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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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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谦见她脸不红气不喘,神色还颇为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脸皮可真厚。
尘湮却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气得不轻,脸色当即转白,“是啊,说的正是殿下您,我看不惯兄长不计前嫌宠着您,您却不知感恩,三番五次作妖,真为大人感到不值,不,如今他是我兄长,我是不是得改口,叫你大嫂了呢?”
一个婢女敢蹬鼻子上脸给她颜色看,所谓墙倒众人推便是如此么?
尘湮哪里是来看望她的,分明是为羞辱她而来。
她将荔枝核吐在手心,随手扔去。
看似随意的一扔,实则带着暗力,那核砸在装核的金盘上,再从金盘弹开,好巧不巧地砸向尘湮的脸!
尘湮见有不明物逼至面前,忙不迭闪身避让,到底是避得迟了,荔枝核擦着额角飞了出去。
一股恶念袭上心头,尘湮趁着避让时身子一拧,假装失去重心,人当时就从座椅上往一侧歪去,王谦见状迅速拿身体做肉垫,把几乎翻倒的尘湮扛起。
“夫人小心!我儿子还在里面呢!”
“王谦!”尘湮嗔怒地低吼一声,表面上看像夫妻间的绊嘴,可实际上,尘湮恨的是王谦让她的计划夭折。
楚璃装模作样地喊道:“你们这帮奴才们还不快去扶王夫人?”
“是是……”
王夫人已被王谦给扶了,他们再上去岂不多此一举,影响他夫妻二人恩爱?
但公主发了话,不得不从啊。
于是七手八脚围上了。
就在这时,尘湮的随身丫头紫儿,趁乱将一粒绿豆大小的药丸,弹进尘湮的茶杯当中。
丸子入水即化,悄无痕迹。
搀扶尘湮的王谦无意捕捉到这一幕,顿时眼神一暗。
惊色从眼中一纵即逝,而后王谦若无其事地扶尘湮坐回原位,一面安抚,一面不着痕迹地看了尘湮的茶杯一眼。
紫儿这奴婢是尘湮从国公府特地挑选,受尘湮信任这一点不必多说,哪怕紫儿不怀好意想对尘湮下手,平时两人形影不离她有的是机会,何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怡凤宫,下这暗手?
王谦立刻便明白了,尘湮向来与楚璃不和,紫儿此举可以嫁祸楚璃!
“殿下,您见不得我怀上孩子,”尘湮气喘吁吁,冷着脸色大有摊牌的意思,“所以你故意吓我,想让我摔倒!”
话都说开了,楚璃自然没必要给她留面子。
淡淡扫眼后她冷声笑道:“你毕竟是个婢女出身,我何必跟你过不去?我是怕你回过头来抢太傅大人呢,还是怕你一日势大,暗害了我?”
听得尘湮暗火陡升,切齿道:“论起阴谋诡计,我哪敢跟殿下比,抢太傅,暗害别人,不是殿下时常会上演的戏码么?”
楚璃一直未轻看过尘湮,她不仅有一张惹人疼爱的绝色脸庞,还细腻机灵,思维清晰。
有时楚璃会想,上官烨急于将尘湮下嫁,怕也是想绝了自已的念头吧。
楚璃噙笑看着王谦,未曾直面尘湮的话,只费解地看向王谦:“王邸的风水真不错,想当初尘湮在我身边那会儿,说话猫儿似的,哪有今日的伶牙俐齿,而今呢,她不仅会与我顶嘴,还会明讽暗讽,花式嘲我了。”
“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呵,”楚璃勾唇冷笑,眼神刀子一般扫向尘湮,“早知你今日给我添堵,当初我何必一次又一次留你。”
王谦不想惹事,忙低身告罪:“殿下息怒,昨日事昨日毕,不可溯源。你既然已表示原谅,就别再说之前的事了好么?她言语有失是她的错,待我回去教训她一番,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倒成小人了,”尘湮端起手边的茶,冷哂道:“王谦,你真是捏着自家娘子不心疼。”
“不不,”王谦见尘湮要喝那杯动了手脚的茶,忙上前去,假装恩爱地,将茶杯与她的手一并捧在手上,赔笑道:“我家的娘子我不心疼谁心疼?”
