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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陛下的撩妹技巧-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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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 一直以来颇受宠幸的内侍梁七变忽然触怒圣人; 消弭职务贬入内务司做杂役。内侍省众人不知其中根由; 俱都战战兢兢; 小心翼翼服侍,闭口不言,高无禄、陈孝因此重新提拔入御前使唤。
陈孝行到圣驾前,轻声禀道; “行人司蔡小昭入宫求见。”
姬泽闻言微微一怔,吩咐道,“宣他进来。”
殿中玄黑账幕微张,蔡小昭匆匆入了甘露殿,对着御座上的君王恭敬参拜,“奴婢蔡小昭拜见圣人。”
“起来吧。”姬泽淡淡道,“蔡卿所谓何事?”
“禀圣人,”蔡小昭拱手禀道,“江南堂传来消息,那位宋姓神医出现了踪迹。”
姬泽心中咯噔一下,凤眸中风采霍然大张,急声问道,“真的?”
“此次确然如此。”蔡小昭拱手禀道,声音铿锵,“东都归来之后,臣一直重视此事,加派人手在江南寻找神医下落。查的这位宋姓神医虽然生性不喜接触官府众人,但是对扬州教坊一名名叫梅仙的女伎十分在意,十余年来,常常在教坊侧出现。命人管控住这位女伎,同时紧密盯着教坊。果不其然,此神医甫一回到扬州,便前往教坊探望梅仙。被江南堂的人坠到了消息。”
姬泽听闻消息,忽然有一种举重若轻之感。
听得蔡小昭叩头继续禀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臣怕底下人处置此事掌握不好火候,打算亲自赶往江南一趟主持此事。”恭敬拱手,“还请圣人准行。”
姬泽决然道,“蔡卿行事,朕倒也放心的下。此事朕便全权交托到你手上,你若办好,朕便计你一功。”
起身吩咐,“你出宫之后,便速速前往扬州吧!”
“是。”蔡小昭再拜了一拜,方恭敬的退了出去。
甘露殿一片空寂,角落香几上的青铜兽首香炉吐露着芬芳气息。
姬泽心情起伏,将手中的狼毫笔置在案上,起身负手,深吸了一口气。
自己这一生,遇事果敢,心性进取,素来勇猛直前,取得了不少煊赫辉煌的成就。可是并非没有后悔的事情。
他的脑海中闪过顾令月清美的容颜。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自己亦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自然心中有爱慕的女子。自贞平四年在芙蓉园夜雪之中窥破自己的心意,便一直追索,盼望赢得美人归的日子。可正是因为将这个女郎深深的映入自己的脑海之中,当初江南湖州的那段往事,便愈发成了心中痛楚,平日里放置在心中最深处,不敢碰触。
今日蔡小昭带来的消息,告知他这段遗憾尚有可以弥补的可能性。
一时之间,姬泽心绪起伏不定,饶是城府坚稳,一时之间也觉心旌动摇不能平静。霍然吩咐道,
“陈孝,吩咐下去,即刻出宫。”
皇帝圣驾低调隐秘,一路从宫门急急行出,前往永兴坊昭国郡主府。途中知闻昭国郡主今日并未在府中,而是前往东市行知书肆观画,遽尔向东折转,前往东市行知书肆。
长安东市行人如织。
行知书肆自当日十图阁开张之后,人声鼎沸。
二楼雅室之中陈设清雅,将楼下的穿梭行人动静隔绝在外。
顾令月坐在雅室之中,听闻人间烟火,执笔绘就一副丹青图卷,忽听得外头人禀报圣人到此处,眸中闪过讶异之色,“圣人怎么来这儿了?”
