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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师(出书版)-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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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刘钜悄然退去,天边已泛起青白。窗外浓云滚滚,云隙间洒下浓金的日光。不过一夜,风云翻覆如此。一夜未睡,我却毫无困意:“信王今日虽不在城中,应对却快。”
小钱也陪着一夜未眠,在一旁躬身笑道:“李万通说了一些信王同谋弑君的话,偏偏公堂之上只字未提,信王瞅着这个空子还不赶紧自证清白?不但努力撇清嫌疑,还命亲妹子顺阳郡主自证告发了公子,以此显示信王府与公子的家眷都未曾同谋,不但应对奇速,亦且得体。”
我冷冷道:“这也不是信王应对奇速,而是当信王得知证物丢失,便早已想好,若朱云被揭发,便当如此行事。不但要让朱云死得干脆利落,还要显出信王对先帝的忠心与大义灭亲的魄力。怨不得朱云如此焦虑,想来他早已知道事情被揭发后是这等情景。只是他们万万想不到,连朱云与皇太后的奸情都能被揭发出来。信王被迫废掉皇太后,想要禅位,只怕难了。”
小钱道:“信王当年对公子是何等亲近,如今当真是狠心。”
我叹道:“弑君之罪,株连九族。信王先是寻华阳与昱贵太妃替罪,事发后又极力保住了母亲与侄儿的性命,连我的爵位也未曾夺去。单杀一人,对朱云已是仁至义尽。”晨风扑面,但觉周身寒凉。我抱紧双臂,竟感一丝疲惫,又不觉好笑,“这样说起来,倒像是我负了信王似的。”
小钱嘿的一声,低了头拼命忍住笑。我瞥了他一眼:“怎么?”
小钱愈加恭敬:“君侯不恼,奴婢才敢直言。”
我笑道:“今天你说什么我都不恼,只管说好了。”
小钱道:“君侯难道不知,信王虽有野心,对君侯却是真心。若非如此,也不能早早筹划,令顺阳郡主承认藏下证据,救下君侯全家的性命。这本也在君侯的意料之中才对。”
我摇了摇头,并不言语。高旸既肯为了皇位冤杀无辜,原也没指望他对我们一家手下留情。想到这里,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我原本打算,若母亲与侄儿性命不保,我便令施大人证实是我查清了弑君之案,并写了密信告发朱云。亲姐大义灭亲,将朱云逐出宗族,好歹能保住全家的性命。不想信王与朱云之间,当真有几分义气。
小钱见我不答,又问道:“不知皇太后会如何?”
我冷笑道:“皇太后密谋刺驾,与人恋奸成孕。既被废为庶人,幽闭景灵宫,即便信王有心留她一命,有昌王兵谏在前,想来也是活不了了。”眼见天色大亮,灰云延展于碧空,朝阳如火,似真相灼痛了每个人的双眼。府中男女俱已起身操持,我本是秘密回府,自然不欲人看见,于是掩上窗户。回身迟疑片刻,终于不情愿地问道:“母亲那边如何了?”
小钱忙道:“老夫人在家中哭天抢地,不断地骂顺阳郡主。想去大理寺狱看公子,奈何公家说公子是要犯,不准探视。老夫人无奈,又往施大人府前站了半夜,最后还是泰宁君出来,亲自送老夫人回府的。老夫人已经命人去青州找君侯了。老夫人早已六神无主,这会儿最想见的人,便是君侯了。”
然而我最不想见的,便是母亲:“我在青州,待听到消息回转至少得五六日,朱云三日后便要问斩,要救他只怕是来不及了。”
小钱微微发急:“难道君侯便眼睁睁瞧着老夫人痛心绝望么?”
