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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师(出书版)-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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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命收了起来,自然也并未察觉奴婢在鞋跟后绣了一对‘杏’字。”
当年银杏在高淳县侯府时,曾想委身朱云。朱云是武将,银杏用马鬃线在鞋跟处绣上自己的名字,满含少女的深情与期盼。我越听越是心惊:“你是说,凶手是——”
银杏道:“不错,凶手便是咱们家公子。姑娘且想一想,论体魄,论耐力,论这些年随陛下出猎的恩宠,论用火器的本事,数遍了火器营,谁又能与公子相较?想是侯爷为了这一次刺杀,专程寻了一双从未穿过的靴子,以期不被人发现端倪。不想弄巧成拙,恰好将自己出卖了。”
我恍然大悟,不禁颤声道:“不错。我受伤的那一夜,母亲和顺阳郡主都来了,只有朱云一整夜不见踪影。原来他是潜伏在畋园之中。”说着一敲妆台,胭脂盒子头油罐子都跟着跳了起来。绿萼忍不住往屋内张望,满目忧色。自胸臆间迸出连声冷笑,低沉刺耳:“好……当真是好。我以为是谁刺驾,却原来是我的亲兄弟!”
银杏忙道:“姑娘切莫动气,咱们还在王府之中呢。”
我慢慢蜷起五指,敛于袖中:“之后呢?”
银杏道:“奴婢甚是震惊,却不敢声张。当下与钜哥哥掩上土坑,出来只说并无异样。陛下遇刺,禁军必定立刻封锁山林。公子要离开山林,就得等天色暗昧之时。而当晚老夫人、公子和郡主都在王府陪着姑娘,所以奴婢猜想,说不定那沾泥的衣裳和靴子还来不及销毁。想到这一层,奴婢立刻请钜哥哥悄悄潜入公子的卧房、书房和高淳县侯府中所有他常待的地方,终于找到了靴子和衣裳,还有好些猎鸟的弹子,刻着不同的数字。”
我颔首道:“行凶的火器多半是朱云私藏的,弹子却是从军中拿出来的,否则无以嫁祸邵姡АR律选⒀プ雍偷佣寄贸隼戳嗣矗俊�
银杏道:“是,都拿出来了。当时姑娘正在生死关头,奴婢并不敢向旁人透露半个字。想来公子见到证物失踪,定会心急如焚。后来皇长子即位,皇后公布国丧。奴婢和钜哥哥这才跟随葛大人在白日里又去了一趟畋园,发现那深坑已然被填埋了。”
我叹道:“禁军和大理寺已封锁了畋园,若还有谁能轻易在山林中动土,多半是自己人。既然扮作了意外,邵姡ё迕鹗桥懿坏舻模闪锖孔隽颂嫠拦怼!�
银杏冷笑道:“姑娘也太小瞧大理寺和掖庭属了。族灭邵姡闶裁矗孔匀换褂懈骱Φ脑诤竺妗!�
我心中一凛,眉心深蹙。既然掖庭属也参与勘查,便意味着宫中必有人被拉扯进这桩刺驾的大案。恐惧的阴云充塞胸臆,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生平第一次,我恨不得乞求敌人手下留情。我迟疑片刻,仍是鼓起勇气问道:“此事与掖庭属有什么干系?”
银杏察觉到我的心思,忙道:“姑娘别担心,婉太妃和东阳郡王都无事。邵姡г谟姓泄腔舫す骱完殴筇甘顾碳莸摹!狈置魇窃谒狄患缓玫氖虑椋拥目谄偶阜挚砦俊7路鹨桓鲎⒍ń赖娜耍煨业乜醋排匀吮徽妒祝瓜褚煌粪┭牟杂闫疵匦嶙叛奶鹦取<然植锌帷�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拭去即将迸出的泪水:“华阳……竟连她也不放过么?是什么罪名?”
银杏道:“大理寺说,华阳长公主怨恨陛下要将她嫁去回鹘,更怨恨陛下宠信新平郡侯,便与昱贵太妃密谋,刺驾后与陆将军共扶濮阳郡王登基。且华阳长公主早在陛下遇刺的前一日,便欲杀害新平郡侯。如今新平郡侯重伤,数度命悬一线。若不是早知陛下会在第二日驾崩,华阳长公主怎敢大胆杀害新平郡侯?”
