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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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桃不要奇怪，在我们家乡，哥哥陪妹妹睡觉是很正常的事！”
　　　　“少爷说笑了，樱桃没觉得奇怪呀！”樱桃笑着退了出去。
　　　　唐衍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被秦禹弄得没有丝毫的睡意，想想这丫头平时的搞怪，不禁失笑，再一想她毫无原则的滥发同情心，心里又有些不满。怎么她在生意上、设计上处处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唯有看见弱者的时候就大发慈悲呢？
　　　　唐衍轻轻的捋顺了秦禹的头发，心中叹道：小禹啊，你是否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所怜悯帮助的人不是都值得你去帮助的！就说那田振山吧，如果你救了他，那么因为他和严昌而得不到救济的灾民们情何以堪？那些灾民，你难道就不应该可怜了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情而不顾他人的感受？只是一个山贼而已，怎么可以因为田如烟的几句话你就答应救他呢？！
　　　　想的心情有些澎湃，唐衍见秦禹已经睡熟，便想要抽身离开，没想到自己刚一动，秦禹便环的更紧，唐衍无奈，只得又躺了下来。自从到了唐朝以后，唐衍的性情大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距离产生美？怎么感觉以前冷漠冰冷的自己更能得到秦禹的关注呢？也许这次的穿越，不但逆转了空间，还逆转了性格，本来被暗恋的帅哥男，居然爱恋起了小自己八岁的小丫头！八岁，自己是大了她八岁吧？八年的时间，也就多了八年的见闻，八年的消磨和生活经验的积累，更多了对世态炎凉、各种磨难的总结。归根结底，秦禹身上依旧存在的对生活的热情、梦想、希望……这些，随着岁月的消磨，在自己身上已经找不到了。
　　　　生活本就是一场梦，当梦醒的时候也许原本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会不复存在，所以，唐衍总是在劝说自己别活的那么在意，只要平安淡然的生活着就好。可是为什么自从到了唐朝以后，自己变的可以感受？感受快乐与痛苦，开心与失望？是你吗？小禹，是你让原本失去知觉的人再次有了感知世界的能力吗？
　　　　对不起，小禹！是我太自私了，不应该去阻挠你实现梦想！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去坚持！唐衍想着，用自己的下巴轻轻的摩擦着秦禹光滑的脸颊，在心中对怀里的人说道：你放心吧，衍哥哥一定会满足了你救人的心愿的，可是结果不一定是丫头你满意的呢！你会原谅我么？
　　　
第二十一章　归来


　　　　
　　　　中秋过后，李瑁和杨玉环又在长安逗留了一个多月才回到洛阳，这期间田如烟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隔三差五的就往唐府或者衣翎霓裳跑，有时候便装，有时候夜行衣的，弄得秦禹时不时的精神紧张一下，可不管是怎么着急，李瑁不回来她终归是束手无策。
　　　　杨玉环回来以后便差人送来了给秦禹捎带的礼物，得知消息以后，秦禹马上去了寿王府，一是带了最新款的衣服送给杨玉环以作为送她礼物的回赠，二是要去见李瑁，把田振山的事情给办了。
　　　　得丫环领路，秦禹带着樱桃往寿王府的后花园走。小丫环在秦禹那儿没少得到锦帕、荷包之类的小事物，所以和秦禹也很熟悉，说话也较为随便。据说这两天花园里有两株黑牡丹，很是稀有，甚得王妃喜爱，所以有不少王公贵族都借着来观赏黑牡丹的名义，来跟寿王联系联系感情，李瑁在长安一个月的时间里，竟然得皇帝主动召见四次之多，这些政治嗅觉异常敏锐的人们，当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联络感情的机会，只怕是恨不得王府里面的马死了一匹，也要过来悼念一下。
　　　　秦禹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对这些事情倒也见怪不怪，所以只是面带笑容的听着小丫环略带夸张的说辞。
