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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刀的她不好惹-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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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你真狠心”四个字,年月心跳加速,以为最后那层窗户纸就要捅破了,可年年接下来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内心的感觉很复杂,有些轻松,又有些遗憾。
  “对不起,解封后,习武之人只有常人的寿命,如今年城岌岌可危,我最多也就五十年,时间太少,我担心自己训练不出下一批守城护民的人。”
  年年莫名有些生气,“那还种什么地?”
  “春风化雨,百废待兴,万物生长。”年月环顾四周,“我不想辜负了江流河水的好意。”
  因为生气有些激动的年年忽然平复了下来,“嗯”了一声。好一会又指着地里,明知故问,“你这种的什么?”
  “葡萄。”
  “好,一起种吧。”见年月愣在那不动,又补充道,“我也喜欢吃葡萄。”年月呵呵一笑,并没有说,就是为你种的。
  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半个月的辛忱,其实一直没有离开望天崖。有时在水里,有时在树上。
  在水里时是清醒的,只有一个目标找姜禾。在树上时是沉睡的,梦里还在找姜禾。隐匿在崖边的大树上,隐约听到年城两大护法的对话。
  醒来时,零星记得一句话,一个地名。
  “春风化雨,万物生长,不辜负江河流水的好意。”
  从怀中摸出了姜禾送的那根树枝,眼前又浮现窝在他怀里的那个姑娘,闷闷地问他,“如果只是一日夫妻,又或者只有一个时辰呢?”
  “定不负姜禾意。”当时自己如此说。
  那时的“不负姜禾意”有两层意思,一是对嫁娶的期许,无论是一瞬,还是千年万年,都不负她;二是尊重与成全,不阻止她斩断接天链。
  姜禾就是江河,有江河的地方就有姜禾。
  “不负姜禾意”,如今她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清晨,天刚蒙蒙亮,明丫推开房门,打算去井边画一朵向日葵,再睡个回笼觉。
  趁着天未亮,画一朵。那样的话,姐姐要是在清晨回来了,今天也算她等待的日子,到时候,哼哼哼……明丫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
  井边有人!
  比严伯瘦,比姐姐高。明丫大着胆子走近,眼前的人虽然衣衫皱巴巴的,胡子拉渣,但确实是认识的,“哥哥!”
  最后的几步路,明丫是跑过去的,一颗心高兴得要飞起,既然哥哥来了,姐姐还会远吗?
  不知在庭院里站了多久,腿有些僵,明丫扑过来,抱着他的腿,辛忱有些不稳。下意识就想把人推开,他不习惯与人靠得这么近。
  “哥哥,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饿的?”不等辛忱推开,明丫已经松开了他,准备去厨房找吃的了。
  巫越教,穹二的日子越过越好,眉飞色舞,“护法,教主去了琼南。”
  与眉飞色舞的穹二不同,夏黄泉听了这话,嘴角一抽,“路过巫越教都不会回来。”
  穹二嘿嘿一笑,不敢说是教主吩咐,一切等他到了琼南再告诉护法,他只是听命行事。“教主在哪不都一样吗?该做的一样都没落下。”
  夏黄泉忽然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巫越教迁到琼南去?”
  “护法,这事我哪知道。”穹二回想了一下,“不过,教主有吩咐,让我们多练功、种地。”
  得,这就是不愿意了。做护法如此劳心劳力,也是够了,当务之急是培养几个得力的人,自己好清闲清闲,“其他门派有什么情况?”
  “陆晓生还是没有攻破城主,当上祭司;索西征已经接任昆仑派掌门;至于无垢山庄,钟怀远庄主的位子名存实亡。”
  “哦,他又游手好闲到哪里了?”夏黄泉顿了顿,“我有时挺羡慕他的。”
  “大概在东远城的某个小村落,他以前还挺潇洒的,自从昆仑派的秦悠把他从一家青楼里提溜出来,我感觉他就像丧家之犬,失了一份惬意,满世界的躲躲藏藏。”
  夏黄泉疑惑道,“丧家之犬是这么用的?”