我冷冷道:“令母亲痛心绝望的人,不是我,是朱云。他弑君,他该死。”说罢,只觉莫名的心虚与不安,“朱云此刻当安心待死。不用怕,母亲和我还有玉枢,都会陪着他的。”
第二十六章 微君之故
三天后,朱云腰斩于东市。当夜,我在香炉中燃了三炷香,算是送一送朱云。夜空现出青金石一般的艳丽色泽,远处的灯光倒映在汴河中,向水底延伸出长而笔直的烛焰,似努力照亮曲折幽深的黄泉路。广厦华宇沉黑如浓墨泼洒,又似洞宇幽深。我很想哭,却始终没有眼泪。
小钱与绿萼随母亲与高曈前去观刑收尸,将尸身送去城外安葬,又助高曈收拾婆媳二人将要去青州的物事,足足忙碌了一整天,至晚方归。绿萼随母亲哭得双眼红肿,声音嘶哑,回到府中神情恍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在我身边呆坐着。小钱亦是满脸疲色,垂手站在我身后。室中静得出奇,香火忽明忽暗,转眼已燃了一半。我鼓起勇气问道:“母亲和郡主怎样了?”
小钱的声音低而沉闷:“回君侯,公子被斩后,足足疼了近一个时辰才断气,鲜血脏腑流了一地,情状惨不忍睹。”绿萼忽而面色惨白,捂着口鼻弯腰欲呕。
腰斩乃酷刑,将犯人从腰部一斩两段,犯人并不会即刻就死,而是翻滚号呼很长一段时间,最终死于疼痛与失血。当年李斯与晁错俱死于腰斩。我默然,直到香火燃尽,我又点了三炷:“弑君之罪,本当凌迟处死。腰斩,已是信王手下留情了。”
小钱道:“是。听施大人说,听闻刑部判的是凌迟,信王想用斩刑,最后取了腰斩,群臣方才没有异议。”
我问道:“行刑的时候,母亲和郡主都在么?”
小钱道:“老夫人和郡主一早就打点了刽子手,今日亲手备了好酒好菜为公子送行。老夫人一直忍着,巨铡落下,老夫人便昏了过去。之后直到公子断气,老夫人也没有醒过来。是顺阳郡主强撑着收敛了公子的尸身,拉出城葬了。”
心中一痛,掌缘为香火烫伤。“葬在哪里了?”
小钱道:“就葬在仁和屯外的野地里。”
我叹道:“也好,到底与父亲葬在一处,也不枉了。难为郡主了。”
小钱微一迟疑,道:“郡主确是镇定,却也有些奇怪。”
“何处奇怪?”
“今晨奴婢一回府,郡主便问奴婢与绿萼,君侯是不是已然回京。幸而我二人早有防备,这才没有露出破绽。午后在公子的墓前,郡主又道,公子生前最钦佩的人便是君侯,纵然他有天大的错,君侯却躲了起来,不能送他一程,这些年的姐弟之情悉数付诸东流。奴婢只得正色道,君侯去了青州,两府都派了人去寻,这会儿君侯才刚刚得到消息,回来送行是来不及了,想来心中正自焦痛,如何说君侯躲起来了?郡主这才无话可说。”
我虽整日在府中坐着,脑中却是一刻也不停。有时想一想朱云在御史台狱中的绝望和刑场上的惨烈,有时想一想将来该如何行事。心头隐痛,疲惫异常。听闻高曈的“奇怪”事,也只是淡淡一笑,“郡主这是疑心我了。也是,偏偏一去青州,朱云便出了事,换了我,我也要疑心。”
小钱道:“那该如何是好?”
我叹道:“由她去吧,不必理会。老夫人醒了么?”
小钱道:“老夫人回府就病了,水也不喝,晚饭也不吃。奴婢怕老夫人想不开。君侯当真不去瞧一瞧么?”
