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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回头干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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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过得人皆言金杯秘境毫无危险,可此刻灵璧一看,每一处都透着诡异。
罗汉书生剑客还不算什么,因为庙中供着阎罗。
第18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双开把更新发到另一篇文那里了……简直是智障本障……以后一定杜绝这种行为!这章留言的都有红包!!!!实在抱歉了宝宝们!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庙小容不下大佛。
可这间小小的庙里,竟然供着这么多的神仙,当真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几乎不用深思,灵璧就知道这间庙宇多半不是什么正经庙堂,走的是歪门邪道。
可此间凡人满面虔诚,似乎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妥,除了给灵璧和寒松带路的那位之外,剩下的统统跪在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膝下也没有衬着什么软垫,一个个的面朝院中的香炉磕起了头。
浓烟滚滚向上升腾而起,灵璧捂着鼻子才勉强能够呼吸。
寒松和灵璧对视一眼,二人打起了十分的精神,朝着这间诡异的庙宇细细打量了起来。
寺庙的四个角落都种着一棵古树,上头除了沿路而来的红色布条之外,还挂着不少金色的小铃铛。铃铛是黄色的外壳,鼓凸着若干大小不等的颗包。
灵璧和寒松刚好站在一棵树下,她随手揪了一个金铃铛下来送入口中。轻轻的咬破了果皮,里面躺着数不清的鲜红籽粒。
苦涩自舌尖蔓延,灵璧将手中的金铃铛扔在了地上,像是早先对城主的蛊虫一般,用鞋底碾碎了这些鲜红的籽粒。
“呸,苦楝。”
寒松听到灵璧的话,视线也落在了身旁的这棵树上。
凡间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的说法,修士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不会忌讳一棵不挪窝的木头,但也没有哪位僧道想不开,竟然会在庙宇之中栽种苦楝这种鬼树。
苦楝树别号金铃子,原由便是它果实的外形神似金铃。铃铛一向便是招阴邪的物件,即使这苦楝果实非金非铜发不出声响,可毕竟是鬼木所生,又有铃铛之貌,就无疑是在向四方阴邪发出邀请。
两人新生疑虑,庙中的凡人却没有给他们时间思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手持金杯的那一位恭恭敬敬的上前,从香炉之中舀了一杯香灰,正对着灵璧和寒松二人,深深的弯下腰拜了起来。
“佛爷,仙子,里面请。”
金杯秘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灵璧和寒松一时拿不准主意,左右这些凡人也奈何不得他二人,里头的泥塑自然更不放在眼里。
两人抬腿跟着眼前的蓄着小胡须的凡人迈进了门槛,瞬时之间,一股森冷之气便从脊背窜了起来。
殿中的塑像各不相同,有的年代久远连外层的彩色胚子都已脱落,还有的金光闪闪,似是立在此处不多时。
“呜呜……”
耳边传来了一声呜咽,灵璧和寒松循声望去,瞧见一个青年男子身穿青色长衫,一副读书人的打扮。
“呜呜……”
男子被绑在一个台子上,动弹不得,口中还被塞上了布条,只能呜呜咽咽说不出连贯的话来。其他的台子上都是泥塑的神像,唯独男子是个活人。
这应当算的上反常了吧?
偏偏手持金杯的凡人没有丝毫的一样,像是不曾听见男子的呜咽一般,跪在了殿中的蒲团之上。
寒松快步上前,一把扯掉了男子口中的布条,询问道:“施主可还好?”
施主正要回话,蒲团之上的凡人抬起了头,直盯盯的看向了他。先前他跪拜寒松和灵璧的时候,额头已经磕出了鲜血,一路上只顾着前行,凡人也不曾擦拭。血沿着他的脸颊一直向下滑落,有的落进了脖颈之中,有的停在了眼角旁侧,甚是狰狞。
被他这么一瞧,绑在台子上的青年安分下来,即使没有布条塞在口中,也闷声不语了。
“佛爷,仙子。”
蓄着小胡子的凡人起身将金杯放置在供奉仙人们的桌台之上,转而指着剩下的两个台子,示意寒松和灵璧。
“请。”
请?请到哪里?台子上供的都是泥塑,我等可是活生生的修士,怎能上得台去?
