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倌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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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嫂将活儿做完了,吹了灯,笑道:“睡吧,做什么只要习惯了都觉得最好。”
  
  谢三郎屋里照旧点着灯,他盖着被子眼睛睁得铜铃一样的大,白天他一直气西西抛下他远走高飞,夜深人静时,他猛地想起昨夜她说,解药在楼主身上。
  
  她怎么知道?
  
  她拿到了?
  
  谢三郎心惊肉跳,坐了起来,掀开棉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想西西是怎么拿到解药的?若是他拿到,他拿到的话,还做屁的小倌!
  
  他扶额大喜,笑道老天真无绝人之路。但很快他又笑不出了,他要如何拿到?楼主他是个男人,就算他忍着恶心奉献自己的菊花,可金楼主是个妥妥的直男,西西接近他,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可他怎么办?
  
  他思来转去,一拍手掌,嘿嘿直笑。
  
  第二日木姜换了一身全黑的布衫,乌黑油亮的辫子垂在脑后,辫尾是红色的头绳,是田嫂给她的。
  
  她上了楼,准备将丝带还给谢三郎,既然要断了联系,当然连一丝一毫的关系都不要扯上去。
  木姜伸手欲叩门,谢三郎将门一开,愣了,有些不自在,偏从嘴里说的话讨人嫌的紧:“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倒夜香了么?”
  
  木姜心里一闷,抿下所有的情绪,将丝带递给他:“还给你,我不欠你的。”
  
  谢三郎躲着手,瞪大眼睛:“为什么要还我,这东西又不值钱,我不知送了多少给别人呢!”
  
  木姜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转身就走,“好,反正多我一个不多,我就留着。”
  谢三郎郁闷的靠在门框上,这又生什么气呢,瞧他,心上人带上他所有的银子跟穷秀才跑了,他咆哮过后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
  
  楼里的人果真嫌脏的很,恭桶很些时日没洗了,红漆桶外面结上一层黑黄色的痂,那小厮捏着鼻子拿着刷子在里面糊弄了一圈,见木姜挽着袖子拎着刷子走了过来,大笑扔了手上的活儿:“木姜姑娘,你回来做事了?”
  
  木姜点头,将他丢下的刷子捡了起来,搁到一边,“是。”
  
  “伺候三爷不好伺候么?”小厮惊讶道,怎么还有人愿意回来倒夜香、刷马桶?
  
  “那是精细人做的活儿,我就适合做这些。”
  
  小厮乐的呵呵直笑,拍拍她的肩:“那敢情好,这活儿真是臭死了,你要是不来,我们指不定多头疼呢!”话说着,好像这脏活儿累活儿简直是为她而生,于是他又抠抠脑袋:“我不是这个意思……”一时也说不个名堂来。
  
  木姜笑,从井里提了水,倒进恭桶:“你去忙你的吧,这有我就行了。”
  小厮得了赦令,掉头就跑。
  
  木姜蹲下来,拿着刷子,看着眼前的恭桶叹气。
  
  冰凉的井水倒进去,黄褐色的污秽浮了上来,刺鼻的味道直冲她的脑门,她憋着气,暗笑道,才几天,这么熟悉的活儿就生疏了?
  
  他们都说洗恭桶,倒夜香脏臭,可谁能说不用它?穷乡僻野也就算了,这城镇里若是没有这些个东西,那还不乱哄哄脏了一片?都说这些污秽脏,可这还不是人产生的东西?自己的东西倒嫌脏,这可真是笑话了。
  
  以前她生活在宫廷里,刚起身,就有人替她穿衣,洗漱,打扮,流落在民间,陪她唯有一匹马,身上银钱也没有,只能当了头上的簪子,学着老百姓们用铜板买包子。
  
  长安城外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好,乱世凶年,饿殍遍地,乡野人家易子而食的事比比皆是,一开始她还怀揣着能救一个是一个,但看多了后发现自己的能力毕竟是有限,她能接济他们一时,却接济不了他们一世。
  
  她开始迷茫,她好像除了公主这个身份,一无是处,享受着百姓供养的生活,却不能保障百姓最基本的生活。
  
  她牵着马,仍其它走走摇摇,她就跟在它身后,恍惚间抬头一看,山野桃花盛开,大昭寺的钟声撞入她浑噩的灵魂,禅音清韵,她问方丈:“过去我心若朝阳,所看之处皆为盛景,如今我心若苦海,所漫之处皆为地狱,未来我心该如何?”
  
