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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春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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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娘娘说的是,”慕容策轻笑一声,看着元婉蓁的目光深情,唇竟来到她耳边轻轻一啄:“别多虑,母后是在和你泛醋呢!”
皇后肃了脸色,“策儿胡乱说些什么!”
元婉蓁在心底斟酌半响后,忽而皱起眉头,故作一副痛苦的模样,慕容策立即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好痛···”元婉蓁嘟起粉唇,样子看着极为娇弱,他忙将她凌空抱起坐在一旁的靠椅上,“哪儿痛?”
“这儿!”元婉蓁指着脚踝,慕容策就伸手去给她揉捏起来,“定是刚刚跪的久了些。”
“策儿!你在做什么?!”皇后脸上盛满怒气,指着元婉蓁呵斥,“成何体统!还不快下来!”
慕容策语气极不快,“蓁儿都说她痛了,母后何苦为难?!”
“你!”皇后倒抽了口凉气,转而对戚贵妃尴尬一笑:“让妹妹见丑了,妹妹忙于公主大事,还是快些回去吧!妹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
“姐姐严重了,”戚贵妃神色中透出阴冷地笑意,将锦盒拿来放在桌上,“那,妹妹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便带着一行宫女向园子外走去。
“你看你那没出息的样!”皇后将茶盏重重震在圆桌上,继而厉声斥责:“你就晓得心疼这些花花草草,可想过自个儿的前程?!”
“儿臣已被封了王,还有什么可想的?”慕容策瘪着嘴巴,此刻就像个乳臭未干的孩儿。
“策儿!”皇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你太让本宫失望了,本以为你有了王妃会懂事些···你···”
见皇后气的说不出话来,元婉蓁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低头认错:“儿媳知错了,还请母后息怒!”
皇后顺了好几口气儿,才压下怒气,“若有下次,本宫饶不了你!”
“行了母后,”慕容策扶起元婉蓁,“蓁儿已经认错了!”
“你啊!哎!罢了!”皇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转而手伸向元婉蓁:“陪本宫走走。”
元婉蓁扶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陪她在园子里散步,走出几步,听着皇后淡淡开口:“本宫之前听闻,你与继妹季妙霖相处甚好?”
“相处甚好?”元婉蓁诧异一眼,继而委屈垂目:“是,挺好的。”
皇后挑了挑绣眉,并未加问,越过凉亭后,皇后停在了一盆紫玉兰前,和颜悦色地念道:“袅袅独立众所非。”
元婉蓁垂目盯着紫玉兰,脸上抹了些淡笑:“幽兰花,虽可一直散发清香,但却会守候孤独,直到凋谢!”
说着,元婉蓁拿起宫女手中一直进上的茶盏,将里边滚烫的茶水尽数倒在紫玉兰上,“不如早些死去,免受孤独之苦。”
澈倾看得是一路心惊胆颤,此刻更是为她狠狠捏了把汗,擅自损毁皇宫之物,哪怕是一盆兰花,也是要受罚的!
“呵呵呵···”皇后竟没发怒,反而笑意更浓,将元婉蓁的手握置手心,语气温和:“可曾听说,幽幽兰草质韧如丝?”
“不曾。”元婉蓁侧身看向皇后,继而温婉一笑:“但蓁儿听过,姚黄魏紫照初春,娇花兰草俱凋零。”
皇后整个笑逐颜开:“不亏是大夫悉心调教之女!”
“母后过奖了!”元婉蓁微微羞色,皇后心底松了口小气儿:“你如此懂事,希望你往后能安心待在北墨王府,尽好王妃的本份。”
“蓁儿明白。”元婉蓁顺从乖巧地回应,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侧身向慕容策说道:“改日母后晚宴再入宫来,今日就早些回了吧!”
第六章 初次试探
两人并未在宫中多做停留,坐着马车出了宫,刚进了王府慕容策便换了装扮,匆匆离开了。
元婉蓁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让澈倾扶着进了主厢房,褪去繁赘的宫服,换了平日里轻便的锦衣,她便靠在长椅上小歇。
澈倾端来一盘葡萄,剥了皮子送入她口中。
“小姐今日在清凉殿也太过大胆了。”
“今儿戏演得心累。”元婉蓁抚额伤神:“皇后在试探我呢。”
“可我没明白。”澈倾眨巴着眼睛,元婉蓁轻叹了口气,抬手抚摸桌上的白玉兰,“戚妃甚得龙宠,嚣张跋扈已不是新鲜事,生下三皇子后风头更是盖过皇后,如今三皇子被立为太子,可想而知皇后的心···”
“小姐为何要用茶水浇灌紫玉兰?”澈倾回想那一幕心里还是有些惊怔。
元婉蓁拿起木匣子中的小剪刀,“戚妃名唤林蕙兰,皇上曾将宫中所有的兰花赏赐于戚妃,还说戚妃是兰花仙子。”
澈倾恍然大悟,“小姐好生聪明!”
