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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吸血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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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再想将军尤谙,变得异常困难。
  他建起的防线没有一丝漏洞,她找不到突破口,落棋举步维艰。
  “不好玩,象棋怎么变得这么难了。”
  半小时后,霍免敲着自己快要爆炸的简单脑袋,苦兮兮地小声抱怨。
  不过,棋下到这里,她也是万万不能退出的。
  退出=认输,哪有她个大人输给幼稚园小朋友的道理?!
  功夫不负有心人,辛苦地坚持又玩了一会儿,霍免终于发现尤谙的漏洞。
  “嘿嘿!你这只讨厌的车,走到我的圈套里了,吃掉!!”
  她拿走那颗碍眼的红色棋子,再度回归了神采飞扬的控场者状态。
  尤谙的心里比她还要高兴。
  ——他喜欢看见霍免赢。
  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打牌、下棋,但他喜欢霍免,所以喜欢和霍免玩游戏。
  他很享受她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那令他感到他们之间很亲近。
  这盘棋毫无悬念,最后还是霍免赢了。
  暑气蒸腾的夏季,房间的吊扇慢悠悠地转,霍免趴在地板上看电视。
  两条白腿乐呵呵地晃悠,她跟着电视剧里笑声,笑出了泪花。
  西瓜拿出冰箱太久,凉气不知觉地消散,留下一道浅浅的水渍。
  霍免咬了一口,觉得不够好吃。
  她转头看向窝在她身旁,睡着的尤谙,脑中浮现了一个绝佳的冰冻西瓜妙计。
  举起盘子,她将它悄悄地,放到了尤谙的背上。
  ——这样一定很快就变冰了!
  因为做了坏事,她憋着溢到嘴边的笑声,轻手轻脚争取不把尤谙吵醒。
  他眼下一圈青黑,长发随性地披散,落了几根发丝挡在眼前。
  由于精致得挑不出错处的五官,这般懒散的模样,在他那儿倒成了一种颓靡的英俊。
  霍免等待自己的西瓜冰冻完成,于是与他面对面趴着,目光细细扫过他的睡颜。
  “你是我见过最懒的鬼啦,成天都像睡不饱似的。如果你是活在鬼片里,演了五十集都不见得能被你吓死一个人。”
  她用气音小小声地说着话,那声音还没来得及传播,就融在了空气里。
  抬手,她轻柔地将遮挡住他眼睛的发丝,替他别到耳后。
  “天天要睡那么久,怎么黑眼圈还是这么重,甚至越来越重?你比我还会睡呢!”
  霍免打了个哈欠。
  大抵是被他影响,她也生出了几分睡意。
  “要是我妈看见你了……她就没法拿你当好小孩样本,说我是猪了……她对你的印象可好啦,上次说你肯定在家会帮爸妈做家务什么的……唔……”
  她的眼皮渐渐耷拉下来,嘴里含含糊糊,动呀动的,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讲些什么。
  “不过……你确实挺好的……”
  “长得……也非常……”
  “非常好……”
  待霍免发出轻微的鼾声,躺在她对面的男人睁开了眼。
  他取下被放在自己背部的托盘,没有发出声响地把它转移到了地板。
  ——西瓜果然已经冰了。
  望着指腹沾到的西瓜汁,鬼使神差地,尤谙将它抹到了霍免的唇上。
  湿润,柔软,可爱的水红。
  可想而知,尝到它的滋味,是甜的。
  喉头滚动,他仓惶地收回手。
  手足无措,心间一动,他飞快舔了一口自己的指尖。
  ——甜、甜的呀!