  方丈捻珠,只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木姜摇头,牵了马要走,又听见方丈道:“施主心安,一切为虚妄,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
  
  谢三郎今日着一身灰色朴实无华的长衫,一头红尘青丝簪在一支桃木簪子上,负手而立,面若桃花,眼若春水,形似书生,貌如妖孽。
  
  只见他用宽大的袖袍捂住鼻子,皱着眉眼瞧了好半晌,才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儿,落脚,望向那双雪白沾了水的手臂,微微前屈的脖子,柔和小巧的耳垂,直到那个人完完整整的落在他眼里。
  他放下手,憋着气,“木姜,你在忙呢?”
  
  鼻音很重,木姜一听就知道他憋着气在,她手上的动作没听,头发贴在冒了小汗的脸上,像在宣纸上画了一段桃树桠。
  
  “三爷怎么到这来了,不脏么?”
  
  脏!当然脏!脏的要命。
  
  可谢三郎不想把这嫌弃的表情做的太明显,强鼓着一口气,音色变了好多,“木姜,那个……我昨说的是气话……”
  
  木姜将恭桶洗净,晾在空地上,盛日的阳光洒满整个院子,她捶了捶腰,又将地上的杂物拾净。
  谢三郎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木姜,那个,我想请你回去,你看,行不行?”
  
  “三爷,我这真忙的很,你看。”她指着墙角搁着的两只红色大桶,“夜香都还没倒呢!”
  
  谢三郎的眉头皱得像腊月里腌的咸菜头,他站在木姜身后,望着她头顶,两个小旋盘在一起,暗自吐槽:“还真是个倔脾气。”
  
  于是他讨好道:“不就是倒夜香么?我帮你倒,弄好了你还和我回屋。”
  
  木姜回头,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你,倒夜香,三爷,你看天黑了没?”
  
  谢三郎不知何故,只说:“没呢!”
  
  “天还没黑,我没做梦呢!”
  

  ☆、素颜繁花梦(二)

  谢三郎偏不信这个邪,撸了袖子站在到他腰间的恭桶,忍着恶臭袭来,回头:“木姜,你确定是这个?这么大的桶?”
  
  木姜从柴房里拉出拖车,额间的汗顺着耳际,滚到脖颈的青筋,微微停了一会儿,更快的滑进她的衣襟。
  
  谢三郎不自在的移开眼,说:“这么大的桶,怎么运的走,这里面的东西积了几天?”
  
  木姜将车推到跟前,车板倾斜在地上,成一个斜坡,她又去牵了骡子来,那晚骡子受惊她以为跑不见了,没想到第二天在百香楼的后门又看到它。
  
  骡子刚吃了东西,肚子鼓鼓的,不时打一个响屁,谢三郎站在那,身上软的像个面条,强忍着恶心,却偏偏僵硬的站在那逞强。
  
  木姜觉得好笑,栓好车,喊他:“来帮忙,把桶提上去。”
  
  “提上去,我提?”谢三郎掐着自己的手,尖叫:“不是,那个木姜,这个桶,外面,外面还有粪,就这样,这样用手提上去?”
  
  木姜歪着头,说:“你不是要给我帮忙么,现在给你个机会表现一下。”
  
  “不是。”谢三郎抓狂,不信的问,“用手提?”
  
  “不用手,用嘴?”
  
