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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神话-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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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这里的人的优越的生活,给了他太多的震惊。他一下想起路上的见闻和今天中午那个二牛起来。
在关内道和京畿道,除了富豪之家,所有的人都是只吃两餐饭的,第一餐在辰时末刻吃。叫做朝食,然后就一直要等到申时才有第二餐吃,叫做晡食。
可是到了都畿道,这里无论穷富,所有的人都要吃三餐饭,第一天的时候。到了中午的时候,本来他们是不吃的,但看到这里的人吃得正香,于是他们就每人花了两文钱买了一个馒头(包子)。
大肉馒头,咬一口直冒油,里面是一块大大的肉馅,足有半两多重,他们说是猪肉馅,可是却一点腥膻味都没有,浓浓的油香和肉香简直让他们差点没把舌头吃掉。
三个大肉馒头,就足够一个壮年人吃饱吃好,才六文钱,这都畿道的东西也太物美价廉了吧?而且这么好吃的肉馒头,就连那些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乡绅也赞不绝口,竟然还只是这里穷人的一般吃食。
更受欢迎的是白米饭加红烧肉,一碗油汪汪的红烧肉,一碟子青菜,一碗冒尖的白米饭,就是在这里做工的工人最常吃的饭食,二十文钱。
一路上总听这里的人说如何好吃,于是,在今天中午,郑南就不让这二十人再吃干粮了,自己出钱,请大伙在官道旁边的一家大食铺吃了一顿红烧肉,确实是无上美味,香甜松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那诱人的香味到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要流口水!
可郑南等乡绅耆老更关心的还是,这里的这些做工的,每天都这么吃,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们拉住一个健谈的工人询问,那个名叫二牛的汉子,像看土包子一样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不无得意地给他们算了一笔账:“……俺现在工钱是一个月四个银币,也就两千四百文,再算上加班的工钱,少说能有三千五百文,家里婆娘也找到了事做,一个月也有两千文进账。
两个小孩来得晚了,没能进到小学堂,大的在一家休闲山庄里给人跑腿,送报纸,送牛奶,挣得竟然比他阿娘还多,小的送到托儿所里有人带,一个月才要八百文。
除去小女儿的开销,俺们一家每月还有六千七百多文的收入,每天两百多文。每天早上七个肉馒头十四文;中午我吃一份红烧肉,有时候还喝点酒,他们有时候吃,有时候吃别的,加一起五十多文也够了;晚上在自己家吃,二十文都不要,一天也就花费九十文不到,还能剩下一百多文做别的用。怎么会吃穷?”
名叫郑南的京兆府耆老算了算,这一家每日的吃食花费,也就差不多收入的四成左右,确实不会吃穷,他想了想,问道:“你这应该算是家境好的吧,家里四个人,三个都能赚钱,就没有生活困难的吗?比如种地的农夫,或者死了丈夫一个妇人带几个孩子的?”
