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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卿卿多妩媚-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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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顾家媳妇忙起身道不敢,说声轻声细语,眸光清亮,不卑不亢,一看便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姑娘。
  初宁免不多打量她们几眼。
  到底是安成公主来了,陈夫人暗道倒霉,也没想多留,怕在亲家面前被安成公主还记恨落面子。
  在她告退的时候,心想总算顺顺利利,结果安成公主还是没有放过她。在她转身前突然喊了一声顾家太太。
  顾家两位媳妇都转身,见到她笑吟吟地说:“顾家是长房与陈家定亲了对吧,你们如今在哪儿落脚,改明儿我上门去坐坐,也好送份薄礼蹭蹭你们的喜气。”
  顾大太太听着这话下意识是觉得不对劲,但知道这是安成公主的心意,皇家人示好,她们不能不知好歹。遂福礼受宠若惊地应道:“民妇娘家哥哥去年调任到京,如今在鸿胪寺任职,民妇与弟妹就盘住在兄长家里。殿下能来,贵脚踏贱舍,蓬荜生辉,民妇再高兴不过。”
  安成公主直听得两眼弯弯:“那就这样说定了。”
  陈夫人站在边上,脸阵青阵红,领着两人匆忙离去。
  初宁也看出了安成公主的用意,这是在埋汰陈家呢。陈家是主亲者,儿子娶亲,又是大臣家眷,应礼才是能得安成公主祝贺的那个。
  结果安成公主跳过她,与顾家显得亲热,这不就是明晃晃打陈夫人的脸。
  只要顾家两位太太不傻,转头琢磨出味儿来,再一打听,就能知道安成公主的用意。大约也能打听到自己曾和陈家退亲的事。
  太后那里已经睨了总爱作的女儿,嗔怪道:“就你精乖,就那么和陈家过不去。”
  “啧啧,母后,我是您捡来的吗。居然为了别人说女儿。”安成公主坐下,一甩帕子,“这陈家前些年发动言家参女儿一本,闹得皇兄都跟着丢脸,还是个趋炎附势的。他们当年怎么欺负初宁的,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本还想劝女儿放开的,太后一想起女儿和初宁先前被陈家那样欺辱,心思也就打消了。
  陈家确实太不是个东西。
  初宁那头说道:“殿下,您少为我生气了,陈家也没讨得不是。”
  徐三叔在后头狠狠收拾了他们一把,如今清流派对陈同济还一脸眼不是眼的。
  安成公主闻言就将她在怀里,呵呵地笑:“行了,别动不动就卖某些人的好。”
  初宁又被识破小心思,吐了吐舌头,正襟危坐。
  “初宁丫头这是在卖谁的好,我怎么听不明白?”太后在一边奇道。
  “呵呵。。。。。。”安成公主又笑一声,却是嘲讽的意思了,“不提这个了,比这几天来赴宴的夫人还要没趣。”
  太后更奇怪了,问道:“这怎么了又,谁还敢给你脸色看不成?”
  初宁见提起请宴的事,心里暗暗欣喜,坚着耳朵要听安成公主怎么说。
  安成就气道:“那些个夫人,个个想着好事呢,不是拿家里的次子,就是想给傍支讨我们初宁。我呸!也不看看他们什么德性!”
  初宁忙柔声劝道:“您别气了,她们这么想是无可厚非的,我是托了您的福,有您的怜惜才能逞这县主的威风。”本来她就是个罪臣之后,那些人家都想着为利益联姻的,能让她说嫡次子的,已经是看在安成公主的面上。
  她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太后脸上也见了怒意:“这帮不识明珠的货色!”
  于是,初宁还得再劝太后莫要生气,对她不识明珠这句话也没起疑。对于这个结果,她心里却是高兴的。
  这样就没有人能比得过徐三叔了!