  谢三郎蔫了,站在那磨蹭。
  
  木姜原本都没指望他能成什么事,于是自己走过去,半蹲身子,抱着桶,一鼓作气,手下却一轻,灰衣男子的鼻孔堵着棉花,他顺手接过红桶,转身,走在她前面,“男人还在这呢,要女人做重活太可耻了。”
  
  他脸色不好,将桶搁在拖车上,张开双臂,嗅了一下:“好臭啊,木姜。”
  
  木姜莞尔,回头,石砖砌的墙,灰白色的墙缝,一枝藤蔓虎头虎脑的探着脑袋,日头正好,鸟也叫,蝉也鸣,回头,谢三叽叽喳喳,石榴花砸在他头上,他抬头,一皱鼻子,望着湛蓝的天,圆的像个环,回头看,天也寂静,城也寂静,他心头却闹了起来。
  
  吭哧吭哧,什么东西扎在心底悄悄地发了芽。
  
  两个人像孩子一样争吵、置气又和好,晚上田嫂看到木姜抱被窝出去,悄悄地在她耳边问:“和好了?”
  
  木姜看着棉被上蓝色的花纹,说,“什么和好,他说以后倒夜香陪我来,其他时间要我去伺候他。”
  
  田嫂看在眼里,拉着她的手:“木姜,田嫂知道谢老板是个好人,但是,但是你也知道,他是个倌儿爷,说到底,也是个下九流,咋们女人得替自己打算打算,你要是你一头热钻了进去,以后有个什么万一,怎么办?”
  
  木姜抱紧被窝,想从柔软的棉花汲取温暖,她抬头,笑:“田嫂想多了,谢老板喜欢西西姑娘,楼里谁不知道?”
  
  田嫂一愣,眼角的皱纹刻的更深:“我倒忘了这一茬了,看他疯癫过又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也知他们这样的人一向没心没肺惯了。”
  
  木姜望着灯盏边飞扑的蛾子,说,“倒也是。”
  
  谢三郎盘腿坐在床上,见木姜推门进来,高兴道:“恩,有没有觉得房间里变了点儿?”
  
  木姜勾脚把门关了,把棉被铺在地上,问:“什么?”
  
  谢三郎瘪嘴:“你看啊。”
  
  木姜闻到一股淡雅清甜的味道,目光搜寻间,看到谢三郎床头吊着一条长长的花穗子,那香味便是从那传来的。
  
  他捏着穗子的末梢,将它递给木姜:“香吧,这可是黄果兰,听说它对慢性支气管炎,虚劳久咳疗效很好,我听田嫂讲你冬天里总喜欢咳嗽,所以多闻闻这花香对身体很好的。”
  
  微凉厚实的花瓣躺在她手中,香甜的气息沁人心脾,木姜看着,过了一会儿将它还给了谢三郎。
  “怎么不喜欢?”谢三郎偏着脑袋。
  
  “喜欢,三爷,该睡了。”
  
  灯还是亮着的,两个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床下,背对着,谁都没睡着。木姜想,这是一个泥潭,里面住着一个妖怪,他不吃人,他不喝血,他专要人心。
  
  谢三郎翻身,盯着木姜的背影,想,怎么还不沦陷,是他还不够用心么?
  
  小倌楼冷静,楼里也闲着没事,谢三郎拿了指甲剪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前剪倒欠,用剪刀夹着往后拽,疼的眼泪直彪,泪眼朦胧间,看到楚江红靠在栏杆上,勾着嘴笑的邪气横生。
  
  “谢老板在忙呢!”
  
  谢三郎翻个白眼,将指甲刀搁在一边,贱贱的回道:“是啊,我正在保养这双手呢,哪像楚老板每天清闲的很,像我啊,便是求也求不来。”
  
  楚江红哼笑两声,“谢老板的手果然是楼里一绝,但我想马夫人大概是没福了。”
  
  “什么意思?”
  
  “哟!谢老板还不知呢?”楚江红扭着水蛇腰,手里的帕子一挥:“那马夫人惹恼了长公主,一家老小,十二口人都在菜市场抹了脖子呢,可惜那十六岁的小倌,养在外头都还难逃灭顶之灾,谢老板是不是还得感谢感谢马夫人的不念旧情,不然今日和她做亡命鸳鸯的可是你呢!”
  
