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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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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着隔壁隐忍的声音,扶着桌沿坐下来,看着跳动的烛火,满桌的吃食,深深呼出一口气。
  顾柔沐浴完毕,把衣裳穿得整整齐齐来到里间。国师盯着她看。因为伤口不好沾水,她头发便没洗,鬓角缠着白色的裹布,看着既脆弱,又带着一丝禁忌,惹人心动又心疼。
  他扶她坐下来,料想这受伤的细节,她定也不肯多言,便没问,帮着拿了一个酥果子递给她。
  顾柔小口地吃,他专注地看,见她越吃越慢,问:“怎么了。”
  “大宗师,我在白鸟营交到一个朋友。”
  他有一瞬间的好奇心:“哦,那岂非很好。”
  顾柔放下食物,轻轻地道:“可是他离开了。”
  他瞬间有些微微的着恼——且不论这个所谓的朋友是男人还是女人,凡是伤害他小姑娘的心的人,定然是不可饶恕的狼心之辈了。更令他感到不舒适的是,除了他之外,她居然也会为别的人牵挂烦恼。
  “我很喜欢白鸟营……每一个人,可是军司马好像不大不欢迎我。我能做一个好的斥候吗?我很怕像这个朋友一样,悄没声地便离开了,大家都不记得我。”
  “本座不会离开你,”他绕开了她的这个问题,“我是你的朋友,你也永远不会失去我,这般行么。”
  首先,小姑娘的世界里有他一个人就够了。其次,他突然感到一种隐患。
  顾柔这边却为他的话高兴了,淡淡的悲伤化为感动:“嗯。”无论尘世多么冷待她,总有一扇门为她敞开,总有一个人值得她等待。他是她的恋人,也愿意做她的朋友。她脸上现了笑容,继续拿起酥果子咬,一边跟他说最近在白鸟营的见闻:大宗师,我看过云南的军事路观图了。”
  他漫不经心,撩起她一束头发把弄,她还是那么馨香扑鼻,惹人遐想:“嗯。”
  “云南一共六个郡,牂牁郡、朱提郡、越嶲郡、建宁郡、兴古郡、永昌郡……对不对,”她兴奋道,“大宗师,我今日以来在背云南的郡治地形图,如此等我去到那头,便能更快适应战地情形。屯长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斥候就是要做到尽己所能,去帮助军队去了解对手,我这还只是个皮毛呢。”
  “嗯,嗯。”他敷衍着,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深入。他捏着她的手臂,忽道:“你好像黑了,瘦了?”
  顾柔惊讶:“没有,我壮了呢,最近老饿,吃的可多。”她果然被他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把手臂平举起来给他瞧:“您看。”
  他捏了捏,果真硬邦邦地一小块,这些日居然被她练出了紧窄的小块肌肉,很瘦,却很紧实。
  结实是结实了,只是不晓得经过多少摸爬滚打。他轻轻掐着她这块臂膀肉捏,有弹性,又紧凑,手感很有意思,他捏得她咯咯笑,急忙地把衣袖放下来,不许他再乱玩:“痒死我了,您够了!”
  他又把她的手给抓住了,问:“这怎么弄的。”
  顾柔一瞧,小拇指那的指甲碎了一小片,中间有个折痕泛着微微的青紫色,很是不好看。这是她在兵营里弄丢了甲锉刀,一时半会没来得及修剪,结果在潜水的时候撞到礁石,指甲折了一段,当时因为心里紧张倒没觉得疼,现在被他一问,难受起来了。
  他让宝珠找了个指甲锉进来,亲手给她剪掉剩余的指甲片,又道:“脚伸出来本座看看。”
  脚趾甲他也要剪啊?顾柔不好意思了,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自个来……哎!”
  他把她抱到床头去靠着,给她脱了鞋袜,仔细检查道:“果然长了些。”
  她有些惊慌谎地提醒:“你可别剪到我的肉了。”
  “疼了你就叫呗。”他把住她一只纤细的脚踝。
  顾柔坐起来护住自个的脚,老大不放心:“那我还是不让你剪了,我自个来。”却被他
  捉着不放。
  国师看她乱挣,修长晶指往她脚底板心轻轻一挠,顾柔心里顿时一道又酥又麻的激流冲上头顶,痒得笑个不住,她倒在床被里面求饶:“我给你剪我给你剪,你要留神啊,别剪到我!”
