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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天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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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田稻香出奇地平静道:“他一直很尊重我。”
横山正也冷笑道:“尊重?是的,他在日本从来没有情妇,也不搅三搅四,如果你说这是尊重,便是尊重吧。”
禾田稻香一阵沉默。
在隔壁窃听的凌渡宇心中叹了一口气,禾田稻香显然知道横山正也所言属实,她在婚前当是横山的女友,只不知两人为何分手。
“先生!”
凌渡宇吓了一跳,因为声音来自耳里收音器之外,他回身一看,映入眼帘是位穿着售货员装束的年青女郎。模样不算美,典型的身矮脚短日本女性,但一对大眼发着亮光,闪动着对有身高八尺运动家身形、眉目俊朗的凌渡宇的兴趣。
“有甚么我可以帮你忙,你手上拿着的唱片保证悦耳,我也买了一张回家。”
凌渡宇这才察觉自己手上拿着张唱片,连忙道:“对不起,我还要想想。”不理对方的失望,又走往另一唱片架前。
刚好耳中的横山正也道:“稻香!抛开一切,和我离开东京,我们不是曾经有段快乐的日子吗?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我计画了多年的理想。”
禾田稻香冷冷道:“放开你的手,横山先生,你这次约我来是说要谈千惠子的事。若再在这些没有结果的无谓事兜圈子,我要告辞了。”
凌渡宇心想这才是正题,恰好眼角见到那对自己大感兴趣的热情日女似乎又有迫来之势,暗想此地不宜久留,忙在店外走去。
耳中接听器的横山正也道:“你为何要关心千惠子,她从不把你当作母亲……”
禾田稻香失去了沉着,怒道:“那是我的事,我的问题,你没有权说,没有权理,七年前我已向你说清楚,我们一刀两断,各不相干。”
横山正也道:“我始终不明白为何好好的却突然要和我分手,和你一起那两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忽然间你不告而别到了欧洲去……”
衣服磨擦的声音。
横山道:“稻香,坐下来。”
禾山稻香用平静的话说道:“对不起!我要走了。”
横山正也道:“让我再说几句。”
禾田稻香并没有坐下,冷冷道:“你是否想和我说千惠子的事。”
横山正也沉默了一会,再出声时已回复了冷静自制,道:“不!那是骗你的,大野夫人,我不提千惠子,你怎肯来见我。”
这时凌渡宇刚步至餐厅外,一听这个答案,知道禾田稻香定会拂袖而去,自己自然不宜和她碰头,连忙往餐厅旁另一店铺闪进去,避她一避。
恰好这时接收器传来无线电话的鸣声,他连忙集中精神窃听,连店内几位女售货员的日光一齐放在他这闯入者的身上也唯有不理。
横山正也道:“甚么?知道了,我会找到他……”
“先生!和女朋友选购东丙吗?她是甚么尺码?”女售货员的声音打断他的窃听。
他愕然望夫,先是三位女售货亮闪闪充满熠熠的眼光,跟着是她们身后和四周围陈列得琳琅满目的胸罩、内衣、内裤、丝袜的纯女性货品。
若要拣人生最尴尬的时刻,“这刹那”一定当选,凌渡宇说声“对不起”,狼狈地退出门外。眼角黑影一闪,避之已来不及,一阵香风卷来,高挑优雅的女子撞入怀里。
两人骇然分开,四目交投。
竟是禾田稻香。
他终于看到她的俏脸,却是在这样的环境里。
这是一副充盈着文化气质的清丽脸孔,就像朵只可远观超然于世俗污染傲然独立的莲花,轮廓山川起伏,锺大地灵秀之美。
温文淡定的她显然为撞到别人而慌忙失措,但当她看到凌渡宇时,秀长的凤目亮了一亮,瞬即垂下通红的粉脸,微一点头道:“对不起!”绕过发呆的凌渡宇,往来路走去。
另一壮汉从餐厅奔出来。精厉的眼神打量了凌渡宇一眼,再转到禾田稻香的背影上,追了上去。
凌渡宇苦笑起来,阴差阳错下,和两人都照上了脸,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目下脑袋已装不下其他东西,只有禾田稻香不食人间烟火的俏脸,和那温馨的感觉。
在射灯下千惠子的脸孔苍白得一点不见血色,现实和虚幻双管齐下的折磨,正在消耗着她青春的生命。
“将报纸拿高一点,让你爸爸看到日期。”拿着录影带的女人吩咐道。她戴着面谱鬼物似的假面孔,凑在镜头孔向她看视,使人感到别扭非常。
千惠子无奈地将报纸举高一点,她麻木得不能思想。
站在一旁的另一男子命令道:“说几句话,好让你爸爸知道我们还末割掉你的舌头。”
千惠子心中一动,记起了脱离时曾看过他的面。
“快说!”
