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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夫人晋升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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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如释重负的出来,先往前院伸了一脑袋,不想赶的巧,正碰上谈家人往回抬嫁妆。
她立刻就兴奋了,手脚也不冷了,哒哒哒往回跑,进门就道,“令娘,嫁妆真给退回来了,这可有戏瞧了,退嫁妆这种事,我还第一次见呢!”
不光她第一次见,是个人都新鲜,府外乌泱泱围了一圈人,轰都轰不走,嫁妆抬出门的时候,最多笑话何家人小气,退回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这要闹不好,两家亲事都能掰了,退嫁妆跟退姑娘,某种层面上来说是一个意思。
“想瞧热闹吗?”沈令菡笑,“想看就去看,我就不好出面了,回来跟我说说。”
“嗯嗯!”小苗的兴奋溢于言表,扭头又跑出去,生怕去晚了少看一眼。
于氏听闻嫁妆退回来,愣住了,似谈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如何能过问妇人的嫁妆,她的算盘就是拿旧东西糊弄,只要谈家人不过问,抬进门就算妥了,退回来也不认。
没想到这么快就退回来了,她一面骂谈家下作,一边没好气的扭到前院,一瞧,他家来的是谈二娘。
“呦,这不是二小姐吗,来找我们令娘玩啊?”
谈二掐着腰,嫁妆单子一举,“玩是要玩的,不过,先把嫁妆数明白再说。”
正文 033来抄家
于氏捏着帕子咯咯笑,“二小姐你是来玩闹的吧,没听说过上门数嫁妆的,快别玩了,叫人看笑话。”
谈家就派了个不拿事的小姐来,于氏根本没当回事,打量着三言两语把人打发了。
“您还知道闹笑话呢?”谈二招呼人把揭了红布的破烂一一抬进来,“是够人笑话的,现在满城的人都知道都尉府家里揭不开锅,到了拿破玩意当嫁妆的地步,您要早说家里困难,不给嫁妆也无所谓,我们谈家养的起令娘,可既是答应了再阳奉阴违,可就有点欺负人了吧?”
“哎呦喂,这都是哪里弄来的旧货?”于氏咂嘴,“二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哪里有这样的物件,别是抬过去的路上弄错了吧?”
就差说是谈家给调包了。
在谈二娘记住的有限词句里,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人为财死这句话,她知道钱有用,却从不以为钱能生出多大龌龊来,因为她觉得不值当。
眼下可算是见识了,都尉夫人为了几箱嫁妆,脸面都不要了,这样恶心人的话都能说出来,他们谈家有这么下作吗,为了几样破东西调包,简直属于人格侮辱。
“您这意思,我们谈家就是为了坑你几箱嫁妆吧?实不相瞒,这些东西连我们家门都没进,路上好些人都瞧见了的,您来说说看,怎么就能弄错呢?”
“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们家有钱,大概也瞧不上我们这点东西,可有些事就这么不好说,反正从我这里出去的时候是好好的,就好比卖东西,卖出去了就跟我没关系了,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保不齐是你家下人贪去了呢?”
这是打定主意要赖账了,欺负谈二小姐脸皮薄,不好意思在这里撒泼打诨,就不信她还能进屋去抢。
谈二转身问道抬箱子的人,“你们半道去哪了不曾,可不准隐瞒,让我白白污蔑了人家都尉夫人,都知道诬赖,蒙骗,出尔反尔罪怎么处置吗?”
下人们齐摇头。
“抄家!”
“……”
抄家二字怎么这样刺耳呢,于氏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点不详的预感。
猫着身子听墙角的小苗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要如何跟令娘描述,夫人赖账本事一流,谈二娘明显没招了啊,万一应对不了,那不是白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嫁妆没了,令娘以后要如何过活。
忽然,府外进来几个差役,绕过一地破烂,站到都尉夫人面前,“奉内史大人的令,前来查没都尉府贪污赃物,还请夫人配合。”
于氏傻眼,“什么贪污赃物,内史大人搞错了吧?”