灵璧连连摆手,上去将站在那位青年身侧的寒松拽了下来,咱俩是正经门派出来的,可别掺和他们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
寒松被灵璧从台子上拉了下来,还绑在台子上的青年面露不舍,一副求救的神色。
“多有叨扰。”
说着灵璧就要往外走,还不忘拉着和尚一起。
然而刚走到门前,一脚还未踏出门槛,他们的去路就被乌泱泱的凡人信徒挡住了。
“佛爷,仙子,请!”
一声接着一声,院中的凡人们跪了下来,朝着灵璧和寒松磕起了头。
寒松拉着灵璧走回了殿中,将门带上,隔绝了外头凡人的身影,却挡不住他们的诉求。
“女菩萨,可曾听说过肉佛?”
凡人修士不论道行有多高深,境界是元婴还是化神,都当不起神佛这个称号。寻常人要是叫凡人塑了像拜上一拜,都能活活拜断寿元一命呜呼。可修魔之人似乎有些法子,弄上一座庙宇,自己端坐在庙台之上,叫凡人来参拜。
不仅不会伤损修为,反而偷盗本属神佛的功德,境界大增。
不是泥塑,没有金身,能喘气能说话的,就叫肉佛。
“难不成这些年来,四大仙门就靠这种法子给自家的徒弟弄功德傍身?”
灵璧眉头皱起,就算高岭门能做出这种事,佛门总不会答应吧?
寒松摇摇头,正要回答灵璧的问题,忽的身上失重浮了起来。灵璧也是如此,二人头重脚轻的飘向了殿上空着的两个台子,使了术法竟然也挣脱不得。
蓄着小胡子的凡人在金杯插了三根香焚上,香烟袅袅升起。
他朝着金杯拜了又拜,蹲下身子从底下掏了一根麻绳出来,爬上台子,作势要将寒松和灵璧也绑起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身穿长衫被绑着的青年终于开了口,试图阻拦满脸血污的凡人。
“儒修?”
灵璧和寒松一起看向了长衫的青年。
“君子动口不动手!”
青年挣扎了两下,一副羞愤不已的样子,身上绑着麻绳动弹不得。
灵璧点点头:“儒修。”
第19章
蓄着小胡子的凡人才不听他这一套,先将挣扎不得的灵璧和寒松绑了起来,又从怀里摸了个布条出来,塞进了儒修的嘴里。
“先生歇一歇吧。”
言语间凡人对儒修似乎颇有几分无奈,将布条塞在他的口中还不算完,竟然怕他将布条吐出来,还解下腰带绑住了布条。
做完了这一番动作,凡人跳下台子跪在蒲团之上,深深的拜了下来。只是这次拜的不是金杯,也不是泥塑,而是灵璧和寒松,以及口不能言的那位儒修。
拜完过后,先是在脸上胡乱的一抹,袖子上沾染了血迹后也不忌讳,双手背在身后缓步退了出去,没有丝毫要与寒松和灵璧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意思。
门重重的关上,耳边传来了凡人们山呼佛爷仙子的声音,灵璧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绑着的麻绳,嗤笑出声。
“我好歹也算是金丹修士,结婴之后都能自称本尊了,他们竟然用麻绳绑我?”