千惠子心中卜卜乱跳起来,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搜索着应说的话。
她抬起头来,勇敢地道:“爸,我很好!记得给我打理风车对着的那洋娃娃,她很吃惊。”
男子笑起来道:“看!只有所谓钜富人家才能培育出这类白痴女孩。”
千惠子垂下头,以免对方看出她的神情,她已成功地将一条极重要的讯息送了出去,只希里大野隆一能破译她的说话。
那对男女完成任务,取出录影带,从二楼囚禁千惠子的房间,往楼下走去。楼下客厅里三男一女围坐在一张长台前,疯汉葛柏站在大门旁,接过那男子递来的录影带,往门外走去。
坐在台前的另一名男子喝道:“送交录影带后,立即回来。”
葛柏神色出奇地敬畏,道:“当然!还有几天我便可收到我那一份,几天也忍不了吗?”
走出门外。不一会听到汽车发动和远去的声音。
那令葛柏敬畏的男子肩膀宽大,颈项特别粗壮,假若凌渡宇和高山鹰在此,一定会认得他是末日战团的重要人物纳粹人。
他年纪在三十五至四十间,典型的德国人,脸骨强横,眼睛特别细小,是城府深沉而又冷酷的一类人;放在台上的手,指节粗壮,使人感到能轻易捏碎别人的喉骨。
纳粹人使人想到恶名昭着的德国希特勒手下忠心的纳粹党徒。
早先那对男女除下面谱,坐在台旁的空位上,望向纳粹人,唯他马首是瞻。
原本围坐台旁的三男一女。除纳粹人和另一人外,其余一男一女均是日本人,非常年轻,像大学刚毕业的男女,但眼神却藏着莫名愤怒,使人感到他们心中充斥着对世界和社会的不满。
另外五十来岁的男子是个美国人,戴着金丝眼镜,道貌岸然,只像个非常有学养的大学教授,他向纳粹人道:“葛柏会不会否出乱子?我发觉很难信任他。”
拍干惠子录像带的金发女子点头道:“我同意费清博士的看法,今早葛柏的确是想侵犯大野干惠子。”
纳粹人冷笑道:“艾莎你要记着,葛柏是我们的工具,用完了便可以弃掉,这样的疯子,只配和其他犹太人、黑人、低等黄种人一齐给送进地狱去;美丽的地球,将属于我们,只属于我们。”
那年轻的日本男子道:“录影带只要不从奈良寄出便可以,为何要葛柏带往东京交给『天皇』,而且我不明白为何要葛柏去?”
纳粹人哈哈一笑,充满了对白己的自信,道:“仁川你还是刚加入了我们,不明白我的手法,但这已是我们第十二单绑票任务,以前每一宗都为我们带来庞大的收益,使我们的梦想能逐步实现。”
他的目光环视众人一遍,见到每人听到“梦想”两个字时,眼中都爆闪着狂热和渴望的神色,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续道:“迫使大野屈服于我们的要求,是一场心理战。我们要使他对日本警方完全失去信心,而天皇可以轻易地安排录影带在警方严密监视下突然出现在他身旁。显示我们的神通广大。对大野造成心理压力。”
艾莎道:“可是为何要葛柏去?”