尘湮娇嗔,“拿开你的手,别耽误我喝茶。”
“为表歉意,这杯茶我代娘子喝。”王谦嬉皮笑脸道。
紫儿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变了。
尘湮眉眼间同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心。
这些微末的神情,全部落进王谦的眼中。
“谁让你喝了,走开,”尘湮见他死缠烂打,一把推去。
王谦趁她用力,借势将茶杯往自已怀前一送,一来二去间茶水溅出,洒进他的左袖口。
顿时一股灼热感传来。
他隐忍着痛意,索性将杯子夺了过来,责怪道:“妇人,当着殿下的面你放不放肆!在家我惯着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突来的怒意让楚璃摸不着头脑,可在见到王谦悄悄将左手往身后藏时,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王谦你……”尘湮气得嘴唇发抖却又不敢发作,忍得心疼肝颤,咬牙警告:“等我们回去再说。”
“好嘞娘子。”王谦一脸皮笑肉不笑。
看出这两人的异样,楚璃笑笑道:“尘湮姑娘怀着身孕呢,路上颠簸地很,眼见天色将暗,你们出行不易,不如在宫中小住几日,正好咱两人可以交流交流怀孕的事。王公子生猛可畏,没事去宣政殿走走,给那位主子传授些绝招,省得他的女人怀不上孩子,让别人以为他哪儿出了毛病呢。”
尘湮早将楚璃这人摸得透透的,她不仅嘴毒,而且心毒,短短几句话将人踩了个遍。
“殿下留人,我哪敢不从呢。”尘湮笑盈盈地看着楚璃,眼底闪过一道狠毒。
凭什么她楚璃亡国了还能享受公主待遇,她对公子万般伤害,公子依然对她一心一意?
而她尘湮呢,对公子忠心不二,为了公子愿意做任何事,可公子给她的呢,他拿她这个活生生的人,给王谦做了人情!
如今只能跟着王谦这草包男人。
她尘湮,宁做上官烨的奴,也不想做王谦的妻!
这口气,不出不快。
楚璃当下安排尘湮留宿怡凤宫,王谦不便,交代他晚膳后先去元安殿住着。
对此两人并无异议。
安顿好住宿问题后,楚璃让小林子护着尘湮去后园赏花,留阿年在旁服侍。
王谦正要跟尘湮出殿时,楚璃淡淡地说了声:“王公子上次击的那钟,好像有两个音错了。”
他听言停下步子,笑眯眯向尘湮道:“夫人先去逛逛,等我把她辩得哑口无言再跟夫人会合。”
“哼。”尘湮不置可否,悻悻离去。
她本来便与王谦毫无感情,哪里将他放在心上。
甚至恶毒地想,王谦若真和楚璃传出风言风语,那倒好了。
目送尘湮离去,王谦脸上那吊儿郎当的神色迅速不见,换得一脸冷肃。
除夕夜击钟,事隔数月之外,楚璃不会无端提出这个,必有原因吧。
他紧张地负着手,额间竟不自觉沁满汗珠。
“王公子是豁达的人,”楚璃下了座,走向他道:“男子汉坦坦荡荡,只要不做不亏心事,便没有害怕示人的事。”
王谦苦笑,换作一脸轻松的正视她,“你有话直说。”
“我喜欢爽快的人,”话落楚璃走进他的两步之距,视线下移,停在他的左臂上,笑了笑道:“人都出去了,我不用再跟你绕弯子,现在,请把你的左手拿出来。”
王谦的眼神忽然闪烁两下,敷衍道:“我的手虽然白,但还入不得殿下的眼睛,再说我新婚那日不是给你们看过了么,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方才尘湮喝的那杯茶……”楚璃定定地看着他,一双眸子逼人地紧,直看得他无处可藏。
直到将他看得露出心虚,她才豁然一笑:“你家夫人可是玩的一手好算计,是想在怡凤宫中出事,然后将一切责任推在我身上么。算起来我得多谢你出手,不然叫那个害人精得手的话,我可要惹得一身麻烦了。”
“既然殿下看明白了,为何还要留下我们?”王谦笑问。
“为何不能留,她想陷害我,作贱的是她自已的身子,”楚璃慢悠悠盯住王谦的眼睛,“再者有你在这儿,也不会由着她对我动手是么?既便她得手,伤了自已的身子,万一腹中孩儿有了闪失,这最难过的,难道不是你们夫妻二人么,于我,又有什么损失呢,上官烨会相信是我做的手脚,并且以此来惩治我不成?”