二牛道:“老太公,这你算问着了,俺们家确实算是家里境况好的人家,也有境况不好的。
就算那些佃农吧,租人家的地种,但租子只要交三成五,剩下六成五自己吃不完的,还可以买到四海商社,价钱绝对公道,这样算下来,收入也有不少。
但他们最大的收入还在种菜和农闲时打零工,兰陵王心和建宁王心善啊,从各世家地主家赎买了好多土地分给这些人种菜,只收两成的租子,再加上各家庭院旁边的小菜地,光是每天卖菜的收入,就快赶上我们做工的了。
再加上农闲的时候,四海商社还会组织修路,栽树,修水渠等事情给他们来做,活虽然苦一些,可工钱也不老少啊,现在俺们都畿道的佃农,生活也一点都不困难了,这一切都托了兰陵王和建宁王的福啊!”(未完待续。)
第五章 见闻(下)
唐朝,包括其他朝代,都是皇权不下县,李唐政权只能管道县一级,再下面就主要靠乡民和宗族自己管理。
城市里坊有坊正,乡下则有邻长,保长,村正,里正还有耆老,五里为为一乡,乡由耆老管理,从保长起,大多数都是当地人自己选出来,当然没势力没威望也选不到。
所谓耆老,指的就是年老而德,同时又有地位的乡绅,或者族长,平常也代朝廷管理一些日常工作,比如收税啊,组织服徭役啊。
而且耆老比后世的乡长还牛,他们除了能管理日常事务,还能判人生死,比如哪家妇人不守妇道,抓去沉塘就是这些耆老一句话的事。
郑南就是耆老,平日在乡间可算是说一不二,不怒而威,现在见到这个之前明显还是农夫田舍汉的二牛,竟然用这样的态度跟自己说话,一点都不怕自己,还隐隐有一种城里人看乡巴佬的优越感在里面,郑南表面上仍旧乐呵呵的,心中的怒气却一点点在聚积。
不过自己是背负着几百上千乡民的重托来洛阳求兰陵王出征南诏的,他也算是有城府和心胸的人,自然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失了体面和和气,但这种不爽和惊异,他也不想压抑。
不过惊异归惊异,郑南也找到二牛话中的漏洞,他微微有些得意地问道:“不对吧,农闲的时候,组织修路,栽树,修河道河堤,修水渠,这些都是乡民的徭役,朝廷是不用出钱的,能管一餐饭就不错了,怎么到了都畿道还要给工钱?这是什么道理?”
二牛露出一个我知道很多,你们都是土包子的表情,得意地笑了。在众人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老太公,这你就不知道了,以前是这样没错!但是从去年秋天开始。俺们都畿道就改了,不收租庸调了!”
郑南越发地震惊了,租庸调的收税方法可是国策,租就是每名男丁成年后分配一定的土地,然后他每年上交国家一定的粮食;调就是所有非免税阶层的男丁每年要上交国家规定数目的绢帛布匹;庸就是每名非免税阶层的男丁每年要免费为国家服劳役二十天。不给工钱。
从秦汉以来到现在,税法虽各有差别,但丁男每年要免费为朝廷服劳役是一直没有变的,怎么倒了都畿道就变了,要他们做点事,还要给工钱,这世道变了么?
郑南几乎有些哆嗦地问道:“不收租庸调,那怎么收税?”
“收钱或者收粮啊。”二牛不无得意道:“现在俺们这里所有的税收,都是用钱的,也没有了口赋(人头税。即调),收税是这样收的,农夫种地,是按土地或者产量收。就是问土地的主人每亩土地收多少钱的税,然后再按产量,二十税一,给钱也行,给粮食也行,也是问土地主人收,佃户只要交三成五的租子给地主就行。
除此之外。自己有田的农夫和佃户就不用再交其他的税了,官府要喊他们出工做事,都是要给工钱的。”
“那你们做工的呢,怎么收。你每年要交多少税?”
“俺家每月只要交税八十三文,一年正好一贯。”二牛高兴的说道。
二十个人震惊得呆住了,梁小山更是在心里羡慕的要命。这二牛家日子也过得太舒服了吧,一个月赚这么多钱,只要交八十三的税,少吃四餐红烧肉就省下来了!
自己在信丰县。隶属京兆府,离长安也近,除了种地之外,妻子还可以在路边摆个小摊子卖掉醪糟什么的,贴补家用,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割半斤猪肉吃。
本来以为自己平民百姓阶层已经算过的不错了,可到了都畿道才发现,跟这里的农夫和工人比起来,简直差得太远。
自己几乎每天都要下地干活,每年还要交粟米两石五斗,绢两丈五尺、绵四两或布三丈、麻四斤,每年还要给官府服劳役二十天,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还不管饭。
而这个二牛却可以天天都吃这么好吃的红烧肉,有时候还能喝酒,每个月还有三贯以上的钱攒下来,还不用服徭役。这日子简直过的比自己那边的士绅阶层过得还要舒服快活啊!