元婉蓁用剪刀剪下白玉兰的绿枝,“虽说皇后不得龙宠,但也是后宫的主子,皇上总会依着脸面,咱们既已陷了这滩浑水,此后的路更是艰难,不管此山牢不牢固,先依靠着,总比没有的好。”
“但是,”澈倾欲言又止,元婉蓁怔了怔,“只有我两人,想说什么便说!”
“小姐,殿下今日说的那些话,我好是担忧!”澈倾喃喃地垂目,“殿下真和传闻中一模一样,只贪着女色。”
“不过才相处几日。”元婉蓁剪下最后一朵花蕊,放下剪刀,“何以见得!”
“小姐可是看出了什么?”澈倾接话问。
“不可断然。”元婉蓁心绪茫然忐忑,默了半响才吩咐道:“把这些兰花丢出去,丢的显眼些。”
“我明白。”澈倾三两下收拾了兰花碎断子,抱着走出了厢房。
傍晚,用了晚膳,丫鬟缕柔端上茶来,元婉蓁含了一口,漱了漱吐出来,以解饭食后口中油腻。
“你叫缕柔?”
缕柔忙行了个小礼:“是的,王妃。”
元婉蓁和颜悦色地问她:“在府上多久呢?”
缕柔立即低下了身子:“奴婢在府上当差五个年头,一直服侍殿下,王妃入府前日才被指了过来。”
元婉蓁点点头,柔笑着说:“知道了,下去吧!”
丫鬟们忙乎着收拾,澈倾陪着元婉蓁在游廊上漫步消食,一片一片的月光,温柔地洒落下来,洒在屋檐,洒在花园,临近房门口时,游廊另一头远远传来女人的浪笑声···
“殿下小心着石台。”
澈倾睁大了眼睛,“小姐,是殿下回来了。”
元婉蓁的眼眸猛地跳了下,缓缓的转过头,深深的望去。
月色凄迷,光影移动,透过间隙照射在游廊上,露肩露腿的红楼妓女倚靠在他身上,两人相拥着一点点靠近。
“何人?”他眼神迷离的看着元婉蓁,口中亦是酒味泛滥,“未曾见得。”
管家殷鹤已走来,低了低头,“殿下,这是您的王妃。”
“王妃?”他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带着醉意的唇角勾起目眩的笑容,“本王何时有了王妃?”
元婉蓁淡淡一笑,吩咐人准备醒酒茶,继而对慕容策道:“想是夫君贪喝了。”
他轻蔑一笑,搂住妓女,当着元婉蓁的面,在妓女耳畔亲吻:“今夜可有新戏?”
元婉蓁只上下打量着两人,未多说一个字。
第七章 疑心与她
殷鹤低了头,在一旁提醒道:“殿下,今夜还是王妃陪寝吧?”
慕容策欲开口,元婉蓁立即福了福身:“不必了,殿下今夜好兴致,臣妾怎可扰了。”
“未曾想王妃是如此心宽之人?”慕容策眯了眸子。
元婉蓁微微一笑:“只有殿下心悦,臣妾才会心悦。”
慕容策轻蔑一笑,搂着妓女戎骄摇摇摆摆地向偏房而去。
回到主房,隔壁便传来丝竹声,夹杂着戎骄的嬉笑。
澈倾铺好了被褥,听了外边的声音,心中不快:“小姐,那是你的夫君,为何要宽容大度,好了那些莺莺燕燕!”
元婉蓁淡淡一笑,“你听,丝竹声越发的大了。”
“小姐若是难过,何苦开了窗听得仔细!”澈倾端了清茶,走到她身前坐下。
元婉蓁抬手抚摸桌上的金茶花,“越大越好,如此,才听着真切!”
“啊?”澈倾不明,小姐居然不生气?!
元婉蓁端起茶盏,浮了浮面上的绿叶,“适才有闻到那妓女身上的香味?”