匆匆从书肆中迎出来,见姬泽一身玄色常服立在楼下。
身材高大,虽是一身常服,依旧遮掩不去身上的独特气质,立在书肆之中,犹如鹤立鸡群,吸引了众多书客的目光。
她顿了片刻,迎了上来,将人迎入了内室,方道礼,“九郎,”奇异问道,“您怎么来这儿了?”低下头道,“若只是想要寻我,不必这么麻烦,可以前往永兴坊郡主府,命人出去寻得一寻,我若得知您到了的消息,自然就回来了。”
“无事。”姬泽深深望着佳人,要将面前佳人的影子映入心中去,柔声道,“朕不过是忽然想你,便出宫寻了你一遭。因是等不及,便直接过来。”
顾令月听闻这话,微微脸红心跳,心中古怪,不知如何对待。偏转了头,只得道,“楼上雅室之间命人烹了茶水,您可要上去坐一坐?”
姬泽目光柔和,应道,“也好!”
屋子里的香炉中燃着淡淡香烟,顾令月吩咐道,“这儿我亲自招待着,你们都下去吧,不必打扰。”
孙掌柜应道,“是。”
红泥小炉上的茶鼎沸腾不已,顾令月将明月雪团茶投入鼎中,瞧着茶汤沸腾温度翻覆翻滚,雪白的茶沫撞击鼎壁,又倏尔消弭,景象美丽。
“国事繁忙,”顾令月劝道,“总是忙不完的,圣人也当注意自己的身体。”
姬泽轻轻应了“嗯”一声,坐在榻上,望着顾令月。
佳人坐在自己面前,姿容姿态鲜活不已。
纵然生命中有着断续的苦难,这个少女还是像鲜花一样缓缓盛开,一点点的绽放出属于自己的风采。
顾令月感觉到姬泽的异常,微微不自在,“九郎今日这般模样,我都不敢认了。”
姬泽垂眸微微一笑,“朕今儿得知了一件喜事,心中高兴。”
“哦,”顾令月不明所以,含笑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姬泽静默未言语,凤眸凝住顾令月的双足。
顾令月觉察到姬泽目光凝视到的地方,心中倏尔一痛,双腿往后一缩,想要掩藏起来。姬泽却忽然上前一步,微微屈下单膝,半跪在地,伸手握住了顾令月的右足小胫。
顾令月眸光紧眯,握着轮舆扶手往后退了半步,惊问道,“九郎,你做什么呀?”反射性的想要将右足从姬泽手中抽出来,只是因着足疾多年的缘故,腿上没有半分力气,竟是挣动不得。
姬泽感觉到了顾令月的挣扎之意,却如同未觉,只将少女腿弯攒在帐中,只觉少女小腿足骨伶仃,问道,“疼么?”
顾令月闻声浑身一僵,登时安静在原处,没有动弹。
姬泽凤眸眸底隐约闪现一丝水光,“那个时候,你从假山上摔下来,是不是觉得很疼?”
顾令月心中波涛翻滚,嘴唇儿微微哆嗦,荔枝眸中的水光渐渐坠落下来。
如何不疼呢?
她心中惨痛。
当年那个小小的顾令月,躺在顾家的园子假山之中,吹了一夜的冷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到了后来,终于被人发现,却因为被人怠慢,没有及时医治,一双腿足再也站不起来了!
“对不住。”姬泽望着面前隐忍哭泣的顾令月,含泪道,
“那个时候的姬泽太过年轻,”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大周江山在他的眼中太大,太重。只要有一点点有用的地方,他都会不吝于去用。他寻到了他的表妹,本该立刻将她接回来。可他想着,他虽然做了皇太子,却并不是父皇宠爱的儿子,他的父皇一直惦记着这位外甥女。这个时候接回来,不过是一时得了夸赞,可若是继续让她留在江南,做自己的杀手锏,日后若什么时候他得了父皇生气,便可将这表妹用起来,说不得就可以将功赎罪,免了一次劫难。”
顾令月听着姬泽陈述着他当年,只觉心中荒谬惨痛。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原来只是因为这么一点可笑的原因。
心中伤痛之处被血淋淋挖出。埋藏在心中的伤口,自以为痊愈,如今戳穿,方惊觉血肉模糊,原来一直以来都没有痊愈。
顾令月放声大哭,“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那么小,那么无辜。你明知道她就在那儿,却偏偏要放着她在顾家苦熬日子。”
“若你早一年去找她,她就可以健健康康的回来,不用摔断双腿,十多年来一直坐在轮舆上,再也没有法子走路。”
“那个女孩儿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自由行走山水。却偏偏因为你,她再也没有自由行走山水的机会。为什么,她是你嫡亲的妹妹啊,你就没有一丝丝为她疼爱的心么?”
