回来; 就给她好大的惊喜。
韩星岩还沉浸在五狱塔所带来的震撼中; 让石塔飞天成为法宝; 光凭这一件事; 元还就足够笑傲整个三星挂月阁了,不过若再与这赤秀浮岛相比; 似乎飞上天的石塔又算不得什么。从他进入北圣斋到现在,所见所闻均已大出意料,赤秀宗从实力上来说,宗门弟子并无特色,但是论及宗门机关法阵与种种奇思妙构,在万华之上,恐怕也有三星挂月阁可与之一较长短。然而三星挂月是万万年积累的底蕴,可这赤秀却是一夕之间出现在万华。
凭此作为,元还早已独占鳌头,他根本无需参加奇物会的比斗,真正强悍的人,何需去争一时高下?
元还却只看着季遥歌,眼中别无他人,半晌才扬唇而笑:“怎么?不欢迎我回来?”
季遥歌收起心思,斜飞一记白眼,是勾魂的嗔色:“回来也不打个招呼?”
“你既不肯来太初,那只能我迁就你,顺便看看你有没背着我做坏事。”元还一边笑道,目光一边从身后跟的青冠身上扫至韩星岩身上。
韩星岩见二人言语亲昵随意,季遥歌媚色大发,全然不似对着外人的模样,便已猜中来人身份,因尚未介绍,也就回以不动声色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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