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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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你就到阴曹地府去保护她不被鬼欺负吧！”
　　　　后面的话秦禹几乎都没听见，站在门外的她仿佛被人从冰窖里面拉进拉出了好几次，已经没空去想别的事情了，整个脑子里面都是唐衍出事了……唐衍这么久都没有说话他一定是出事了……再也顾不得是不是被发现，蓦地哭喊出声：
　　　　“唐衍！”秦禹推门闯了进去，扑鼻迎上一股血腥，映入眼帘的是倒在血泊中的唐衍，一张脸仿佛跟身上的白衫一个颜色，衣服上血迹斑斑，腹部插着一把刀，几乎没了刀柄，唐衍身后是不知死活的鸣仁……鲜血从两个人的身下流了出来，秦禹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似是在嗡嗡作响，心口发堵，强撑着身体奔到唐衍身边，哭道：
　　　　“唐衍！唐衍……你醒醒啊……”
　　　　“从你偷听我们谈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伤了！看看，你害的他多惨……”田如烟在旁边悻悻的说，秦禹却仿佛没听见一样，一手托着唐衍的身体，一手拍着他的脸颊，可根本不见唐衍有所反应，秦禹惊骇，一边用力将他的身体往外拖，一边在嘴里念叨着：
　　　　“唐衍你不能死……”
　　　　“唐衍你还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唐衍我都没有了爷爷了，你怎么能离开我……”泪水好像决了堤，毫无阻拦的冲了出来，在秦禹的脸上肆意泛滥着，和她脸上的血污混在一块，然后又不死心的流到唐衍的脸上。唐衍却始终都没有反应，地上的血却越来越多，秦禹看了眼旁边的田如烟，抿了抿嘴唇，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跌跌撞撞的跑向大厅：
　　　　“七叔！七叔……快找医生！大夫！郎中啊！七叔……快来救救唐衍……”
　　　　田如烟看看秦禹的背影又看看唐衍，猛地下手把刀拔了出来，唐衍一阵抽痛，闷哼一声又没了知觉，田如烟将刀提在手里，蹲下身看了看唐衍，嘴角扯了扯，最终什么也没做，出了清新阁隐没在角落里。
　　　　秦禹回到清新阁发现不见了田如烟，心里大骇，忙跑过去，感觉到唐衍的身体还温热且有呼吸，知道田如烟没再下手，突然发现腹部的刀没有了，心里又一沉，泪水涌了出来，人受伤了是不能移动的，这是个常识，刚才自己过于着急，将唐衍从屋内拖到了门口，已是大忌，田如烟却更加要命的拔了插在唐衍身上的刀，这会使唐衍的情况更加危险！怎么办？怎么办？要输血？要输氧？要急救？看着一地的鲜血，感觉着唐衍微弱的呼吸，秦禹却束手无策，自己知道的方法全都派不上用场！只能将他抱的更紧，嘴里呢喃：
　　　　“唐衍，你要振作你不能死……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的……一定不能……”
　　　　七叔很快找来了洛阳城里最好的郎中，把唐衍从秦禹的怀里夺了去，看着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秦禹突然感觉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事物，一个个影子在自己的眼前重叠出现，爷爷、李天唯、杨玉环、李瑁、阿里、田振山、严昌、田如烟还有唐衍，秦禹晃了晃头，觉得所有的事物都开始变的恍惚，再摇摇头，然后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见七叔领着那郎中正站在她面前，脸色很不好看。突然觉得很害怕，那郎中刚一张开嘴，秦禹便摆摆手：
　　　　“不，不要说，他不会有事的！”秦禹用手抹了下泪水，想要给大家绽放出一个笑容，可脸上的线条在上扬的半途中突然改变了走向，只瞬间又挂满了泪水，秦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儿，难过的抽泣着，痛苦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双手一会儿捂下头，一会儿捂下嘴，大多数时候却不知道放在哪里……
