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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莫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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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没挑明他在怀疑什么,但他若是质疑陈妈妈,两者相比,她会选择相信关梓言,因为她感觉得出,他是真心喜爱悦悦、关心悦悦。
悦悦出院那天,他和汪恬馨同去,也一道被医生训了一顿,要他们当父母的象话点,别再这么粗心大意,否则宝宝的小命早晚让他们玩掉。
关梓言乖乖挨训,一句话也没反驳,倒是汪恬馨不好意思得要命,出了医院频频向他致歉。
等公车时,他站在风向处,替母女俩挡风,不经意的小举动,令她窝心地浅笑。
小家伙看起来好多了,此刻正安适地窝在妈妈怀抱,把玩衣扣。
「在医生叔叔那里待了一个礼拜,想不想我们啊?小悦悦。」关梓言伸出食指逗弄,他可是想念极了小家伙呢!
发现比母亲衣扣更好玩的东西,小家伙一把抓住,两只小手握得牢牢,他轻轻笑了,单手接抱过来。「不错,力气大多了。小乖乖,妳今天很兴奋喔,知道要回家了对不对?」
汪恬馨偏头瞧他,面带微笑。「你很爱跟悦悦说话。」
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竟只有在对着啥都不懂、也不会回应他的小娃娃,才会展现那样温柔专注的神情,他对她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对悦悦说的多呢!
「她爱听。」
「你怎么知道?」她又不会说。
「悦悦好像很孤单、很没安全感,所以身边时时要有声音,有人跟她说话,让她觉得自己有人陪、有人爱,妳常跟她说话,她听得懂的。」
「难怪……」悦悦让他抱着时,就特别安心、特别乖巧,感觉得出悦悦很喜欢他。
回家后,汪恬馨整理了一些悦悦的衣服、尿布、奶粉给他,方便他照顾孩子,自此之后,成了白天悦悦待在他那儿,晚上再抱回去给她,让母女俩独处,培养感情。
悦悦很讨厌吃药,刚从医院回来时,医生交代要按时喂她吃的药,总令她哭闹不休,像是他要逼她服毒似的,哭得像个委屈兮兮的受虐儿,每到喂药时他就头疼。
后来,他会打些果汁,加些甜甜的糖浆来哄她。
于是他又发现,小家伙爱极了甜食。
在关梓言接手照顾她过后的一个月,汪恬馨曾经比照陈妈妈的薪酬来答谢他,他却皱起眉头。「我从没想过那个。」
「可是……这样不合理……」他没那义务的。
「我喜欢悦悦,这个理由够不够?」他疼惜这个孩子,只想看她平安健康地长大,并没想过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子悦……从他毫不思索地给了她这个名字后,便已将她放人心头,植下难解的复杂情感了。
他上网查了许多宝宝成长及教育该注意的知识,又到书店搬回好几本育婴须知,时时留意悦悦的成长细节。
孩子七、八个月大,会在地上乱爬,他日日勤拖地,将地板擦得明亮清洁,随她怎么爬、怎么滚都行。
当他写稿时,只要放她在床上,丢几个小玩具,她就很能自得其乐地玩起来。
虽然初生时因为早产,体质孱弱,但是这段时间谨慎用心地调养,倒也养出红润健康来,活泼好动、爱笑爱玩,一点儿都不像早产儿。
那个周末,他和汪恬馨一同抱悦悦去卫生所打预防针,那针一打下去,哭嚎惊天动地,洪亮的肺活量几乎震昏脑袋,连护士都傻眼,愣愣地说:「妳家宝宝——好朝气十足啊!」
小娃娃在母亲怀中踢蹬着腿,汪恬馨揉揉女儿受了凌虐的小手臂,几乎要抱不住她。
「嗒、嗒嗒……」可怜兮兮朝关梓言伸长了小手,读出肢体语言,他心疼地抱过来,小娃娃偎倒过去,还咿咿呀呀地向他告状,小手指着坏姨姨,还有共谋的坏妈妈。
「我知道、我知道,悦悦好可怜,妈妈坏,我们不要理她了,这样好不好?」关梓言忙安抚。
小人儿抽抽噎噎,撒娇地拿泪儿涟涟的小脸偎蹭他颈际,索讨怜惜。
「好,秀秀。」在嫩颊上左右各印了好几个吻,这才稍稍平复小娃娃内心的悲恸。
变节的女儿!她根本就爱关梓言比爱妈妈多!