  初宁偷偷高兴,徐砚那头也密切注意着公主府的情况,但想打听那些夫人的想法不易。本来就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事,他上哪打听得了。
  倒是今天初宁进宫他知道,索性就在西华门口守着,守株待兔,成功‘巧遇’小姑娘。
  安成公主见他信步闲来的样子真是牙痒痒,但初宁这只小兔子已经跑得飞快,一声徐三叔,甜得齁人。
  徐砚弯着眼笑,阳光下的眉锋似远山,眸若星辰,俊颜如玉。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眼神便显他对她的缱绻温柔。
  初宁笑着与他说话,问他这两天有没有忙到很晚,有没有好好吃饭。像个管家婆,对他的生活问得事无巨细。
  安成公主都快要听不下去了,在边上轻轻咳嗽一声,徐砚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这才想起要跟她见礼一样。
  这无声抗议使得安成公主直挑眉,小姑娘不好意思再多说话,抿着唇浅笑,双目盈盈。完全把那天被他一个深吻吓跑的事忘记了。
  徐砚也知不能多和小姑娘说话,温柔笑着与她说:“你伸手。”
  伸手?
  初宁乖巧伸手,翠绿的镯子从她腕间滑下。镯子有些大,卡在她手掌间,她肌肤又细白嫩滑,仿佛只要再垂一下手,那镯子就要坠落。
  徐砚伸手轻轻先将镯子往上拨了拨,然后在她手掌心放了一个东西。
  放过后,也不叫她看,用另一只手将她手掌握成拳:“晚会再看。”
  两人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安成公主牙酸得不成,又咳嗽一声把小姑娘带离。
  等到上车,初宁偷偷打开手掌,看到是一颗红豆。
  她扑哧就笑出声,心里头仿佛吃了蜜一样甜。
  徐三叔给她红豆呢,徐三叔在想她!
  对徐砚这种明晃晃表示爱慕的举动,脸颊也微微发烫。
  安成公主瞅见小姑娘一脸甜蜜的样子,心里直叹气。
  还真是要找不到比徐砚好的了吗?若不等到宋霖回京翻案?
  可到时那些趋炎附势的,恐怕看中的就只是小姑娘身后的势力,这些人比谁都现实,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这样的人,能是良人吗?
  徐砚是有那些讨厌,却从头到尾是对小姑娘全心全意的。
  安成公主想着,又是叹气,得,她最近都要成操心的老太婆了。
  徐砚等小姑娘出宫后,去见了太子。
  分流的事情已经商量出了个草案,太子兼着工部,当然是想让徐砚更多立功,频频与他商议听取意见。
  因为太子清楚他的三弟的生母受宠,外戚势力强大,所以才越发没有忌惮。他母后身子一直就不好,是生他之后落了毛病,近几日犯得更加厉害,所以恨不得再让他多娶几个世家姑娘,为他稳固储君地位。
  他现在只能努力把自己的人都拉起来,放到重要的位置上去做抗衡。
  在说完正事后,太子捧着茶幽幽叹气,想到今儿进宫来给太后请安的顾家人:“陈家如今和顾家联姻,相当于三弟背后势力也要增大,那顾大儒学生满天下。。。。。。他们真是好算计啊。”
  只要陈家站了队,那顾家也只能逼着站队。
  徐砚说:“此事臣早前听说,心里也不安。顾德公口口声不愿参政,可他的儿子,女儿,无一不是嫁的官家,位高权重的也不少。如今孙辈亦是,其实也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只是要占着个贤名装大尾巴狼。”
  “父皇跟前我也隐晦提过,如今金陵恐怕谁也不及顾家势大,人不在朝中,却掌着一股朝庭势力。这人野心不小!”
  “殿下,此事臣觉得,不必理会顾家,只须要在。。。。。。”徐砚挽了袖子,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个‘陈’字。
  “从这下手,从宋霖平反的案子里下手!也不必非你死我活,只要叫陛下顾忌陈家,就会顾忌顾德公,叫陛下看清陈家即可!哪怕引起疑心就算事成了!”
