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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不让人成仙了-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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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被一只大手揽住,二人稳稳落到地上,发丝甚至交缠在了一起。
顾不得那么多,碧玲站稳后不禁后退一步,只好闷闷认栽道:“你在山下等着,我走的时候,自会来找你。”
“好。”得到她的应允,赤赪总算是眉开眼笑,笑得像只偷着腥儿的猫儿,“那我等你。”
碧玲整了整耳边凌乱的发丝,胡乱点点头,逃也似地上山去了。
山上安静如常,所有弟子依旧在道场练剑,似乎没有长老和大师兄,他们依旧不会出什么差错。
碧玲看了一圈,稍稍放心了些,又御剑绕到了凌赋白所在的住所,在铺天盖地的风雪之中,推门而入。
“师兄。”纵然知道他不会答应,碧玲还是忍不住想要喊上一声,每次推门的时候她都幻想着,或许凌赋白自己就醒了呢,说不定正在屋里拿着剑细细观看,眉梢眼角都是平时的清冷。
只不过…一切并不如她所愿,凌赋白依旧安静躺在床上,一身白衣,乌发一丝不苟地在肩上铺散开,闭阖的双眼,紧抿的薄唇,都意味着他从未醒来过。
往日与这位门派首徒在一起时,碧玲总是战战兢兢的,又怕又畏,怕的是他拆穿自己的身份,畏的是他的道法高强,随便一剑过去,剑气都能激起火石。
可如今见他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碧玲却是更怕。
她敬畏凌赋白,不仅是因为他道法高强,更是因为他明知结果,却还要封印掉那龙妖,足见师兄冰冷的外表下内心的仁慈。
只不过…碧玲往床前的凳子上一座,撑着额头打量凌赋白今日的气色,嘴里念念有词:“那么厉害,你倒是早些醒来呀,白白为整个门派牺牲成这样,连知都没有人知道。”
方才她从道场上过是,那些练剑的小崽子们,一个比一个开心呢,浑然不知一切都被这个沉默寡言的大师兄扛了下来。
真是越想越气,碧玲嘟着腮帮子,快要气成河豚了。
二长老推门进来看到这个场面,笑得胡子眉毛都皱到一起了:“他又看不见,你摆这幅模样给谁看。”
“师傅。”听见好久不见的熟悉声音,碧玲高兴地从凳子上跳起来,怕扰到凌赋白,又降低了动静,“你可回来了。”
“嗯。”二长老点点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孔,碧玲不禁鼻头一酸,想起自己快要离开了,哪里还会觉得辛苦。
“好。”二长老将手探到凌赋白的鼻息之下,又替他把把脉,最后转身八卦起碧玲的事来了,“听说你要嫁人了?”
“师傅!”碧玲方才的丁点儿伤感荡然无存,瞪大了眼嗔怪到。
你大徒弟还躺在这儿呢,转身就来八卦小徒弟的事真的好吗。
“唉…”二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躺在床上的凌赋白一眼,“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他这话说得碧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跟着往凌赋白面上看去。
干干净净,白皙如玉,没看见什么不对的东西呀。
“罢了。”二长老对着她挥挥手,“你走吧,这里有我照顾。”
“哦。”碧玲懵懂着点点头,又回头看了凌赋白一眼,想到此后或许再难见到,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这几日她叹的气,似乎比过去数千年叹的气都还要多。
