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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昂贵物证找我报案-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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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在边上听得心惊胆战,乖乖,周哥的胆子真是通天了。他竟然敢这么跟小姨子说话,真是不怕得罪嫂子的娘家人。他不知道的是,在周锡兵的逻辑当中,首先有了王汀,他才跟王家人建立起联系。在这个基础上,王汀是唯一的关键人物。惹毛了王家人就惹毛了,他还嫌王家人亏待了王汀呢。
六子帮王汀找回了棉鞋。然而冻木了的脚即使揣进了棉鞋里头,依然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的气息。王汀捂着脸,一个劲儿跟六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麻烦你了。”
周锡兵在手机当中安慰她:“没事,回头我请他吃饭。别怕欠人情。”
六子护送两姐妹上了楼,又进屋坐了一会儿。王汀回自己房间换衣服,王函在客厅当中郁闷地抱怨:“又这样,明明是我姐不尊重我,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我的错?”
周锡兵这次被王函气得不轻,尤其听到卧室里头传来王汀打喷嚏的声音,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你姐对你的付出,远远抵消了她在跟你相处的过程中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你别忘了,你姐不是你妈,你姐也是个年轻的姑娘家!你姐不欠你的!不欠你们家任何一个人的!欠了的是你们!”
六子直觉这种家庭内部会议,他不能深入地参与进去。他跟王汀打了声招呼,赶紧走人。
王汀匆忙地换上了家居服,尴尬地从房间里头出来送客。她手上拿着一袋子零食硬塞给了六子,让他带回去尝尝嘴儿。当着王函的面,六子借口自己是路过。可王汀又怎么会心里头没数。如果不是周锡兵找了人帮忙暗中保护她。谁大正月里的一大晚上,恰好路过到她们姐妹面前。
六子拗不过王汀,只得接了她给准备的各种吃食,才赶紧告辞走人。
王汀打着喷嚏进了厨房,她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厨房熬上姜汤。现在已经煮的差不多了。她盛了姜汤,还没有端到客厅里头,周锡兵的电话就追了过来。王汀哭了一场,鼻音有点儿重,加上受了凉打喷嚏,即使看不到人,光听声音,手机那头的人就能勾勒出个凄凉的模样。
周锡兵火了,难得在王汀面前用命令的口吻说话:“睡觉!喝了姜汤你自己立刻睡觉。她多大的人了?你还伺候她喝姜茶。她要喝自己不会弄啊!”
王汀哭了一场,情绪已经缓解了不少。被周锡兵这样疾言厉色地怼着,她还帮王函说话:“是我不对,我不该强行看她的电脑的。”
周锡兵冷笑:“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她还觉得她看小钙片很正确了?如果没有她们这些观众,这种网站还能生存吗?”
王函大叫:“我是成年人,我有权利选择我自己的生活方式。”
王汀连忙将王小敏调到了非公放模式,省的妹妹再跟周锡兵吵起来。
她这种息事宁人的做派更激怒了周锡兵。王函这么能折腾,就是她给纵容的。可惜王汀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打着,光听声音就可怜极了。周锡兵没忍心训斥王汀,只强行逼着她立刻回房睡觉去。王函要是再想离家出去就随她去。人心肉长,她要没那个心,再拉着都没意义。
即使人都已经回了家,姐妹俩之间的气氛依然没能彻底缓和下来。周锡兵硬拽着王汀,不许她去哄王函,要王函自己好好反省。王函虎着脸,气冲冲地拎着自己的东西回房间去了。
次卧室的门板合上了,王汀阖了下眼睛,泪水忍不住就滚了下来。
周锡兵听到了她啜泣的声音,立刻催促道:“睡觉,马上给我上床睡觉。”
人蜷缩进被窝以后,王汀的委屈也像是遇到了热气膨胀开来:“我没想侵犯她隐私的。她一直藏着不肯让我看。她最近说话又怪怪的,我真的很害怕。我怕她被人盯上了。”
一个齐师兄已经让她变成了惊弓之鸟。要是王函再有什么事情,她真要崩溃了。
从逻辑上讲,王函完全有报复的动机。时隔多年,即使王函已经回想起了当初绑架她的人当中有郑东升跟吴芸,也难以将他们绳之以法。法院不可能单纯凭借受害者的口供判决。事情过去这么久,警方想要再去搜集证据也是千难万难。更何况,谁都知道王函在经历绑架后因为情绪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还失忆了呢。案发当年,她才十岁,她的口供可信度也要打上折扣。
