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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春暮-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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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妃冷冷勾一勾唇,“哼,陛下如今美人在怀,哪还有什么情分在,不过是怕她闹出事,让代国知晓罢了!”
慧美人蹙了蹙眉,纳闷道:“清河是质子,这婉妃也是质子,我就不明白了,陛下怎么就喜欢···”
“行了!”玫妃烦躁地打断她的话,继而又扫一眼众妃:“本宫累了,都回了吧!”
慧美人缓了口气,才与众妃福了身子一并离开。
浅笑安然 说:
因为是第二个结局,所以不会从最后一章走,剧情退至慕容之反攻登位的时候,也就是从慕容策送蓁儿去秦国时开始的。
其中有慕容策与蓁儿情感上的更改,还有蓁儿和苻啸在秦国六年中经历过却没有写上的剧情。
文章中慕容之稍作了更改,其余必要的旧情节只会一笔带过,例如:蓁儿与苻啸新婚,孔明灯之类已写过的剧情。
文文都是新内容。
回复(3)
番外:第二章 你心里有我
岁羽殿外晚霞色如金灿,如汪着金色的海浪,一波波涌来,碎碎迷迷,壮阔无比,玫妃不可一世的娇媚脸容便在这样的明灼余晖下渐渐沉寂下去。
“冬凝?”她轻唤一声,冬凝忙放了手中活儿走来,玫妃闭了闭眼,凝神道:“温沫宫里的黄花草可还种的好?”
冬凝愣一愣旋即就笑道:“清河公主离开就无人再管,不过,自婉妃住进去后,奴婢就吩咐了内侍修理花草,如今满院子里都是呢!”她得意地凑近玫妃,道:“这婉妃若一直住在温沫宫里,必不会再有身孕了。”
玫妃满意地点点头,娥眉扬起道:“清河也该出来透透气儿了。”
冬凝一听便会意一笑:“奴婢这就去瞧瞧。”
又是平静的三月过去,在苻啸的陪伴下,她仿佛真的放下了对慕容策的期望与伤心伤意的愁肠。
这日夜里,温沫宫中烛影摇动暗红烨烨,元婉蓁绝美的面容在幽暗的寝殿中并不真切,清澈的眼眸看去很远,仿佛远得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池水。
良久,她长舒了一口气,就见琉璃端着个锦盒走过来。
“娘娘。”琉璃打开锦盒,是一支碧绿的玉钗雕出粉色的桃花,花朵盛放,面上嵌金丝和水晶,点缀着碧叶粉桃,元婉蓁拿起钗子瞧了一番,琉璃便说道:“陛下说上回送给娘娘的桃花钗子,被娘娘给弄丢了,所以给娘娘重新做了一支。”
回忆起当时临走前苻啸送她的那支桃花钗子,好像落在了去梁郡的路上,她将钗子放入锦盒,神色微有暖意:“陛下用心了。”
琉璃在她身侧,悄声道:“陛下画就这支钗子不下百次,又叫工匠们来细细挑选后才选了其中一副,真真是用心。”
元婉蓁淡淡一笑,道:“我很喜欢。”
琉璃欢喜地又递来一张福笺,她接过展开,上面是苻啸亲笔,写着:【我念桃花花念我,想君不是饮美人,你可芳华赠少年。】
元婉蓁眉心微曲,又看了看才发现这其实是首藏头诗。
我想你?她不由觉得好笑,几乎能想见他落笔时唇角的得意,默默半响,她将福笺放进锦盒,顿了顿又拿出来,终是放在了枕头下···
幔帐垂落,她躺在枕上辗转难眠,心里不是不感动的,他记着她喜欢桃花,惦着她夜里难眠,为此不惜费尽心思只为博她一笑。
想到这,元婉蓁的心不由逐逐飘起,一点点飞去紫宫大殿,仿佛放下了对慕容策的伤心伤意。
“琉璃···”她神色仍在飘忽地唤一声,琉璃忙自床前起身,“娘娘怎么了?”
她迟疑片刻,望着琉璃轻声问:“陛下···今夜留在紫宫吗?”
“应该是的,陛下并没有说要去哪位娘娘那!”琉璃点点头回道,她立起身子的瞬间,颈间的月上石自衣襟掉落而出,她心头一凝手不由握上玉石,忽而自迷蒙心意中惊醒,玉石如红烙滚烫在手心,无不提醒着她过去岁月里,留在她身上的斑驳痕迹。
“娘娘可是思念陛下呢?”琉璃微笑地掀开鲜红的轻纱,“不如奴婢让内侍去紫宫···”
“不必了。”元婉蓁立即阻止道,旋即半垂着脸颊,有了伤感之意,“我累了,快歇了吧!”