  穹二挠了挠头,“可能吧,属下也不确定。”
  天已大亮,日头升起,是个晴天。辛忱坐在井边,伸出手,一个一个摸出姜禾刻的包子。
  “哥哥,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直觉对方心情不好,明丫问得小心翼翼。
  “她呀,或许早就回来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辛忱并没有要照顾一个小姑娘幼小心灵的觉悟。倒是小姑娘自有一套自我治愈的法子。
  “那哥哥也刻包子,一天一个,姐姐也许会失约,但终究会回来的,就跟哥哥一样。”
  辛忱摸着手下的包子,心中默默数着,不说话。
  “姐姐说,哥哥会给我种满园子的向日葵。”
  “她还说,让我给一小只种一池莲蓬。”辛忱失笑,在自己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地方,姜禾到底替他许下了多少诺言?他不知道,他也不忍心拒绝。
  穹二不来时,天人湖的刘管事,在这一块小地方,那是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人。今日,他却颤颤巍巍迎来了真正能呼风唤雨的人。
  只见他狗腿道,“教主,您有什么吩咐?”
  辛忱望着眼前的天人湖,一汪碧水,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像极了质地上乘,极具灵气的翡翠,“说说你们挖天人湖的事。”
  “天人湖可是大功德一件,琼南整年不下雨,走的走,死的死,当时只剩下几百号人,每日靠着从琼江分到的一桶水,艰难度日……”
  刘管事事无巨细,从头开始讲,辛忱也不嫌他啰嗦,只是听着。
  “几百号人,挖了将近一个月,天人坑才初具规模,那些日子虽然辛苦,但好歹有了事做,有银子赚,有水喝,算是旱灾以来最好的生活了……”
  辛忱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为了糊口,姜禾也参与其中,一天五两银子?”
  “不不,是一个月五两银子。本来她一个姑娘家,只能得三两银子,我见她名字带水,寓意好,才破格给了五两。”到底是给多了,还是给少了,刘管事心里没底,但也不敢撒谎。
  辛忱嘴角挑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倒是难为她了。”
  “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
  “继续。”
  “后来有一日,有人来寻仇,危难之际,老教主送来了惊雷刀,夫人一招,风云变色,打退了寻仇的人。自那以后,夫人恢复了武功,这天人坑能这么快变成天人湖,还全赖夫人,在坑里闭关了七八日,一身功夫,硬是从地底下引出了水。”
  说到这里,刘管事心有感动,要不是这湖,琼南最后几百号人可能都保不住。接下来的两个月,琼江日渐干涸,唯独这天人湖满满当当,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嗯,她一直没让人失望。”辛忱抬头环顾四周,“刘管事,我打算在这里修建一座宅院,背靠北面的山麓,面向天人湖,此外,天人湖东侧挖一个小池塘。”
  “好,小老儿立刻去办。”


第108章 醒与睡
  辛忱在天人湖边搭了一个小木屋; 住了下来。有时出去转悠,有时对正在修建的宅院指点一二。
  明丫当初在天人湖旁边种了几株向日葵; 如今有了辛忱的加入; 二人在泥里摸爬滚打; 一园子向日葵初具规模,剩下的; 只是等它们破土发芽。
  一日傍晚,辛忱坐在小池塘旁边,琢磨着; 这莲还是得去年城取种子比较好。摸了摸怀里的树枝; 他忽然问道; “明丫,你觉得哥哥现在能种活一棵树了吗?”
  明丫伸手朝着西边一指,“总要等到它们发芽才知道。”亲手种的向日葵就能给出最好的答案。
  辛忱伸入怀中想要摸出树枝的手,顿住了。是的,不能冒险,再等等; 至少等到自己能种活一株花。
  明丫好奇道; “哥哥是要种树吗?”也不等对方回答; 她摇头,“现在就是最好的季节; 不要等。”
  不要等?辛忱忽然愣神,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姜禾说过的那句话,“等不起这一点是相通的; 不存在等我练成了卷云袖再去斩断接天链的说法。”
  心中一定,只见他摸出了怀中的树枝,轻舒一口气,“不等了,现在就种。”
  “哥哥,你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树枝?”明丫目不转睛盯着辛忱手中的树枝,只见一朵红莲,盘根错节,长在树枝里,含苞待放,活灵活现。
  辛忱嘴角含笑,“你姐姐送的。”
  听闻是姜禾送的,明丫顿时变了脸,不高兴道,“姐姐为何不送我?”