姬泽闻着顾令月的痛苦之声,心如刀绞。
如今他深爱这个女子,恨不得将她捧在掌心,不愿见她受一丝丝委屈。可是当时,这样一个停在字面上的表妹,确实在他心中没有太重的重量。
所以,他知道了表妹的下落,便也搁置在一旁。
到了一年后,才愕然发现,这个少女竟在一年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甫知这等事情之时,他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歉疚之意。
那时候,心里想着,日后对这个小娘子好一些,也算是自己对她的补偿了!
那个时候的姬泽,他不知道,后来,他会那样深刻的爱着那个女孩。
如果,他早知道他后来会将那个女孩看的那样亲,那样重,当年的他绝不会将她留在湖州那样的地方,让她多受哪怕一日的苦难。
而这个时候,他痛彻心扉,看着面前哭的花容失色的女孩,喃喃道歉,将顾令月拥在怀中,喃喃道,“对不住,他后悔了。他想要弥补这样的错误。”
“那有什么用处?”顾令月放声大哭,“她的腿再也治不好了!”
……
顾令月对那一个行知书肆的午后,后来的记忆,都停留在交织在自己眼前的雨帘之上,至于姬泽后来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根本听不进去。
那一场伤痛挖出来,血痕粼粼。待到重新缓过声气,只觉元气恹恹的,像是小死过一回似的。
“郡主,”砚秋打起帘子,面上露出笑意,“今儿外头天气多好呀,您一个人留在府中有什么意思?咱们去乐游原上走走吧。”
顾令月微微一哂,知道碧桐是担心自己,不愿让身边的人担心,于是无可无不可道,“也好!”
跟随仆从都远远的退到远处,顾令月一个人坐在湖水边。
柳丝清秀,垂到河面之上,离着水面只有一指距离。一群小小的鱼儿在水面之下盘旋,仰头朝着柳枝吐着泡泡。
她瞧着有趣,伸手去扯够柳枝。
水下的鱼儿受惊,飞快的游走。
一名朱衣男子游走过,远远的见了少女独自一人坐在湖边,上身探出,距离湖水距离极近,不由当做少女轻生,登时大急,从身后冲出来,一把抱住顾令月的腰肢,将她从水边扯开。一身朱色衣裳,朱衣男子用一口颇为拗口的汉话开口劝道,“小娘子,生命美好,有什么事情不能淡然相处。何必要想不开轻生呢?”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最后出场的是下一阶段男配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五十章
守卫在远处的侍卫远远见着自家主子被一外人“袭击”,面色大变急急赶了出来; 喝问道; “何方狂徒; 胆敢惊扰郡主殿下。”
朱裳男子眸中露出愕然之色,尚未来的及开口,已经被狠狠扯开; 心知不妙; 连连道,“误会。误会。”却不为人所听; 拳头如同雨点一样落在肩头。
顾令月坐在一旁惊魂甫定,回想起骤然被一名年轻的男子抱了个满怀的经历,又是惊讶又是好笑。经了这么一遭; 适才的一丝伤感情绪倒被惊退了不少; 知道这名男子乃是将自己当做了意图轻生的少女; 上前相救; 并未心怀恶意的登徒子。
扬声道,“好了。放开他吧。”
侍卫们听命退回到一旁。
顾令月问道; “这位郎君; 我没事吧?”
青年男子放下了护着头的双手; 一身朱色冠带服侍衣裳; 纵然被揍的鼻青脸肿,已然掩饰不住俊丽的五官,瞧着面前少女,面上露出一丝惊艳之色; 挺直胸膛,“我没事。”虽然吐语流畅,腔调却颇为拗口,似乎不像是中土口音。
顾令月微微闪烁,打量男子,见服侍冠带似乎近于新罗服侍。“郎君是新罗人?”