　　　　唐衍，你不能这样说话不算数，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不能……
　　　
第二十四章　你的承诺是一辈子


　　　　
　　　　“小姐！少爷的伤口已经清理好了，也止了血……”
　　　　七叔杵了半天，终于开口说话，准备把唐衍的情况告诉秦禹。
　　　　秦禹一听这话，身子一振，转过头来的脸上多了些神采：
　　　　“这么说……衍哥哥没事了？”
　　　　七叔身子一僵，张了张嘴，仿佛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一直在旁的郎中将这些情形都看在眼里，知道七叔不忍心开口，不由的叹了口气，虽然他行医多年，见惯了生老病死，可每每告诉人坏消息的时候，心情都免不了沉痛，更何况七叔呢！
　　　　眼前的姑娘是最近洛阳城内声名鹊起的小才女，可她现在看起来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疲惫不堪，显然是伤心过度，对伤者的期望太高，再经不起什么刺激，郎中想了想，和七叔对望一眼，心说总要有个交待，于是委婉道：
　　　　“回小姐！由于唐公子伤口比较大，耽搁的时间比较久，所以失血过多……”
　　　　“那还站着干什么？快给他输血啊！”秦禹急道，上前一把抓住了郎中的手。
　　　　“输血？”郎中惊疑的反问，不知道秦禹说的什么意思。
　　　　秦禹恍然，这个时代哪有输血这回事儿，她听得明白，也镇定了许多，唐衍是失血过多，如果不抓紧时间输血的话恐怕就真的不活了，可这又不是在现代，这节骨眼上去哪里给他输血啊！想了想，秦禹吩咐樱桃去拿了一把刀来，然后让丫环都退下，请那郎中留宿一晚，自己则拿了刀进了唐衍的房间。
　　　　房间内依然有股血腥气，秦禹闻着一阵干呕，忙开了窗子。夜已深，站在窗口秦禹才发现，这里正对着莜然雅筑，想起唐衍曾经说要保护自己一辈子，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心痛。嘴角浮上一丝笑容，秦禹小心的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轻轻的掰开唐衍的嘴，让鲜血一滴滴的流淌进唐衍的身体。
　　　　看着唐衍苍白的面容，仿佛只是熟睡一样，秦禹感觉心里一阵抽痛，那藏在心里的记忆一滴滴的破碎开来：
　　　　“一般表哥表妹什么的，都是从小就订了亲的，《天龙八部》你看过没？那里面王语嫣就喜欢她表哥来着，说，你有没有喜欢我？”
　　　　“小禹啊！没想到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都想好了，等你醒了以后，就请你吃顿大餐，吃什么呢？蜂蜜鲑鱼排、九转大肠？德州扒鸡、糖醋黄河鲤鱼？”
　　　　“嗯，还有元宝扣肉、扒通天鱼翅、清炖马蹄鳖……哎，这两天跟着王爷竟吃这些鲁菜来着，吃的我都腻了。你一定也不爱吃，那我就请你吃麦当劳、必胜客或者KFｃ？以前同事们说你最爱吃这些垃圾食品来着，哦，对了，你看你看，我都忘记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卖的……”
　　　　“喝吧！刚才怕你烫着！你现在这个样子，这样吃比较方便，而且暂时只能吃些清淡的，怕你胃受不了……过两天再带你去吃些好吃的！呵！”
　　　　“现在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我们应该珍惜生命，认真的活好每一天！”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个时期的唐朝，在世界上已经是名列前茅的大国了，在长安就有许多国外的留学生，带来几盒胭脂有什么稀奇的？”
　　　　“可那是历史，1500年以后，我们都知道杨玉环嫁给了唐玄宗，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我们穿越过来不过是个意外！”
　　　　“小禹，我们是没有能力改变历史的。现在的我们，应该做的是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更加珍惜在唐朝的生活！你所说的那些问题，根本就不是习惯与不习惯的问题，那是因为我们都没有选择，只能去习惯！”
　　　　“我是想跟你说，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们相依为命的生活着……”
