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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莫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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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愕然,无言以对。

「把拔……你和妈妈,不要分开好不好?」她想要妈妈,也要把拔。「把拔、把拔……我想和把拔在一起……」

眼眶微热,关梓言搂住她,心酸无语。

悦悦爱他、亲他,却对那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毫无感情、也不能接受,谁说血缘能代表一切?

有血缘又如何?他不是没有优势的,悦悦离不开他,就是他最大的优势,恬馨不可能不顾女儿的感受,就算为了悦悦,她都有极大可能性留在他身边。

但是——他能拿悦悦当王牌吗?能利用一个四岁的孩童吗?

他疼悦悦、宠悦悦,是他真心爱这个孩子,并不是想利用孩子纯净真诚的情感来达到什么目的,那样的行为,会卑劣到连他都瞧不起自己。

「悦悦,下次见到那个人,要礼貌一点,知道吗?不可以说让妈妈生气的话。」他还是做不到耍手段,不想拿悦悦来为难她,宁可等她自行做选择,等她自己心甘情愿留下来。

指导悦悦做完作业,洗了澡送她上床睡觉后,再仰头,墙上壁钟的短针即将走到十二的数字,而汪恬馨——还没回来。

他关上门,下楼到巷子口等她,不放心她一个单身女子走无人的暗巷。

他等了十几分钟,她今天没搭公车,而是从一辆高级房车中下来。下车前,那送她回来的男子拉回她,就着月光,他看清那记狂热炙烈的索吻……

他无法移动,无法发出声音,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就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望着。

汪恬馨推开他,不经意瞥见那道伫立在不远处的身影,脸色瞬间丕变。

完蛋!她运气怎么背到这么无可救药。

甩下那男子,快步迎向他。「梓言,你听我说——」

他不言不语,目光落在她被吻肿了的红滟双唇,定定凝视她片刻,静默地转身走上回程。

「恬恬!」男子在身后唤她。

还敢叫!她头也没回,丢去一句:「你滚啦!」快被他害死了。

「我会等妳的!」

等他去死!

汪恬馨简直无言透顶,追着关梓言的脚步,完全不想理会身后的人吠了什么。

「梓言……」

他不吭声。

她的呼唤,他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置之不理的。

她好哀怨。「你很生气?」

他还是不吭声。

「如果你肯听的话,我可以解释……」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径自往前走。

「是他强吻我,我有在挣扎,真的!」那并非出于自身意愿啊,还是不能原谅吗?

他铁了心不理她。

偷瞧他疏冷的侧容,她欲哭无泪。梓言好像又回到初识时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将所有人冷漠地隔绝开来……

就这样一前一后回到家,出了电梯,他右转正欲回自己的住处——

「梓言!」腰际被她牢牢搂抱住,她将脸贴在他背上,像个孩子般耍赖。「我不要吵架,梓言,不要在冷战时走开好不好?我很怕你这样……」

像是……把她当陌路人一样,不再重要。

他静默着,任她拥抱,不回应,也不挣开。

「梓言,你不要我了吗?」她好哀怨地问,为什么都不理她7

不要她?这问法,好像做选择的人是他一样,问题是,他是吗?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藏起所有的情绪,不泄漏一丝一毫。

他很受伤,却不想让她瞧见。

他能说什么?又该说什么?他真的不知道,只能沉默。

「我承认我有事情瞒你,但我不是故意的,你等我,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说,给我一点时间把事情处理好,然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的,拜托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梓言……」

他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不用向我解释什么,只要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

拉开她的手,开门进屋前,步伐停顿了下。「我承认心里不舒服,但我没有生气。我会等妳,妳自己想清楚再说,在这之前,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而后,铁门关上。

第九章

她是个超级没耐心的家伙,爱看我写的小说,却又等不及我写完二十万字的结局,常常看到一半就缠着我问凶手是谁。

我还记得那本书,任她怎么缠、怎么赖,我就是抵死不说,她把书中人物一个个都猜透了,最后布了半天的悬疑气氛,结果是自杀,她哇哇叫地直嚷自己被耍了。

今天的这个她,不是悦悦了,四岁的小孩还没办法看侦探推理小说。

为什么会谈她呢?因为她是第一个让我的心,感觉很温暖的女人,也是第一个让我很受伤的女人。

当我感觉到,我人就在她身边,她却看不见我的人,听不见我说话,我能每么办?

今天的心情很乱,不知道从何说起,常常看听众来信倾诉感情事,可以理智去分析,但是当自己真正面临,却觉得手足无措,于是我退开了。

我告诉她,我没生气。那是违心之论,其实我气得很,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却又气得不想让她知道。

后来想想,有些懂了。

我在吃醋。

——梓言

在这之前,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他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这还叫没生气?

可恶!她气得猛捶床铺。干么这么小心眼嘛,她又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杨绍华会突然吻她的话,她一定会保持十二万分的警觉心,他就不能原谅她这一次吗?