二长老意味深长的眼神,师兄师姐的不舍,躺在床上没有动静的凌赋白,死缠烂打的赤赪,夜里,当碧玲一闭上眼,这些人的画面便轮流在她脑海里出现,叫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推开了窗探望出去。
长齐山高入云端,从她的角度仰头望去,一轮明月似乎伸手可得,月光周围的阴影徘徊来徘徊去,总是不能消散,一如碧玲心中的万端思绪。
既然师傅回来了,明日就应当走了,细细算起来,这里的事事都值得留恋,却又并非那么值得,或许是因为她活得太久,比常人对一切的感知,都要迟钝些吧。
“赤赪…赤赪…”残月依旧挂在天边,碧玲却打点好了一切,百无聊赖地在竹林里转着圈圈,呼唤赤赪的名字。
“到底来不来。”随手截下一小段竹枝,碧玲狠狠往地上一掷,稳稳地插入泥土之中,愤愤自言自语道,“明明是他自己苦苦求着要跟我一起走的,要是再不来的话,就休怪我不讲信用…”
“不讲信用做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在碧玲背后响起,隐含着笑意。
“走吧。”碧玲傲娇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运转灵力,做好了腾云驾雾之势。
“等等。”赤赪面露疑色,“这么早便离开,只怕你还未与你的同门们道别。”
他自是不介意,只不过她跟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竟然一声不吭就溜了。
“要你管。”碧玲手中的动作一顿,不知在腹诽什么,“你不走我走了。”
说着,干脆提步向前迈去。
“走走走。”赤赪急忙跟上,在走到碧玲身边的那一刻时却愣住了,“你怎么…”
“起太早眼睛有点干,你不懂。”碧玲拿手背胡乱在眼旁擦了两下,把分明是泪珠的痕迹擦得干干净净,“快走了。”
“嗤…”赤赪极为不厚道地笑出声,见碧玲拿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瞪着自己,又急忙刹住,“你说得对,是起太早,眼睛会干。”
“哼。”碧玲终究还是不大自在地承认了,“我知道对于一个妖怪来说,舍不得这些还是很丢人,但你也不准笑,不然我就不带你上路了。”
“好好好。”赤赪极力忍住不笑,只管顺着她的毛来。
二人腾云驾雾,速度自是极快,一路顺风而至,不过几日的功夫,便重新回到了朝安城。
耳边是熟悉的叫卖声,连贯不绝的嬉闹声,明明过去了这么多年,街上的小贩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等等。”嗅到了熟悉的香气,碧玲也不急着进宫,根据记忆里的路线,弯弯曲曲,绕到了小巷中那家熟悉的摊点。
果然是她最爱的桃酥饼!
碧玲开心得就快要跳起来了。
要知道在万星门这么多年,她甚至大部分时间都是辟谷状态的,偶尔只能溜下山吃一顿大鱼大肉,根本没有机会品尝这些精致的小食。
“我要三份桃酥饼。”碧玲阔气地往柜台前一站,骄傲地扬起下巴。
“没想到姑娘你又来了?”卖桃酥的妇人一边往纸包里装着,一边娴熟地与碧玲聊天,“可是多年未见了,你倒是一点儿没变。”
“你还记得我?”碧玲高兴得露出洁白的贝齿,眸子星光般闪烁。
“自然记得。”妇人温婉一笑,“六七年前你刚到我这儿来买饼的时候,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还不知道要用银子呢,第一份都是我送的。”
“唔…”碧玲有些羞赧地咬唇,回想起了自己这不堪的过往。
那时候她刚来朝安城,只闻见这饼香就凑过来了,根本不知道还要银子,幸好卖饼的好心,白白给了她一份。
“你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好看。”妇人继续唠叨,“这次来朝安,相比是参加皇宫里的盛宴吧?”
“盛宴?”没想到从旁人口中还能听到皇宫的消息,碧玲伸长了脖子,等着她的解释。
“前几日不是一直在外修行的太子回来了吗?今晚宫中要召开盛宴庆祝呢,据说皇上还召了不少有名的修士,看你这打扮,想必这些年去了传说中的万星门吧?”