“香味?”澈倾摇头,“我不懂小姐的话。”
喝了口清茶,她放下茶盏笑道:“妓女少不了胭脂水粉,我并未在她身上闻到,倒是一股子清香!”
“她不是妓女!”澈倾恍悟,脑海里划过一道雪亮:“是桂花,院子里的桂花香!”
“若不待的长久,身上怎会留下余香。”元婉蓁笑了,澈倾接着便道:“我们在院子里散步那时,她就已经在桂花那边了!”
“我若不是委曲求全,闹了起来,殿下会为了一个妓女与正妃大动干戈?”元婉蓁冷哼一声,“她倒是有恃无恐,没得殿下授意,怎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殿下为何要这样?”
“故意做给人看。”元婉蓁皱了眉目,“也有可能是试探她!”
“为何啊?”
“前朝与后宫紧密相连,各方势力明面上和睦相处,实则暗潮涌动,即便是太子也一样。新帝一日未登基,就会有变数。”她掀开被褥清笑:“如今皇上的咳疾日渐加重,储君之争更值灼热,已成气候的几方势力相互制衡,一旦出现新的威胁,非友既敌,且太子在此刻尤为敏感!”
“所以殿下疑心小姐是太子之人?”澈倾爬到她身旁躺下,“那试探她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对我,”元婉蓁闭了闭眼,“这个女人就有可能是太子或是某位皇子所安插!”
澈倾迷糊地点头,元婉蓁又道:“林凤兰与戚妃是堂姐妹,我嫁入北墨王府就是她与戚妃串通向皇上进言,若不是那日偷听到她与季妙霖的谈话,否则我也不知道其中缘由。”
元婉蓁说着叹了口气,“如此一来,殿下自会怀疑我与太子还有戚妃之间的关系,外头传闻他蠢钝好色,或许只是表象。”
提起林凤兰母女,澈倾愤恨不已:“她们就是想自己能攀上太子这根高枝,将小姐嫁给北墨王,还害了老爷,小姐现在没了依靠,将来若太子继承皇位,她们还不知如何为难小姐!”
元婉蓁勾起嘲笑的唇角,“岂是为难那么简单,若殿下锋芒尽敛故作蠢钝之态,认定我是太子的人,说不定不用她们出手,慕容策就会想办法除掉我。”
澈倾担忧地看着她,元婉蓁握起她的手,紧紧地攥住,“你自小与我一同长大,在我心底亦如亲妹,咱们现在的处境你也很清楚,你我随时要保持谨慎,保命在此,送命也在此!”
澈倾问道:“那咱们现在该如何做?!”
元婉蓁淡然,“自证清白即可。”
澈倾抿着嘴唇,狠狠咬着牙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跟着小姐,我不怕!”
元婉蓁抚摸她的脑袋,盯着她嘱咐道:“日后会常常入宫,祸从口出,你定要记得!”
澈倾俏皮地噘嘴,“我当个哑巴就是!”
“睡吧,坏丫头!”元婉蓁拍拍她的背脊,侧过身却无法入睡,回想大婚那日父亲最后对她说的话。【好生照顾北墨王,谨记!】
父亲究竟想告诉她什么?!
一夜辗转难眠,直到第二日清晨,她刚起了身,澈倾就唤了丫头伺候洗漱。
“小姐,殿下传话了,让您去前珍阁陪早膳。”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取下头上的嫣红珠钗,丫头缕柔忙压着她的手:“王妃,这样太过清雅。”
澈倾瞪她一眼,拍开她的手,轻轻抽出珠钗,“王妃不喜奢华。”
“奴婢只是想将王妃打扮的更亮眼些。”缕柔立即跪在地上,元婉蓁笑了笑,伸手扶起缕柔:“何必这般惊慌。”
说着,她拿出锦盒中一颗绿珠钗子,插上缕柔的发髻中,“你用心了。”
“奴婢,谢谢王妃赏赐。”缕柔有点受宠若惊,元婉蓁站起身向她伸手:“陪本妃去前珍阁吧!”
“是,是。”缕柔忙扶住她的手,“奴婢这就带王妃过去。”
澈倾会意地看了眼元婉蓁,默默走在身后。
第八章 前珍阁 七章漏了剧情已修改,大家可重新阅读,抱歉
缕柔引着她和澈倾向游廊尽头走,临近府中药间时,澈倾压着轻咳了几声,元婉蓁停住了步子,回头关切道:“怎得又咳了起来?”