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不想办法报复当初害了她的人呢?她完全有动手脚的理由。
王汀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淌,她甚至不得不伸手抹掉,否则眼泪会流进耳朵当中:“我不想王函有事。我宁可当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我不想她有事。”
郑妍失踪的那天,王函一直没有离开过家中。从腊月二十八晚上到安市以后,她始终都跟家人在一起。无论是郑妍的失踪案,还是在陶鑫跟郑东升的死亡中,王函都没有办法单独行动,去促成案件的发生。如果跟她有关系,她势必需要同伙。
向郑二透露了陶鑫与郑妍父女关系的刘老四,给吴芸递信暗示她女儿的失踪与多年前王函被绑架案有关的那位塞传单的人,这些人哪里是寻常人会接触且能够指挥的动的。王汀不敢想象,一旦跟这些人扯上关系,王函以后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王函的确非常聪明,可往往聪明的人反而会误于聪明当中。
周锡兵安慰她道:“没事。她要是存了对你的心,就会理解你,不会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的。要是她没心,你也不用再对她费心。她已经是个大人了,有义务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王汀你记住一件事,你不欠他们的。你不欠任何人的。你不用一直这样委屈自己。”
他的声音到后面已经带上了严肃的色彩,像是在做鉴定一样。王汀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她不停地跟周锡兵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神经过敏的。”
周锡兵心疼地恨不得能立刻飞到王汀身边。他以前看书上说什么插上双翅飞到谁的身边,只觉得荒唐又可笑。与其指望长翅膀,为什么不考虑现代交通工具更现实呢。直到此刻,他总算明白了这种心情。等不及上飞机上车,只想立刻展开翅膀,快快地回到那个需要安慰哄劝的人身旁。
“不是你的错。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错。你要是不关心她,你会为着她的事情这么劳心劳力吗?说到底,这其实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没做错任何事。王汀你给我记住了,你没对不起任何人。”
王汀抹着眼泪,被周锡兵哄了半天,直到夜色深了才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周锡兵让她早点儿睡觉,等她睡着了,他再休息。
王汀躺在床上,耳边是小桌桌在尽心尽力地汇报王函的一举一动。它没料到自己的隐瞒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风波。它被姐妹俩之间发生的冲突吓坏了,一个字都不敢再替王函瞒着。
王函坐在床上发呆了,王函看着窗外走神了,王函的东西还丢在墙角没整理,王函躺下来时还压破了一颗车厘子,她郁闷地骂了一句什么,然后直接将床上的车厘子全都塞进嘴巴里,一边吃一边鼓着脸。
时间渐渐走向零点,王函终于起身换睡衣准备睡觉。临进被窝前,她总算想起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还没正儿八经地关上,又板着脸从电脑包中抽出了笔记本,重新进入系统,然后一个个地关闭了界面。
小桌桌看到那个奇怪的界面终于被关上之后,兴高采烈地跟王汀汇报:“王函关机睡觉了。”
小桌桌没有注意到的是,王函还删除了自己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那里头有一条标题写着“南城雪娃娃案”。
第121章 雪人(八)
王汀这一夜并没有被梦魇纠缠。她甚至怀疑真的有阴阳气之说,因为周锡兵的阳气重,所以即使隔着手机,梦魇也不敢找上自己。
然而这一夜,她睡得并不算好,寒气深入骨髓,迟迟排不出去,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她的嗓子开始发干,身上一阵阵作冷。王汀心知不妙,先前积累的疲惫趁着这一次受寒一股脑儿的爆发出来了。
手机那头,熬不住的周锡兵已经发出了浅浅的鼾声。他这段时间劳累奔波,也没有时间好好休息。王汀冲王小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掐断了电话,艰难地爬起身来。
病来如山倒,明明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她身上的力气却跟被一下子都抽干净了一样。下床的时候,她甚至不得不手撑着床头柜,才能勉强站起了身体。身子站直的那一瞬间,她又闭上了眼睛,来抵抗头昏脑涨的眩晕感。
王小敏担忧地问她:“王汀,你怎么了?”