汪恬馨颇不是滋味地瞪着那对亲亲爱爱的甜蜜二人组。
「死小鬼!」不爽地往包着厚厚尿布的小屁屁拍了下。敢告御状?!
「那……那……」意思意思又嚷几声,哭得真假。
「妈妈啦,那那!」她第N次纠正。装什么蒜啊,明明就不会痛,想讨怜爱就说嘛,可耻!
「汪恬馨,妳还闹!」有时看她们相处,真的会觉得这对母女是在比幼稚的。
瞪了她一眼,率先离开卫生所。
她在身后,看着前头以厚实怀抱护卫女儿的高大身影,心房暖暖地感动,唇畔不自觉扬起柔笑。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就觉得好安心,像是只要有他在,再大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他就是有那种安定人心的沉稳力量。
这一路走来,若不是他的出现,她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
加快脚步,大步追上他,伸出手——牢车握住他的。
他仅是挑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
也许是悦悦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不再当她只是个陌生无交集的邻居,每天分享着孩子的成长,告诉对方悦悦今天学会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搞笑的事件来娱乐他们,那种——像是两人共同抚育一个孩子的贴心感觉,不自觉间,对孩子的娘也多了几分关怀,每天见面之下,要还能再「关先生」、「汪小姐」的生疏客套下去,实在也太不象话了。
从没想过会与谁有如此频密的接触与互动,有了共同关爱的对象,一同为她忧心、一同为她喜悦、一同为她烦恼,话题多了,距离近了,生活中如此密切融合,不自觉习惯了她的碰触,不再避开、推拒。
「谢谢你,梓言。」她脱口而出,浅浅微笑。
「我不是说,别再提了吗?」
「不一样。」她感谢的,是他让自己出现在她生命中,有他的存在,很好,真的很好。
感谢,世上有他。
第三章
各位听众晚安。现在是晚上入点零五分,我是梓言。如果你还坐在收音机前,诚心邀您与我共度接下来的三个小时。
你们认为,缘分是什么呢?我想,这时的我会告诉你:「悦悦就是我生命中最奇妙的缘分。」
从这个小小生命闯入我生活中开始,也与各位分享了八个多月的悦悦成长史,每天,她都带给我不同的惊奇与趣味。她是个爱撒娇的小娃娃,笑容很甜,有时候挺爱哭,但多半是为了撒娇要人抱,不过当我真正在忙时,她会很乖很安静地坐在旁边玩她的积木,等到我停下手边的工作,她又会悄悄爬到我怀里来,看到她可爱的笑靥,可以让我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认生,不爱让外人抱,所以如果你想拐走她,绝对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她最近在长牙,看到什么都往嘴里咬一咬,她妈妈很坏心地拿花生糖捉弄地,她咬不动,咿咿呀呀跑来向我告状。她哭诉时,会挥动双手,用力跺脚以表达气愤,如果你看过她可爱的模样,你也会爱上她的……
能和各位分享多久悦悦的成长?我不晓得,但我希望一直说、一直说,直到缘分尽了,无法再说为止。
那么,对你们而言,缘分又是什么呢?接下来半小时的听众时间,欢迎传来您的心情简讯。
趴在床上逗着女儿玩,床头音响传来咬字清晰的沉缓嗓音,汪恬馨听着,勾起浅笑。
那是在几个月前,无意中打开音响,调整频道时发现的,他从没对她说过,基本上,他不太会去提自己的事,通常都是她问了,他才答。
他一定不晓得,她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成为他的忠实听众。
「嗒、嗒嗒……」女儿在柔软的床上手舞足蹈,攀着床头朝音响方向猛抓……对了,女儿也是他的忠实听众,每次由音响中听到他的声音就特别兴奋。
「嗒什么啦!口齿不清的臭小鬼,听不懂啦。」伸手去搔她痒,母女俩笑倒在一起,在床上玩成一团。