朱云是父亲和母亲唯一的亲生孩子,又是家中的独子,向来得母亲偏爱与宠溺。朱云一死,无疑是摘去了母亲的心肝。我虽然心疼母亲,却不得不硬起心肠道:“我不能回去。”
小钱急切道:“君侯只当提前回京也好,想来坏不了事。须知照圣旨,明日老夫人与郡主就起程去青州了。君侯若不去看一眼,恐怕老夫人会恨上君侯。”
我斩钉截铁道:“‘必有忍也,若能有济也’'85'。我绝不回去。”小钱哑然,垂头不语。绿萼已背过身去,捂着嘴啜泣起来。我心中不忍,自行宽慰似的说道:“母亲心里还牵挂着玉枢在宫中的境况,不会这么容易想不开的。她恨我,也不是一两日了,便恨我一辈子,这会儿也顾不得了。”
小钱只得道:“是。”顿一顿,又道,“今日信王颁下严令,全国通缉李万通。其实早在颁令之前,城中已找寻李万通数日了。”
“李万通当早已出城了才对。”
“是。连刘公子也不知道李万通去了哪里,想是出城了。君侯给了他几千两银子,买下几件茶肆、几间民宅,掘几条地道藏身,再趁乱逃出城去,想必不难。他拿着这些银子几辈子也花不掉,以后再不用自己的孙女抛头露面了。”
“只怕信王府不抓到他绝不罢休。”
小钱笑道:“君侯为了不让信王府察觉咱们府里的银钱异动,特向越国夫人借了几千现银给他。况且他未曾与君侯见过面,即便抓住,料也无妨碍。君侯不必担心。”
我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府里的钱都被绿萼藏在钱庄了,几千两之巨的调动,我怕会惊动信王府。幸而越国夫人阔绰,若她府上也没有现银,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筹措。”
小钱道:“君侯思虑周全。不知越国夫人可对这项支出有所怀疑?”
我笑道:“越国夫人曾是太宗的宠妃,亦曾干政,即便知道我的用意,想也不会反对。是了,华阳长公主现下如何了?”
小钱道:“华阳长公主虽然又成了公主,可是不愿回宫。信王见她坚决,只得准她住在睿王府,不好过分逼迫。”
我微笑道:“也好。如此一来,刘钜也可放心了。”
绿萼这才转过身来,红着眼瓮声瓮气道:“刘钜……刘钜放什么心?”
我微微一笑道:“刘钜若不是真心爱重华阳,如何肯冒险将她的妹妹从内宫偷了出来?须知倘若被人发现,徒生波折不说,我的大计或许功亏一篑。刘钜从来不是这样没有成算的人。”
小钱惊诧不已:“原来君侯早就知道刘公子自行其是,如何先前竟不曾责怪过刘公子?”
对整桩冷酷计划中唯一温情的意外,我何忍苛责?“刘钜既没有误事,又何必责备?”
绿萼怔了半晌,叹道:“幸而银杏妹妹还没有回府,不然听到姑娘这番话,该伤心了。”
我摇头道:“她迟早要知道的。华阳长公主想来是不会回宫了,日后跟着刘钜,二人也算登对。”蓦然心中一动,许多年前在小书房中,华阳曾说道:“谁不守王法,残虐百姓,孤就让他尝尝孤手中的三尺长剑!”不想她的三尺长剑先指向了我,然而以此为开端,她的愿望竟然成真。
绿萼道:“华阳长公主若嫁给了刘钜,那刘钜还能在咱们府里么?”
我笑道:“钜兄弟本来也不能一辈子在咱们府里。怎么,你是最不喜欢他的,如今倒舍不得了么?”
绿萼急忙分辩道:“奴婢哪里舍不得了?奴婢不是代银杏妹妹不平么?朝夕相处五年,倒不如一个傻公主。难道傻公主就真的这般好命么?即使做错了事,也有人救护她,似银杏妹妹这样聪明的,倒成了单相思。”
我笑道:“华阳于绝望之中苦苦等待刘钜,刘钜则是‘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86'。两下都有意,不是好过单相思么?”