琉璃愣了愣,轻轻点点头将轻纱合闭:“娘娘安眠。”
窗边的红烛莹莹闪烁着一丝微光,她紧紧握着月上石,期盼那渴望不到的一亮慰藉,侧过身子,枕下的福笺露出边角···
她咬一咬唇,想伸手触碰,可围绕在她心头的纠结,叫她死命掐着指甲,感受着指尖触着皮肉的刺痛,她回身望着床顶上金丝锦绣的鸳鸯,默默闭上眼睛,睡吧,苻啸他不过我在绝境中一双扶持的暖手罢了···
无尽的深夜墨色席卷,此刻已到了寅时,殿中的暖炉里散着哄哄热气,她无法入眠只觉得心里热得有些发闷。
烛光朦胧暗红,她掀开轻纱下床,小心着没有唤醒琉璃,走过去推开窗,一股冷风猛然灌入,吹得她身上寒毛倒竖,浑身的热汗吹得冰凉···
“陛下···陛下····”
像是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凄叫,在这墨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声声可怖,她吓得身子一抖,忙关上了窗,可是耳边仍能听见女人的叫声。
这个女人在叫苻啸?是他不要的妃子吗?!
元婉蓁缩了缩身子,听着那叫声凄惨悲凉,便不自觉害怕的捂上胸口,以往自己的身份虽然只是王妃,但她很清楚深宫中的丑陋与险恶,所以她来到秦宫后,一直在刻意避开这些她未曾经历过恐惧···
“娘娘,你怎么了?”
琉璃忽然一声,元婉蓁吓得一个哆嗦,手指向窗外喃喃道:“你听见了吗?女人的叫声!”
“娘娘怕是梦魇了,哪里来的叫声!”琉璃脸上染上笑意,扶着她的身子走到床边躺下后,又轻声细语地安慰:“奴婢一直在床边陪着娘娘。”
“陛下···我是冤枉的陛下···我真的没有啊···”
惨叫声更加剧烈,几乎响彻的殿中回荡,琉璃脸上却仍然挂着笑容,“娘娘快睡吧!”
“你当真没听见吗?”元婉蓁质疑地看向她,琉璃默了片刻,这才为难地福了福身子,道:“娘娘不必害怕,这是清河公主犯病了。”
“清河公主?”她诧异地皱起眉头,琉璃给她掖一掖被角,点头道:“她是陛下的妃子,两年突然犯了疯症,后来怎么治也不见好转,陛下只有将她关在了长寞殿中。”
长寞殿?那不是当时她去借炭火的宫殿吗?难道那个女人就是清河公主?!
元婉蓁心中一跳,那时女人只是染了风寒并未有疯症,记得后来为质子入宫的第二日还去看过她,还是她告诉自己苻啸送的那块玉坠,是先皇所留···
这不过才数月,她怎么就疯了呢?!
一一一
隔日午时才起,她脸色有些淡淡的疲惫,殿里点上了茉香,香烟袅袅升起,在寒冬薄凉的日光中一丝丝化散消失。
琉璃服侍她穿衣,又给她梳好了发髻,再一并插上了苻啸送来的那支桃花钗子。
“娘娘真好看。”琉璃看着铜镜里的她,轻声一笑。
元婉蓁浅浅叹一口气,“午膳后我想出去转转。”
琉璃一怔,担忧道:“娘娘,外边雪大还是不要出去了,免得惹了风寒。”
“无妨,我就在附近走走。”她起身走到桌边用膳,琉璃立即盛了碗汤置在她面前,“那我这去给娘娘准备貂绒披风。”
用完膳,琉璃替她裹紧了貂绒,又给她包好了暖壶在手里,刚推开殿门,元婉蓁便吩咐道:“我一个人静静,你就不用跟来了。”
看着她走下台阶,琉璃还是不放心地急急追来:“娘娘雪路难行,还是让奴婢陪着吧!”