男子拱手道,“小子乃是新罗国派遣前来□□上国朝拜的使臣,姓高,名唤高孝予。”白衣男子道,“小生乃是新罗使臣,姓高,名取做孝予。新罗慕大周风化,特遣小臣不远千里前来大周,参拜大周皇帝陛下圣人。”
目中闪过静穆之色,“姑娘生的这般美,咱们虽是萍水相逢,小娘子听我一句劝。人生乃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便纵然遇到一二不太开心的事情,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我初次来到长安,在长安城待了一阵子,只觉长安十分繁华。小娘子生在这样一座美好的城市,已经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了。又何必这般脆弱。”
“等等……”顾令月听的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阻止道,“谁跟你说我是要跳河的?”
高孝予闻言一噎,“难道不是么?”
顾令月哭笑不得,“我不过是瞧着柳树生的可爱,想伸出手。这生活这么美好,我还没有享受够,如何会选择跳水轻生这条路。”
高孝予瞧着少女身边侍从闻言俱都似笑非笑的神情,方自知自己竟是肆意揣度,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登时脸上变红,露出一阵尴尬之色,“实在对不住。”连连朝着顾令月拱手作揖,我瞧着小娘子独自一人站在水边,神情飘渺,以为小娘子要轻生,这才上前救助。小生弄错了。实在是对不住。”
顾令月又是惊讶又是好笑。经了这么一遭,适才的一丝伤感情绪倒被惊退了不少,唇角的笑意怎么都收不回去,“不知者不怪。说来,虽然你误会了一些事情,到底也是一片好心,上赶着想要救人。倒是被我的人给踢了一脚。我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回到郡主府,顾令月梳洗完毕躺在榻上,想起白日里高孝予的事情,唇边尚且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吩咐朱姑姑道,“姑姑,今儿的事情虽然不过是一场乌龙,但那位高使君总归是一份善心。替我准备一份厚礼,送到外宾馆去。好生感谢一番。”
朱姑姑笑着应了,“老奴遵命,定会置办的妥妥的。”
长安光阴荏苒,转瞬间就到了碧桐到了新婚到了正日子。
碧桐虽与顾令月情□□份,到底主仆有别,不能从郡主府发嫁,新婚三日前需得搬到一座新屋子去。这一日离别之前,到白鹤草堂给顾令月叩了三个头,“从今而后,碧桐不能在郡主身边服侍了。奴婢会常常来看郡主。郡主要好好保重,好好的过。”
顾令月坐在屋子里,心中感伤嘱咐道,“我知道了。你也要过的好。”
碧桐灿然一笑,“奴婢一定会的。”眸光中露出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映照的略显普通的容颜熠熠生光,竟生出一种动人情态来。
到了出嫁的正日子。
昌平坊的屋子热热闹闹的。府中姐妹都来为碧桐出嫁。“郡主看重碧桐姐姐,”钗儿领头,笑盈盈道,“知道姐姐亲缘不足,特意给咱们姐妹放了一日假,命我等前来送嫁。保管让碧桐姐姐的婚礼热热闹闹的。”
碧桐闻言又是讶然,又是感动,“郡主对我的恩德,我真是万死也难以报答。”
钗儿道,“碧桐姐姐既然明白郡主的心意,便当自己过的好好的,也就是让郡主心中安慰的。”
碧桐闻言扑哧一笑,面上尽是光辉,“我明白的。”
待到新婚吉时,李求根一身吉服前来宅子迎亲,丫头小厮们鼓着掌道,“碧桐姐夫到了。”
李求根瞧着院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吃了一惊,“这么多人啊。”
朱姑姑装束隆重,笑盈盈道,“都是碧桐府中的旧人,今日闻听碧桐成亲,都来相庆贺。算是担当娘家人。”
她与碧桐相处多年,此时送碧桐出嫁,心中也自有些伤感,注视李求根,“你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李求根郑重行礼,“多谢姑姑。”望向碧桐,“我和大妮有旧日乡里缘分,如今我们又结为夫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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