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

可是发泄完之后,她抱着棉被,翻来覆去整晚无法入睡,想起他那双幽凉冷寂的眸子,心整个都沉到谷底,多怕他再也不理她。

她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感觉似乎很在意,可是又为何反应如此平静?要说他不在意,他却连「暂时不见面」的狠话都撂出来了。

他是个有洁癖的男人,在感情观上比谁都传统,若要,便要绝对的专一,没有任何的模糊地带,所以他会觉得受伤、被背叛,这些她都可以理解,但是受伤之后呢?她完全无法预期他的反应,就怕是他决定什么都放掉,一丝一毫在意都不留,那就糟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乎他比较多,他个性太过沉敛,连感情都是温温淡淡的,她甚至觉得,他对她,是长久以来的相伴与习惯,亲人间的温馨情感居多,再也没有哪个女子比她更亲密,极自然便走到那一步,但要说到情人间那种热烈燃烧的深刻情爱,怕是不存在的吧?

就因为他的爱情太淡,她才会害怕,当他有了受伤的感觉后,退回原处,会把那淡淡的爱情也一并舍掉了。

想来真哀怨,她抓不住这男人的爱情,却已深刻赔上了她的爱情。

「暂时别见面、暂时别见面……」唉!需要气这么大吗?

说了不见面,她还当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几次进出家门,不经意碰面,她低垂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连招呼都不会打了吗?

他沉郁地抿紧唇,学她一径儿沉默。

他承认,他确实很在意,要说那是吃醋,他也认了,在那当下,感觉真的是非常不痛快啊,但是那句话说出口后,当晚他就后悔了。

他保留了风度,退开给了她空间,让她去冷静思考,选择她最想要的那个人,但若思考到最后,她仍是抛舍不下过去那段情呢?

若她最终的选择不是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受。

有人穷追猛打,他却静静退到一旁不争不求不为难她,这叫什么风度?他又为何要当君子?如果这个君子会让他失去她。

白天,写稿时总无法集中精神,脑子里不断想起她,不断想起她被吻着的画面……心绪浮躁,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以往,从没觉得这屋子如此地静,少了她的娇哝软语、少了她与悦悦的笑闹声,竟空得心头发慌、静得教他窒息。

以往,也是一个人,从不觉得寂寞,现在也只是回归最初的生活而已,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难以忍受?

他已经无法想象,没有她们的日子。

发现无法待在过度悄寂的空间里,他霍地站起身,拎了钥匙出门。

本想四处走走,透透气,却又再度碰见他最不想碰到的场面。

「悦悦是我们杨家的孩子,妳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又怎样?从悦悦出生到现在,你们杨家哪个人抱过她、喂她喝过一次奶、换过一次尿片?凭什么一句她身上流着杨家的血,就想把她要回去?」

「我不只要孩子,我也要妳。恬恬,我对妳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

「所以你就拿孩子要胁我?这种行为很卑鄙。」她可不领情。

「恬——」才刚伸出手,被她给瞪掉。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碰我喔!」一次就让梓言下「封锁令」了,要再来一遍,她真不敢想象会怎样,怕是要从心底除名了。

她真是怕了他了。

「妳到底还在坚持什么?身边带着一个孩子,妳以为妳还找得到好对象吗?恬恬,不要任性……」杨绍华好说歹说,努力说服她。

「你以为我嫁不出去?杨绍华,你未免把人给瞧扁了!我就嫁给你看!」

关梓言简直想叹息了。

他实在很不想见到这种场面,偏偏每次都让他遇个正着,她就不能找个隐密一点的地方吗?

不头再听下去,他悄悄由另一侧闪身而出,不料还是被眼尖的她瞧见。

被烦到火大,她一时冲动,脱口喊道:「梓言,告诉他,你要娶我!」

他一顿,背脊僵直。

气氛很静,静到呼吸声都听得见。

而后,他有了动作——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怕他又误会,也顾不得他先前下的封锁令,汪恬馨快步追了过去。

这回她可没让人乱吻了,连一片衣角都没碰到,他怎么好像更生气了?紧绷僵硬的背影明摆着:别碰我!

她没胆上前对他动手动脚……

他步伐不疾不徐,看起来像是没有摆脱她的意思,但依然不搭理她,害她跟在身后,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有好几次下了班,身心疲惫倦累,其实很想往他那里去,让他搂着,向他撒撒娇,感受那种被眷宠疼惜的滋味,当晚就会很好眠。

但是他都那样说了,她哪还有脸再上前去讨闭门羹吃?再想他也只能压抑下来。

她不晓得他气消了没,也不晓得那道封锁令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撤除。

静默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停下脚步,害她差点一头撞上他的背。

他回头,沉沉地问出一句:「妳想清楚了吗?」

「啊?」这是什么鬼问题?她清楚啊,一直都很清楚。

「你不要娶我?」不然干么这样问。

他眸光一冷。「不。」

她依然没有冷静下来,理智地处理事情!

这样算什么呢?为了和另一个男人斗气,证明还有人要她,那么冲动地说出要他娶她的话,他的婚姻,能让她这么轻率儿戏地看待吗?