  她昏沉地睡着,对外界发生事和他激烈的心理活动毫无感知。
  当尤谙终于平复心情,他走到她身后,以最轻最轻的力道,抱起她。
  陈爱娴总骂霍免是只猪,有理由的。
  她难被惊醒,落入冰凉的怀抱时,还以为开了空调,睡得更香。
  脑袋歪向令她感到舒服的温度,她蹭了蹭他的胸膛。
  女孩发间的清香,被水湿润过的双唇。
  由上至下的角度,甚至能看见她凉爽睡衣下,微微隆起的线条。
  以及,最重要的,这个人是霍免。
  尤谙的舌尖舔过自己的嘴唇,意识到身体逐渐苏醒的意图时,他狠狠将自己的下唇咬紧。
  霍免什么都不知道。
  她好好地睡在自己的小床上,有人给她盖了被子,开了风扇。
  对她而言,有西瓜、有电视、有尤谙,没有作业的初三暑假,每一天都是那么的美好。


第18章 画她
  在车队住了一段时间,某天睡觉前,陈爱娴让霍强去找赵远和刘学磊问清楚,当初他们口中含含糊糊的“车队里不太干净”具体指的是什么。
  “没必要吧,你信那些?”霍强翻了个身,面对自己的老婆。
  陈爱娴摇摇头。
  思虑片刻,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但你不觉得,家里好像怪怪的吗?”
  这回,霍强没急着反驳,眉间微皱,他答:“是有点。”
  “对,”陈爱娴想要列举一些例子,不过她能想到的都非常鸡毛蒜皮:“就是怪,也说不出是哪……”
  沉默半响,实在讲不出什么,于是陈爱娴转换了话题:“你的那条灰色睡裤找到了吗?”
  “没有,肯定搬家时候东西太多,搬丢了,”霍强倒是没有太在意:“我们家那床旧被褥不也是,搬着搬着就没了。”
  “唉,可惜啊,”陈爱娴那斤斤计较的主妇本性出来了:“那床被褥是小免出生时买的,用那么多年盖着还挺舒服的,不知给丢哪去了。”
  “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霍强给老婆掖了掖被角,终止了话题:“我们别自己吓自己,睡觉吧。”
  “嗯。”陈爱娴转身关掉床头灯。
  大人睡了,里间的孩子偷偷打着手电筒,还精神得很。
  吸血鬼的听觉、嗅觉、触觉,比一般的人类要灵敏。
  这个“灵敏”的程度是,隔了一扇门的尤谙,连陈爱娴和霍强呼吸频率都能清楚地捕捉。
  “叔叔阿姨睡着了,兔子你可以从被窝里出来了。”
  拍了拍床上鼓起的小山包,负责望风的尤谙尽职尽责地通报。
  打着手电筒的霍免“腾”地掀开被子,呼吸到外界新鲜的空气,她整个人又精神来许多。
  “哇!这个漫画真好看啊!我决定今晚把这本全看完再睡觉!”
  书不离手,讲这话时,霍免的眼睛也没有从漫画书上挪开。
  “好。”尤谙应了声,之后再没有打扰她。
  她给他空出位置,让他也坐到床上,两个人开始心照不宣地做自己的事情。
  沉浸在漫画的世界中,霍免偶尔能听见耳边传来沙沙的涂涂画画声。
  看完一段热血的打斗情节,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放下漫画书,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尤谙。
  “你在做什么?”她终于注意到他。
  尤谙的眼神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画画。”
  “诶!”霍免一下子来了兴致:“画了什么?”
  他睫毛微颤,敛住情绪。
  短促的发音跃过齿间,轻快又那么愉悦:“你。”
  霍免瞪大眼睛。
  随即,她抬起手开始给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顺毛。
  好不容易头发平顺了,她赶忙擦去眼屎,再正了正自己睡衣的衣领。
  “画漂亮点啊!”霍免一本正经地交代他。
  尤谙点点头。
  “还有,”她指着自己左脸冒出的青春痘,着重提醒了一下:“这颗痘痘就不要画进去了!”