王谦噙着笑意,不置可否。
“王公子,你看我们绕来绕去没个正题,你不急,我都急了,”楚璃别有意味地打量王谦,目光再次落向他那只藏起的左手上,“不如……”
话还没落她突然出手,一把握起王谦左臂,让他逃无可逃!
像是孩子从大人那儿骗到可口的糖果,她诡诈地道:“王公子,让我看看你的内人,究竟给自已下了怎样的毒手。”
王谦瞧着她一副奸诈模样,脸上却露出一丝宠溺又温暖的笑容。
缓缓问道:“楚璃,你确定要看么?”
正文 180:楚璃,是你逼我的
“你说呢?”楚璃眈下眼睫,半分未动地瞧着这只手。
从王谦方才的动作中,她分明看出茶水溅在手上的痛苦,可见茶中那毒已对他的皮肤造成伤害,然而她见这手,一如既往的白皙细嫩,金贵地很。
伤在哪里?
王谦给她一个“请便”的眼神。
她渐渐举起王谦的手,他湿了一半的袖头下滑,露出整个腕子。
一块类似灼伤的痕迹,亘在他的手腕内侧,一块被灼得鲜红的伤处分外醒目。
这伤处,呈一个熟悉的山丘形状。
她猎奇的目光迅速被惊诧填满,手不禁颤得厉害:“这……”
“嘘——”
王谦示意她噤声,面带微笑将她的手从臂上拿开,抖下衣袖,盖住那块伤痕。
“哎,没上次好看了,不入你的眼,”王谦负着手,在殿上随意地转转,“你何止看不上呢,我还很丑吧,不然也不会扎痛你的眼睛,惹得你流泪了。”
她久久怔住,脑中一团乱麻,哪还能理出一条完整合理的线,来解释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子。
只知懵着,哭着,看着。
目光追着那男子,一瞬也不舍得错过。
“怡凤宫,你住了十几年,好像跟从前没多大差别呢,你一个孩子,最爱新鲜了,常年住在这地方,烦了吧?”王谦走在殿中,站在华丽的地毯中央,长叹一声道:“阿璃,有些东西越久越没有新鲜感,真烦的话……便弃了吧。”
怡凤宫,代表着她一国公主的地位与楚家的尊严,可以说弃便弃么?