　　　　“我想我会是一个完美情人的！嗯哼，首先如果看外表的话，我高大英俊、身体健壮、长相也还不错；看内涵的话，我也不是像从前那样冷漠了，现在的我，幽默风趣、细心体贴、浪漫专一，简直就是大唐这个新新社会的新好男人……”
　　　　“我们快快乐乐的生活不好么？不去管别人的事，那些事情我们也管不了！一想到你要去成全什么真爱，我就仿佛看见你惨死在刀下。”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去借人，被钱九知道了，一定会找你麻烦的，因为借的人怎么能算是衣翎霓裳的呢！”
　　　　“在我们的那个时代，我认识一个人，对于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很有一套。如果见到比较瘦的女人，他会说您真苗条；见到比较胖的女人，他会说您真丰满；要是见到皮肤比较黑的男人，他就会说您真健康；甚至见到脑袋上头发稀少的人，他也都会说贵人不顶重发这样的话；可是如果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让他找不出什么可以评价的优点，他会说您真善良！”
　　　　“善良本身没有错，错的是你就算善良的话，也要善良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寿王妃和田振山的事情，你根本就招惹不来，到时候再惹祸上身，那可怎么办？”
　　　　“我跟秦禹当然不一样！那丫头善良的近乎盲目，可我要清醒！你父亲的情，恕唐某不受，因为唐某根本就没有做山贼的志向，现在也不能因为秦禹答应你了，就去帮她做傻事……我就是要在她身边一直保护她不受伤害，让她开心的生活！我不能让你害了她！”
　　　　…………
　　　　“我的衍哥哥，原来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说要保护我一辈子，你说不让我受伤害，你说要让我开心的生活，你说我们要相依为命，你说你是一个完美情人要照顾我一辈子……现在我就听你的做你的情人你的妻子，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你跟我约定的时间是一辈子……”和唐衍一起回忆了往事，秦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感觉着唐衍微弱的心跳，在他枕边沉沉睡去……
　　　
第二十五章　沉睡


　　　　
　　　　要对你说
　　　　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
　　　　孤单的时候
　　　　还记得你许下的承诺
　　　　天上多上云飘过
　　　　地上多少故事成传说
　　　　天广阔
　　　　天地痴心谁能明白我
　　　　风中多少花飘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风婆娑
　　　　风雨中你却离开我
　　　　想要对你说
　　　　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
　　　　孤单的时候
　　　　还记得你许下的承诺
　　　　天上多上云飘过
　　　　地上多少故事成传说
　　　　天广阔
　　　　天地痴心谁能明白我
　　　　风中多少花飘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风婆娑
　　　　风雨中你却离开我
　　　　风婆娑
　　　　风雨中你却离开我
　　　　青山绿水的簇拥环抱间，一条瀑布飞流直下，飞瀑流过被青苔分割成条条的飞金泄银的白色水链，恰似银线穿珠精制而成的珠帘悬挂于悬崖峭壁上，珠帘坠下的清水中，鱼儿在畅游嬉戏。
　　　　清水旁边的大石上一坐一立着两条白色的身影，只见站着的人放下手中青翠的玉箫。转过头对那坐着地人道：
　　　　“衍哥哥，这曲恋蝶你听的如何？小禹这吹箫的技艺是不是又长进了呢？”秦禹笑颜如花的蹲到唐衍身前，开心的问着，一身白衣在风中飘，把本就健康的小脸儿衬的更加红润。
　　　　秦禹又前前后后问了几个问题，可坐在木头轮椅上的唐衍并不答话，身子靠在轮椅地靠背上，刘海和长长的睫毛随风微动。白皙的脸上没有表情，一脸的安静。秦禹的脸上流露出些许失落，但马上又扬起一张笑脸：