  接下来,霍免依旧看她的漫画,尤谙画他的画。
  不过,在知道自己正在被画以后,她不知觉变得拘谨;连翻页和无声傻笑,都尽力地端庄。
  尤谙画得很认真。
  蹭着她手电筒的光,他手中的彩铅落笔或轻或重,一刻没停。
  这让霍免摆出的姿势愈发的做作,翻页时甚至翘起了兰花指。
  一本漫画看到最后一页,他的画也恰好完成。
  霍免兴致高涨地凑过头,不知道该哭该笑……
  他说要画她,却对着她,画出了一朵水红色的玫瑰。
  背景是他一笔一划涂黑的,涂得很细致,波纹死寂的线条,像极一片透不进光的黑色沼泽。
  那其中,开出一朵花儿。
  它是暗里的唯一鲜妍美丽,光束与宠爱,尽数落在它盛放的花瓣上。
  茫茫的漆黑,与它格格不入,乃至玫瑰花瓣的边沿,也没有做出模糊的过渡处理。
  它明亮得如此张狂。
  ——画得很好,但是……
  “尤谙啊,你说你画花就画花吧,看我干吗?”
  霍免假笑笑得脸僵,偏偏尤谙的眼神一扫过来,她为了维持形象的好看,生生扯着嘴角要对他“恬静一笑”。就在这样的状态中,她心不在焉看完了漫画……全程多难受啊。
  “我画的是你啊。”
  尤谙举起画,让她细看他的线条:“你看看,简直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
  听不懂这么高级的情话,霍免认为尤谙是占着他年纪小,童言童语地说些胡话来唬她。
  ——线条个鬼,这朵花横看竖看,哪儿都跟她搭不上边好吗?!
  伸手弹了弹他的脑壳,大姐姐正色道:“啧啧,你说你要以人拟物,那你也画朵白花啊,我的睡衣可是白的!红的是哪里来的野花啦?你以为大人这么好骗的吗?”
  “哼哼……”尤谙捂着自己的头,有苦说不出。
  既然她不喜欢,那这幅画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从画本上撕下失败的画作,尤谙毫不可惜地想要销毁它。
  “你干嘛啊?”霍免发出一声惊呼,连忙拦住他,把那朵玫瑰护在了自己怀里。
  他实话实说,想要夺回他的画:“你不喜欢它,所以我也不要它了……”
  “小孩子家家,脾气这么大,说你一句也说不得啦?”
  她瞪了他一眼,把被主人嫌弃的玫瑰花护得更紧。
  尤谙只觉得难堪。
  他摇摇头,伸长了手向她讨要。
  霍免还是没有给他。
  她知道自己让他伤心了,有心想要哄他。
  可惜之前大姐姐的架势端在那儿,一时半会儿下不来。
  “谁说我不喜欢?画得这么好,干嘛不喜欢?”
  捧起他的画,动作轻柔地贴在心口,她语气却是生生硬硬又凶巴巴的。
  “告诉你吧,我啊!特别喜欢!!”
  尤谙一下子就给她哄好了。
  他笑得羞答答,一个大男人扭捏得跟小媳妇一样。
  嘴角藏着甜笑,他抬眼去确认,她是不是虚情假意。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霍免热情地挪动屁股,坐到尤谙正对面:“我们的尤谙小画家!”
  手电筒不知滚到哪去了,光有些暗。
  她给他的新称呼,尤谙满意极了。
  他的两个拳头攥在一起,身子紧绷绷地,慢慢消化着它。
  突然,霍免对尤谙说:“你过来一点。”
  “啊?”
  他不太懂她的意思,因为他们已经坐得很近了。
  被他一个疑问,霍免不自觉地也有点羞,她轻咳一声,复述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我说,闭上眼睛,你靠过来一点!”