自从关梓言接手替她照顾女儿后,她带孩子也愈来愈好带,夜里渐渐地不会再胡乱哭闹,有时还一觉到天亮,孩子如果身心安适,自然不会刻意和大人闹别扭。
悦悦的状况一天比一天更好,活泼好动、红润健康的可爱模样,难以想象她曾是病弱早产儿,足见照顾她的人有多用心。
前后差异实在太大,两人混熟了之后有一天聊起,他才稍稍透露悦悦交给保母带时所观察到的情况,以及他的疑虑——陈妈妈极可能是为了省麻烦,给悦悦灌安眠药之类的东西,白天才会安静乖巧到没有任何声响,不过晚上她可就惨了,而且孩子没有任何活动力睡上一整天,长期灌安眠药,再健康的孩子都会受不了。
这才是他决定将悦悦抱来亲自照顾的原因,他担心再这样下去,悦悦的小命会被保母玩掉。
「缘分是,遇到一个爱我、而我正好也爱着的男人。」念出第一则心情简讯,他顿了顿,回应道:「能遇上一个自己真心爱上的人,就已经是难得的缘分,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懂爱情滋味。而遇上爱你、你也爱着的人,我想那已经不只是缘分,而是上天的眷顾和恩赐了。」
「缘分是,台湾两千三百万人口中,偏偏遇上那个他。」
「缘分是,经过了十五年还是在街上遇到那个读国小时坐在自己隔壁、偷偷暗恋过的小男生,而他也还记得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妳还欠我一百块没还。』真是可恨的缘分。」他低低轻笑。
「可爱的柚子听众,我想妳是来搞笑的,有娱乐到我,不过——请问妳最后一百块还了没?」
点开下一则简讯。「每天听你谈悦悦,害我也爱上她了,下次电台办活动,考不考虑带她出来亮相?我们也好想看看可爱的悦悦。」接着回复:「恐怕有困难,我还没征求她妈妈的同意,等我先想想要怎么说。」
再下一则。「怕无法陪悦悦到长大,干脆娶她妈妈好了,这也是难得的缘分啊!」愣了愣。「如果这是另类幽默,好吧,我有笑到,但请告诉我求婚词要怎么讲?因为我想陪悦悦长大,妳刚好是孩子的妈,所以请妳『顺便』嫁给我?我想我还没这么欠揍。」
听到这里,汪恬馨会心一笑。
这人有幽默感耶!那干么平日老是不爱说话的样子?明明就有好嗓音、好口才!
他和下一个时段的男主持人言仲夏,是这家电台出了名的电台双言,有气质、有涵养、言之有物,再加上外型出众的美男子,备受听众欢迎。
她后来上电台网站才知道,他虽然很少在电台的活动中露面,但是每次出现必造成热烈回响。有一年接下寒冬送暖、关怀植物人的义卖主持活动,他所提供的著作签名书,本本都以破万的价格售出,甚至有人要他现场一展歌喉,以高价买他一首歌。
还有,什么叫「写点东西」?那实在轻描淡写过了头,他有细腻的心思、敏锐的观察力、独特而流畅的笔触、洗练出色的文采,用来写悬疑推理小说,拥有广大读者的喜爱,如果高居各大书店排行榜之冠的名气叫「写点东西」而已,那其他人不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明明就受欢迎到不行,居然绝口不提,要不是托悦悦的福,常到他住处走动,她也不会发现她欣赏得不得了的作家,居然就在她身边,她真是再也找不到比他更低调的人了。
「嗒、嗒——啊、啊!」女儿又在鬼吼鬼叫了,大概是听到自己的名字,挥舞着双手,好开心地又要朝床头攀爬,爬啊爬地,不经意抓着手机,拿在手中摇啊摇的,听到吊饰叮叮铃铃的声响。
「悦悦也要玩简讯啊?好啊,我们也来传。」选取简讯功能,想了想,输入一行字,拉来女儿的小手放在发送键上。「来,我们传简讯给叔叔,按下去。嗯,悦悦好棒喔——」奖励地给女儿嫩颊一记响吻。
缘分是,有你真好。
——孤心
下了节目,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
甫踏出电梯,便听闻屋里头传来的壮烈哭声,他没进屋,而是先去按对面门铃。
「悦悦怎么哭成这样?」
前来开门的汪恬馨耸耸肩。「她自己讨皮肉痛啦,都叫她不要了还硬要往床头爬,活该吃到苦头了,头上摔出一个肿包,现在正唉爹喊娘。」
「妳口气可以不必那么风凉。」哪有女儿跌倒受伤,母亲在一旁拍手叫好的?