没想到她居然猜得如此之准,碧玲点点头:“嗯。”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并没有告诉景弈渊自己已经回来的事,还想着怎么给他一个惊喜呢,眼下机会就来了,本想着再多问几句,旁边却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拿着银子挡在碧玲面前:“不用找了。”
手的主人正是等不及的赤赪,付过钱后,便径直拉着碧玲走开了。
“好了,怎么这么没有耐心。”碧玲嘴里嘟嘟囔囔,还是将怀里的一带桃酥饼递给他,“喏,给你的。”
买了三份,却给他一份,赤赪垂眸轻笑:“你一个人吃那么多?”
“自然不是。”碧玲面上露出憧憬,“这是带给师弟的。”
赤赪面上沉下来不说话了。
“好了。”碧玲侧身道,“既然已经到了,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见。”
说完,还没等赤赪反应过来,就一溜烟不知跑哪儿去了。
往宫门前一瞅,碧玲却开始犯难了,青龙那尊大神居然还守着,她想要进去,恐怕要废一番功夫。
不远不近地绕着宫墙,碧玲想着要寻一寻漏洞。
眼前却不知从何方飞来了一个纸鹤,隐隐发着白光。
“乌栗。”碧玲惊喜地叫出声,没想到她居然还在朝安城,急忙欣喜地打开了纸鹤中的消息。
“白堤湖等你。”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听得碧玲万般熟悉,急急朝白堤湖的方向奔去。
湖边杨柳垂堤,画舫船舶,好不热闹,碧玲左顾右盼地寻了一番,总算是找到了扶着石桥往下看的黄衫少女:“乌栗!”
少女随之抬起头,杏脸桃腮,乌黑的双瞳,不是乌栗还能有谁,见到碧玲,她脸上露出几分嗔怪,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都要在万星门找个人把自己嫁了。”
“不敢不敢。”碧玲急忙摆手,有模有样地学起戏文里的话,“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乌栗捂唇笑了,看得碧玲好不别扭:“怎么…你牙出什么问题了吗?”
“你牙才出问题了呢。”闻言,乌栗放下手横眉竖眼,露出了让碧玲熟悉的面貌,“大家闺秀不都是这番做派吗?”
???
乌栗?大家闺秀?碧玲从未想过这两个词会扯到一起,不由得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乌栗…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乌栗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自甘堕落,想当一个大家闺秀了呗。”
“哈哈哈哈…”碧玲实在学不来她的模样,只好捂住肚子笑了好久,才搭上她的肩,“好了,不开玩笑了,明日我想要进宫,你可有什么帮忙的办法?”
说罢,又不忘补充一句:“我记得当年你到宫里来找我可厉害了,简直视那尊青龙为无物。”
提到青龙,乌栗不知为何面上一愣,不过没被神经大条的碧玲看出来,只蹙眉思索道:“办法…自是有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愿意愿意。”碧玲打心眼里相信乌栗,自然不会多问。
“这里人多眼杂,你且附耳过来。”乌栗冲碧玲挥挥手,贴在她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可是…”碧玲迟疑起来,“这能行吗?”
“你方才还不是说相信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乌栗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放心好了,只要你放机灵点儿,自然出不了什么差错。”
原来乌栗在朝安城这些年,也并非纯粹吃喝玩乐,装作无父无母的孤女,结识了不少朋友,其中就包括宫里乐坊里的舞女。
更巧的是,碧玲想要进去,这舞女却想要出来,与在宫外结识的情人私奔。
“可是…”碧玲欲言又止地打断了乌栗的计划,“那条龙,难道不会拦着我吗?”