灵璧怒视着紧闭的门,认为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提了一口气灵璧闭上双眼,再睁开之时,便是破开绳索出去给这群凡人信徒一个教训之日。然而事与愿违,双眸睁开,绳索依旧稳稳的套在她的身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
身上修为还在,唯独法术使不出来,挣扎了两下,还被麻绳在身上勒出了两道红痕。
“想来这便是金杯秘境的古怪之处。”
寒松朝灵璧抛了一个暂且安心的眼神,转而看向了被堵着嘴的那位儒修。
儒修身穿读书人的青色长衫,身形有些微微的圆润,将本来甚是风雅的长衫,映衬的有些臃肿。目光对上灵璧和寒松,他发出呜呜的声响。
若法术能用,灵璧自然不会看着一位同属金丹的道友遭受麻绳傍身这般羞辱,可眼下她也没有法子,只能投去同情的视线。
“先生莫急,我与和尚一定会找到法子逃离此地的。”
离开百子千孙城这段经历让灵璧对自己有了新的考量,然而带不带儒修她却没有承诺。
“呜呜……”
儒修似乎是有话要讲。
呜呜也没用啊,灵璧朝自己和寒松的身上努了努嘴,这不都绑着呢么。
就在她抱怨之际,一个灰褐色的小猴子从那儒修的怀中钻了出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尾巴勾着儒修的脖子,嗖的一下子攀附了上去。
灰褐色的小猴仅有修士的手掌般大小,乌黑的眼睛甚是可爱。它的一只后蹄勾着儒修的耳朵,剩下的三只分工合作,几息之间就将绑在儒修耳后的腰带解了下来,顺带连堵着他嘴的布条一起丢在了地上。
儒修的脸和他的身体一般圆润,模样长得倒是颇为喜庆。
小猴叫了几声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窜到了儒修的身后,想要解开绑着他的麻绳,被儒修喝止了。
“好了,绳索暂且不用解开。”
他唤了小猴一声,猴子也很听话,立刻停了手里的动作重新回到了儒修的肩头。
“在下卢致远,皆礼院儒修。”
同寒松和灵璧打招呼之时,他倒有些后悔没教猴子解开自己的绳索了,传回师门显得他礼数不周似的。
“高岭门,灵璧。”
“北山寺,寒松。”
修真界有四大仙门,各门有各门的习惯,基本可以总结为以下的规律。
北山寺佛修:都行,可以,不要紧。
皆礼院儒修:稍等,抱歉,对不住。
高岭门法修:免谈,不行,讲规矩。
长石观道修:闭嘴!滚蛋!你麻痹!
今日在金杯秘境小小破庙里,竟然同时聚齐了三个也是当真不易。
“你这猴子?”
报上了名头,灵璧被卢致远肩头的小猴吸引了视线。
小猴清瘦,与它的主人大相径庭。
“两位道友应当已然知晓,法术在此处并无用处,倒是我这养在案牍间研墨的小猴能派上些用场。”
口中没有了布条,卢致远此人算的上健谈。
“先生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寻常人喜欢被称作道友,既显得亲切,又足够疏离,但灵璧知道,唯独皆礼院的儒修好为人师,不叫先生会不高兴。
卢致远也是如此,在听到灵璧这句先生之后,他显得更加健谈了。
“两位道友怎么来的这么迟?小生三日前便到了。”
寒松双唇微动,要将百子城的事说出来,灵璧抢过话头:“先生还未解答我的疑问。
“三日前,我与长石观的道友一同来到金杯秘境,被此地凡人拥至这座庙中,身上法术通通使不出来,还被绑在了这里。”
灵璧和寒松目光交汇,儒修的这番经历和他们二人的没什么差别。
不过,且慢…
“先生同长石观的道士一同来的?”
揪住了他话里唯一的有用信息,灵璧问道。
“正是。”
卢致远点了点头。
“那道士人呢?”
灵璧继续追问,要不是身上被绑着麻绳,她都能扑到这儒修的身上,拽着他的领子逼问。
“我的墨猴给他解了绳子,夜里偷偷跑了。”
儒修圆润的脸上闪过几丝无奈。
墨猴听到主人唤它,兴奋饿叫了几声,胳膊拽着卢致远的耳朵从左肩头当到了右肩头。
“既然可以离去,施主为何留在这里?”