不平衡,心里太不平衡了!梁小山一下羡慕嫉妒倒几乎要发狂了。
郑南不可置信道:“这么少?你们一家每月赚这么多钱,就收八十三文,怎么算出来的?”
二牛眨眨眼道:“老太公,俺没骗你,真就这么多。俺给你算啊,俺们都畿道的没有土地的就不用交租子,只按每户的收入来征税。
一户人家,每月收入低于五贯,人口少于八人的,则不用交一文钱的税;高于五贯的,则多出来的收入按三十税一收税;
高于十贯的,多出来的部分按二十税一收;高于二十贯的,多出的部分按十税一来收;高于四十贯的,税收又有不同,不过俺就不知道了。”
郑南又问:“那世家大族和当地士绅交不交税?”
“交啊!”
郑南的世界观再次被颠覆了,贵族世家,和士人阶层是不用交税的,也不用服劳役和兵役。怎么到了都畿道又变了?这不是与天下士人为敌么,那兰陵王怎么敢?
(比如杜甫就属于士人阶层,不用交赋税,也不用服徭役兵役。他在诗中写道“生常免租税,名不隶征伐”,但在原来的历史上,他的小儿子却饿死了。)
“怎么交,你知道吗?”郑南几乎颤抖地问。
“这些人是另一套税法,但每名士人和世家子弟,每人每月都有二十贯的免税区,超过二十贯,就要交税了,但交的可比我们普通百姓要少得多了,不过他们都非常愿意交。”
“怎么会?”郑南像听天书一般,以前有不用交税的特权,现在要交税了,还都非常愿意交,怎么可能?
二牛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怎么不会?兰陵王和建宁王可说了,交得税越多,越光荣,以后有时候好事情,也优先照顾这些交税大户,不交税不带他们做生意。
而且啊,交税交得最多的一百家,还会刻碑纪念,多荣耀,交税最多的三家,还可以以他们的名字来命名一条街,或者一栋楼,一条桥。
想想,这是流芳万世的大善事啊,现在洛阳城内就一条街叫做杜兴街的,便是以河南杜氏族长杜兴(名字没查到瞎编的,但杜氏在洛阳是大姓是没错的,京兆,襄阳,河南杜氏是一家,杜甫是河南巩县人但却属于襄阳杜氏)命名的。
老太公你想啊,等几百年后,杜兴老先生仙逝了,这条街依然叫做杜兴街,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他能不乐意吗?”
郑南明白了,士人和世家权贵阶层在都畿道其实还是特权的,但有产业的富裕大家族还是要交税,不过兰陵王却用生意上的照顾和给街道、大楼、桥命名的荣誉引导这些世家豪族主动交税吗。
当真好手段啊,一条街的名字,就让这么多人尽如彀中,这兰陵王也不知道长了个什么样的玲珑心窍,竟然想得出这样的主意?(未完待续。)
第六章 请战
郑南越想越惊叹,越想越服气,这兰陵王真是个不世出的奇才的啊,前所未有。他这样想着,那十名壮丁代表想的却是其他事。
其中一个叫做邹狗剩的,是这群人里面家境更差的,但他还有个妹妹,家境更差,丈夫死了,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现在几乎是以乞讨为生了。
所以邹狗剩不关心士人和世家权贵要不要交税,他关心的最穷的人在这里怎么生活:“二牛兄弟,那都畿道,就没有穷人了吗?比如家里没有男丁,全是老人和妇孺的,他们怎么生活?”
二牛正要说话就听外面响起敲钟的声音,二牛连忙起来,对郑南等十位耆老鞠了个躬,直起身子对邹狗剩道:“这位兄弟,俺要去上工了,这么说吧,你说的这样的人家当然有,但兰陵王和建宁王也都照顾到了。
给他们找了一些最简单,最轻松的活,看大门啊,带孩子啊,实在困难的还有各种照顾,虽然吃不起肉,但起码不会饿肚子就是,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牛的话,和洛阳地区的巨大变化给了郑南太多的震撼,他到现在依然忘不了二牛说这些话时的表情,是那样的骄傲和优越感满满。
而梁小山邹狗剩则是对在都畿道百姓的生活无比的羡慕,心里想的是自己能来都畿道做工或者兰陵王和建宁王能管把他们那里一起管了,反正两地也不算远,那该多好!