“小姐,我也不知,胸口泛闷的紧。”澈倾捂着胸口,又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殿下怕是等得久了,”缕柔侧头一看,便说道:“前头就是药间,不如澈倾姐姐先取些甘草缓缓,待殿下用过早膳再找大夫来瞧瞧。”
“甘草确能止咳,”元婉蓁看向缕柔,“你怎会知晓的?”
“回王妃,去年奴婢得过风寒,虽是治好了但时不时还会小咳,大夫便开了些甘草,让奴婢每日取一片含于口中,渐渐地就不再咳了!”
“即是如此,就先取些缓缓。”元婉蓁心疼地抚着澈倾的背,走两步便进了药间。
缕柔吩咐药奴去取甘草,元婉蓁四处转悠,昨夜澈倾就来过,本想拿走些麝香,却发现独独只有麝香被锁在药柜子里,钥匙在药奴手里根本拿不到。
看了一番,所有的药柜都开着,唯有一个是锁上的,写着麝香两字,她停了脚步,好奇地问:“都是开着的,为何这柜子要锁起来?”
“王妃,这里边是麝香。”缕柔忙解惑道,元婉蓁诧异一眼,“噢!可为何要锁呢?”
“王妃有所不知,这麝香是禁物,除非大夫开了此药的方子,不然是不允许拿取的,”缕柔说着稍稍靠近了些,小声道:“女子最是不可碰,此药危害极大,可滑胎,可不孕。”
元婉蓁听闻,故作惊惶地退开几步,却不小心踩了什么,若不是缕柔反应快些,就摔倒在地了。
她扶着缕柔站稳,看向地面问道:“这是什么?”
缕柔蹲下身子,拍去她裙尾上的东西,“是用过的药渣子。”
“堆在这做什么?”元婉蓁向门外走,缕柔起身跟来:“赵嬷嬷说,药渣子是绝好的养花肥料,所以五日一收。”
“是吗?”元婉蓁边走边问着,“院子里这么多花,那一堆够吗?”
缕柔摇了摇头,笑道:“药间后头,还有角落里都有。”
“噢,”元婉蓁点点头,又问道:“直接放入花盆里就行?”
“不是,要先收到一块铺开,然后置于缸中,搀拌些新鲜泥土,再浇些水沤上一段时间,等药渣腐烂后变成腐烂泥土就可施用了。”
说话间,很快就来到一座院子前,元婉蓁抬头看去,匾额上刻着三个字:前珍阁。
前珍阁是王府中最寂静的地方,碧波如顷的池水之中坐落着亭台楼阁,沿岸金桂盈盈匝地,凉风染着郁郁青青的水气和花香,令人心神荡漾。
慕容策独自坐与凉亭中,听见轻浅的脚步声靠近,知是她来,任不自禁抬头去看···
漫天飞舞着轻盈灿黄的金桂,她一袭浅秋白锦衣,随意挽上的髻,只用一支玉珠子发钗,香风金桂点点飘落在她眉宇,仿若从画中而出···
“夫君。”
恍惚之间,她已走到他身前。
慕容策微愣,眸光烁避一刻,“坐下吧。”
元婉蓁坐与他身畔,清笑柔语:“府上竟有这样的好地方。”
“昨晚睡得可安?”慕容策漫不经心地吃着,元婉蓁顿了顿手,微笑道:“夫君不在身侧,臣妾怎会安?”
第九章 太子贺礼 七章漏了剧情已修改,大家可重新阅读,抱歉
“那今夜就陪寝吧!”慕容策轻笑着说,元婉蓁立马露出喜色:“臣妾午后就准备去!”
慕容策看她一眼未说话,安静了半会,院子外传来哭声,还有主事嬷嬷的斥责声。
慕容策面露不耐,元婉蓁便吩咐澈倾去看看,半刻澈倾回来,说道:“丫头犯了错,受罚了。”
元婉蓁点了点头,殷鹤跟着走进来,慕容策问道:“怎么回事?”
“院子里掉了些玉兰残枝,丫头打扫的不干净,赵嬷嬷训了一番。”殷鹤轻声说,继而又道:“扰了殿下,卑职已经打发走了”
“玉兰?”慕容策挑眉疑惑,元婉蓁怔了下,扭头望向澈倾:“不是让你丢去秽污处吗?!”
殷鹤一怔,抬眼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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