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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师(出书版)-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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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听罗公公一声惨叫,我心中一跳,忙道:“赏银是我给罗公公的,论理我也有错。还请姑姑先向娘娘说明,请娘娘饶恕罗公公。玉机一定亲自向皇后娘娘请罪。”
  穆仙淡淡道:“都说大人善待下人,果然不错。只是也不能将错处随便往自己身上揽。去长宁宫传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若这也要赏,那宫里妃嫔女官的月例银子哪里还够?娘娘已经问清楚了,是他多口讨赏,大人不得不给。娘娘明察秋毫,定不会使一人含冤,也不会放过一个有罪之人。”话音刚落,罗公公又叫了几声。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罗公公被打,自然不是讨赏钱的缘故,而是他在我面前透露了皇后的举止。而他之所以告诉我皇后正和苏大人说话,也是因为我多口问了一句的缘故。皇后虽然温厚,可也懂得杀鸡儆猴的伎俩。
  进了仪元殿,穆仙引我在书房外坐等,又命人上了茶。只听书房里皇后的声音道:“苏大人任侍御史也有两年多了,忘死直谏,言必有中,朕心甚慰。恰好司纳林大人已经上书告老。你便暂领司纳一职,一年除正。”
  苏大夫道:“微臣领旨。微臣谢皇后。”
  皇后笑道:“何必谢朕。朕为小君,大人为臣,夙夜兢兢,都是为了普天之下的元元黎庶。大人当体察公心,直言举谏。身为言官之首,更要深勘毁誉之道。”
  苏大人忙道:“微臣遵旨。”
  皇后道:“朕这就下旨,苏大人明日一早便可到任。退下吧。”
  只听衣衫簌簌,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里面的小内监打起帘子,苏令躬身退了出来。我连忙站起来,苏令一转身,见了我顿时一怔。我屈一屈膝,轻声道:“数年不见,苏大人可还安好?”
  苏大夫头戴乌纱,身着官服,比两年前略胖了些。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方想起我来,还礼道:“朱大人安好,下官很好,有劳大人动问。”
  只见穆仙从书房中走了出来,笑道:“皇后宣召朱大人。”
  我向苏令颔首致意,转身进了御书房。自从皇后议政以来,所有政务都在定乾宫的御书房中处置。如今皇帝远征,御书房便只有皇后一人使用。只见书案周围多摆了几盆鲜花,榻上的小几上放着两把团扇和两只玉戒指。殿中的气味也不再是龙涎香,而是淡淡的花香。皇后身着海棠红凤纹长衣,端坐在书案之后,微一侧头,金珠步摇簌簌而动。
  礼毕,皇后道:“听你在外面和苏大人说话,你认得苏大人?”
  我欠身道:“臣女两年前出宫省亲,机缘巧合,与苏大人有一面之缘。不过苏大人似乎想不起来臣女了。”
  皇后笑道:“两年前你还只有十三岁,如今变了模样,苏大人自然想不起来。”
  隐隐听得罗公公又叫了一声,我心中一跳,忍不住蹙眉。皇后见了,便吩咐穆仙道:“到此为止吧。抬回去好好养伤。”
  穆仙出去不久,外面果然安静了下来。皇后笑道:“玉机宅心仁厚。”
  我忙起身道:“臣女惭愧。”
  皇后笑道:“你又没做错什么。本宫叫你来,是有两件事要和你说。第一件事,是遴选女巡。已有十七位官小姐上书,她们的习作也已经呈上来了,你拿回去慢慢看吧。”
  我好奇道:“前两次选女巡的时候,并没有这样多的姑娘来应选,怎的这次……”
  皇后笑道:“有你得陛下青眼在先,朝臣们自然也争先恐后地将女儿往宫中送了。”说罢一摆手,芳馨从小内监手中接过一捧奏折。
  皇后又道:“你如今是女校,不宜与其他三位女巡一道做皇子侍读。陛下出征之前已和本宫商议好了,既然是女校,就该去校书。过去书都是藏在前面的崇文院中的,只因战乱,崇文院烧毁了,因此才挪到文澜阁中来。如今崇文院已修好,可以将书挪回去了。文澜阁中的书年年都有进益,可是后宫的内官宫女却学问有限,编出的书目也错漏百出。就请你去文澜阁校书,编出书目来,再搬回崇文院去。日后圣朝修书,千古盛事,也有你的功劳,足可名垂青史了。”
  我躬身道:“臣女谢娘娘厚爱。”
  皇后凝视片刻,笑道:“瞧你的样子,想来本宫的安排,都在预料之中了。”
  我忙道:“臣女惶恐。臣女岂敢妄自揣度圣意?不论娘娘对臣女有何差遣,臣女都欣然领受。不论侍读或是校书,只要是为国效力,于臣女都毫无分别。”
  皇后道:“很好。既如此,这次还要请你为弘阳郡王多选一个女巡,要和你们年纪相仿的。”
  “臣女领旨。”
  皇后道:“这第二件事情么……是关于嘉秬的。”
  心头一震,既畏目敬。我一直怀疑嘉秬和红叶乃是被人谋杀,然而当年只作失足落水结案。三年后重提嘉秬的命案,难道是已查出了什么端倪?若是真的,我当欢喜才是,为何竟莫名地害怕起来?