  一盏茶的功夫,顾柔便发现,国师不光剑使得好,指甲锉也使得挺好的。不过这话她没敢说出来,只是晃了晃脚丫,看着自个十个秃溜溜的脚趾头发笑。
  国师去收拾净手,回来的时候人也从床沿坐到了床尾,他也没走的意思,看见她两只嫩白的玉足在被子外头晃悠,伸手去捏住了。
  她缩不回去,无赖地叫嚷:“我三天没洗澡了,我很臭的。”他揭穿她:“你刚不是洗过。”“……我没仔细洗,就热水盥了盥。”
  他拧眉:“那本座再帮你洗一回。”
  “……”顾柔完蛋了,她只好任他拿捏着,脸上甜蜜的红晕浮泛。他像是她的一剂良药,再多的悲伤,再沉的心事,见到他都不药而愈了。
  她缩了缩脚,小声嗔怪:“大宗师,您这是想干什么呀。”
  “你说本座想干什么,本座想亲你。”他倒是坦诚得很。修身养性的一段日子彻底宣告结束,他撩开被子从床尾钻了进去。顾柔正等他到身边来,忽觉身子一凉,衣蔽被扯除,低头只见腰际的床被拱起一段;他蒙在暗处,像是一条狡猾又贪婪的蛇寻幽探密,带给她前所未有的羞耻和眩晕感。“大宗师,那不行……”她羞不可抑,几欲挣扎,却被他擎住。他没回答,大抵是因为口头没这个工夫的缘故,他最近对她的服侍愈发愈惊世骇俗了,她全身颤抖着,在他唇下软化成一滩春水。
  他穿过床被上来,在她身前冒头,吻住了她的唇,她尝到他舌尖里自己的味道,好一阵羞涩战栗。
  他素来是个会算计的人,来看她一回,总归不至空手而归,何况这次他积攒太久,更是风流轻狂。他一旦喜欢上她,心无杂念也变作了索求无度,在她身上深投缓掷,如同磋磨美玉,受用不尽。一番靥足后,两人偎在被窝里说悄悄话,顾柔还是三句话离不开白鸟营,他听着听着,陷入了沉思。
  他今日来,是因为听说她过关了,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带了她爱吃的小食过来,可是她的嘴巴说个不停,也没有功夫吃。他抱着她,想再和她温存一番的念头却被她说话的内容逐渐分散,他听她生涩地讲起云南的各种地理形势,知道她下了苦功,也投入了热情,今天他看见她的伤,就知道她甚至豁出了命。这些让他感动,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层的忧虑。他的小姑娘天真冲动热情,会不计后果地付出一切……他听她说起白鸟营时,眼神里那种光亮就明白。
  “别说了,卿卿。”他突然截断了她的话头,吮住她的唇,极其强势的一个吻,令她半个字也吐不出。她轻嗯着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尽情享受着这个吻的霸道,他紧紧地盯着她红晕娇媚的脸庞,心中主意已定。
  他不得不作决断了,她不能继续留在白鸟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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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
  翌日清晨,窗纸刚透鱼肚白,顾柔还没醒,国师便领着孟章亲自去了一趟白鸟营。
  片刻工夫,冷山被叫到大帐跟前来,主座的软椅上端坐着国师,上首石锡,他一看,心里便猜到七八分。眼前的都是他的顶头上司,但他仍是行拱手礼,公事公办的口气:“末将冷山,参见大宗师、中尉大人。”
  石锡道:“你起来,今日本将召你前来,乃是有件私人的事情托你办。”
  石锡说得已经很明显,这种机会也不多得,上峰有私事托下属办,这在官场司空见惯,也是下头攀附上头,迅速拉近关系的一种捷径,事后少不得各种好处,即使没有好处,有机会和上峰搞好关系往来,也便是最大的好处。
  偏偏冷山对这好处丝毫不领情,道:“中尉大人既是私事,那便私下再谈罢。这是军营,末将尚有公务在身。私事公谈,怕让大宗师看了见笑,道是末将治军不严。”
  石锡让他噎了一下子。明明大家伙都说石锡是石头脑袋石头脾气,怎么他感觉这个冷山比自个还要硬。石锡说是自个有私事托冷山办,其实也就是个客套,大宗师坐在此处,显然就是大宗师要冷山办,他倒好,借着字面意思,搬出大宗师来堵石锡的话头。
  国师这边没说话,只是态度淡然地端着茶盏,轻轻咳嗽了一声。
  石锡会意,也不跟冷山绕弯,直奔主题道:“说是私事,也算半件公事——本将要你在出兵之后,将你营中的女卒顾柔剔除出白鸟营斥候名单,转拨入后方队伍,交由本将处理。”
  冷山想都没想,立即回道:“不合规矩。”
  石锡又给噎住。
  国师的茶盏在桌几上轻轻一磴:“与中尉无干,此事乃出于本座授意。”
  “恕末将无礼,无论谁授意,都不合军中的规矩。”
  “本座的话不是规矩?”