差役道:“都尉大人在近郊违制建宅,疑似贪污,职责所在,请容我等查清楚了好交代。”
违制,贪污?于氏不懂这些,宅子是琅琊王送的,不是自家建的也算违规吗?
“别别别,先别搜,我夫君是都尉,是不是应该等他回来再说,再说那宅子不是我们的,别人送的也犯法吗?”
“别人送,你们为何要收呢?”
于氏:“……”
“既然是收了,那就是违反了官令,你们又说不出理由,更有贪污之嫌,不然你倒是解释解释,都尉大人如何有钱得一处那样的宅子的?”
她解释不出来,琅琊王为何送宅子,说看上何有志?那也得有人信。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打搅了,搜!”
于氏差点坐地上,怎么就来抄家了呢,这可要了命了,何有志人那,死哪去了!
小苗一听要抄家,撒丫子跑到后院,“令娘,老夫人,不好了,差役来抄家了!”
郑氏急忙打屋里出来,“怎么回事,为甚来抄家?”
“说是老爷贪污,违制建宅,连带着都尉府也要搜查呢。”
瞧瞧,报应来了吧,郑氏眼一黑,顿觉天旋地转,几十年前被抄家的情景历历在目,一度噩梦一样纠缠,好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享受这种惊心动魄,哪成想老了老了,居然再次噩梦重演。
都尉府地方不大,说话间就搜到了后院,所谓搜家,自然不可能以礼相待,不说像土匪进门吧,那也好不到哪去,没多大一会儿,原本还算像样的宅院,顿时一片狼藉。
郑氏蹲在院子里捂着胸口,越看心越抽抽。
沈令菡听到动静打后院出来,吓了一跳,“外祖母,您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就来抄家了呢?”
不提这俩字还好,一提就要犯病,更有于氏满院子哭丧嚷嚷,一会儿说这个是她的心,那个是她的肉,样样都是要命的物件,碰一下嚎一嗓,更闹心了。
“还不都是她自己作的,要好好给了嫁妆,也就没这档子灾祸了!”郑氏指着于氏没好气,“缺德事干多了,都是报应!”
到底是老太太,看的就是明白。
可人就是这样,有时明知缺德,该干的时候仍旧毫不犹豫,看的再明白也无用。
“原来舅母没给嫁妆啊?”沈令菡诧异,“舅母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嫁妆单子都送到谈家了,您这样不是叫人说咱家不是吗,况且人家还给了那么多聘礼,您要实在不宽裕,我也就认了,不过聘礼就不好收那么多了。”
“胡说八道,你,你少在这里装!”于氏有口难辩,她不给嫁妆的那点破理由如何也说不出口,“谁说我没给的,是他们谈家调换了来污蔑人,我竟是不知道谈家人都这样下作,不给嫁妆还来公报私仇!”
于氏一听要还聘礼,急的语无伦次,方才碍着情面不好意思说的话,这会儿也顾不得了,将谈家人翻来覆去的骂,只求撇清嫁妆的事。
“呦,都尉夫人,背后说我们家不是,不太好吧?”谈二依旧手掐嫁妆单子,指挥着一个差役,“去那边小仓房瞧瞧,看有没有跟嫁妆长的像的物件,要真没有,就算我污蔑了都尉夫人,我立刻赔礼道歉。”
于氏一听就炸了,“你们凭什么来搜查,我要去王府告你们!”
谈二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耻笑道:“王府好像不管诉状之事吧,您去了,人家给进门吗?”
那小仓房里锁的净是好东西,嫁妆单子上的好多首饰布匹都在,于氏拼了命也没阻挠成功,到底都给一样样搬了出来。
今日要抬过去的大件基本不在这里,早都给搬到了新宅子,不过银钱首饰都有,皆是要成亲当日才抬去夫家的,但谈二才不管这些,只要是单子上列的,她都给挑了出来,反正先抬回去再说,免得到时候装几箱石头来糊弄令娘。
“那些都是要成亲才搬走的,根本不是今日要抬的,我就说了没有吧,还说不是来污蔑!”