那她又把他当成什么了?八点档连续剧里,男女主角产生误会,女主角拿来气男主角的活道具男配角?

他不知道她和那名男子有什么样难解的心结,才会在怀有悦悦的情况下离开,至今解不开死结,但是只要她的心结一天不解,他就不会娶她。

他宁可失去,都不要她怀着怨恨、为报复另一个男人而嫁给他。她必须要确定,在她心里真正想要的那个人是谁。

在他的观念里,婚姻是最神圣的许诺,是一对男女慎重交托终身,一辈子真心相伴的誓约,不能是这样,不该是现在这样。

这种情况下,他无法答允。

一句坚定的「不」,说冷了汪恬馨的心。

她没再追上去,失神地任他由身边走开,渐行渐远。

他说,他不要娶她,那么坚定、那么决绝……

 
他在等,数着日子,一天天等她。

他求的不多,只是要她走过来,如那夜般紧紧抱着他,不让他离去,然后坚定地告诉他,她爱他!

他要的,只是一颗心,如此而已。

其余的,她想怎么处理那些事、她和那名男子又有什么样的纠葛,都不必告诉他,他也不会多问,只要她爱的人是他。

但是,没有。

她没再试图走向他,也没再向他解释什么,就仿佛——回到最初两条不交集的平行线。

她终于——想清楚了吗?

几次在楼下遇见他们,已经没有争执对立的场面,看起来挺平和,她终于能够冷静下来面对问题,而不是一径地逃避,逃避之后问题依然在那里没有解决。

这曾经是他希望的,但她真正去做了,他又觉得失落酸楚。

悦悦依然会往这里跑,只是他不再过去,汪恬馨也不过来了。

悦悦依然对他缠腻亲密得紧,人前人后喊把拔,她不说什么,他却不想教她为难,几次想对悦悦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

以往,她说悦悦的父亲不在了,所以他可以一辈子瞒住这个秘密,当悦悦永远的父亲,但现在,悦悦真正的父亲就在她面前,他还能这么做吗?

如果,汪恬馨最终的选择不是他,他也不想拿悦悦来牵绊住她。

但,他要怎么割舍?这孩子,已经是他心头的一块肉,舍不掉了,除了血缘,他昕做的,从来就不比世上任何一个父亲少。

悦悦刚出生时体弱多病,他时时提心吊胆,为她烦恼,在她生病时彻夜不眠地看顾。

悦悦学说话时,和汪恬馨猜她在说什么,是每天最大的乐趣。

悦悦喊第一声把拔时,他内心的喜悦快乐,有多难以形容,会喊妈妈是在会喊把拔之后的一个月,这让汪恬馨吃味记恨至今。

悦悦学走路时,他牵着她,一步步地走,跌倒了他会好心疼地搂抱抚慰。

悦悦上幼稚园,他和恬馨一起牵着她的手,多少老师、家长,夸他女儿可爱。

悦悦好多小秘密会悄悄告诉他,然后两个人约好不可以告诉妈妈。

悦悦每次犯错被恬馨打,都会哭着来找他,要他给红红的手心秀秀。

悦悦每次有好吃、好玩的,一定第一个告诉他,与他分享,他知道这孩子有多爱他……

他小心翼翼呵护着,看她在他的羽翼下一点一滴成长,内心无比喜悦骄傲。

这一切,点点滴滴他都记在心底,这样的感情,怎么舍?

「把拔,你在不在?」小小的身子,由大门探进来。

她有钥匙,会自己开门。

「这里。」声音从小房间里传出来,这六坪大的游戏室,是为悦悦而另辟的空间,里头有她从襁褓至今,用过的所有物品。

悦悦奔过去,一如往常地赖进他怀里。「把拔,你在做什么?」

「在看可爱的悦悦啊。」他盘腿坐在地上,眼前散置着几大本的相册,里头放满了她由出生到现在的成长纪录。

依偎着翻看完一本相簿,他才想到要问:「妳怎么会来?妈妈呢?」

今天是假日,恬馨没带她出去走走?

悦悦皱皱鼻。「那个杨叔叔又来我家了,妈妈说她有事要忙,叫我过来找你。」

有事要忙?忙什么事会不适合有小孩在场?这句话能够让人联想的空间实在太广……

停!关梓言,思想干净点,人家根本只是想谈点事情,不适合让悦悦听到而已,不要胡思乱想那种没根据的揣测!

甩甩头,他轻扯唇角,温声问:「悦悦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

他不知道还能这样照顾她、陪伴她多久,每一刻都分外珍惜。

她偏头想了一下。「松饼。」那是把拔、妈妈、还有她,三个人在一起时,最常吃的东西。

「好,等我一下。」亲了亲嫩颊,起身往厨房去。

洗了平底锅,开炉火,瞥见厨房门边伫立的身影,看穿了她的迟疑,又关掉炉火,蹲下张开手臂,等她投奔而来后,才问:「悦悦有话要说是不是?」

「把拔……」悦悦犹豫了好半天,小小声问他:「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妈妈了?」

他愕然。「悦悦怎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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