  辛忱轻轻地来回摩挲着手中的树枝,认真道,“这是你姐姐送我的聘礼,等明丫长大了,自会有人送你。”
  明丫把小脑袋偏向一边,“不是姐姐送的,我才不稀罕。”
  辛忱点头赞同,“嗯,不是姜禾送的,我也不稀罕。”
  “哥哥,是要把它种在地里?它一定会长成一棵苍天大树的。”
  “一定会的。”姜禾不是说树枝就是她吗,自己要是把这棵树种活了,她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可万一呢,它要腐烂在地里怎么办?”明丫想,真要这样那就亏大了,丢了一棵大树,连作为念想的一截树枝都没有了。
  摩挲树枝的手一顿,辛忱觉得有人突然挖空了自己的心。
  “她真要如此狠心,我还真没有办法。”辛忱最终还是把树枝种在了天人湖旁边,瞄了眼松软的泥土,“我相信她,不会拒绝一颗种子的好意。”
  半个月后,某个凉风阵阵催人睡的夜晚。
  天人湖边,一个男子注视着眼前破土而出的嫩芽,嘴角含笑,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再次被擦亮。只见他躺了下来,头枕着手臂,一会偏头看小嫩芽,一会看头顶星辰。
  远在年城,即将入睡的陆晓生,忽然睁开了眼,嘴角闪过一丝兴味,“姜禾,竟还有气息留在琼南。”他一咕噜翻身爬起,迅速穿好衣物,直往城主府而去。嗯,他要连夜见城主,当祭司。
  姜禾醒来时,发现头顶星光璀璨,自己尚在水中,浮浮沉沉,温度适宜,比当日从护城河逃出来舒服千百倍。潜入水底,又探出脑袋,掬起一捧水,洗了一把脸,左右摇晃甩掉脸上水珠时,不经意间,发现岸边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水里的人,不再往下沉,只是浮在水面,歪着头,嘴角含笑,盯着岸上的人,他似乎睡着了。
  能活着再见到他,真好呀。
  辛忱在做梦,一个多月了,他第一次梦见姜禾,自是不愿意醒来。梦里姜禾从水上来,一步步走进自己,最后跟他一样平躺在了嫩芽旁边。
  姜禾侧身,左手指着脑袋,伸出尚且湿漉漉的食指,点了点嫩芽儿,当初不过滴了些血,化作红莲留在了树枝里,如今自己竟然能随着它发芽而获得新生。
  卷云袖第九式,春风化雨,需血水合一,要不是惊雷刀划破了姜流的手臂,自己的血,还真不够支撑到斩断接天链的。轻轻一叹,一切仿佛真的冥冥中有定数。
  姜禾往另一侧挪了挪,湿漉漉的食指,点了点旁边人的鼻子,“睡美人,该醒了。”
  躺在地上的睡美人,嘴角微弯,隐有笑意。
  见对方装睡,姜禾并不脑,眸子一转,只见她又往前凑了凑,伸出湿漉漉的小手,一寸一寸,细细柔柔地摸着眼前人的眉目,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路小心翼翼,只是到了鼻子边,拇指与食指忽然捏住了对方的鼻子。
  手上力道不轻,嘴里却调笑道,“美人,醒醒。”
  睡梦中的辛忱,虽然觉得抚摸在脸上的手指,凉飕飕的,但却分明是活生生的,想到此,他就很满足,嘴角挑起一抹笑。忽然,对方捏住了他的鼻子,他也不恼,只是呓语道,“姜禾,别闹。”
  姜禾讪讪收回作怪的手指,如水的眸子里,全是辛忱,“你都不睁眼看看我,还在生气?”见躺在地上的人,不回话,也不睁眼,嘴角的笑意忽然没有了,眉头轻皱,似乎在挣扎。
  难道真是生气了?也是,自己招惹了他,又丢下他,是不对。这个人啊,起初是她抹黑路上的亮光,渐渐地,又变成身与心的皈依。
  得辛忱庇佑青睐,她姜禾何其有幸!想到此,只见姜禾低了头,不断靠近躺在地上的人,温凉的唇吻上了辛忱紧闭的眸子,轻轻柔柔,分外珍视。前一刻还眉头微皱的人,又笑了起来,哼哼唧唧道“还有嘴。”