“话别着急说啊都尉夫人,新宅子正在搜呢,万一就给找出来了呢,我总要给我们家下人证明清白啊。”
于氏要疯了,她好多宝贝都搬去了新宅,照这么个搜法,岂不是都完了!
“噫,舅母,这几样首饰不是我娘前两年丢的吗?原来都让您捡了去啊,你看你不早说,我娘难过了好久呢。”
沈令菡扒拉出好些个手饰,都是何东家以前丢的,她娘每回来都得少点东西,知道于氏手脚不干净,却也不好为着这些撕破脸,便也只能装聋作哑。
她就为何东家不值,对外祖母容忍,那是念着养育情,可于氏又算什么,她又凭什么一而再的欺负人,小偷小摸就罢了,妄想着用她来讨好琅琊王,这种气要是忍了,她沈令菡离成佛就不远了。
所以缺多大德遭多大报应,该还手的时候,她就不会手软,舅舅舅母为了一个破宅子算计她,那就让他们捞不着!
“我的天,都尉夫人还偷人东西那?”谈二配合着令娘唱戏,不把于氏埋汰到家不过瘾,“我可真是开了眼,拿了人家铺子,偷了人家手饰,嫁妆还不肯给,这都能排几出戏了吧?”
于氏百口莫辩,连气带心疼,蹲在地上直翻白眼。
此时又有差役进来,说道:“新宅子里搜出了许多不明财务,需要何都尉配合调查,故而暂时收押,不明财务以及新宅子具已没收,等查明因由再论。”
于氏倒吸了一口气。
谈二又添油加醋,“哎哎,别把嫁妆给没收了啊,不行,我得亲自去瞧瞧,你们几个快去家里叫人来,今日我做主了,把令娘的嫁妆都先抬家去,哦,偷来的那些也带走,别回头当成不明物给没收了,多可惜啊。”
于氏两眼一翻,直接晕地上了。
然而乱糟糟的也没人顾得上她,沈令菡扶着郑氏进屋,忙着让丫头们收拾屋子。
郑氏歪在炕上,忽然抓住她的手,喃喃道,“令娘,委屈你了,委屈你娘了。”
沈令菡怔了怔,到底外祖母还没糊涂到家,通过今日之事,知道谈家是得罪不起的,而再有俩月,她也将成为谈家人,知道来讨她的好了。
“外祖母,”她极为平淡的开口,“我的委屈我自己会讨回来,我娘的委屈,还是您以后当面跟她说吧。”
郑氏看她的眼神瞬间变的复杂起来,陌生的感觉让她一一颠覆之前对她的认知,天真?聪明精怪?或者也有与她娘一脉相承的大度隐忍?
不,这些可能都是表象,她的外孙女,大概是能担得起一个狠字的。
正文 034埋深仇
何都尉新得了宅子的时候,恨不得嚷嚷的满城人都知道,不能说没人羡慕吧,但肯定没有骂他招摇的人多,然而才热乎了没俩月,这就给贴了封条,于是,或羡慕或诽议的声音就都变成了幸灾乐祸,因为大家心知肚明,这宅子肯定不是正经得来的。
但凡官门里的人有贪污之责,指定招来一片谩骂,再加上嫁妆一事,没人不说何都尉缺德,更有那义愤填膺的,路过都尉府还要吐两口唾沫。
当然,都尉府的日子本身也不好过,因为无人打理,整个门头灰头土脸的,也不差这一两口唾沫星子。
何都尉被关了两日,顶着一张丧气脸回家,再一看家里的乱糟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都怎么了这是,院子脏了不知道收拾吗,老爷我已经够丧了,来家还要看你们丧,糟心不糟心!”