“不必了。”她顿一顿脚步,回首安慰琉璃道:“我就在园子里看看红梅,没事的。”说罢她旋身而去。
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寒风刮在脸上像是小刀生生在割一样疼,她快步向长寞殿走去,越是接近长寞殿,寒气越是深重,她冻得手脚缩紧,鼻子通红···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她到了长寞殿外,熟悉的曲折廊桥上积雪深厚,踩上去就陷了一个小坑,湖中凉亭上那串风铃被冰霜凝结,寒风呼啸刮过只是轻微的摆了摆铃身,未发出一丝清响···
到底是清河帮了她,虽然后来孩子还是没了,但在当时是逃过了杖责之苦。
还有那些雪中炭火···
她轻推开熟悉的内室破门,里面顿时涌出一股恶臭,清河满脸倦容的靠在床沿上,眸光只盯着窗外的日光发愣,元婉蓁忍着臭气走到她身前蹲下,清河的眸光依旧痴呆着,她拍了拍清河的手,终于有了反应,“是你。”
元婉蓁温柔地声色,小心问道:“你还认得我?”
清河叹了口气,唇角露出凄凉的笑意:“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
她的神色与说话的口吻都很清晰,并不像琉璃所说的疯症,元婉蓁想了想,伸手扶她起来,清河却退缩了手:“别碰我,脏的很。”
“风寒好些了吗?”元婉蓁任然握上她的手关切,清河看着她愣了片刻,旋即又上下打量她一番,忽而问道:“你如今成了陛下的妃子?”
元婉蓁微微点了点头,清河暗暗叹息一声,任她扶着坐在床上,元婉蓁也跟着坐在一侧,可刚坐下就觉得被子里似有人躺着···
清河落寞的眸光中有一丝痛心,“是佩儿。”
那个小宫女?
床上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元婉蓁看着面色不由一变,清河低声哼笑,旋即伸手揭开被子,确实是佩儿,但是早已腐烂,脸上攀爬着无数条蠕动的蛆虫···
“啊!”元婉蓁顿时被吓得弹起了身子,向后退了好几步,“她,她死了?”
清河盖上被子,起身一步步走到元婉蓁面前,轻声道:“他很宠爱你吧?”
元婉蓁心里不断在颤抖,眼睛还停留在那团被子上,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清河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她们不会让你好过,日后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不要放在心上,想要在后宫安生一辈子,就要牢牢抓住他的心···”
“不过,他的心是世间最难得到的东西。”她忽然痴痴笑了几声,旋即更近元婉蓁一步:“所以,若是抓不到,索性离他越远越好,免得同我落得一般下场。”
“你为何被关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元婉蓁回神不由疑惑,清河郁然长叹,并没有回答她,只抬手将她推出门外,“快走。”
她还未反应过来,清河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元婉蓁欲跟她告别,却听见门内传来清河的哭声,那样的悲伤绝望,仿佛将这寒冬的凛风覆盖···
慢慢走在宫道上,她心底不断想着清河被关进冷宫的缘由,还有那床上佩儿腐烂的尸身,实在太可怕了···
远处有明黄的辇轿渐渐靠近,而苻啸此刻已下轿疾步向她走来,还在她游神时就听见苻啸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着急与担忧,低吼:“你去了哪里?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
她骤然回神,怔了怔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雪光下他的面容被衬得更加俊美,而他的眸光似一潭墨玉色的湖,只有她的倒影微澜不动,他吼道:“雪路难行,为什么不让琉璃跟着?万一摔倒了怎么办?!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虽然他此刻的样子很凶,但元婉蓁心头却是微微一暖,低头有了些歉意,隐瞒道:“我只是出来看看雪,不想叫人打扰罢了。”
苻啸一把将她抱起上了辇轿,她坐在他腿上,看着他将厚重的龙袍披风褪下裹在自己身上,暖意顿时将她围绕,他又拿起她的手一握:“这样凉!上回御医才嘱咐过,万万不得受了风寒···”
他温暖的手不停地搓热她的手,很是生气:“你真不听话!!”
刚回到温沫宫,他就吩咐琉璃熬了一碗红燕姜汤,再准备热水给她沐浴暖身,而床榻上,元婉蓁屈膝而坐,手里是新换的暖壶,热烘烘的,她看着他舀起一勺子汤认真吹温后,喂到自己嘴边,似乎清河的悲惨已忘却至脑后。
“快点喝下去!!”他任然很生气。
她眼底浮起暖暖的笑影,乖乖地喝完姜汤,柔声道:“下回我让琉璃跟着就是,你别生气了。”
苻啸一听,挑眉怒道:“还敢有下回?!”