  姜禾心道,嘿,好你一个辛忱,竟然会撒娇了,难道真的还没醒?嗯,亲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凑得这么近,也顺路。只见前一刻还停留在右眼角的红唇,转了个道,直接吻上了躺在地上的人。
  轻轻触碰,姜禾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正要离开,躺着的人忽然有了动作,双手一伸紧紧抱住了她,往前一带,她顺着力道,跌落在了对方身上,紧紧相贴。
  “唔,唔,你放开。”夜色这么亮,幕天席地,被人瞧见了可不好,她姜禾也是要脸的好吧。
  辛忱哪里会放,心里满满当当,只觉得从未如此踏实过,此时的他,是但愿长醉不复醒。紧紧搂着躺在身上的姑娘,细细品味她的嘴,发出一阵满足的喟叹,只道这一个多月的食不下咽终于有了补偿,值了。
  不仅不放,还越来越放肆。
  窝在辛忱怀里,姜禾心跳加速,试图拉开一些距离,挣扎道,“我衣服还湿着呢!”她清楚地记得,有一次自己半夜玩水,辛忱第二天就着凉病倒了。
  辛忱似乎不满怀里的人挣扎,只见他一个翻身,把躺在身上的姑娘压在了地上,“我热,我帮你捂干。”
  姜禾听了对方的歪道理,正要反对,压在身上的人,忽然又道,“梦里好不容易见一次,你乖。”
  一句话,姜禾瞬间心软,伸手回抱住了眼前的人。
  阳光斜照近小木屋的时候,辛忱总算慢慢睁开了眼,下意识又伸手挡了挡光线,脸上有些烧,脑袋昏昏沉沉,浑身无力,忽然想到自己昨晚做的梦,脸上闪过餍足的笑,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他的小姑娘也太狠心了,时至今日,才给他一个梦。
  哎,辛忱摇了摇头,伸手,有气无力地掀开被子,正想下床。下一刻,捏住被角的手指有些僵硬,他怔住,被子又掉落回去,盖在了身上。
  辛忱面露惊骇,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衣服呢,裤子呢,自己难道还在梦里,没醒!!!
  也是,头这么昏,脸这么烧,浑身这么无力,哪会是自己?只见他快速往床上一躺,扯过被子,蒙头盖住。嗯,这个梦,他还想再来一次。
  手里端着一碗粥,斜靠在门边的姜禾,静静地看着床上人的反应,嘴角露出一抹痞痞地笑,见对方用被子蒙住了头,她才走了过去。把粥往桌上一放,人就坐在了床边。
  被子里的人,其实在蒙头盖住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不是梦,而且屋子里还有人,就坐在他旁边,下一刻,又开始扯他的被子。
  辛忱紧紧拽着被子,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她回来了?快说话啊,哪怕一句,就能让自己安心。
  被子外的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轻轻地道,“辛忱,松手。”
  真的是姜禾!辛忱心中欣喜,正想掀开被子,下一刻,想到此刻的情形,又紧紧拽住了被子。
  “病了还窝在被子里,不好。”姜禾大力拉着被子,见对方丝毫不让,瞄了眼扔在一旁的衣服,忽然明白过来,“咳咳,这该看的,看过了。不该看的,摸过了。”
  看过了?摸过了?被子里的人身体一热,豁然开朗,这可是他的夫人,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只是……
  见对方还是不出声,姜禾推了推被子里的人,“美人,快起来喝粥。”话落,一双手已经伸进被子,摸到了对方的腰,轻轻地挠了挠。
  辛忱就等着她靠近呢,探出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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