王汀安抚地摸了摸王小敏的脑袋,轻声叮嘱它:“睡吧。”
声音一发出来,她才惊觉自己的嗓子哑了,开口时喉咙也痛得厉害。王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裹上了棉衣跌跌撞撞朝房门口走。昨晚她情绪过于激动,忘了将姜茶装进保温杯放在床边了。
跟很多医生一样,王汀蜜汁不爱吃药。生病了,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基本上都让它自愈。既然现在身上发冷,王汀就打算灌上一大杯姜茶,然后泡个热水澡,把汗发出来。
她一出房间门,身体的正面离开了空调,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气。即使房子门窗都紧紧关闭着,寒气依然透过墙壁渗入屋中。王汀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身上的棉服,艰难地朝厨房走去。
即使天寒地冻深更半夜,也拦不住远远的街面上灯火辉煌。王汀不用开灯,都能摸索到灶台边上。她晚上熬好的姜汤还在,只要点火再煮一滚就好。可惜的是,王汀的手抖得厉害,她怎么都没办法成功地点燃煤气灶。
“我来吧。”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然后是轻微的厨房灯开关被触动的声响,莹白色的灯光如满月时的银辉一样,倾泻了整个厨房。王函抿着嘴唇走上前,绕过她姐的手,拧开了灶台的点火器。
厨房里的气氛依旧尴尬,“嘭”的一声响后,蓝色的火苗腾了出来,舔舐着锅底。只是微微跳动着的火苗并不会说话,无法打破尴尬的沉默。王函笼了下袖子,盯着灶台的打火器没话找话地冒了一句:“打火器有点儿不灵光了,等姐夫回来你让他修一下吧。”
王汀“嗯”了一声,勉强找话附和妹妹:“等他回来弄吧。”
厨房里重新恢复了沉默。好在姜汤并不需要烧滚了,只要热一热就好。锅里头传出了“滋滋”的声响,王汀就嘱咐妹妹关火,然后去橱柜拿碗。
“我来吧。”王函看着她姐手都在抖的样子,连忙抢先一步把碗给端了出来。
王汀没跟她争,只招呼了她一声:“你要不要也喝一碗,别感冒了。”
这一回,王函没掉头走人,而是默默地盛了两碗姜汤,一碗推给了她姐,一碗自己皱着眉头一股脑儿的喝了下去。跟味觉就像失灵了一样,可以喝下各种奇奇怪怪味道东西的姐姐不同,王函相当讨厌姜汤的味道,还有大蒜水之类的。可是她姐偏偏每次感冒都会让她喝这些。如果是往常,她肯定会跟她姐据理力争。可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她选择了保持沉默。
姐妹俩喝完姜茶之后,王汀喊妹妹回去睡觉。王函别扭了一会儿,吭哧吭哧地要跟她姐一块儿睡。她强调道:“我是怕你重感冒直接晕倒了没人知道,会很危险的。”
王汀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还在犯别扭劲儿的妹妹的头发,安抚道:“睡吧,早上还要上班呢。”
一开始姐妹俩各睡各的被窝,后面王函一上床睡着了,就朝王汀的被窝里头钻。她的身上热乎乎的,王汀抱着她,就跟怀里揣着个小太阳一样。王汀笑了一下,闭上眼睛,终于沉沉地睡着了。
夜色酽酽,因为受凉感冒,王汀的鼻音有点儿重,可她还是睡熟了。王函偷偷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姐姐发了会儿呆,然后收紧了手,在姐姐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下脑袋,也合上了眼睛,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早上周锡兵跟女友打电话时,发现她的嗓子虽然有些哑,精神却好了很多。他再问起王函的情况,王汀甚至不掩小小的得意:“姐妹哪有隔夜仇啊。早饭还是函函插了电饭锅烧的。你这样的独生子女是难以理解兄弟姐妹间的感情的。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们的关系甚至比跟父母更亲密。”