　　　　脚下一直没做停留，走到一假山处的时候，从另外一个方向转过来另两个小丫环，秦禹本不以为意，忽听其中一人道：
　　　　“这唐公子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可不是么，不知道哪家的小姐能有福气嫁与他！”另外一个丫环也附和着，语气中有点酸，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
　　　　“能当他府里的丫环也好啊！只要能天天见他！不过，听说他那表妹要嫁与他了！”先前的丫环继续说。
　　　　“……”
　　　　另外的丫环还没说什么，就见秦禹走了过来，当场吓得一惊，慌忙的低下头，福身齐道：
　　　　“唐公子！”
　　　　“秦姑娘！”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先前的丫环竟然叫秦禹唐公子，被同伴扯了衣袖之后才发觉自己的错误，忙小声儿的纠正：
　　　　“秦姑娘！”
　　　　秦禹着急去见杨玉环，然后好跟李瑁说田振山的事情，对她们的异样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纳闷儿她们嘴里说的是不是唐衍，难道唐衍也来寿王府了？看把个小丫环迷的都语无伦次了！
　　　　又转了个弯儿，便到了后花园，想当初自己暂住在寿王府的时候，这里还是满园的翠绿，如今竟然开出了稀有的黑牡丹，真是令人惊异，鼻端飘过一丝花香，就连秦禹这向来不喜欢花儿的人也不由得为之一振。
　　　　看见亭子内坐了三五个人，秦禹当下快步跑了过去，却发现自己认得的只有日渐丰满的杨玉环和一袭白衫的杨允文，却没见李瑁，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众人见了秦禹都是眼前一亮，就连杨允文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原来此时的洛阳，已经到了秋天，秦禹一改往日的淑女形象，从头到脚的换上了皮衣皮裙。上身穿的是领口处多了几层褶皱的花领，袖子较为宽松，袖口处却给收紧成绣边儿的白色衣服，外面罩了一个用边角料拚对成的一个及腰的小马甲；下身秦禹穿了一条较为宽松却不显肥大的粗布裤子，裤子外面是一条缝了白色兔毛的皮裙子，脚上穿着一双同色系的牛皮短靴，所有需要连接的地方都是用牛皮条配着大大的针脚缝制而成，一个斜肩的牛皮小包里面装了些碎银子，走路的时候发出叮当的声响，当真是另类中不失妩媚，可爱中不失俏皮。
　　　　“小禹特来感谢王妃娘娘的厚爱，正逢店里做了秋装的新式样，所以，小禹送来给王妃试穿！”被众人打量的颇不自然，秦禹便施礼对杨玉环道。
　　　　杨玉环乍见秦禹的装扮已经是蠢蠢欲动了，一听这秦禹还当真是善解人意，马上笑着将她假搀起来，赐座。
　　　　因为其他三人秦禹并不认识，杨玉环也没有介绍的意思，所以只是和杨允为施一礼，然后面带微笑的和那三人对望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樱桃已经将秦禹送来的衣物呈给了杨玉环，杨玉环一看那礼盒脸上便现出了兴奋的神色。
　　　　如今衣翎霓裳的生意是越做越大，越来越正规，不但拥有一批相对来说档次较高的消费者，低档消费群体上也逐步开始有所涉及。衣翎霓裳给唐朝女子所灌输的理念就是品质、新颖、独特、个性，拒绝千篇一律的宽袍大袖，挑战从未体验的时尚前卫。
　　　　在管理方法上，也逐步的规模化，衣服和鞋子不但有了尺码，不同档次的衣物还有不同的独立包装，价钱稍微便宜一些的大众化商品，便用绣有衣翎霓裳字样的粗布袋子包装，这类衣物的质量上等，但都不是衣翎霓裳的最新设计，或者是秦禹花的心思并不多的产品；价钱中等的商品，包装袋子是丝绸制品，同样绣有衣翎霓裳字样，但是在质地和设计上却又更上一层，数量也较少；秦禹亲自设计的仅一两件的衣物，定是有些与众不同的，便用木质的锦盒来包装，不论是放在店里卖还是送给达官贵人都显得尊贵无比。就像眼前的杨玉环，一看锦盒，就已经爱不释手了。
　　　　正常的女人，天生都是喜爱一些诸如头饰、小摆设之类的小东西的，想来这杨玉环也不例外，到底还是个未满二十的小姑娘家，秦禹笑笑，却没忘了正事儿，看杨玉环已经过了刚才的那个兴奋劲儿，才道：
　　　　“不知王爷是否与王妃一路回来了？”
　　　　杨玉环还未缓过神儿来，杨允文却一敛心神，慢悠悠的说：
　　　　“王爷一起回来了，正在办任城的案子，今天是要处死那严昌与田振山呢！”
　　　　“什么？”秦禹惊讶的站了起来，觉得天旋地转，田如烟那悲凉的面孔在自己眼前久久不能消失。
　　　
第二十二章　疑问


　　　　
