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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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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叫寿姐儿是吧?你还别说,伯父这名字起的是土了点儿,不过加寿是好事儿,”小沈自说自话起来。
袁训忙打断他:“哎哎哎,你得有多赶,才生得下儿子配我女儿?”
两个人都已经是将军,这还扳着手指头算日子。
“今年底回去成亲,有孕,明年底以前生儿子,只小你女儿一岁。”沈渭把一个手指头煞有介事的举着。
袁训目瞪口呆模样:“一岁?”他大笑道:“你当成亲就有孩子?”
沈渭耸耸肩头:“这事儿不能比,我比你能。”
“那你要不生儿子呢?”袁训挤兑他。
这也难不倒小沈将军,他再举出来两根手指头:“那我明年回去,后年生孩子,就算生下来的晚,大后年得儿子,”他乐了:“女大三,抱金砖。”涎着个脸:“小袁将军,我们结亲家吧。”劈手就要夺袁训脖子上戴的玉蝉,笑得气也喘不顺:“这是信物。”
差点儿没把袁训勒背过气去。
袁训夺回来,也笑得气喘吁吁:“这是传子不传女,没女婿的份!”
“那你算是答应下来?”小沈将军亲还没有成,这就开始对着亲家两眼放光。袁训扶正玉蝉,低声笑着解释:“我是没什么说的,可你也知道,宫里有娘娘在,得问过她才行。”
袁训到太子府上,是淑妃娘娘举荐,太子因此特外的高看于他,太子党们全知道。沈渭这就明白,但自居家世,道:“这没什么,等我写信让我爹去皇后娘娘面前一说,让中宫娘娘和淑妃娘娘说,再没有不答应的。”
袁训忍住笑,这家伙还真的去找钉子碰不成?道:“你还是先把我女婿生出来再论这事。”
天近半下午,黛色山岗上似有早出烟霞。千丝万缕,似织女打翻手中线,又似银河里浣纱掉出来的,层层染染由看不见的天际边,往这边渲染而来。
袁训以手覆额头张望着:“今儿黄昏来得早?”却见烟霞变幻,招展飞扬,杀气腾腾由山岚上剥离,似流星赶月般往这边袭来。
却是好几面旗帜。
沈渭也跳了起来,两个人认了一认,却是梁山小王爷。袁训眯了眯眼:“听说他上个月总算说动梁山王,给他兵马去打屏障山,不在那里忙活,往这儿来?”
电光火石般明了,袁训收起笑容:“莫不是吃了败仗?”
“不敢去见梁山王,离我们最近,往这里要兵马来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沈渭添上后面几句。袁训淡淡:“这和在京里泼皮打架不一样,这里天苍苍野茫茫,打起来要粮没粮要水没水,敌兵追着你屁股后面撵,”
这滋味儿不是好玩的。
沈渭也就笑了,和袁训往营地去,想听听小王爷说什么,边走边揭萧观小王爷的短儿:“还记得杏花开得最浓的那年,和他在杏花林子里打架,打到一半,他往外一跳,喝一声,爷爷我饿了,这里有家好酒楼,等我填饱肚子再来。”
这里没酒楼。
他们拿梁山小王爷一通开涮赶到营地的时候,小王爷刚好赶到。他着一身儿黑色暗金盔甲,肩头护膊和身前身后鱼鳞片上都有擦痕箭刮伤,他脸上也不是好气色,带着邪火儿没处撒模样,和吃了败仗的人一模一样。
袁训就推沈渭往旁边让:“我们离他远点。”免得成他出气那筒。见旁边停着个扎营放东西用的大车,就往大车后面走去。
“姓袁的!再溜得远等会儿也得来见我。”萧观暴喝过,打马直奔去见陈留郡王。等他走以后,沈渭先露出脑袋纳闷:“这一年一年的,小王爷竟然还是五岁那年的性子,这五、六个先生,七、八个名家教的大将风度都哪去了?”
