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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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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张三整个人竟被打得陀螺般转了出去,“砰”的,也撞上了栏杆。
他还未及转身,赵一刀又是一刀!
好快的刀。
血又溅出,他的血更新鲜,苗烧天手背上的蛇,嗅到了血腥,就忽然滑了过来,滑入他的刀口里。
赵一刀在靴底擦去丫刀上的血,冷笑道:“你自己说过,人也不讲交情的,与其等着你不讲交情,倒不如我先不讲交情了。”
朱大少捶着头道:“有理有理,对不讲交情的人,这法子正是再好也没有。”
赵一刀转身笑道:“但我们却都是讲交情的呀”
朱大少道:“那当然。”
赵一刀哈哈大笑,道:“只可笑万金堂和快刀帮已结盟三年,他们竟一点也不知道。”
朱大少道:“我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赵一刀道:“我也是。”
朱大少微笑道:“所以这件事以后还是一样没有人知道。”
门外的惨呼,就像是远处的鸡啼一样,一声接着一声。
白玉京脸色苍白,嘴角带着冷笑。但目中却又不禁露出悲伤之色。
他悲伤的并不是这些人。
他悲伤的是整个人类…人类的贪婪和残暴。
袁紫霞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猜最后留下的一个是谁?”
白玉京道:“反正不会是你。”
袁紫霞咬起嘴唇,道:“你……你以为我欺骗了你,所以希望着着我死在你面前。”
白玉京闭起眼,嘴角的冷笑已变得很凄凉,深深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袁紫霞道:“不是。”
白玉京也叹息了一声,道:“在江湖中混的人,本就要互相欺骗,才能生存,我让你欺骗了我,就是我的错,我并不怨你。”
袁紫霞蚕下头,目中也露出痛苦之色,黯然道:“可是我……”
白玉京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道:“可是你也错了一次。”
袁紫霞道:“哦!”
白玉京道:“你若以为你可以用手里的孔雀图要挟他们,你就错了。”
袁紫霞道:“为什么?”
白玉京道:“孔雀图在你手里,就等于在他们手里一样,只要他们高兴,随便什么时候可以拿走的。”
袁紫霞道:“你难道以为我不敢烧了它?”
白玉京道:“你不敢,因为你若烧了它,也是一样要死,死得更快,而且,以他们的武功,要打灭你手中的蜡烛,也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袁紫霞道:“可是他们刚才……”
白玉京又打断了她的话,道:“他们刚才故意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要先找个机会杀人。等到没有人抢夺时,再来拿你的孔雀图。”
他慢慢地接着道:“朱大少做事,一向仔细得很,为了这孔雀图,他付出的代价已不少,当然绝不肯再冒险的。”
袁紫霞霍然回头,因为这时她已听到朱大少的笑,然后她就看见那黑衣人和朱大少。
朱大少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口,微笑道:“想不到白公子居然也是我的知已。”
袁紫霞失声道:“你出去,否则我就……”
“烧”字还没有说出口,突然刀光一闪,她手里的蜡烛已被削断。
但烛光并没有熄灭。
削下的半截蜡烛,还留在刀锋上。
刀在赵一刀手里。
他平举着手里的刀,冷冷地看着袁紫霞。
袁紫霞面无血色,忽然咬了咬牙,用力将手里的孔雀图向朱大少抛出,大声道,“拿去!”
赵一刀道:“多谢。”
这两个字出口,他的人已窜出,反手一刀,挑起了孔雀图,一脚踏灭了自刀上落下去的蜡烛,乘势将孔雀图抄在乎里。
他的手抓得好紧。
袁紫霞突又大声道:“朱大少,这东西我是给你的,你难道就眼看着它被人抢走?”
赵一刀面上狂喜之色似又变了。
朱大少却微笑着道:“我们是自己兄弟,这东西无论谁拿着都一样。”
袁紫霞道:“你不怕他独吞?”
朱大少道:“我们是讲交情的。”
赵一刀展颜大笑道:“不错,我们才是真正讲交情的,无论谁来挑拨离间,我就先要他的性命!”