管你儒修爱听什么称呼,在寒松这里男女都是施主。
卢致远叹了口气:“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能让此间凡人为难。”
说着他眼睛刷的亮起:“况且,长石观Dee道友说了,会来救我的。”
像是应证卢致远所说一般,这座神殿后头传来了一个人的喊声。
“死胖子?!你还活着吗?”
卢致远瞬间脸色绯红,结结巴巴道:“君君君子不重不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真的太蠢了啊我无地自容,这里是存稿箱,先出门看复联了,回来给大家补红包……
第20章
“君子不重不威……”
寒松听了卢致远的话,若有所思的跟着默念了一遍,谁人不知皆礼院的修士各个都是好学问呢,想来必定有他的道理。
身为武僧,威是一定要有的,寒松心中升腾起一丝想要让自己更重些的念头。
“死胖子,也不怕夫子听了这话,气的从凡间飞升来抽你一戒尺?”
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清瘦修士从一个泥塑后头钻了出来,大大方方的站在了他们面前。
视线落在了灵璧和寒松的身上,道修手中拿着一个拂尘,朝卢致远甩了一下:“君子比德如玉,可不能随口胡言,到底什么意思你当着两位道友的面说清楚了。”
“小生就是胖。”
卢致远的脸红的像是凡间女子妆奁匣中的胭脂。
道修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笑意,将拂尘一甩,搭在了手臂上。身形清瘦,道修轻松的翻下了台子,拂尘和道袍一起划了道优雅的弧线。
定身在金杯前,他的眼神锁定了香灰之中插着的三柱香,烟细细的朝着屋顶升起。
发髻梳的一丝不苟,道修眼中一片清明,他伸出手将杯中的香拔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厚厚的鞋底碾上了红色的星火处,萦绕在鼻尖的香火味瞬时便淡了下来。
紧接着手指掐了一道法诀,道修遥遥的朝着被绑在台子上的卢致远一点,身上的麻绳瞬间落在了地上,儒修揉了揉手腕,恢复了自由身。
“你怎的可以使出法术?”
卢致远跳下台子,一脸疑惑。
“这些天我都躲在庙中,发现只要金杯中的香点上,纵我惊才绝艳也使不出半分灵力。”
道修帅气的甩了下拂尘,挑了挑眉毛:“但今日那个鲶鱼胡子的凡人将金杯带了出去,香火一灭,法术立刻就能用了。”
他一脸得意,显然是等着卢致远给予称赞,不料却等来了一句且慢。
“且慢。”
儒修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和道修的嬉笑大相径庭。
“你这几日一直在庙中?”
道修点点头:“外头到处都是人,我身上没有法术和凡人有何区别?肚子饿了想给人算一卦,还差点被抓。”
皱了皱眉头,道修恨恨道:“然后贫道一咬牙就干脆躲在了他们眼皮子底下爱,反而没被抓到,我还吃了不少凡人送来的贡品。”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灵璧和寒松还被绑着,见那二人聊的欢畅丝毫没有想起他们的意思,灵璧插话说道。
“对对对!高岭门的道友说的贴切!”
道修转过身来,眼中满是赞赏,要不是手中握着拂尘,他都能给灵璧鼓掌。
“可是那位法家大学士的名言?”
灵璧摇摇头:“出自古龙,三少爷的剑。”
卢致远和道修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一听就是背后有大来历的。
“瞧贫道光顾着和卢兄说话,竟然忘了给两位解开。”
道修再度翻上了台子,径直走到了灵璧和寒松的身边。
“贫道法号虞山。”
道修先是弯下腰朝灵璧和寒松拱手施了礼:“二位莫急,带焚香的味道彻底散去,身上的法术便可恢复。”
掐了一个法诀,虞山道士开口道:“多有得罪,我先给二位道友解开。”
灵璧朝他投来感激的目光,等回了师门一定要好好打打自己师兄妹们的脸。谁说长石观的道修脾气臭了?你瞧这位虞山道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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