楚璃苦笑不答,嗓子哽咽地厉害。
“而有些东西,时间越久便越珍贵,比如情,爱,该弃的弃,该珍惜的、你不慎丢掉的也都捡起来,然后你会发现,错过他们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王公子,不防把话说的更明白些,”楚璃眼含泪水,抱歉地摇摇头,“我脑子笨,委实难以理解。”
王谦站定,回身看她。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额心。
“丫头你记得,该面对的事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你面前,你逃不掉。我的出现已是给了你最好的答案,该怎么挽回,全看你自已了。”
最好的答案放在她面前,她却不知如何取舍。
“王谦”一定在责怪她眼瞎吧,现在只需要她一个转身,或许就能迎来一个新的世界。
可她的身子,仿佛插着无数带有倒刺的钩子,只要她转身,那钩子便要将她扯得血肉模糊,直到将她的身子彻底撕烂为止。
终究事过境迁,她不得不顾忌一个又一个无法忽视的外来因素。
她惶然看着王谦近在额前的手指。
一股重压生生悬在她头顶。
“从现在开始,你的负担我来背,”他一改凌然,温柔抚过她的眉头,笑着道:“放下所有负担,接受自已的内心吧,真正为自已活一次。”
可以吗。
这些年她习惯做一个伪装之下的人,哪怕她和上官烨摊牌,哪怕直至今日一切尘埃落定,她发现自已依然是带着面具的自已,依然习惯于从前与各人间的相处模式。
她像常年被幽禁于深宅的金丝雀,忘记了对自由的渴求,久而久之她便会觉得,除了金笼这片方寸之外,她再无归依。
“什么叫为自已重活一次?”她露出苦笑,拿开王谦的手,“重活一次还是这样的我,我在最合适的时候错过了最好的人,物是人非,我即便再活,也没有让我期待的东西了。”
上官烨重新入主上州那日,她的心,便随着国破而不复存在。
若不是为了她的属下们能逃过一劫,让上官烨放弃杀生的念头,她绝不会苟活至今。
“你不打算和太傅继续下去?”
“你觉得可以?”
他不说话。
或许一切放开,就可以吧,但若他们对如今和过去有一丝惦念,那道坎便永远也过不去。
情绪没有预想中澎湃,见到那块山丘形胎记后,她很快便平静下来。
她做梦也没想到,与兄长的相认,竟是在如此潦草的情况之下。
怡凤宫内诸有不便,她不曾细问,大致能猜个大概。
新婚那日之所以能瞒过众人的眼睛,是因为他在胎记上的地方涂上了某种药水,掩盖胎印的存在,上官烨门下能人辈出,找到这种药并不困难。
而今日尘湮想在怡凤宫给她上一出栽赃嫁祸,兄长发现后及时阻止,不料带毒的茶水洒在他的手上。
这毒,本不会对他皮肤造成伤害,但会对抹上前者药物的皮肤造成灼烧,所以除了那块胎记,兄长手上其他部位的皮肤仍然完好无损。
他的兄长,大陈太子楚询,回来了。
太子是那个太子,大陈,已不是原先的大陈。
见晚时起风,快晚膳时天空乌云蔽月,一场大雨即将逼至。
偏殿席上,站在殿前的阿年伸头往外瞧了瞧。
“轰隆——”
阿年忙缩回脑袋,小碎步奔至楚璃身边:“殿下,王公子、王夫人,下雨了,太傅应该不会来了。”
尘湮冷冷从楚璃脸上划过,“太傅言出必行,之前不是打过招呼,说他晚上过来的嘛,阿年,这点活都做不好,怎么服侍你家殿下?”
“王夫人说的是,那不然再等等?”阿年自知尘湮这趟是为了找殿下不快,做奴才的哪敢多嘴,甭管她说什么,他一口应下就是。
“阿年说的对,”楚璃第一个拿起酒杯,“等这么久没来,八成不会了,各位请吧。”
楚询将她二人左瞧瞧、右瞧瞧,只看一眼心里便什么都有了,和事佬道:“以我看太傅是公务繁忙给绊住了,又是暗夜雨天,也不必非吃这顿不可不是?夫人啊,你是有身子的人,当心饿着咱的儿子。”
“一天到晚儿子挂嘴上,你倒不嫌烦。”尘湮暗暗瞪了他一眼。
和楚询成亲没错,可毕竟她对楚询感情太浅,嫁给她只不过一时意气加上命运难违,哪有真实的感情在。
楚询赔着笑脸道:“我夫人威武,生个儿子不在话下,我提前挂嘴上说说怎么了?”
“呵。”
“所以啊,为了白白胖胖的儿子,咱不能挨饿啊,”楚询说着就要给夫人夹菜。
尘湮却不领情,推开他执筷的手:“王谦你护着殿下便直说。”
她脸色微冷倒还看得过去,但眼底印着的那抹狠绝,让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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