咸平十三年的冬天,景园。启春以火钳为剑刺了两下,告诉我:哪怕做棋子,也要像利剑一般,做最锋锐、最勇往直前的那一颗。如今,不论是死去的我还是活着的我,都已成为她拿捏在掌心,推向前锋的棋子。我微微苦笑:“正因华阳长公主与昱贵太妃很快被软禁,信王与苏大人才能顺利地扶皇长子登基。”
银杏道:“姑娘说得很对。奴婢听说之前有好几个重臣都有意让濮阳郡王登基,见出了这等事情,便都不作声了,一时更无人敢提让婉太妃的儿子东阳郡王即位。”
十五年前在陂泽殿,启春指着一个身着珊瑚色绣退红西番莲茧绸短袄的女孩道:“那是禁军统领邢将军的长女邢茜仪。”仿佛颇以这位表妹为傲。在粲英宫,启春折断了心爱的白虹剑,只为消除表妹的怒气。如今白虹剑断折久藏的锋锐直指表妹的要害,令这位周贵妃的爱徒半招也还不出。她的恨与不屑,亦是积年累月的。
我恍然道:“邢将军曾是禁军统领,陆将军本就在禁军中任职,两人要寻出一个死士来刺驾,倒也不难。朝中之事隐秘,这些事是施大人告诉你们的?”
银杏道:“都是泰宁君告诉我们的。奴婢听泰宁君的口气,仿佛施大人也赞成让濮阳郡王登基。现在华阳长公主和昱贵太妃母子都被软禁起来,所有仆从都进了掖庭狱。掖庭令李瑞因为办案不力,当即被皇后免了官。新换的掖庭令刘密是个酷吏,不过三五日,便坐实了华阳长公主和昱贵太妃的罪名。御史台也雷厉风行,邢将军和陆将军的府上都空了,一干人等都在黄门狱受审。”
我叹道:“华阳长公主固然想在嫁去回鹘之前为母亲报仇,却不知她最依赖的师傅,毫不留情地利用了她。不但利用她,还要置她于死地。”蓦地心中一动。陆后一直怀疑熙平大长公主,论理,华阳长公主不当与信王府如此亲近才是。也许这两人,本就面和心不合。然而启春年少老成,华阳如何是她的对手?
银杏微微一笑,欣慰道:“奴婢就说,姑娘虽然受伤,心思却是澄明的。”
我淡淡道:“‘动人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56',她怎么说,我姑且听着。她怎么做,才最要紧。我病困信王府,陛下便遇刺了,这二者之间绝不是巧合。”
银杏似受了极大的鼓舞,欲待回话,忽听庭院中纷纷道:“奴婢参见王妃。”脚步临近,绿萼朗声道:“拜见王妃,王妃万安。”
我伸手止住银杏,匆匆望了望镜中的容颜。幸好我并没有由着自己一味地伤心落泪,长久的休息令面色稍有红润,足以撑出一片平静祥和的氛围。连银杏也整理出一个恭敬婉顺的微笑,随我迎接启春。
只听启春在门外向绿萼道:“你们君侯当真舍得,竟使你在外面看炉子?”
绿萼笑道:“我们姑娘这些日子都吃不下东西,说闻着红豆粥的香气,胃口也好些,再说也要冲一冲药气。所以命奴婢坐在这里熬粥。”
启春道:“既是你坐在这里,想必你们姑娘醒了?”
绿萼道:“我们姑娘醒了好一会儿了,王妃请。”
我早已走到正室相迎,扶着银杏的左臂缓缓拜下:“参见王妃。”
启春一身妃色地湖绿簇花织锦广袖长衣。妃色热闹华贵,湖绿从容沉静。紫金抹额雅致明亮,在昏暗的屋子里有阴忍的光。白色纱布一闪,宽大的衣袖掩住了她受伤的右手。启春伸左手扶起我,笑道:“在我的府里妹妹还拘什么礼?”说罢细细打量我的面色,又握一握我的手。我的手因为长久握拳缩在氅衣中,有些湿热,“果然是好多了。”
我笑道:“本来我还想请姐姐过来的,听闻姐姐入宫伴驾,这才作罢。姐姐怎的又回来了?”