  明德帝是明君不假,但明君也有因为七情六欲,耳目闭塞的时候。
  皇后身子久病,宫中大权虽一直握着,却再极少承受雨露。明德帝多往三皇子生母周贵妃那去,再有是如今的莫妃,就是徐琇云嫁的夫家,能与周贵妃有得一争。所以明德帝的心还是多怜惜的周贵妃的,虽忌惮外戚,却又不能一下拔除。
  就像是身上长了个浓疮,你要把它挖去,就得伤着自己皮肉。于是才导致如今三皇子一党越发气焰嚣张,直逼太子。
  太子听到此事,心中一动,想到上回给明德帝的帐本。
  “可那帐目上,无法明面揪陈家的问题来。”
  “殿下若是信得过我,就由臣去办。”
  徐砚站起身一礼,太子当即拍板。
  他对徐砚的能力还是非常放心的。
  而徐砚转头是叫人去给杭州的吴沐川送信。吴沐川既然曾被三皇子号令,肯定是陈同济一般,是属于被信任的一方,他在杭州查一些事情的时候发现陈同济曾也发过海上的财。
  这事,吴沐川最清楚!
  他就给吴沐川一个洗手的机会,他也相信吴沐川愿意!
  这样宋霖翻案的机会也大大提升。
  徐砚这头有了这一样差事,就变得更忙了,忙到连相思的时间都没有。
  初宁是在正月二十左右收到的父亲回信。
  信直接就送到了公主府,但上面内容是她年前送去的那封,她问父亲自己究竟是不是母亲所出。
  信上第一行字就带了宋霖的犀利,责怪她人云亦云,小姑娘却是看得直笑,心里无比轻松与高兴。
  她面上一直装着无事,但私下还是在意的。
  身世大事,怎么可能不在意。
  即便被父亲斥了一顿,她也只是高兴。
  而安成公主那里见识过那些夫人的心思,也不再去操心小姑娘的事,她就等着看吧。
  她就看徐三能不能搞定宋霖。她现在也觉得两人相配,只要宋霖点头,她就给小姑娘一份丰厚的嫁妆,若是宋霖不同意。。。。。。她到时再给小姑娘寻别的儿郎,哪怕招婿也使得!
  也算是给面子表姐,给宋家留个后算了。
  安成公主暗中计划,朝廷里也暗朝涌动。继一个官员自缢后,锦衣卫做事越发谨慎,又有帐目为证,总有官员受不住刑供认曾经受过指使陷害宋霖。一并供出几个与贪墨案相关的官员。
  明德帝于朝上大发雷霆,只接要三司重审,将宋霖先护送回京。并放了狠话,若是宋霖在回京途中再受先前那样中毒的事,那就先拿这些人的九族开刀!
  皇帝雷霆之怒如烈火燎原,把每个大臣都烧得瑟瑟发抖,三皇子心中本有准备,但想到上回被君父有所指的质问。。。。。。他这心也不踏实起来。
  初宁听到父亲要回京重审的时候,高兴得又哭又笑,正好吴馨宜给她下了贴子,让她明儿去吴家作客。她准备把这喜事也跟好友分享。
  徐家那里当然也很早得到消息了,徐家三兄弟都在老夫人那里。老人也替初宁高兴,长舒一口气说道:“如今是已经有是嫁祸的准证了?”
  徐大老爷身为大理寺卿,事情重发到他们手中,知道的自然是最多。他点点头说:“确实快有一条实证,证明宋霖并未贪墨军饷,但在与边防戎守的大将通信一事也是铁证,就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关键的突破口了。”
  所以最终应该是明德帝的态度。
  徐老夫人说:“能洗清一条是一条。”
  徐立轩本是要来给老人问安的,站在帘子外听到这事,不知想到什么,竟是嗤笑一声。他进去给老人请安后,禀明要去母亲那里也请个安,说是许久不见,听闻病中去探望。
  任氏如今被夺了掌家权,又被禁足,一蹶不振,是真病了。
  徐立轩来到母亲屋里的时候,闻到淡淡的汤药味。他走到窗边,把窗开了一条缝隙,然后才走到母亲床跟前,端详着母亲苍白消瘦的面容。
  任氏半梦半醒,恍惚察觉有人在看自己,勉力睁开眼,结果就看到长子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她许久不见长子了,露出个笑容来:“轩哥儿。”
  “母亲可见好些?”徐立轩也笑,温润极了。
  任氏想说好些了你有心了,结果就听到他紧接着说:“儿子是来告诉母亲一件好消息的,宋霖要回京了,极可能平反,只要平反之后,宋初宁又是阁老之女。不但如此,她还是安成公主的义女。。。。。。母亲听着心里高兴不高兴?”