朱大少悠悠然道:“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这位袁姑娘现在必也已头痛得很了。”
赵一刀狞笑道:“治头痛我最拿手。”
朱大少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先治白公子,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绝不忍看着袁姑娘的脑袋先分家的。”
赵一刀道:“谁先谁后都无所谓,有时我一刀就可以治好两个的头痛。”
朱大少笑道:“这一刀想必好看得很。”
赵一刀大笑道:“保证好看。”
袁紫霞垂下头,凝视着白玉京,凄然道:“是我害了你……”
白玉京道:“没关系。”
袁紫霞道:“我只希望你明白这一件事:”
白玉京道:“你说。”
袁紫霞道:“有些话我并没有说谎,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但我对你……”
第一种武器
朱大少微笑道:“我知道你对他是真心的,所以我才成全你,让你陪着他一起死,你们无论有什么话要说,都可以等到黄泉路上……”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身子突然僵硬,眼角突然迸裂,就像突然有柄看不见的铁锤自半空中击下,打在他头上。
接着,他的脸也扭曲变形,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于向前冲出,带出厂一股血箭。
这次黑衣人并没有跟着他,还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还是全无表情,只不过手里多厂一柄刀,刀尖还在流着血……
最后留下的一个人并不是朱大少,这只怕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天亮了。
鸡啼已住,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朱大少的喘息声。
他伏在地上,牛一般喘息着,鲜血还不停的从他腰上的伤口往外阮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他,眼睛里还带着那种奇特的嘲弄之色。
他嘲弄的并不是自己,是别人。
赵一刀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
他亲眼看到这件事,却还是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突然问,连喘息声也停止。
朱大少的人已变成了一滩泥,血中的泥。
黑衣人看着刀锋上最后一滴鲜血滴下去,才抬起头,道:“你我杀人只要一刀就够了。”
赵一刀一步步向后退,道:“但是他……他并没有马上死。”
黑衣人道:“那只因我不想让他死得太快,还要他多受点罪
赵一刀道:“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道:“你还猜不出?”
赵一刀看着他全表情的脸,目中的恐惧之色更深,叹息道:天鹰……你就是卫天鹰。”
黑衣人笑了。
他眼睛里露出一丝尖刀般的笑意,脸上却还是全无表情。
赵一刀道:“原来你早就来了,原来你一直都在跟着我们。”
卫天鹰道:“现在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
赵一刀突然大喝道:“袁姑娘,快解齐白玉京的穴道,我先挡一阵。”
袁紫霞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胄让我解开他的道呢?现在岂非已太迟了。”
她转过头,向卫天鹰嫣然一笑,道:“二哥,你说现在是不是大迟了?”
“二哥”这两个字唤出来,赵一刀整个人就像是已自半空中落冰窟里。
二哥。
卫天鹰竟是她的二哥。
他们竟是串通的。
赵一刀简直连死都不能相信。这种事实在太荒谬,太离奇。
袁紫霞明明偷了青龙会的“孔雀图”,青龙会明明想杀了她。
卫天鹰明明就是青龙会派出来追杀她的人。
他们两人怎么可能是同党呢?
这种事有谁能解释?
赵一刀垂着头,看着手里的刀和孔雀图,就象是一个母亲在看着自己垂死的独生子一样。
他没再说一句话。
他抛下刀,用两只手将孔雀图捧过去给卫天鹰。
若是换了别的时候,他也许还会拼一拼,但现在,所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已发生,他忽然发现自己已落入一个极复杂、极巧妙、极可怕的圈套里。
最可怕的是,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掉下来的。
就只这一点,已使他完全丧失了斗志。
卫天鹰看着他手里的孔雀图,眼睛里的嘲弄之色更明显,淡淡道:“你不想留着它?”
赵一刀道:“不想。”
卫天鹰道:“我也不想。”
他接过孔雀图,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撕得粉碎,抛了出去。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片片粉碎的孔雀,就象是一双双蝴蝶。
赵一刀又怔住了。
为了这卷孔雀图,有人出卖了自己,有人出卖了朋友。为了这卷孔雀图,所流的血,已可将外面的湖水染红。
但现在卫天鹰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随手撕得粉碎。这又是为了什么?
赵一刀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水,忍不住转过头,瞪着袁紫霞,道:“这是假的?”
袁紫霞道:“不错,这是假的。”
赵一刀道:“真的呢。”
袁紫霞道:“没有真的,真的还在孔雀山庄呢。”
赵一刀道:“你……你从公孙静手里盗出的那一卷呢?”
袁紫霞道:“我盗出的就是这一卷。”
赵一刀道:“但这一卷是假的。”
袁紫霞道:“我知道。”
赵一刀道:“你明知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冒险将它盗出来?”
袁紫霞微笑着,道:“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个圈套。”
她笑得又甜蜜、又妩媚,接着慢慢地道:“这圈套最巧妙的一点就是我们早已知道孔雀图是假的。这一点我们若不说出来,你们怕永远也想不到。”
赵一刀简直要晕过去了。
他们为了这卷图,不惜拼命、流血,甚至不惜象野狗般互相咬。
但这卷图却是张一文不值的假货。
想到那些为了这卷图惨死的人,看到地上还未干透的鲜血,非但笑不出,连哭都哭不出。
他还是想不出卫天鹰和袁紫霞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袁紫霞道:“孔雀图本是二哥经手买的,花的钱也不少。”
赵一刀敌了敌发干的嘴唇,道:“但买回来后,你们就发现买是假货。”
袁紫霞道:“不错。”
赵一刀道:“你们吃了个哑巴亏,还不敢张扬出去,因为无论谁若花了青龙会的钱只买了张假货回去,青龙会都不会饶了他的。”
袁紫霞叹了口气,道:“何况卫二哥也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我只好替他出了个主意。”
赵一刀道:“什么主意?”