而且他们听同来的耆老问过王六郎,说为什么这个二牛懂得这么多啊,答案就是每个工人,如果愿意,晚上都可以去夜校上课识字,平日里也会有人专门给他们讲解这些内容,让他们清楚明白。
这四海商社,这兰陵王。也太好了吧,十人就在心里默默祝祷,希望兰陵王官越做越大,四海商社越来越好。最好兰陵王能做宰相,到时候全大唐的人,就能能跟着他享福了。
然后,一行人就怀着各自的心思,见到了那个给他们带来太多震撼的兰陵王萧去病。
“几位老人家。远来辛苦了,路上颠簸还吃得消吧。”
二十三岁的年轻王爷拉着这名老人的手,十分热情地说道,倒让这十人有些拘谨,心里想道,不像传扬的那样三头六臂,膀大腰圆,一怒就要吃人啊,就是一挺清秀俊朗的少年郎君。
“兰陵王将都畿道的官道修得又平又直,四轮马车又快又稳。哪有什么颠簸。”郑南有些尴尬地道:“兰陵王,我们来这里,本来是想求兰陵王率领天策军前去征讨南诏的,没想到一道洛阳,才知道,兰陵王已经准备出征南诏了,我等……”
萧去病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道:“你们没有白来,诸位远来是客,这几天就由四海商社的员工带着几位到洛阳附近到处走走看看。吃什么,玩什么,买什么,都由四海商社付钱。可好?”
“啊……”几名耆老一脸错愕,还有这样的好事,这下可抄着了,十名壮丁代表更是激动坏了,兴奋的同时,又觉得兰陵王是不是好的太没边了。
萧去病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带他们玩几天能花几个钱?但洛阳百姓富足的生活可就传播开去了。
人就怕有比较,到时候关内道,京畿道的百姓,自然人人心思浮动,然后看到自己过的艰难困苦的生活,想跑又不能跑,就会恨主持朝政的杨国忠,顺带恨上不思朝政,醉生梦死的皇帝。
郑南反应过来:“那怎么好意思,小老儿无功不受禄。”
萧去病笑道:“怎么是无功不受禄呢,老太公,你们这次来请我出兵征讨南诏,有没有带什么万人书?”
“自然是带了。”郑南从怀里掏出一卷绢帛,上面是他们这些京畿道和关内道耆老恳请天策军出征的表文,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画押和手指印。
“这就是大功啊,几位老太公,去病失陪了。”萧去病接过这卷绢帛,心说这下可好办多了。其实不用这个萧去病也能请战出征,但有了理由就更充分了不是,他杨国忠也不就不好多什么了。
萧去病朝众人拱了拱手,带着王玉珏转身就走了,郑南等二十人还有些发愣,过了半饷,一名耆老才问道:“兰陵王做什么去了。”
“王爷带着阿舅回家一趟,然后就会启程去长安,明天上午就能见到陛下了。诸位请跟我来,我给诸位安排休息和住宿的地方。”一名四海商社的小管事挥了下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二十人都有些傻了,过了四五息才有人反应过来,一边跟着那名管事走,一边的喃喃道:“兰陵王真是个好人,神人呀……”
当这二十人分成两桌,吃着四海商社给他们准备的美味佳肴,喝着甜甜的果子酿,小声议论着着一路的见闻和对萧去病的印象的时候,被他们谈论的萧去病已经骑着小红马驶出了洛阳,夕发朝至,在第二日辰时的时候,在兴庆宫见着了李隆基,然后几乎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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