周锡兵心道自己怎么不理解。他从断奶起就跟着他爷爷奶奶过,小时候没少跟晶晶怼过。吵完了再和好的戏码,他熟悉的很。可周警官虽然某些地方脑袋瓜子不太好使,但少年天才的智商还在。他相当明智的在话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改成了另一个话题:“你不舒服,请一天病假就是了。怕什么啊,你也没有绩效工资可以扣。”
王汀擦了擦鼻子,拒绝了周锡兵的建议。她情况还好,一个小感冒而已,犯不着还要专门请个病假。再说了,请病假需要病假条,她有那个时间去医院排队挂号看病开病假条,估计感冒得加重了。
周锡兵劝不了虽然早已离开临床工作但依然以医生自居的女友,只能叮嘱她将办公室的空调温度打高一点,中午也别加班了,赶紧好好睡一觉。他放下了手机,翻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用黑色签字笔在命格这两个字上画了个圈。
起身准备出发时,周锡兵想了想,又给区刑警大队的老邢打了个电话,问了声小贝贝的案情调查情况。这孩子的意外之死,是压在所有人心头上的巨石。老邢也没有跟周锡兵讲纪律,直接说了调查的进展:“照你说的,我们把附近几个小区的人全都调查了一遍,包括当天到这些人家里头走亲戚拜年的,也一并都查了,总共找出了近三年来,家里头或者是关系亲密的人家有夭折孩子的,总共有九户,目前还在进一步排查当中。这缺德冒烟的,别让我们逮着了,逮着了我们就当谋杀罪来办。这明摆着是要害死小贝贝啊。”
周锡兵“嗯”了一声,叹了口气道:“有什么仇什么怨,冲着大人来。对个孩子下手,实在是龌龊。”
他跟老邢又闲聊了几句,才往市局方向去,出门前,他得跟专案组的领导打声招呼。招待所就在市局边上,周锡兵走了没两分钟,就碰上了老同学大张。
大张见了他,立刻挤眉弄眼地笑,还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着,你还真去庙里头问姻缘啊。这,你要对不起我们安市的姑娘,可是全民公敌啊。”
周锡兵笑了笑,摊摊手:“就是我老婆吩咐的,要我拿个什么姻缘福牌回来。过年那两天,我急着带她回家看我爸妈,没顾得上过去求。”
大张悻悻道:“你说这些女的吧,大活人在面前不愿意相信,偏偏就爱信这些神神鬼鬼的。难怪现在的大师们一个比一个能挣钱,这女人啊,都太好忽悠了。”
周锡兵唇角翘了翘,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这可不能性别歧视。只要心里头有想法,都好忽悠。你没看大师们多受欢迎。一个大师倒了,能牵连出一堆人。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小鹏鹏的案子怎么样了?有新线索没有?”
大张脸上的笑停滞了,他皱了皱眉头,无奈地晃了晃有点儿大的脑袋:“没有。整个村子都跑遍了,前前后后反反复复找了村里头谈了好几次,还是没有目击证人。不能再谈了,再谈我们都怕成诱供了。”
有的时候,案子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是谁做的,可没有人证物证,就定不了罪。同样的,定不了罪就得放人,不能无限期的将犯罪嫌疑人关着。警方找不出更多的证据,只能将那个死了两孩子的农妇给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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