　　　　没在寿王府多做停留，问清了李瑁的所在，秦禹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希望田振山还健在，就算救不出来的话，至少也要给弄成终身监禁或者死缓啊，要不然怎么跟田如烟解释？
　　　　可是堂堂的寿王爷，什么时候连这事儿也管了？不是回到洛阳以后就把严昌和田振山交给府衙了么？
　　　　马车转过了弯，秦禹突然看见李瑁就站在府衙的门口，忙跳下车跑过去，施了一礼，道：
　　　　“小禹见过王爷！求王爷对田振山从轻发落！”
　　　　李瑁面带尴尬，谁家求情会像眼前这姑娘一样直白？不由的皱着眉头一甩袍袖，佯怒道：
　　　　“秦姑娘好生糊涂！田振山乃要犯，怎会从轻发落？”
　　　　秦禹一听，心里一阵欢喜，好像田振山还没有死，可是听了李瑁的话，似乎救他无望，便更加觉得对不起田如烟。因为自己可以感受到失去唯一亲人的那种痛苦，每每思念只是见不到面的爷爷的时候，那心就已经痛得不行了，更何况田如烟对待将要死去的父亲的心情？
　　　　“还有！你为什么要救田振山？你跟这个山贼是什么关系？！”李瑁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故意把‘山贼’两个字加重，然后细细打量着秦禹。
　　　　这话说的秦禹心里一惊，这是从何说起啊？自己只是帮忙田如烟而已，本人和田振山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可转过来一想，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来替田振山求情，确实有些不妥，李瑁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但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问心无愧，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还是……有人来让你求本王的？”李瑁将自己的脸逼近秦禹，仔细的观察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说是不怕，可现在秦禹的手心已经出了一把冷汗，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李瑁，那狐疑的神态，细致入微的揣测，这哪是她脑海里那个满眼泪光的痴情李瑁？是了，这应该是他本来的面目，作为大唐王爷、皇帝儿子的本来面目，想到这儿，秦禹倒吸一口冷气，被他凌厉的气势压的倒退了两步，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李瑁见状，身子往后收了收，眼睛却还是打量的目光，见秦禹不说话，放缓了语气：
　　　　“回去吧！”抬脚便欲进府衙。
　　　　秦禹回神，决定再做一次努力：
　　　　“王爷！”
　　　　李瑁止步，转过来的脸居然变成了一脸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一点都没有让秦禹温暖起来，反倒让她觉得有些寒冷：
　　　　“秦姑娘来晚了，本王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但田振山已经被我处死了！还有，我知道田振山还有一个女儿，你替我转告她一下，让她躲好了，别让朝廷找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秦禹如同被人当众泼了一盆冷水，从头顶凉到了心底，这个样子的李瑁真是太可怕了！一张脸说变就变，还有那语气那神态……
　　　　想不到，田如烟拜托自己的事情，居然是如此收场……终身监禁、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还不成么？就只是让他活着，满足一个做女儿的心愿而已啊！是啊，这不是现代，这是封建主义王朝，哪里有什么终身监禁？行刑的时候还怎么残酷怎么来呢，哪像现代还有安乐死。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秦禹却不知道怎样跟田如烟交待，想起人精一样的唐衍，秦禹决定去找他商量商量。
　　　　回到唐府，还未走进清新阁，就听见里面传出了争吵声：
　　　　“……姓唐的，想我田如烟一心一意的倾慕于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你要害我父亲？”那语气听起来很激动，田如烟？秦禹又走近两步，不知道她为了什么事情和唐衍争吵，难道她已经知道田振山已死的事情了？