  只听皇后又道:“嘉秬去了三年。虽然宫中不准私立牌位,但本宫知道每到四月十五,你总是在宫里私祭。嘉秬进宫短短十几日,便遭此横祸,三年了,大约也只有你还记得她。”
  我忙跪下道:“臣女有罪……”
  皇后道:“不必忙着请罪。宫中只是不准私立牌位,又没有不准焚香供瓜果,你没有罪,起来吧。”
  芳馨抱着奏折不便过来搀扶,皇后身边的宫人忙上前扶起我。皇后又道:“这几年你还记得嘉秬,本宫很欣慰。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嘉秬究竟是怎样死的?”
  关于嘉秬的死,我想过很多,但我从来没有想过陆皇后会亲口告诉我真相。我镇定心神,好一会儿方道:“娘娘既说徐女史罹遭横祸,想必并非失足溺水。”
  皇后道:“自然不是。嘉秬是代本宫去死的……”
  我忙跪下,颤声道:“娘娘何出此言?”
  皇后笑道:“你这孩子,怎么总跪?你这样,本宫也没法和你好好说话了。”
  我低头道:“是,臣女有罪。”
  皇后微笑道:“你既知道自己有罪,本宫就罚你好好坐着,听本宫把话说完。人终有一死,皇后也不能例外。说说那又何妨。”
  宫人扶起我,重新坐下。忽听门外穆仙的声音道:“启禀娘娘,小罗过来谢恩。”
  皇后道:“让他回去养伤吧,不必来谢恩了。”
  穆仙道:“是。”但听有轻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皇后待得门外悄无声息,方道:“嘉秬的死,一直像一块大石一样压在本宫心头。本宫想找个得力的人分忧,可惜遍视内宫,也找不到一人。陛下忙于亲征,周贵妃向来不理会后宫琐事。你们又还小,况且前些年也多事。如今好了,有你在,本宫也能松泛松泛了。”
  我欠身道:“只恐臣女力有不逮,不能为娘娘分忧。”
  皇后微微一笑,双眸深如潭水:“你能……”
  忽听窗外一声惊雷,手中的锦帕顿时跌落在地。紧接着雷声滚滚,哗啦啦下起了大雨,湿气像毒蛇芯子上的腥气一般蜿蜒入内。我俯身拾起锦帕,静了静心神,郑重道:“不知俆女史命案的真相究竟怎样?还请娘娘赐教。”
  皇后十指纤纤,葱管一样的指甲已经齐根剪断,只有无名指上戴了一枚细细的赤金戒指。掌缘上还沾了红黑墨迹。她合上眼睛,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
  “那天晚上,就是咸平十年四月十四的晚上,有人潜入思乔宫来暗杀本宫。那夜不知怎的,外面守夜的宫女内监都睡得很熟,那刺客便堂而皇之地进入本宫的寝殿。嘉秬正秉烛读书,从窗口望见本宫的寝殿有异,便大着胆子前来查看,恰遇见那刺客正拿了一根布带要勒死本宫,被嘉秬撞破,嘉秬便大喊起来。那刺客连忙破窗而去,却不小心露了真容。众人都睡眼惺忪的,待追出去,人已经没影了。本宫那时还没有清醒,太医院先被闹了个人仰马翻。待本宫醒了,却也失了举宫搜索的先机了。嘉秬说那是个身着黑衣,面色苍白、身材修长的男子,当时便画了像。本宫只得密禀圣上,着掖庭令在内监侍卫之中秘密搜查。”
  听得“暗杀”二字,我不禁暗暗点头。有熙平长公主为慎嫔谋划羞辱陆贵妃在先,陆贵妃“自尽”在后,嘉秬随即溺死文澜阁,却原来果真是被杀人灭口的。我叹道:“娘娘查了许久,想来是没有查到此人了。难道是俆女史画得不像么?”