然而没人睬他,都尉夫人两天没下床,家事没人管,负责采买的连钱都支不出来,厨房即将面临停火,更别提打扫院子,谁也没那闲心。
郑氏歪在炕上,想招他过来问问话,一看他那倒霉样,顿时没了心情,摆摆手打发他走,只说了一句,“打发你媳妇快点下床理事,这两日都是人家令娘帮忙打理的,别这么心安理得的。”
说起令娘,何有志心里百转千回,不知道是个啥滋味,一面觉得对不住她,可这两日在牢里被关的时候,怪的最多的人也是她,要不是因为嫁妆,因为琅琊王惦记她,哪里能有这场灾祸。
他现在恨谈家恨的牙痒痒,连带着要嫁过去的令娘也不喜欢了。
回到自己屋,一进门就闻到臭哄哄的汤药味,阿瑶端着药碗杵在床前打瞌睡,那药汤子不知道是拿来喝还是拿来闻味的。
于氏躺在床上直哼哼,一听见他进门,抓起脑门上的帕子就往他脸上丢,“没用的东西,你怎么才回来,你婆娘都让人欺负完了!”
骂得中气十足,何有志放心了,看来是没病。
“阿瑶你先出去。”
“出去什么出去!”于氏坐起来,“就让她听着,听听才长心。”
阿瑶哭丧着脸,“娘,这药你倒是喝不喝,我手都酸了。”
“花钱买的,当然要喝,端去给你爹喝了。”
何有志懵了,“我没病为什么要喝?”
“你还没病那,治治脑子吧你,居然叫人家关了两天,为什么不提琅琊王出来挡灾,他谈内史算个什么玩意!”
其实何有志并没有遭什么罪,好吃好喝供着,不过是配合调查,可提起谈内史,他满嘴里都是埋冤,“太不讲情面了,都是要成亲家的人了,诚心让别人看我笑话,还有今年评级肯定要完蛋,我这官怕是要丢。”
“还要让你丢官?那我们凭什么联姻啊,谁真看得上他家那瞎子啊!”
倒也不是立时就丢了的,不过照这么个发展势头,丢官是迟早的,谈内史这人油盐不进,就是瞧不上他,有这样的上官,总归没个好。
可琅琊王现在也对他爱答不理的,自从上次扑了个空,他就再也没好意思上门,跟王府没了交集,就谈不上情分。
“不成,我们得快点把阿瑶送到王府,我就不信他不认!”于氏撺掇阿瑶,“快去收拾几样衣裳,明天就送你去。”
等阿瑶出去了,何有志才道:“怕是够呛了,他连宅子都不认,还能认阿瑶吗,我们当时没得了人家准话,事后再去,那还不是由着人家赖账。”
“你说甚,他连宅子都不认!”
何有志说宅子是琅琊王给的,不是贪污得来的,后来去请示了王爷的话,人家压根儿不承认,这才给尽数查没了。
“他怎么能这样,霸占了人家姑娘居然不认,缺德不缺德!”于氏彻底坐不住了,“他倒是会撇清啊,宅子都不认,这明摆着要把我们阿瑶逼死啊!”
所以跟贵人处事,不能想当然,送宅子不会立字据,人是你们自己请上门的,药是你们下的,房间也是你们指引着去的,人家不过是顺水推舟占了一个你们孝敬上的姑娘,谁还规定要负责啊。
说白了琅琊王这辈子,不知道享用了多少这样的孝敬,他都没嫌弃你们安排的姑娘丑,居然还想把人送进府,想的是不是太美了。
再有这宅子,送出手没捞着想要的好处,还反过来沾了一身臭,琅琊王除非是脑子让门挤了才会认。
故而这哑巴亏,何都尉白吃。
沈令菡在后屋,捧着一包蜜果子听戏,这两日连吃食都不给她送,她只能自己出去买,不过好处是想吃什么买什么,不用看于氏的脸色。
“小苗,张嘴。”她捏了一只蜜果子给小苗,“这家是不是很好吃,咱明天再买。”
小苗美滋滋的点头,嘴里鼓鼓囊囊地说道:“这是又张罗着要把瑶娘送去王府了,哎,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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