袁紫霞道:“我要卫二哥将这卷图交给公孙静,叫他经手卖出去卫二哥本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当然不敢对卫二哥怀疑。”
赵一刀道:“这一来热山芋岂非就已到了公孙静手里?”
袁紫霞道:“他本不该接下来的,只可惜他又不能不接下来。”
赵一刀道:“可是……你为什么又要从他手里将这热山芋盗走呢?”
袁紫霞道:“因为我一定要你们相信这卷图是真的。”
赵一刀道:“我还是不懂。”
袁紫霞道:“你们都是很精明的人,当然不会做吃亏的生意。”
赵一刀道:“的确不会。”袁紫霞道:“你总该也知道青龙会的规矩,是一向不肯得罪江湖朋友的。”
赵一刀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的确知道。”
袁紫霞道:“所以你们出价之前,一定要先看看这张图的真假。按照青龙会以前的规矩,也一定不会拒绝。”
她嫣然笑道:“这一看,岂非就要看出毛病来了吗?”
赵一刀道:“所以你就索性将图盗走,就一定不会再怀疑它是假的。”
这本来就是人类心理的弱点之一,她不但很了解,而且利用得很好。
赵一刀叹道:“再加上公孙静一畏罪逃走,我们当然就更不会怀疑了。”
袁紫霞道:“所以你们就一定会急着来追。”
赵一刀道:“不错。”
袁紫霞道:“但我若很容易就被你们追到,你们说不定又会开始怀疑的。”
赵一刀苦笑道:“不错,越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总是越珍贵。”
袁紫霞道:“可是我又非要被你们追到不可。”
赵一刀又不懂了,忍不住问:“为什么?”
袁紫霞道:“因为这卷图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你们相信这卷图是真的,要你们看到这卷图,要你们为了这卷图自相残杀,然后……”
赵一刀道:“然后怎么样?”
袁紫霞悠然笑道:“等你们死光之后,我们才能将你们的黄金珠宝拿回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回去,而且不必担心有人会来找们麻烦。因为你们本就是互相杀死的,本就和我们完全没有关系”
赵一刀道:“原来你们这样做,为的是要我们带来的黄金珠宝。”
袁紫霞道:“财帛动人心,这句话你总该也明白的。”
赵一刀道:“你们拉白玉京下水,为的也是要他身上的东西。”
袁紫霞道:“还有他身上的那柄剑。”
她突然叹息了一声,道:“但我还是很感激他,若不是他在保护我,这计划也许就不会完全成功了。”
赵一刀道:“为什么?”
袁紫霞道:“因为若是要这计划完全成功,公孙静就一定要先死,方龙香也非死不可。”
赵一刀道:“为什么?”
袁紫霞道:“因为他们若不死,这卷图你们就未必有把握能到手也未必肯拼命。”
赵一刀想了想,苦笑道:“不错,就因为我们已有把握拿到这孔雀图,所以刚刚才会杀了苗烧夭和白马张三。”
袁紫霞又叹了一口气,道:“但若不是白公子的长生剑,公孙静和方龙香又怎会死得那么容易呢?”
赵一刀道:“难道公孙静也和我们一样被蒙在鼓里?”
袁紫霞道:“当然。”
赵一刀道:“他难道不认得你?不知道也是青龙会的人?”
袁紫霞淡淡道:“他只不过是小小的分坛堂主而已,青龙会里的人,十个中他只怕有九个是不认得的。”
赵一刀道:“你怎么能要他上当的?”
袁紫霞笑了笑,道:“我就算要他的命,也容易得很,何况要他上当。”
赵一刀看着她脸上又甜蜜、又妩媚的笑容,忍不住又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若是他,只怕也一样会被骗的。”
袁紫霞嫣然道:“只怕你被骗得还要惨些。”
赵一刀道:“但方龙香既然也是青龙会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赵一刀愕然道:“现在难道不是吗?”
袁紫霞道:“当然不是。”
她笑得更甜,笑着道:“现在这里的每分银子,都是我跟卫二哥两个人的。”
赵一刀怔了半晌,苦笑道:“我也算是个老江湖了,也曾看过不少阴险毒辣的人,听过不少巧妙狡猾的诡计,但若和你一比,那些人简直就象是还在吃奶的小孩子。”
袁紫霞笑道:“谢谢你的夸奖,我一定永远不会忘记的。”
卫天鹰忽然笑道:“你的话问完了吗?”
赵一刀道:“问完了。”
卫天鹰道:“现在你是不是也已有些头疼?”
赵一刀道:“的确疼得很。”
卫天鹰道:“你自己会不会治你自己的头疼呢?”
赵一刀叹了口气,道:“幸好我还会治,否则只怕就要疼得更厉害了。”
他果然治好了他自己的头疼…
一个人的头若被砍了下来,就绝不会再疼了!
白玉京一直在看着、听着,脸上仿佛也跟卫天鹰一样,戴上了层人皮面具。
易容本来就是忍术中的一种。但朱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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