  尤谙真不觉得他今晚有哪里做得好。
  说实话,他画了张画给她,她并没有太满意,他觉得这个夜晚相当糟糕。
  他的意思是……
  他现在穿着霍免爸爸的小号睡衣,衣服的下摆塞进了裤子,还画了一副失败的画,容貌也肯定远远不如他仔细整理过的那样完美。
  可他得到了,即便是他之前精心策划过许久,也依旧没有得到的东西。
  ——霍免的青睐。
  他如她所言,长睫覆住眼,倾身向前。
  她的唇温温软软,落在他的颊边。
  早些年,便已经彻底在他胸腔里腐烂的心脏,也随之,温温软软地一烫。
  尤谙厌恶光明。
  可他看见她眼中熠熠生辉的小星星,又觉得明亮真好。
  “你呀,差不多该有点自知之明了吧?”她高高昂着下巴,却绷不住地在冲他笑。
  霍免认为自己长大了、变化了,但尤谙眼中的她,仍是小时候的模样。
  从小到大,她天然地带着一股万物不入我眼的懒散。
  可偏偏对他,她会向他投来一瞥;对他,她从不吝啬她的关心与夸赞。
  尤谙是那么那么的开心——从小到大,霍免仍是霍免,没有变过呀。
  “我说的都是真的,尤谙真的很棒。”
  她小小的声音,在他耳朵里炸成七彩的漫天烟花。
  尤谙说过什么来着,霍免就是那朵花儿。
  他画下的,是她的画像。
  她极力否认,说哪里像她。
  那是因为,霍免从没有在黑暗中看过自己……像是,他做的那样。


第19章 外出
  霍免的高中录取通知单是八月中旬到的。
  她的成绩一直属于不高不低的班级中游,当时中考后估分,自我感觉发挥得和平时的水平也差不多。
  霍强和陈爱娴大概知道自己女儿的程度。她报考高中的时候,家里也没让她去赌什么重点高中,第一志愿直接报了个风评不错又离新家近的二类校。
  中考成绩出来,果然他们家的选择是正确的,霍免踩着最低录取分的边缘上了第五中学。
  她两个玩得好的朋友,也跟她一样进了五中。
  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霍免和她的朋友煲了好久的电话粥。
  “霍免,你搬个家就人间蒸发了是吧?暑假我在家都快无聊死了,快点来找我一起出去逛街看电影啊!!”
  “下星期的班级聚会你们去不去啊?班上大多数人都要去,我可能也会去的!霍免你跟你爸妈说一下,难得有聚会,就算住得远你也要出来玩一玩啊!整个暑假都闷在家里做什么?”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搬到车队已经一个多月,霍免天天在家,除了睡觉、看电视、看漫画,就是跟尤谙一起玩。
  由于尤谙畏光,她不得不活在黑乎乎的环境中,很久都没有到外面的大街上见见太阳。
  小伙伴连番上阵,霍免很快就被说动了。
  “那我问问我爸妈肯不肯,回头跟你们说。”
  于是,当晚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霍免就把班级聚会的事跟父母说了。
  霍强刚听完,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就开始掏裤口袋的钱包。
  “去吧,和同学聚个会多好啊,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爸爸这里钱给你。”
  霍免接过老爸给的钱,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们家真正的掌权人。
  陈爱娴淡淡扫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反对不成?”
  霍免大喊着“耶”,把钞票塞进了口袋,看来出去玩这事是得到二老的批准了。
  “你早就该出去转转了,整天闷在家里也不读书,就看电视、看漫画,把眼睛都给搞坏了。”
  同意归同意,陈爱娴免不了还是要念叨她几句:“出门顺便去趟图书城,买点高中教材回来看看,或者买点习题做一下,以你这猪脑子,放假一下中学学的东西肯定忘个精光,到时候开学看你怎么办。”
  “好了,孩子中考完,就是该在家里休息的,好不容易有个暑假没有作业。”霍强看女儿委屈巴巴的,站出来帮她说了句话。
  “就是就是。”霍免扒拉着饭,小声附议。
  陈爱娴把碗重重落到桌上,“吭”地一声把父女俩都给吓得一跳。
  “老霍,我请你多给你女儿点钱,叫她买教材回来看!好吗?”
  话音刚落,霍强立刻老老实实去翻钱包。
  而霍免,毕恭毕敬收好买书的钱。
  要出门的事,最后一环是跟尤谙说的。
  之所以最后一个跟他说,并不是因为霍免不在乎他,是因为她打电话、跟父母说,都在这个房子里,以尤谙的听力他老早就听见了。
  第二天要去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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