  谢三郎脸色不好,站起来,手指头指了他半天,一个字都没蹦出,他端了凳子回门,磨着牙:“就数你嘴贱。”
  
  木姜这几日迷上了厨艺,一天大多数时间泡在厨房,谢三郎本来不愿,但看到她每顿端上来新鲜的菜肴,哈喇子又流的像细流一样,权衡之间,只能放她去了。
  
  此时他一个人坐在屋里,马夫人死了?没有金主源源不断的送银子,楼主可会让他吃白食?还不得把他梳洗打扮了卖个好价钱?原本他以为这日子就这样过下去算了,反正在女人之间交际,他不吃亏,可是如今西西偷了解药和那个穷秀才远走高飞,他也起了意,要是他能逃,还做个鬼的小倌啊!
  
  可时间不多了,还有半个月,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拿到解药!
  
  院子里的昙花开了,一起开了七八朵,可惜没有人怜香惜玉,任凭它开,又任凭它谢。
  
  木姜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揪了两朵盛开的花进了厨房。
  
  昙花蛋汤。
  
  这她还是在宫里吃过,百香楼有个从前宫里出来的厨子,见她掐了花,丢给她一本食谱,便让她自己捣鼓去了。
  
  汤水鲜甜,她喝了一口献宝一样捧给谢三郎。
  
  因为昙花有粘液,煮出的汤水像银耳汤一样滑滑的。谢三郎手里捏着黄果兰,挑了根针穿线,见她进门了,问:“手里端的什么呢?”
  
  “昙花蛋汤。”
  
  “昙花?”
  
  谢三郎丢下手里的东西,拿着勺子舀起惨死的昙花,叹息道:“真是一群俗人,这么好的花,竟然被人做了菜。”
  
  木姜拿了碗碟,坐在一旁,问:“三爷要不尝尝。”
  
  尝尝吧尝尝吧,谢三郎咂吧嘴,起码也得让这昙花死得其所。
  
  他喝了一碗,又喝一碗,感叹道:“这么好的花,不入菜真是可惜极了!”
  
  虽然无酒,饭饱之后却也自在,谢三郎拍着肚皮靠在椅子上,木姜拿起茶几上的黄果兰,白色的线跟在后头,下面垂着一根针。
  
  不像是缝穗子,木姜举着问,“三爷这是做什么呢?”
  
  谢三郎慵懒的半眯眼,“耳环,好看么?”
  
  黄果兰做的耳环,能戴几天?
  
  她将它放下,不察谢三郎凑到跟前,微凉的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木姜,你没打耳洞呢!”
  
  木姜一僵,不动声色的从他魔掌中挣脱:“三爷,奴小时候家里穷当然没打耳洞。”
  
  谢三郎可惜:“好好地小姑娘,可惜了。”
  
  木姜站起来,将碗碟收了,“三爷,我先去洗了。”
  
  “去吧。”谢三郎点点头。
  
  噔噔噔下了楼梯,木姜手里拿着托盘,耳朵火辣辣的痒,她伸手,学着谢三郎的样子,轻轻地捏了捏,感觉却不一样,没有蚀骨的痒,她回头,屋内灯火通明,那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公子心,小倌儿命。
  
  等回了房,谢三郎正捏着针,屋内又点了支蜡烛,放在他跟前。
  
  见木姜来了,他招手,想唤小狗一样:“过来,木姜。”
  
  木姜迟疑,“三爷,干嘛呢?”
  
  “给你扎耳洞。”
  
  银光一闪,谢三郎捏着手里的针搁在蜡烛上头烤。
  
  木姜摇头,摆手:“三爷,不了,我怕疼。”
  
  “快过来。”他翻转手里的东西,说道:“女人家家都要打耳洞,等你以后要成亲了,要带上新郎给你买的金耳环,记住要买个大的,亮瞎别人的眼。”
  
  木姜笑,脚却定在那:“那么大,不扯得耳朵疼么?”她以前带的金合扇耳环就重,可也小巧,戴着时,扇叶展开,摘下的时候,扇叶合拢。可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她自从来到长安,发现变了天,便把身上能证明她身份的首饰都摘了藏了起来,耳洞也没管,过了几年,没想到居然长拢了,看上去像没打过一样。
  
  谢三郎见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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