袁训第二个走出来,好心好意地道:“人家不是正没精神头儿,可不能提他糗事,他五岁时候?还露屁股的时候吧?”
说说笑笑中,鼓声响起。陈留郡王果然升帐了。
……
满帐篷的军官都对着梁山小王爷乐,不然就是要笑而不敢笑。就是陈留郡王也坐在书案后面发愣,不知道小王爷让把人集齐,他怎么倒一句话也没有了。
萧观小王爷走在书案前,军官们中间的空地上。他大脑袋低垂对地,手背在后面负着,活似过年算账不想给佃户银子的财主。他满身狼藉都看得出来,把愣头青似的他就添上几分沉稳,再看到他这沉思模样,都觉得像极一个人。
他的爹梁山王。
梁山王沉思的时候绝对比儿子有派头儿,至少衣裳比小王爷看上去光鲜。可小王爷此时犯难模样,让他奇迹般的稳重下来,跟他的爹就有几分相似。
他没完没了转圈子,陈留郡王不能等他。清咳一声:“小王爷,王爷他命您来有什么说的?”你冲进来就叫我升帐,说有话要当着众将的面说,把陈留郡王吓得还以为王爷遇险,总算弄明白梁山王好好的呆着,陈留郡王也没多余气力再问,想反正有话,这就升帐吧。
帐也升了,这位又这斗败的鸡模样还是继续吓人。
闻言,萧观抬头愣住,虎实黑亮的眼睛瞪住陈留郡王:“谁说我爹有话要说?”不但陈留郡王愣住,帐篷里凡长耳朵的都愣住,木桩子没耳朵不算。
陈留郡王心想这位你玩笑开大了,你没事儿拿我开心呢?再咳上一声,陈留郡王慢条斯理地道:“不是您说的,王爷让您来的?”
“是啊,我爹让我出营,我就奔你这儿来了。”萧观继续呆呆模样。
陈留郡王鼻子差点气歪,他忍忍气,重新和萧观理话头儿:“这么说,是王爷把您撵出来的?”
“对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小王爷呆呆。
“为什么呢?”
“我对我爹说,屏障山要打,屏障山后面的石头城也要打,我爹说石头城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我说他长别人威风,他让我滚。我无处可去,就来看看你。”小王爷面无表情,依就呆萌。
“扑哧!”
陈留郡王笑喷了一下,随即苦笑:“谢谢你想着我。”陈留郡王这就觉得,有朋自远方来,不值得乐乎。他甚至想走出帐篷看看天色,若是还不晚,有星星月亮能照路,小王爷去看看别人倒是更好。
……。
帐篷里鸦雀无声,小王爷已经犯呆,再加郡王也想心思,这还有人说话吗?辅国公倒是旁边坐着呢,不过他素来沉敛,这时也只抚须猜测萧观的来意,同是默然。
沈渭的位置在袁训后面,推推袁训后背,袁训用肩头碰碰他手。军官们都在站班儿,袁训就尽量不回头,和沈渭没有眼神交流,但小动作做完,不约而同地挤眉弄眼各自一笑。
都在心里浮出同一句话,小王爷又开始犯傻。
太子党们都认为小王爷不太精细,这是架打多了,难免要起腹诽。
让他们腹诽的萧观仿佛听到心声,浓眉皱起,拧得跟道山川似的,对陈留郡王沉声道:“给我兵马,我就走。”
陈留郡王心想我想撵你走,可并没有挂在脸上,而且我比你多吃十几年饭,城府比你深,你看出我的心思不太可能吧。
就装着没心思的样子,一口回绝:“没有!”
再道:“拿王爷调兵令箭来。”
“只给弓箭兵行不行?”萧观提高嗓门儿,活似要来火。
陈留郡王才不怕他虚发脾气,一样提高嗓音:“没有。”
“长枪手!”
“没有!”