启春道:“一早入宫,谁知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才坐一会儿便回寝殿歇息了。”
想到柔桑刚刚丧夫,我不免关切:“娘娘的病要紧么?”
启春道:“太医说昨天晚上着了凉,感染风寒。吃几剂药就会好的。”
我低了头道:“可惜玉机不能入宫向皇后请安。”
启春笑道:“妹妹不必着急,待身子好了再去不迟。”说罢笑眼微合,一张秀脸转向银杏,“这些日子只见绿萼姑娘忙前忙后的,总不见银杏姑娘。今日你们姑娘好了,你倒来了。莫不是偷懒么?”
银杏红了脸道:“并非奴婢懒怠服侍姑娘。奴婢前些日子去过洛阳,碰过死者的遗体,又往牢狱中去过,身上沾着晦气,恐怕妨碍姑娘养病,所以闭门礼佛,为姑娘的身子祈福。只因姑娘今日醒来,问起奴婢,绿萼姐姐怕姑娘不放心,这才唤了奴婢来。”
启春转眸,眼底的疑色被笑意掩盖:“‘子不语怪力乱神’,想不到妹妹还信这一套。”
银杏忙道:“我们姑娘是不信的,只是奴婢不敢不信。便是姑娘怪罪奴婢偷懒,也顾不得了。”
启春笑道:“好丫头,果然很忠心。我还以为她一味地躲懒,去陪刘公子去了呢。”
银杏缓步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启禀王妃,刘钜让奴婢代为请罪。他年少无知,对贵人无礼,其罪万死莫赎。赖王妃殿下和长公主殿下宽宏大量,不予追究,实是继绝生死,恩同再造。只是草莽村夫,羞于面见,还请王妃殿下与长公主殿下恕罪。”
启春道:“刘公子虽有错,却是情有可原,我不怪他。只因我着急想看宵练,请了华阳长公主来,累得妹妹受如此重伤,终究是我不好。”
我与她携手上座,笑道:“姐姐千万别这样说,若无姐姐搭救,玉机早就一剑穿心了。”
启春摇头道:“我虽有心,奈何本领卑微。终是刘公子的武功高绝,难望项背。今日始知‘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57'的妙境。”
银杏忙道:“王妃过誉。”
启春一怔,随即笑道:“你这丫头,不但代刘公子赔罪,还要代刘公子谦逊。你们家姑娘是白替你担了这些风言风语。”
银杏笑道:“王妃与我们家姑娘相知交好十数年,几时见我们姑娘怕过风言风语?”
我转头笑斥道:“王妃面前,不得无礼。”遂向启春道,“姐姐别理她。不知华阳长公主殿下现下如何了?”
启春歉然道:“好妹妹,你别怪我偏心。华阳年幼无知,我本想替她遮掩过去,终究瞒不住。如今整个朝廷都知道她刺了你一剑,现在被软禁在鹿鸣轩,静思己过。”这话陈述了事实,承认了私心,却只字不提高曜驾崩之事,实可谓真实的谎言。
我不禁惶恐:“软禁又何必?玉机不敢怪责长公主殿下。”
启春叹道:“我竟不知道这么多年,华阳对妹妹还怀着这样的心思。是我多事,不该请她来。妹妹,你可怨我?”
我摇头道:“姐姐为了救我,受这么重的伤,玉机只有惭愧,不敢抱怨。姐姐的伤好些了么?”
启春将右手藏得更深,浑不在意地笑笑:“小伤罢了,也没什么,只是疼了些,如今还握不得剑。”说罢又赞叹,“刘公子的暗器当真厉害,果然比弹子还快。”
我忙道:“是刘钜鲁莽,玉机代他向姐姐赔不是。”
启春笑道:“才刚已经请过罪了,这会儿又赔不是。妹妹放心,我对刘公子只有钦佩之心,并无半分怨恨。我只是想着,他的剑术和暗器功夫都如此精绝,改日来我这里,好好指点我两招,我这手伤得也不冤枉。”
我笑道:“待姐姐的手好了,不怕没有这一天。”
启春豪气顿生:“有妹妹这句话,我便静待刘公子赐教。”说罢起身道,“妹妹重伤初愈,还请多歇息,我就不扰了。妹妹只管安心在这里养伤,我这里有大夫有药,一应都是齐全的,只怕比你的新平郡侯府要好。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只管和他们说,待身体痊愈了再回府不迟。”
我起身相送,颔首道:“多谢姐姐。”
送罢启春,银杏立刻沉下脸来:“平日里不觉得如何,今日一见,王妃果然很厉害。明明是她给姑娘下了圈套,却说得如此重情。须知若不是钜哥哥及时夺了长公主的剑,那一剑再深一些,姑娘就——”
我笑道:“她这一趟来是试探你的,你编一套话应付她,又令她无从查证,你也很厉害。”
银杏笑道:“奴婢只怕误了姑娘的事。只是奴婢仍旧有些不明白,王妃当真想致姑娘于死地么?”