  皇后淡淡一笑:“旁人听到暗杀行刺之事,早已惊骇慌张,六神无主。你倒镇定。”
  我坦然道:“俆女史意外溺死文澜阁,更连着臣女宫中的红叶。文澜阁的池子并不深,却一并淹死了三位姑娘,确实奇怪。臣女疑心俆女史的死也不是一两日了,今日得知真相,虽心痛,却也欣慰。”
  皇后一怔,随即苦笑:“即便嘉秬画得再像,那也不过是一张画像罢了,就算找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人,没有证据也不能入罪。这都要怪本宫,千不该万不该,准嘉秬所请,代本宫去守坤宫告假。想不到她这一去,竟成永诀。这都是本宫的过错。失了嘉秬的指认,说什么都无用。”
  我好奇道:“娘娘用刑了么?”
  皇后一笑:“初时用了些刑,有些吃不住的,立刻就招认了,可是说起行刺经过来,却又都说不好。刑法刻深,冤狱就多。没有证据,供词又不对,就算招认了、惩戒了又如何?终究是自欺欺人。后来就再没用刑。如此过了数日,要再想寻出此人来,可就更难了。”
  我心中肃然起敬:“徐女史当日憔悴不堪,又受了惊吓,约臣女去文澜阁想必是要倾诉此事,却不想……”
  皇后道:“这就是她的不是了。她本不该向任何人说起此事。那日从济慈宫出来,就当立刻回思乔宫才是。若回宫来,就不会撞上这等祸事。”
  我忙道:“娘娘所言甚是。”
  皇后扶额而叹:“罢了。有人要存心灭口,即便不在文澜阁,也会在别处。幸而你当时没去,否则恐怕连你也——”
  我一怔,顿时想起那日我病倒,启春来看我时所说的话:今日就算她不在文澜阁淹死,焉知她明日不会在御花园的池中溺毙?
  只听皇后宁和了口气,问道:“说起来,你当时因何事没有按时去文澜阁?”
  我如实道:“臣女的母亲当时随熙平长公主入宫探望,臣女在长宁宫与母亲说话,一时忘了时辰,才没有去文澜阁。”
  皇后轻笑道:“当真是巧……”
  毛孔中似有千万根钢针穿出,连头发都要竖了起来。皇后说这话,也许是对熙平长公主和我起了疑心。我垂头不语,不知该说什么,生怕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然而当时我又确实一无所知。
  皇后凝视片刻,依旧微笑道:“你不要多心,本宫并没有怪责你的意思。当年你的母亲随长公主进宫,也不是你事先能预料得到的。”说罢又正色道,“当年陛下和本宫悄悄查遍了所有的侍卫和内监,也没有丝毫有用的线索,便以为这刺客是宫外的。好在这两年一直平安无事,想来是因为不久之后慎嫔退位,而那主谋也有了察觉,故此一直蛰伏不动。
  “如此直到去年春天,本宫又梦见了嘉秬在文澜阁的小池旁看书。本宫才忽然想起,你们从太后宫中请安出来,已近巳时,文澜阁虽然一向清静少人,但那凶手怎会在小池旁连杀三人,却能不被人瞧见?如此便彻查了文澜阁那日当值的一干管事和内监。只是事过境迁,问了好些人都问不出什么来,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内监记得清楚,当天他们一早便被文澜阁的执事韩复叫到书屋里粘补旧籍,足足忙到午时过了才算完,因此院中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道。
  “本宫将文澜阁内监的底细彻查一遍,多数是因为穷苦,才卖到宫中。只有那个韩复,当年是因为误杀了人,被有心积德的有钱人家赎了罪,打发到蚕室。因为识字念书,才进了文澜阁。”
  我好奇心大起,不觉问道:“娘娘查到这人是被谁赎出来的么?”