  国师抬眸,目光清冷;冷山亦抬起头。两人同时互视一眼。
  仅仅是一刹那间,国师看到了冷山目中掠过的一道闪光,而他自己瞬间也起了一种莫名之感,他禁不住盯着冷山看。
  四目相对之间,又似电光石火般的一击。冷山官职不晓得低了他多少,却竟丝毫不怯阵。
  冷山道:“如今尚未开战,大宗师并还未上任三军主帅,如何命令末将?想要末将挪人,让中尉大人同末将说,他才是的末将的上峰,末将只听将令。”
  迎头接了一黑锅的石锡蓦然一怔,又听冷山道:“此事本不合军中规矩,中尉若执意要末将挪人,可命人写成文书,盖上将印,昭告全军,如此我冷山违规办事,也好有个凭证。”
  “……”石锡觉得这头上这锅不但黑,还特别沉。
  “那么,末将便回营等候将令了。末将告退。”冷山双手一拱,不受命令,竟然就此离开。
  石锡颇有几分紧张地盯着国师瞧,所幸又奇怪的是,国师脸上并未见得愠怒,反而倒是有几分思索。
  他重新拿起茶盅,晃了晃,欲饮,抬到唇边,却又作罢,放下道:“跟本座说说冷山此人。”
  虽然常用白鸟营,但国师对于冷山此人的了解,并不甚多。
  从前国师用白鸟营的人力,多半通过孟章,孟章为人机灵变通,另一方面也是晓得冷山这个人难搞,便直接绕了过去。幸好冷山管的是各州郡的情报监视,倒也忙得很,他跟石锡直接汇报事情,然后由石锡上报国师,流程倒也素来顺畅。于是,冷山管朝廷州郡消息,孟章管江湖消息,各自相安无事。
  但是这届的新兵,却是冷山派阿至罗过来带的,也就是说,冷山他要自己管。
  石锡考虑到这些,艰难地开了口:“冷山这个人啊……”他读书不多,语言贫乏,简直不晓得从何说起。憋了半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是嘉和二十八年的太学学生榜首。”
  嘉和二十八年,那会大晋还没统一北方,年号还没改。国师点点头,冷山考上太学的时候,估计他还在跟老钱窝在银杏树下掏鸟蛋。
  冷山年庚二十九,十五岁那年考上太学,是太学里那一届最为年轻优秀的学生。他出身的冷家,乃河内郡郡治怀县的大家族,历经三朝九世,始终为长盛不衰的名门望族,世称“河内望”,国师少时人在颍川,相隔不远,自有听闻。
  冷山祖父乃是当时的河内太守冷铭中,一代大贤,儒术颇有造诣;其长女嫁给当时的北军中尉、名将邝汉为妻。冷山从小跟随姑父邝汉学习弓马弋猎,跟祖父冷铭中学习诗书礼义,练得文武双全年少风流。他原本考上了太学,但是当时关内爆发战争,西凉入侵,他便在一片惊愕哗然声中,选择了投笔从戎,跟着姑父参战,走上戎马之路。
  他是文人,但作为武将,他很快适应军队的生活,能和最下阶层的士兵打成一片,加上性格果敢,富有谋略,在军队里越升越高,成了射声营里的军侯。原本以为将途会一片坦荡,然而后来爆发南方战争,他随姑父邝汉出战樊城,却因为当时的斥候没能及时传出情报,邝汉从错误的方位突袭,陷入重围。邝汉为了掩护冷山的弓兵队伍撤退,被敌军围杀。
  此事发生之后,战斗结束,冷山跑去跟斥候营的人打了一架。营内挑衅滋事聚众斗殴,按照军规,他被连降三级,打一百军棍,贬为百夫长。后来不久,上头又把他调去白鸟营,让他亲自体会斥候的艰难,自此,他便扎根在了白鸟营,后来一路上升到军司马,成了白鸟营的首脑。
  国师听得点头,同为名门出身,他很能明白——冷山这个人傲骨至极,但他不狂,一个心高气傲的世家子能够做到和士兵同吃同住,身先士卒,就注定他能够保持心态上的平稳和冷静,不会毁于他师出名门的优越感。