“大刀手!”
“没有!”
“那弓箭兵!”绕了一圈子,萧观又转回到原先。
陈留郡王忍不住好笑,对着这犯憨的人威严再摆不出来,轻笑道:“我给你弓箭手,你也打不了石头城!”
军官们全笑了笑,他们都是知道石头城的。那城一直就在那里,城是石头而建,身后以山为屏障,也是石头的。另外很高,有人就是想从上面往下偷袭,也下不来。
只怕还要摔出事来。
再说那山只有一条路上山,也守得严紧。
陈留郡王在萧观说出,他要打石头城的时候,就觉得可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此时,他笑道:“不是我不答应,是那城中有水源,地下水,拦截不住,又难攻,我就是把全营的人都给你,再把分出去的人叫回来,也不是我一家能打下来的。”
萧观瞪大眼:“那城里有金子!狗头金,这么大块。”拿手比划一下人脑袋。
“有珠宝天仙也得有命消受。”陈留郡王继续笑着:“小王爷您歇会儿吧,在我这里住一夜,你喜欢怎么玩,就玩会儿,就是自作主张打石头城,很是不必。”
萧观低吼:“为什么你也这样说!”
“我们从去年打到今年,光粮食就消耗得兵部又要弹劾,又要说劳民伤财,等回去报军功,又得看他们脸色。王爷上个月会议上已经说过,再有两个月肃清五百里出去,就可以收兵回去。兄弟们都累了,得找太平地方休整休整,花点儿钱,喝点好酒。家在边城的,这就可以家人团聚。打石头城?”
陈留郡王眸子一翻,反问萧观:“您知道这仗打起来兵力充足也得围上半年?”花钱花人花精力,这不是纸上谈兵能开玩笑的。
“不用半年!”萧观反驳道:“我都想得停当,”他这一年里长进不少,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大帐里,萧观在这里停下来盯盯陈留郡王的脸色。
陈留郡王哼上一声,萧观才继续往下说,他说呢,也不是只对着陈留郡王。他是转过身子,跟军前动员似的,对着帐篷里大小军官挥下手,这一会儿,众人眼前又出现梁山王的影子,小王爷又开始像他爹了。
“兄弟们,”萧观一开口用这三个字,别人也还罢了,袁训和沈渭全身一麻,好似中毒一样有一会儿动弹不得。
两个人悄悄的出着长气,小王爷动不动就想当别人爷爷,真是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等到他当兄弟的时候。
沈渭低头窃笑,反正他不站在第一排,萧观也看不到他。沈渭想等我探亲假回到京里,告诉人去小王爷对着我喊兄弟们,受惊吓的一定不是一个或两个。
“都知道这一带最有钱的地方就是石头城,那里有金子,有银子,”萧观舔舔嘴唇,福至心灵般再加上一句:“还有女人!漂亮的,雪白的那种。”
陈留郡王忍住笑,听你说话就是个雏儿。袁训也忍住笑,这一位有好战的名声,就是风流从没有听说过。这军营里真能教育人,以小王爷之尊,也知道女人好了。
沈渭更是笑得头也不抬,把他两边站的人带笑好几个。
“我知道兄弟们都打累了,都想回家去抱老婆孩子,比如姓袁的,”萧观停一会儿不找袁训事情,像是浑身不舒服。他对着袁训嘿嘿:“姓袁的就很想回去抱会儿我家弟妹。”
袁训忍无可忍,那是我家的,不是你家的。小王爷信口开河,袁将军也不必敬重。袁训黑着脸:“我大你大?”
“我大!”这个话题在京里争执过一次,当时以小王爷一句惊人的话收场,萧观此时又拿将出来用上一用:“我哪里不比你大?”
在京里说这话的时候,宝珠当时在,袁训不好反击回去。现在宝珠不在面前,袁训敏捷地对着萧观裤裆里扫了一眼,斜了斜眼角:“没看出来。”
哄堂大笑这就出来,笑声中,袁训慢慢腾腾的道:“只怕还没沾过女人,还敢说大?”