纳粹人阴森她笑道:“葛柏的利用价值已完毕,我已通知了天皇,以后你们也用不着忍受他愚蠢的行为了。”
众人恍然。
纳粹人的眼光望往墙角的一座电视屏,画面赫然是千惠子坐在床上的情景,她的一举一动都受到闭路电视的监视。
纳粹人道:“我来了足有四个小时,加上昨晚的十多小时。她仍未肯睡觉,这是否相当奇怪?或者我应和她谈一谈。”
第四章 天皇逞凶
凌渡宇回到酒店的餐厅里吃午餐,叫了个杂菜沙拉,津津有味地吃着,即管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如此难以入手的情形下,他仍保持着轻松清明的心神。
他想了很多问题。最好的方式,当然是取得日本警方的合作,但听完横山正也和禾田稻香的一段对话后,他直觉地不信任横山正也这个人,而且横山正也是掌握了大野千惠子行踪的人,本身便有嫌疑。
禾田稻香却真是个动人和有气质的淑女,若有机会倒要看看她的表演,无论是芭蕾舞又或小提琴演奏。
其次是取得大野隆一的信任,只恨田木正宗不想介入这件事里,否则这未必是不可能的事,若没有更好的方法,唯有偷进大野府第,直接和大野隆一接触,不过那是最危险的做法。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隐隐感到禾田稻香可能是和大野沟通的桥梁。
末日战团行事的周详和缜密,使他很难相信目的只是为了毁灭文明,然后等待神话式的再生,其中可能包含了更大的阴谋,只不过资料有限,难以估测。
“铃铃!”
侍应拿着叫人听电话的牌,走过台前,凌渡宇惯性地一望,跳了起来道:“是我!”
牌上赫然是英文写的凌渡宇三个字。
在侍应的指示下,他在电话间拿起了电话,道:“喂,是谁?”
“凌先生,是我,昭菊。”
凌渡宇暗叹一声,正在搜索枯肠构思着拒绝而又不令对方难受的辞藻。
“我找到了疯汉葛柏的下落,他正在银泉小井道的小井酒吧内喝酒,你快点去,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凌渡宇几乎跳了起来,问明地点,旋风般骑车去。来到酒吧门外,葛柏大模斯样地走出来,一点也想不到煞星已来了。
凌渡宇并不停车,驶过了葛柏,转过街角才停下来。
葛柏这时越过了马路,路上行人颇多,他沿着路急步东行,似乎往某一目的地。凌渡宇计算着附近街道的形势,要跟踪像葛柏这么有江湖经验的人并不容易,不过却难他不倒,最好的东西当然是追踪窃听器。
他步履轻松地迎着葛柏走过去,在两人擦身而过时,那拉比尾指头还小的追踪窃听器,已黏贴在葛柏的西装外衣衣脚处。他的手法敏捷灵快,即管身旁的行人也看不见他的动作,还只以为他的手移动的幅度因身子转动而大了点点。
凌渡宇直至转入了另一个路口,才回身追去。
半个小时后,葛柏进入了东京城北的邮政大厦里,凌渡宇暗叫不好,邮局里的邮箱是黑社会惯常利用来交换物件的地方,只要将东西放进某一指定邮箱里,然后让别人来取,干净俐落,容易避人耳日。
果然不一刻,装着耳里的收听器传来锁匙开邮箱的声音,跟着是硬物碰到邮箱底,门再关上。
凌渡宇心念电转,这个追踪和窃听的两用仪器,有效范围只有半哩,假若他现在不拿下葛柏,给他坐上了汽车,要追踪他便很困难了,而且藏参的地点可能是在东京之外,那时一个不好便会给他逃脱。
他下了一个决定,急步走上通往邮政大厦的石阶。
“葛柏!”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耳内的接听器响起,显示有人在远处呼唤葛柏,声音有点耳熟。
凌渡宇愕然止步,这是怎么一回事。
葛柏惊愕道:“天皇!是你。”跟着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凌渡牢一咬牙,走进大厦里。
邮政大堂聚了上百人,非常挤迫热闹,大堂左方的一角是一排排的信箱,却没有葛柏的踪影。
接收器传来“笃”的一声,跟着是重物堕地的声音。
凌渡宇心神一震,知道是装上了灭音器手枪发射的声音,一看手上的追踪仪,不顾别人骇然的目光,往左方冲去,转入一角,赫然是男洗手间的入口,门前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凌渡宇吸一口气。一脚踢开洗手间的门,冲进里面。
葛柏伏身洗手间的地面,后脑有个明显的枪洞,鲜血狂涌出来,地上一滩血红。
凌渡宇正要将他翻过来,开门的声音从后传来,同一时间他听到扳掣的声音,身经百战的他不用思想也知是什么一回事,那是杀葛柏的凶手去而复返。
一般人的反应一定向前扑避,但那将处于完全的被动和难以应付接着来的袭击,凌渡宇一向的行事正是出人意表,险中求胜,他膝盖一弓一弹,整个人向后仰跃,凌空一个倒翻,双脚向偷袭者头脸踢去。
“笃!笃!笃!”