　　　　“衍哥哥一定是看这风景看腻了，不如我们回家吧！”秦禹推着轮椅一步步走进山中，迎面看见一脸风尘的小丸子跑了过来，见到秦禹。小丸子施礼道：
　　　　“小姐，王妃娘娘遣人来说，让您再给做一套舞衣，皇上招她进宫呢！”
　　　　秦禹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
　　　　“知道了！”
　　　　“王妃娘娘还说，今年地中秋节，请小姐回洛阳看看吧！一连四载未见，娘娘对您甚是挂念！”小丸子接着道。
　　　　“嗯！再说吧！店里的情况怎么样？”秦禹听着，然后淡淡的问。额间的眉毛已经舒展开，却看不出心里的想法。
　　　　“店里生意很不错。牡丹坊的钱老板主动来找锦姐姐要求承做衣翎霓裳设计的衣服式样，并且给我们每件5的提成！少爷的模特队。招姐姐回信说已经走到了苏杭一带，她们一路上所展览的衣服也收到了大量地订单。锦姐姐已经着手制作了！还有木头鞋子，七叔让我捎话给您，又没有新式样了，让您在过年之前把新式样的图纸捎给他，争取年前赚一笔！”小丸子一边说，一边学着七叔地语气和神态。
　　　　秦禹轻笑：
　　　　“唐府呢？有没有什么事情？”
　　　　“府里面没什么大事儿，七叔主要忙着木头鞋子的生意，所以没有太多地时间。府里的事情大多数是鸣仁在管！他知道小丸子要来，特地让人准备了些上等的药材。说是给少爷补身！”
　　　　“嗯！好！少爷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有戚先生在让大家都放心就是了！”秦禹停了轮椅，走到前面将一个小石子拿开，然后又继续推着唐衍前行。这条石头路还是四年前七叔带人铺就的，没想到眨眼间已经带着唐衍在山中过了四年，这条小路，恐怕也走了上千次了。
　　　　当年唐衍因为失血过多而命在旦夕，秦禹也因同样原因而一度的昏迷，两个人的生命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后来唐衍地伤口发炎，一度的高烧不退，而秦禹也因为悲伤过度而茶饭不思导致身体瘦弱，直到那个有名地郎中戚先生宣布唐衍没有危险的那一刻，秦禹才喜极而泣。
　　　　可是还没过了欢喜劲儿，秦禹就发现唐衍虽然活着，却没有苏醒，这种情况在现代被称作植物人。悲伤过后，秦禹知道，只要他活着，就有醒过来的希望，所以对唐衍更是不离不弃，所有关于唐衍的事情都亲历亲为。为了让唐衍有更好的养病的环境，秦禹决定带着他隐居起来，这也是唐衍最开始的心愿，还有就是田如烟还没找到，暂时的离开也是必须的。
　　　　唐衍的状况是戚先生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不免对他的病情产生了兴趣，便随着两人一起隐居在山中，仔细观察唐衍的变化，每天都把他的病情做着记录，同时也希望能找到救治唐衍的方法。
　　　　秦禹除了偶尔处理在洛阳的生意，每天都陪在唐衍的身边，喂食、净身、按摩一样都不假手他人，就连睡觉也要同唐衍在一个房间，因为她害怕唐衍醒来的时候没人在他身边。
　　　　现在的她，俨然是唐衍的小妻子，经过了一些事，不但脱了一身的稚气，心智也变得更加成熟了。
　　　　为了能够让唐衍早日苏醒，秦禹总是在他耳边讲着过去的事情，在现代的，在唐朝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他，一双手也和他紧紧的握在一起，生怕错过了他醒来以后召唤她凝望她的每一个细节，可是唐衍，终究没有醒过来，一次都没有。
　　　　“小姐！”小丸子拉回了秦禹的思绪。
　　　　“鸣仁还说，他这辈子都要给少爷做牛做马，当初少爷要不是为了救他，也不会变成这样，所以他每天都有去庙里烧香，求菩萨让少爷早点醒过来！并且他每天都会把清新阁还有然雅筑擦洗一遍，等着小姐和少爷回去。”很久没见到秦禹，小丸子不停嘴的说着洛阳的事儿。
　　　　秦禹依然微笑，心道：其实唐衍也是非常善良的，只是就像他说的，他善良了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情，而自己却不知所以的要去改变历史，想想曾经的坚持，令他很苦恼吧？
　　　　“王妃娘娘说中秋在哪里过了么？”推着唐衍进了竹院，秦禹才道。
　　　　小丸子捂着鼻子，在面前挥了挥浓厚的中药味儿才道：
　　　　“王妃娘娘没说，只说让您回洛阳。”小丸子说着，眼睛却贼溜溜的到处乱瞄。
　　　　“樱桃在帮戚先生煎药，后院呢！”
　　　
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