“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萧观涨红脸,他怎么能在姓袁的面前服这个输,这里全是男的,小王爷当即就解腰带,边解边怒气冲天:“让你看看什么叫大!”
战前动员立即变成无赖吵架,陈留郡王大笑吩咐人:“这可不行,快拉住小王爷。”萧观带的就有人,从京里跟他出来的混混王千金和白不是一把抱住他,连声求告:“小爷,这里不是脱衣裳的地方。”
袁训这就算出气,笑嘻嘻道:“就是就是,脱衣裳的地方不是这里。”
“哼!等打完这仗,我把你天天揪到青楼上去,让你老婆天天骂你!”萧观跳脚又骂出来两句,让人拉着劝着才算罢休。
小王爷让这一出子明显气到,接下来的话说得气势无比,可见“气势”之中,气是不可以缺少的。
“想明年在家多呆几个月的,就跟着我去打石头城!打下来他们补给养的地方,这就算伤了元气。再重新恢复这元气,至少多半年一年!有这功夫,兄弟们没成亲的可以在家里呆着成亲,有孩子的,”
狠狠再一瞪袁训:“爱抱孩子的,可以想抱多久就抱多久。”袁训就知道小王爷耳目也灵通,心想我才知道有女儿没有多久,他倒也知道了。
又一眼狠狠瞪过来,萧观再道:“爱抱老婆的,也能多抱几晚!”
陈留郡王正听得津津有味,心想可以啊,这就算历练出来。当兵的你同他说加官进爵,不如说金银女人来得实物化。又见萧观一转脸子,眸光对住自己。
郡王吓一跳,我又不急着抱老婆,你说完了就看我是什么意思?
“去的有官有钱,不去的是脓包!”萧观这就负气说完,耸拉着脑袋一个人也不看,也不知道是让袁训的小插曲气的,还是底气不足,大脸对着地,谁也看不到他脸上表情。
在场的军官们都是身经百战,都听过不下百场的战前动员,但今天这小王爷脱裤子的动员还是头一回。
大家三三两两的私语着,都有看陈留郡王怎么说的意思。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虽然他是在陈留郡王这帐下,但他是不要看陈留郡王表情的,他走出来,一字一句地道:“龙怀武愿小王爷前去!”
大脸对地的小王爷哈地一声,原地跳起多高。上前一步,就拍到龙怀城肩膀上,喜欢不禁的道:“哈哈,好样的,我一看你就是汉子。”
陈留郡王和军官们全寻思上来,这不去的从此就不叫汉子?这就都想到袁训才和小王爷闹的一出,有人低声而笑:“沾过女人的才叫汉子。”
又引起一片窃笑。
“好样的,哈哈,你真是个男人,哈哈,肯出来的全是男人……”萧观没口子把龙怀武夸上半天,自己唇舌都快干了,再没有出来第二个。
他不知道龙怀武最近和兄弟们集体生分,虽然第二天辅国公和陈留郡王都只字没提康才的事,但后来把康才押解回边城也没有问过他,在龙怀武心里,这就等于拿他当空气来看。龙怀武在这里呆得早就没有意思,他固然不能离开父亲,但今天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跟着萧观,就有可能在梁山王面前露脸,又可以狠打一仗,去去心中闷气,龙怀武自然不会放过。
萧观不知道这些内幕,只把龙怀武当成个榜样夸了又夸,夸不出第二个人来时,恼怒地丢下龙怀武,大步走到袁训面前,一伸手,把袁训揪出来:“就你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你功夫我知道的,跟着我走!”
袁训对上他,总是莫明的中枪。就反手解开他,道:“我听军令!”萧观滞上一滞,袁训伸出手:“你有吗?”
“啪!”萧观对着他手用力打下来,再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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