　　　　“我并没有害你父亲，我只是不想让秦禹牵扯在内！你父亲犯了王法，官府应当秉公处理，不应该受他人影响！”唐衍解释道，语气不急不缓。
　　　　“为什么你不能像唐夫人那样帮我？难道你非要看着我父亲死么？当初他还要让你做山寨的当家的！就算你不帮忙也可以，可你为什么一定要落井下石呢？”田如烟一口气质问了唐衍几个问题，并且希望提及往事来打动唐衍。
　　　　“我跟秦禹当然不一样！那丫头善良的近乎盲目，可我要清醒！你父亲的情，恕唐某不受，因为唐某根本就没有做山贼的志向，现在也不能因为秦禹答应你了，就去帮她做傻事……我就是要在她身边一直保护她不受伤害，让她开心的生活！我不能让你害了她！”
　　　　“傻事？呵……你认为我要救我爹，做的是傻事？哈哈……唐衍，你真无情！”秦禹听见田如烟冷笑了一阵，后面的话说的及其悲凉，不由得心头一紧，难道李瑁这么快就处死田振山是唐衍的主意？可这又是为什么？
　　　　“如烟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父亲所做的这些事，得到这样的结果是事先可以预见的，为什么那个时候不悬崖勒马呢？”唐衍听出田如烟语气的异样，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田如烟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嘴里念叨了几句，突然问唐衍：
　　　　“一直保护她不受伤害？”
　　　　秦禹没听见唐衍说话，但是田如烟仿佛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阴恻恻的笑了两声：
　　　　“所以你明知道我爹是死罪，然后还去告诉那个狗屁王爷，让他快点行刑？为的是什么？是什么？”此时的田如烟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秦禹皱着眉头，耐心的听着，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关键了，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第二十三章　血染清新阁


　　　　田如烟喊过以后，房间里变的异常安静，秦禹在外面也秉住呼吸，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唐衍一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田如烟的情绪仿佛稳定了许多，声音开始变的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爹结识严昌以后，本以为找到了一条发财之路，可以生活无忧！没想到最后落得一个被出卖的下场！那天官兵来攻打山寨，爹为了护我离开才会落到了李瑁手里，如今我这个做女儿的却连保他一命的本事都没有！”顿了顿，田如烟自嘲的继续说：
　　　　“非但没有本事保他一命，还种下了你这个催命符！姓唐的，田如烟此仇必报！”最后几个字秦禹在外面听的真切，一字一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还有，你口口声声的那个小丫头，根本就不是你的夫人，从一开始你们就在欺骗我！表哥表妹？哼哼……还说什么两情相悦……世间哪会有那么多两个人都愿意的事儿呢？我只知道得到了就是胜者！你们骗得我这么辛苦，我自知没那个本事得到你，那么我就宁可毁了你！你们二位做的这两件事情，我都记下了，今日田如烟对天发誓，此仇必报！我会告诉我爹，他的女儿没有本事救他出来，但是可以为他报仇！”又过了一会儿，秦禹听见里面一阵响动，却始终听不见唐衍的说话，田如烟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不平稳：
　　　　“你放心好了！秦禹那丫头的命，我先不要，不知道她见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伤心呢？哼！姓唐的，如果今天你有命不死，那就等本姑娘再回来的时候，把你、李瑁还有你要终生保护的那个人一起杀掉！那时候，你就到阴曹地府去保护她不被鬼欺负吧！”
　　　　后面的话秦禹几乎都没听见，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