我叹道:“说不好。若真死了也就罢了,反正这都是华阳长公主的错。若侥幸还有一口气,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死在信王府。所以王妃才竭尽全力救我。”
银杏奇道:“是因为怕信王殿下怪罪么?”
心底生出透骨的寒凉,我微微冷笑:“信王?哼!”
银杏的目光缩了半寸,不敢再提高旸。怔了片刻,改口道:“钜哥哥说,那枚三才梭——”
我冷冷道:“那枚三棱梭击穿了王妃的手掌,我当时也以为她因为心急救我,才会伸掌推开长剑。其实并非如此,她伸出手,本是为了接住那枚三才梭,为了不让它击中宵练。可惜钜兄弟的武功远胜于她,虽然赶上了,却终究接不住,反而让暗器击穿了手掌。”
银杏道:“是。钜哥哥也说,若不是信王妃全神戒备,根本就来不及接住三才梭。”
绿萼忍不住进屋插口道:“若刘钜好好地在姑娘身边坐着,华阳长公主便寻不到机会。”
银杏摇了摇头:“绿萼姐姐错了。即使钜哥哥好好坐在姑娘身边,王妃还可以用别的法子将他支开,令姑娘落单。反之若钜哥哥不在,她们便毫无办法,只好全神戒备,一刻也不能放松。可惜钜哥哥低估了华阳长公主的武功,终令姑娘受了重伤。钜哥哥说,过些日子就来姑娘面前领罪。”
我淡淡一笑:“自家人,领什么罪?我一醒来便明白启姐姐想借华阳长公主之手杀了我。初时我以为是因为信王,怕她再次加害,所以执意要回府养伤。然而事后她又让府中的女医尽力救治我的性命,并未加害,实在令人捉摸不透。如今看来,她是想借华阳长公主的手刺伤我,将我困在王府中。”
银杏道:“借华阳长公主的手?这恐怕很难掌控。若当真刺死了姑娘,固然正中下怀,可是若长公主不出手,那该如何是好?”
我叹道:“我既已在她府中,即使华阳长公主不出手,她也有法子让我病倒在府中。”
银杏道:“王妃究竟为何要将姑娘困在王府中?”
我哼了一声:“你说呢?”
银杏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奴婢以为,或者王妃忌惮姑娘的厉害,怕姑娘得知陛下驾崩,立刻插手勘查刺驾之事。”这话不只是猜测,更是定了信王夫妇刺驾的大罪。我没有说话。信王府容不下悲愤和伤痛,条分缕析之后,唯余淡漠无语。
银杏思忖片刻,又摇了摇头:“不。倘若王妃不愿姑娘查探刺驾之事,大可以在前些年姑娘云游之时动手,或是过些日子姑娘离开京城以后再动手。这会儿姑娘在京中,还要费力气困住姑娘,岂不是多此一举?”
第十七章 功成弗居
心中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愈想看清,心就愈痛。我叹道:“这里面有一些很深的道理,回府后再和你慢慢分说。华阳长公主被栽害,难道无言申辩么?”
银杏道:“华阳长公主被软禁了,几次求见皇后,皇后都不见,哪里还能申辩?钜哥哥还去内宫问过华阳长公主。”
我连忙问道:“她怎么说?”
银杏道:“华阳长公主说,她并未受人唆使,只因恨极,方才一心报仇。不想这件事竟成了刺驾的证据。华阳长公主还说……”银杏低了头,不忍再说。
我微微苦笑:“现下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听不得的?你只管说罢了。”
银杏道:“华阳长公主还说,这定是姑娘定下的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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