看他的样子,元婉蓁忽然就觉得好笑,抿着嘴就偷笑起来,苻啸脸色有一瞬的僵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竟然会在他发怒的时候笑?!
晚霞透过窗纱洒进来,似千丝万缕的浅金花瓣浮在她脸上,真如娇嫩的一朵清荷,他看得心软沉下去,落底如深深的涟漪飘荡···
仿佛对他是一种依赖,她温静一笑,垂眸故意逗道:“我的脚好冷。”
霎那的回神,苻啸猛地就掀开她的被子,握住了她的脚心,却是暖暖的温热,元婉蓁噗哧一笑:“骗你的。”
苻啸深深倒吸了口气,“敢戏弄帝王的女人,唯有你!!”
她想要缩回脚,他却死死捉着她的脚踝,咬牙切齿道:“非得惩罚一下。”
他不停的挠她脚底痒痒,元婉蓁顿时整个倒在床上,哈哈地大笑起来:“好痒!哈哈哈哈!”
弹动之间,枕下的福笺露出来,苻啸突然停住,眼中微微一凝,旋即整个就压在她身上,欢喜地拿起福笺:“你放得?”
元婉蓁登时愣住,不自在地别了别脸:“琉璃放的。”
“是吗?”苻啸邪魅地眯了眯眼,侧首就欲唤琉璃来,元婉蓁一把夺回福笺,喏喏道:“是我自己放得,不过···”
她喏喏的声音柔媚入骨,中人欲醉,话还未说完,苻啸就忍不住一口咬住她的唇,来回厮磨的她生痛,她满脸绯红地挣开他,继续说道:“我就是随手罢了。”
他的声音如浮絮般轻绵而无力:“那我也开心。”
这时,琉璃进来殿中,不敢抬头,只福了福身子道:“娘娘都准备好了,请沐浴吧!”
元婉蓁心绪慌乱地推开他,起身道:“陛下快回紫宫吧,我要沐浴歇息了。”
“好。”他轻轻一声。
晚霞落尽,黑夜覆盖了宫殿,她自温池水里起身,穿上粉色的寝衣,单薄的只是一层轻纱,刚走进殿内,琉璃就为她褪下了外边厚重的披风。
殿内温暖如春,她摸了摸后颈,浑身的轻松与舒逸。
掀开鲜红的帷帘,苻啸躺在被子里正侧过脸,一瞬间就看到她洁白而裸露的肩头和长腿,像是新剥出的荔枝肉,微微透明,白皙的在烛光下莹莹闪着金粒子···
苻啸看得身体里一团烈火隐隐上升,而元婉蓁并没有注意床上的人,只自在的走到窗前将烛光挑亮一些。
回身,她向床边走,两步便顿住了脚,看着苻啸惊道:“你,你不是回紫宫了吗?”
白色的肚兜似有似无的显露,粉色的轻纱飘逸,勾勒出她美好而诱人的曲线,苻啸深深吸了口气,艰难地梗一梗喉,道:“我只说了好,没说要走啊!”
她不自在地走到床边,伸手就想拿起她的锦衣穿上,苻啸却一把将她搂到床上,他俯身在她之上,压抑了整整半年,他无法克制地从喉间浸逸而出一缕渴望的声色:“我想你。”
她面颊酲红,唇浅浅的粉嫩光朱,呼吸之间犹含着淡淡的茉香:“你太无赖了!”
他燥热的喉舌沉沉一梗,没给她一丝拒绝的空隙,直接吻上了她的唇,他似乎所有的理智与忍耐都在这一刻消灭殆尽···
幔帐摇曳,几乎占据了整个夜晚,元婉蓁软成了一团泥水,浑身的酸软让她只想闭眼就睡。
“我好累···”
她无力的说,苻啸这才终于卸下重重的喘息,而元婉蓁瞬间就歪了脑袋沉沉睡去。
苻啸纾缓了许久后,抬头继续深吻她的唇上,仿佛半刻也不想与她分开,他紧紧地盯着她的长睫,轻一声道:“你心里已经有我了,对不对?”
无尽的欢喜让他盯着她的睡颜,直到天空泛起鱼白···
午时,元婉蓁自酸痛中醒来,身边早已没了温度,她惊起了身子,望着琉璃问道:“陛下呢?”
“陛下早朝去了。”琉璃回应。
元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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