  皇后笑道:“你果然聪明,一点就透。这户人家姓王,从前是行脚经商的,发达了,便行善积德,花钱替人赎罪。只是好容易查到他们的名姓,人却不在京中了。人海茫茫,颇找了些时日,在全国的户籍中查到几万个同名同姓的,又一一去问,总算在岭南找到了这户人家。说起来,这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他们只记得那是一个管家模样的年轻人,颇有些气度,拿了大笔的银子过来请他们替此人赎罪。王家人看这是个善事,又有钱可赚,便连同这韩复,一共赎了三个人出来。本宫又查问了另外两个一同被赎出来的人,都十分不成器,什么也问不出来。”
  我叹道:“娘娘既知道那人是个管家,可寻出此人来了么?”
  皇后眸光一亮,笑道:“玉机听得很仔细。近几个月来,本宫已派人将她府中的几个总管家打探了清楚,着画师画了像,让王家人一一辨认。虽隔了十年,倒还能认出一两分来。”说着一摆手,穆仙忙从书案上取了一卷画双手奉与我。皇后道:“他们说,这张是最像的。”
  我恭敬取过画来,刚刚展开,顿时如被焦雷劈中的朽木桩子般动弹不得,额前背心的冷汗涔涔而下。画上的人青衣布靴,容貌清俊儒雅,耳垂上有米粒大的一点黑痣,正是我的父亲朱鸣!我执画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皇后微微冷笑道:“你认得此人么?”
  我不敢说谎,正要答话。忽听外面有人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苏大人刚才在朱雀门被吴大人打了一拳,鼻子都出血了!”
  皇后看了我一眼,瞥一眼穆仙。穆仙扬声道:“进来回话。”
  一个蓝衣小内监疾趋入内,躬身道:“才刚苏大人走到朱雀门外,遇到治纳给事中吴省德大人,不知怎的,吴大人忽然拔拳打在苏大人的鼻子上,流了一地的血。苏大人已回府医治了,吴大人进了宫,求见皇后娘娘。”
  皇后执起朱笔,冷笑道:“这样不知检点,竟然有脸来求见本宫。让他进来,本宫倒要听听他有什么话要分辩。”
  我见这是个好时机,便欲起身告退,却听皇后向我道:“你且坐着,不用回避。”
  不过一会儿,一个穿着六品官服的十八九岁的少年冲了进来。身上的衣服已湿透,脸上的怒气如窗外盘踞的乌云。他草草行过礼,大声道:“姨母,那个苏老儿上书指责儿臣不学无术,只一味地媚上惑主,阿意取容。姨母看到了没有?”
  原来这个吴省德是皇后的外甥,那么陆愚卿将军便是他的舅舅。不待皇后说话,穆仙呵斥道:“这里是御书房,朱大人还在这里坐着呢,吴大人不可无礼!”
  吴省德一瞥眼,这才看到了我。我连忙站起身来行礼,他怔了片刻,方才还礼。皇后道:“苏大人上书是他身为言官的本分。你竟然在宫门外殴打他,错的分明是你!”
  吴省德道:“臣不服!臣不过上书为表弟求取封爵,又有什么错?他就这样诋毁臣!”
  皇后道:“你的表弟还在襁褓之中,于国无功,怎能列土封疆!你上书为他求取爵位,本就不妥,你心里存着什么心思,你自己知道!”
  吴省德大声争辩:“舅舅领兵在外,数败燕兵,劳苦功高。汉武帝时,卫青有功,他三个儿子尚在襁褓之中便都封了关内侯。舅舅的儿子封个子爵,并不为过!”
  皇后怒道:“你说这话就该拖出去打死!你说你舅舅位比卫青,那么陛下数度亲征,控弦百万,亲蒙矢石,这又算什么?!难道圣天子的军功还不如你舅舅么!”
  吴省德顿时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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