  高兴不高兴?!
  任氏瞬间瞪大了眼,眼里除了惊骇哪里有一丝高兴,甚至挣扎着要坐起来。徐立轩却是一手按在她肩头,将她按回到床上:“母亲莫要乱动了,一会难受了还得叫人伺候着,尽给人添麻烦。儿子就来告诉母亲这个高兴的消息,可能要不了多久,她就成为你的妯娌,你嫌弃的人如今儿子再也高攀不起了。”
  “轩、轩哥儿!”任氏在儿子的语气里听出了恨意。
  长子在恨她!
  长子居然在恨她!
  徐立轩瞅着她惊骇的神色,居然心中有阵阵快意,微微一笑:“母亲好生养着吧。”说罢,转身离开。
  任氏惊得忙要去拦他,抬起的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子离开。焦急中,喉咙里也发不出声音,瞪大着眼张大着此,面目狰狞骇人。
  徐立轩绕过屏风的时候,却是一怔。
  他看到了弟弟就站在屏风后,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
  他只朝弟弟颔首,也没说话,径直离开。
  现在谁听到又如何,这事是他错得离谱,也没有什么不敢认的。
  徐立安目送兄长离开的身影,最后也没有再去见母亲,而是心情郁郁又偷偷溜进了初宁的屋子里。
  他熟门熟路摸出了床底下一个箱笼,打开,里面一个四方的锦盒躺在里头。
  那是他送给小姑娘的东西。
  他就知道,她不会接受,所以会收起来。自打初宁去了公主府,他潜进来两回,这是第三回 ,在第一次的时候就找出这锦盒。
  他蹲在地上看了良久,最终伸手去把锦盒拿出,又把箱笼放回去,抱着锦盒离开了。
  徐砚那里很快就得知小侄子又跑小姑娘屋里去了,还取了什么东西离开。他想了想,吩咐齐圳:“去想办法叫人到他房里翻一翻,到底是拿走了什么。”
  这小子,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齐圳同情的看自家三爷一眼,真是打跑一个再来一个。
  ***
  到了次日,初宁在府里用过早点便坐着马车出门。
  她去忠勤伯家,安成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安排了侍卫一路护好。
  结果到了吴家,吴馨宜高兴地拉着初宁说要去京郊的一家琉璃厂。
  那琉璃厂是吴怀慎识得一个人富商开的,说最近烧了不少琉璃的用具,有簪子有茶、碗,花样是最新的,准备拿出来卖。
  那人给她兄长一个人情,在上市前叫他们去挑。
  “我还叫上了徐家姐妹,先前没有告诉你,就是要给你惊喜的!而且,我兄长和你徐三叔会在中午的时候也过去!那边上就有几个农家,听说有拿手的菜,我们可以去那里也尝一回野味!”
  居然还有这些事!
  初宁真是服了她的古灵精怪,笑吟吟再一块儿坐马车出城。
  既然有公主府的侍卫,吴馨宜就只带了丫鬟婆子另坐一辆车跟在后头,她自己跟初宁挤到在一块儿。
  京郊外的山林如今还一片蒙蒙,却胜在空气清新,两个小姑娘就那么爬在窗口看沿路风景。
  徐家姐妹早在城门与他们汇合,车子跟在她们身后,只是怕挤着两人,就没再换乘坐到一块儿。
  初宁趁这个机会侧面打听了下她和那林大少爷的事,结果得了好友几个大白眼,闭嘴不敢再说话。
  等一行到达琉璃厂附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吴馨宜是个馋的,索性说派人在路口等着兄长,她们先去那农家那里。
  她们一行人跟了少说二十个护卫,初宁也没担心别的,就跟着下车,走着乡间小道去不远处的农家。
  等走近了,初宁看到那农家外似乎围了不少人,近了一打听,居然是三个皇子在闻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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