  石锡叹了口气,总结:“……他带出来的兵,没又一个不服他。他磨炼人自有一套道理。大宗师,其实咱们不该把姑子放进白鸟营,又把她轻易地拿出来,这样对冷司马是种侮辱。徇私……也该有个限度,否则没法治军。”
  呼……徇私枉法这顶帽子,扣在头上还真沉。国师吐了一口气,拿眼睛瞟着石锡。这小子终于把锅甩回来了,他忘了来意么?石锡自是不敢看他。
  然而,这件事情上,连国师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占住道理。他仰头向天,盯着那营帐顶端的梁柱出神,而后紧紧摁住太阳穴,陷入深思。
  ——冷山曾经是文人,拿文人那套情理劝说诱惑不了他;他又是武人,拿武人那套威逼利诱胁迫不了他。
  ——想要用职级去强迫冷山那么做,也许能得到一个想要的结果,但石锡说得对,为了一个人,毁掉一支军队核心的规矩和精神,那样是种侮辱。
  国师越发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似乎是失策了。如何妥善处理此事,须得再加考虑。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去为小姑娘做出安排,不出一天,更大的坏消息接踵而至。
  ……
  冷山从从国师处回到白鸟营,手底下几个密探来汇报情况,南方的白鸟营驿站联络不上胡云和夏昭,除了这两个人,所有派遣前往牂牁郡一带的斥候也都没回来复命。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面色冷峻地返回石锡大帐,去汇报情况。
  国师已经离开,只剩下石锡。冷山跟他分析军情,他判断,牂牁郡必然已经出事。
  冷山道:“不止如此,牂牁一旦遭到云南控制,即表明连秋上意图先发制人。如此,武陵、零陵两个郡必有一个将陷入危殆,朝廷必须马上增调援兵南下,末将申请立刻调度人手,着白鸟营斥候先行,前往此二郡打探情况,为后续增兵做筹谋。”
  石锡道,此事必须得到朝廷批复方可行动,他立刻前去求见国师,让冷山等待候命。
  冷山从北军的驻地返回,一路心事沉重。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夏昭胡云此二人今日未按时返回,以后也再都不会返回,结局已可料知。从洛阳北部的军屯驻地到繁华的洛阳城中心,骑马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他却独自慢慢走了半个时辰。
  他回到了他很久没有回的住处——玉竹巷中的一座小宅。这是他从军第二年,因为在射声营立下战功,当时的上峰奖励给他的宅院。
  “霍奴。”
  那被冷山唤作霍奴的驼背男子放下扫帚,转过身来,满脸的惊愕,随后,化作惊喜:“三公子。”
  霍奴是打小跟着他的,以前他从文,霍奴就是书童;如今他从武,霍奴便是护院。忠心耿耿从未更改,自打冷山进入斥候营,因为接触方方面面的军政机密,不宜与人过多往来,便刻意回避人际交游,一直独居在此,所幸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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