里头正努力在哭倒长城的小孟姜女,听闻最心爱那个人的声音,歪歪倒倒爬下床,迈着正学步中的蹩脚短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摇晃不稳地冲来。
知女莫若母,汪恬馨闲闲挑眉。「又要告状了。」活似她一天到晚凌虐女儿,将她欺负得多惨似的。
关梓言弯低身子,张开手臂等待小泪人儿投奔而来。
穿越千山万水,排除万难投奔而来的人儿,小小身子偎倒过去,抽抽答答、乞怜地发出声音——
「把、拔……」
咬字清晰,不容错认,喊愣了两尊化为石像的男女。
「叔、叔,是叔叔!来,悦悦说一遍,叔!叔!」关梓言蹲在沙发前,对着沙发椅上的小娃娃谆谆教诲,不厌其烦地一再重复。
极度固执的九个月大女娃娃,坚持己见又喊:「把拔。」
朽木了这么久都教不会,这一摔居然正音了,这还是她头一回这么清楚地说出一句话耶,真是太神奇了。
如果这招有用的话……汪恬馨一双眼骨碌碌地转,物色屋内有什么东西适合拿来「激荡」女儿的脑力,说不定多敲两下,IQ一下直飙一百八,连九九乘法都会背了!
关梓言一眼就看穿她在打什么主意。「想都不要想,汪恬馨。」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她不服气。
「有胆妳给我敲敲看。」谁不知道她在不爽女儿到现在还不会叫妈妈,又要使坏心眼了。
哪有这种一天到晚戏耍女儿的妈妈,难怪女儿成天找他哭诉,会叫也不想叫!
他头简直快痛死了,完全不想理会她的恶搞,一心一意纠正小小娃儿。「不可以,要喊叔叔,听懂了吗?悦悦,是——叔、叔!」
「把、拔——」脑袋装石膏,转不过来。
「叔、叔!」他很坚持。
「把、拔!」死性不改,撒娇地伸手要抱。
「不行,要喊叔叔。」拉开,不给抱,一大一小卯上了。
「把、拔!」扁嘴,泫然欲泣。
「……」无言以对。
「你这样没有用啦。」汪恬馨在一旁凉凉说道。
「不然妳有何高见?」
「乱世用重典,劣女用收买。」不知从哪摸出一根棒棒糖,拆了在她眼前晃过来晃过去地诱惑。「是悦悦最爱吃的草莓口味喔,想吃吧?」
小悦悦眼明手快,抓牢母亲的手,凑上嘴含住。
「很好。来,现在叫叔叔,不然叫一声妈妈我也勉为其难接受好了。」
小人儿理都不理她。
「唉呀!无视于我。给妳几分甜头,妳就开起糖厂来了!」抽走棒棒糖,往自己嘴里塞。「不喊是不是?没得吃。」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棒棒糖遭土匪洗劫,小人儿悲痛欲绝,扑向关梓言怀中哇哇哭嚷:「那、那……」
「妈、妈,是妈妈啦!」气死了,喊把拔就字正腔圆,喊妈妈就心不甘情不愿,大小真的差那么多吗?偏心的死小鬼。
不该指望她解决问题的,她根本是来乱的。
「妳几岁了还玩这种把戏,幼不幼稚!」关梓言简直被她打败了,没好气地赏她一记白眼,由她嘴里抽走棒棒糖,塞回悦悦嘴里,这才安抚了小家伙。
到底是谁误导她的?明明就没人教,她是天赋异禀吗?或者!喊爸妈真的是每个人的本能?最温柔呵怜的那双手,叫妈妈;最依赖安心的避风港,叫爸爸,孩子本能地会去寻找那双手,以及避风港。
很不可思议,但悦悦真的认定了他,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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