绿萼还要再说,我转向小钱道:“还有何事?一并说了快去歇息吧。”
小钱忙道:“还有一件很要紧的事,不知君侯听了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瞟了他一眼,不觉自嘲:“这些日子情势骤变,我早已不知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只管说便是了。”
小钱道:“废皇太后、庶人曹氏,已在景灵宫软禁多日,本拟今日赐毒酒,与公子同日处死。谁知,曹氏的母亲熙平大长公主去施大人处自首,说因怕先帝废后杀女,因此指使朱云刺驾。庶人曹氏虽有淫行,却断断不敢刺驾。当时公子正要去刑场,施大人命公子与大长公主对质,公子当场指认熙平大长公主才是刺驾的主谋,签供画押,这才去东市行刑。”
我一怔,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霍然转身,瞪大了双眼逼近半步:“你再说一遍。”小钱吓了一跳,声音微颤,又说了一遍。
我的胸腔中骤然迸发出诡异可怖的枭鸣与怪笑,仿佛是深居心底多年的鬼魅得到阴气的滋润,悄然复苏。整个新平郡侯府在阴冷快意的怪声中震颤欲碎,汴河水沸腾如啸。小钱和绿萼相对一眼,目中俱流露出惊惧不解之意。绿萼怯怯唤道:“姑娘……”
好一会儿,我止歇了笑声,冷冷道:“我还以为她铁石心肠,不想还肯为女儿去死!此举多多少少也洗脱了信王弑君的嫌疑。一箭双雕。好!当真是好!”
小钱忙道:“信王听闻此事,当即撤回曹氏的毒酒,下令将曹氏幽闭冷宫,遇大赦也不能赦免曹氏通奸淫逸之罪。废熙平大长公主,查抄长公主府,将一干奴婢全部下了狱,只将庶人高氏一人软禁在府中,今夜赐毒酒自尽。”
我轻快无比地又点了三炷香,微微一笑道:“既是我的旧主,好歹也要送一送。去安排一下吧。”
小钱应了,又道:“大理寺和汴城府派人看着长公主府,君侯若想尽一尽旧人的情分,想来也不难。只是曹氏虽得活命,一生幽禁,与死了也没有分别。”
我冷冷道:“怎能没有分别?只要信王还掌权,她便能好好活着。虽然不再有皇太后的尊荣,到底衣食无忧。曹氏腹中的孩儿,也可以平安生下来。倘若信王登基,会将她放出宫去也说不定。熙平——庶人高氏之所以甘心就死,就是为了换取女儿一丝逃出生天的希望。”
小钱与绿萼齐声问道:“信王当真还可以登基么?”
“蝮蛇螫手,壮士解其腕。'87'解腕而已,又没伤到根本。”说着哼了一声,“何况处死真凶、平反冤案,还是大功一件。重新聚集人心,假以时日,未必不能登基。”
绿萼急切道:“如此说来,公子不是白白死了么?”
我不理她,只目视小钱。小钱道:“参政、户部尚书吴珦与秘书省监、太常寺卿杜娇领群臣上书,请封皇太妃为皇太后,母仪天下。信王已应允,不日便要册封了。御史中丞施大人升任御史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封邑五百户。大理寺卿董大人也晋了爵位。凡是为这件案子出了力的,都有封赏。”
我颔首道:“赏罚分明,大公无私,仁慈明断,顺从民意。废一太后,立一太后。有废立,这大权在握的局面才算完满。当年董卓打的便是这个主意。信王深谙其中之道。”
绿萼道:“这样看来,姑娘倒像是帮了信王似的。”
我缓缓道:“能杀掉朱云、废掉曹氏,目的便已经达到。信王手握大权,本来就不是一件弑君之案可以撼动的。”停一停,又道,“不想还搭上一个高氏,当真是意外之喜了。”说到此处,口气中满是冷毒的快意。
小钱又道:“信王还问施大人,如何忽然想起上门缉捕公子,莫非有人告发?施大人呈上了告发公子的密信,信王已收了回去,想来正在核对字迹。”
绿萼忙道:“那封密信是刘钜用左手写的,信王如何能对出来?”
我笑道:“有了这封告密信,施大人和董大人在信王面前也能少担些干系,只做出直臣的样子便可以了。”
小钱躬身道:“还有一件小事,要请君侯示下。阳苴咩城城主敬献进京的女孩子中,有两个在咱们府里。君侯让她们管衣裳钗环的,君侯还记得么?”
我笑道:“记得。莫非她二人犯事了?”
小钱道:“是。奴婢早已严令府中人不得随意外出,才刚奴婢回府,有人告诉奴婢这两人预备去信王府报信,说君侯已然回京。奴婢已将她们锁了,关在柴房中。”
我淡淡道:“这两个丫头手脚不干净,暂且关在房里,待日后得空了再处置。”
小钱立刻会意:“既然是手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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