凶手三枪射空。
那人身手也极了得,立时退出门外,一手将门拍上。
“砰”!
凌渡宇双脚正中门上,门立时反拍向外,他不敢托大,闪往门旁,三颗子弹呼啸而过。
门外脚步声远去。
凌渡宇扑往门外,凶手踪影全无,他虽然看不到凶手的脸,但已听过他的声音,知道他是谁。
八月十三日晨,东京。
禾田稻香和大野隆一并排步下正门的石阶,司早将大房车停在石阶尽处,打开了门,恭迎他的来临。
大野隆一今年四十七,国字脸,精神奕奕,两眼闪闪有神,他的鼻特别丰隆有势,嘴边棱角分明,顾盼间自具超级大企业家的威严和风范。五尺七寸高的身裁,比禾田稻香矮上半寸许,但保养得非常好,没有一般男人中年发福的泄气相。
禾田稻香陪着他走,心神却仿似到了另一不同的空间。
大野隆一神情有点憔悴,柔声道:“不用担心,事情一定会解决的,横山正也是个很有办法的人。”
禾田稻香秀眉锁得更紧,眼目里的忧色像浓雾般结聚,想说话,终于直至房车开走,也没有说出来。
禾田稻香转身往回走,若有所觉,回首一望,大野隆一的房车竟倒退驶回来。
禾田稻香呆望下,大野隆一一把推开车门,铁青着脸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包东西,笔直步上石阶,进入屋内。
她紧随他进入书房,大野一言不发,撕开公文袋,取出一盒录影带。
大野隆一寒声道:“你看,警察全是饭桶,绑匪将一盒这么大的东西放在我车里他们还懵然不知。”
禾田稻香心细如发,问道:“四郎取车时看不到吗?”四即是大野的司兼保镖。
大野隆一沉声道:“这盒东西是放在车内我踏脚的地毡里,四郎打扫时看不见是情有可原的。”
禾田稻香一阵心寒,绑匪在绑架时已用了不必要的暴力,冷血地杀死了两个保镖,原本只是迷魂的已足够,他们这样做,正是展现不畏杀人的决心。现在用这样困难度高的方法,直接把录影带不经他人交到大野手上,其神通广大处,使人泛起难抗争的感觉。
大野隆一将录影带放进内,靠墙的广角电视幕立时闭起亮光,一两下跳动后,脸色惨白的大野千惠子,垂着头,手上拿着报纸,出现萤幕的中心处。
禾田稻香忍不住心中的辛酸,呜咽一声,哭了起来。
千惠子蓦地抬起头,血红疲倦的秀目,望着镜头,以不相衬她楚楚可模样的坚定语调道:“爸!我很好!记得给我打理风车对着的那洋娃娃,她很凉。”
禾田稻香心中悲感更甚,千惠子只叫爸爸,却没有叫她,大野结婚直到这刻,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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