“咳咳。”乌栗不大自在地咳了两声,“你放心去做好了,我自有办法。”
夜风微凉,皇宫东边的宫门外。
碧玲仰头看着高高的宫墙,即使在黑暗中也有甚为明显的阴影,一个纵身,便翻了过去。
又来到先前与那舞女约好的地方,那里早已准备了一件淡青色的衣衫,碧玲急急将其往上一套,在黑暗中超外摸去。
按照乌栗的计划,舞女逃离宫中,碧玲便代替她去表演。
不过,碧玲摸了摸长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浑身一个哆嗦。
这身轻纱真的好薄啊,她不想去表演,可不可以直接去找师弟。
反正她到时候替她求求情,也定然不会有人怪罪的。
嗯,就这样吧。
打定了这个主意,碧玲蹑手蹑脚地准备开溜。
“嘿,青柒姐姐,大家都等着呢。”
见她从门里出来,急忙有少女探头探脑喊到。
没错,她现在脸上还通过乌栗的化腐朽为神奇之术,变成了青柒的模样。
眼看着是逃不掉了,碧玲答应了一声,只好硬着头皮上。
便跟着守在门外的一众舞女们,朝晚宴的方向去了。
雕梁画栋,华屋玉宇,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不过绕了几个弯,便能听见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之声,以及众人举杯同庆的种种欢乐。
不过再多走几步,眼前便明朗了起来,大殿之中,坐着弹奏丝竹管弦的宫女,正等着她们这群伴舞的人。
碧玲悄悄抬头看了看,正中间的景弈渊端端正正地坐着,身上穿的也不再是在万星门时的白色道袍,而是暗青色锦衣,看起来虽是低调,其上缀着的龙纹却显示出与众不同之处。他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似是感受到了有人注视的目光,眯起凤眸,朝碧玲的方向看了过来。
看得她心头一惊,急忙垂下头,装作没事人似的隐藏于一群人之中。
前面的舞娘徐徐步入大殿中,舞起水袖,姿态端庄中不失妩媚,叫在座的皇子贵族们看直了眼。
碧玲盯着被景弈渊直直盯住的巨大压力,埋着头,跟着前面的人,亦步亦趋。虽是出错众多,可她顶着的这张脸甚为赏心悦目,竟让人不觉中挑不出什么毛病。
更何况大殿之中的太子都没有说什么,而且似乎看得极为认真,难得对奏折以外的东西起了兴趣,旁人又如何能多说。
坐在一旁的琴师长袖一挥,原本缓和的曲子突然高亢起来,犹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还没等碧玲反应过来,场上的舞娘都甩动着水袖飞快转起来。
碧玲无奈,纵然觉得这种事她定然是做不好的,也只得紧紧跟着转。
转第一圈,右边那个黑色衣服的似乎有点眼熟,好像是曾经被她骗了一把剑的小胖子七皇子,第二圈,下面那个自顾自喝酒,看起来有些颓废的,好像是大皇子…第三圈……第十圈……碧玲越转越晕了,几欲想要倒下,只能咬牙强撑着,模糊中看见一个人影向自己走来。
“啊”,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就连原本愈演愈烈的琴音也戛然而止,他们惊的不是前方那位舞娘突然地被裙子绊住往下摔去,而是大殿中的太子飞快上前搂住了她的腰。
这…坐席旁的大臣皇子们相互交换了眼神。
要知道这位刚回朝不久的太子,可是一心只专心于政务,代替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半分女色不近的呢。
“继续。”景弈渊将碧玲往怀里一抱,重新坐了回去。
现场又再次歌舞奏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不过原本该有碧玲的位置空了一人。
脑袋仍是晕乎乎的一片,鼻间传来的熟悉气息叫人稍微好受了一些,碧玲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似乎在不停抚摸着自己的头,不由得跟着拱了拱,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在哪里,低低埋怨了一声:“头不舒服。”
“不舒服还跟着瞎转?”景弈渊仿佛是在训斥,却又极为怜惜地替她揉起头来,看得在座的众人皆睁大了眼。
“师…”碧玲刚想叫出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改口软软道,“殿下…”
“嗯。”她这般乖乖认错的态度极大地讨好了景弈渊,眉头在不动声色间放柔,“真是胡来。”
“我才没有胡来。”碧玲趴在他的肩头嘀嘀咕咕,“还不是想见你进不来吗?这件衣服可冷了。”
二人皆身着青衣,碧玲这般依偎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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