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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寒之巅上海滩-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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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邱医生,我们就顾不得你了,我们要放纵玩耍了!”我冲着邱奕辉挑衅般地大笑一声,然后对扣儿大喊道:“扣儿,那你抓稳了!”
“哎,抓好了,竹子姐放心大胆地把我荡起来吧!”
“好!”
“再高点!再高点!”扣儿不住地大声叫嚷起来。
扣儿坐在秋千上,笑得不亦乐乎,我一直使足大力,此时也疲惫下来。
“扣儿,看你玩得这么开心,我也想坐坐,感受一下荡秋千是什么滋味,轮到你来摇我了,你下来,让我上去玩玩,”我一边笑着,一边霸道地叫嚷道,也没了作为姐姐的气度。
慢慢地,我把秋千缓了下来,还没待停稳,扣儿便跳了下来,“竹子姐,你上去,我来摇你!”
我双手抓住铁链子,脚一蹬就站到秋千上。
“竹子姐,你怎么站上去了?”扣儿惊讶地问道。
“坐着太舒坦,不够刺激,多没劲呀!”我豪放地说道。
“那你可得抓稳了!”扣儿有些担忧。
“没事,你只管摇,越高越好!”我简直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摇了,你抓稳啦!”扣儿向我示意一声,立马便开始摇晃起来。
不知道这是什么树,但终归是秋天了,树叶大概也没剩多少,所以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
“再高些,再高些!”我也不住地叫喊着,似乎这样子能让人忘记自己的失明,生活的不如意,还有那些过往的世事周遭。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扣儿发足了力气将我荡了起来。
我站在秋千上,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倾倒,双手紧紧的抓住两旁的铁链,的确还是有一些害怕的。要是不小心手一松,这么甩下去,不死也残废。我心下一颤,要是,我把手一松,那便不再有痛苦……
“再高些,扣儿,再高些!”心里害怕,嘴上却在要求扣儿将秋千荡得更高些。
“竹子姐,你不怕吗?”扣儿见已经摇得更高了,不免紧张地问道。
“不怕!”
“竹子姐,你真勇敢!”扣儿在下面称赞道,大声地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我怎么能让她失望,让她伤心,让她失去一个姐姐后,再失去另一个姐姐?那样的话,我太残忍了!
我咬着唇,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本来就看不见的眼睛闭上,静静地去聆听身边的一切。我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听到了风穿过耳畔的声音,也听到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被风吹得呼啦呼啦的声音。往远处听去,我听到了扣儿的呼吸声,也听到了虫子的鸣叫,秋风舞着残叶卷起的沙沙起,溪水的潺潺流动之声隐隐传来,再用鼻子嗅嗅,有阳光的味道,还有土壤的气息……
我高高地在空中荡漾着,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只小鸟,正在迎风翱翔,虽然眼前没有光亮,却似乎同样有知觉,能够感受身边的一切,如初升的朝阳一般,一种温存的感觉从心里缓缓升起。对这种很久没有体会到的温存,似乎让我找到了归属感,这种感觉淡淡的,很模糊,并不清晰,便是我的确能感到它的存在。从今天开始,或许,我得让自己去抓住这种感觉,这样,才会让我觉得生活有希望,让我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带着妹妹,带着自己。
“扣儿,我玩够了,放我下来啦!”我谨慎地握着铁链,大声对扣儿叫道。
“竹子姐姐,你真厉害,你人都快要倒过来了,我在下面看着都替你捏把汗,你居然不怕?”秋千一停下来,扣儿就跑过来拉住我赞扬道。
她不知道,有一瞬间,我几乎想就这么丢下她不管了。
我笑笑,眉头一仰,骄傲地说:“我可是你竹子姐啊!有一句话叫势如破竹,听过吗?竹子越破越厉害,这叫越挫越勇!哈哈哈——”
扣儿听着摸不着北,半天才道一句:“竹子姐真有学问!”
“你可别胡乱教导!”邱奕辉突然出声说道。
我顿时满面羞红,只得嘿嘿笑过。
作者有话要说:偶滴神啊,菜咋觉得自己在写另一部小说呢?和吕詹在一起的日子,恍如隔世~~~嘎嘎
☆、145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危产妇
“扣儿;你看我头发都打了结子了,帮我去烧下水,我想清理清理!”我跳下来,笑着对扣儿说道。
我坐在秋千上等待;不一会儿;扣儿就把热水打了出来;“竹子姐;怎么洗呢?邱大哥说你的眼睛不能沾到水的,”扣儿被难住了。
“我来吧!”正从药房走出来的邱奕辉说道。
“邱医生?”听他说要亲自给我洗头;我哪里好意思。
“你坐这里!”隔了一会儿;他搬出一把藤椅让我坐上去;“把头往后靠,”他说道,我听他的指挥,将头靠了上去,恰好齐脖子,这样子头就伸到外面,“刚好合适,”他颇为满意地说道。
然后他便用一个架子托住一个盆放到我的脑下,把我的头发放到了盆里。还帮我理了理,想着他纤巧的手,而且又是学西医的,恐怕是拿手术刀的那种,此时竟为我洗头,一点架子都没有,我心里对他又是感激,又是敬重,心下也怦怦直跳,颇为紧张。
“你不要动,”他叮嘱道,声音像一阵微风般地吹过,柔柔地进入耳中。
“嗯,”我听话地应了一声,将眼睛闭上。
“哗哗”地轻响声,温水顺着我的额间流向发梢,顿时觉得整个人轻松惬意。他很细心地把我的头发在水中揉搓了几下,然后拧起来,隔了一会儿,我闻到一股清新的芳香气味。
“邱医生,你这里还有洗发水?”我惊讶地问道,思量着这种东西哪怕是在外面寻常人家也是不易用得上的,更何况这里地处偏僻,与外面相距甚远,要弄到这些更是不易。
“呵呵,都被西化了,现在都离不开了!”他笑了两声,便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嗯,洋人虽然可恶,但是好东西还是有必要收为己用的!”我硬声说了一句,然后又对他放柔了声音道:“邱医生,你对生活的品质要求还颇高,挺懂得享受生活的嘛!”
他没有说话,我静静地躺着,听到头上的泡沫发出的细微的沙沙声,眼前虽然一片黑暗,却是更加能够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柔软与温润,怔忡间,我无意识地挪动了下脑袋。
“呃——”他的手碰到了我包着眼的纱布上。感觉到有泡沫粘到了我的眼角,我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擦拭。
“别动,我来弄,”他轻轻说了一句制止住我的动作,我把手放下,然后便感觉一张柔软的毛巾拂上我的眼角,动作很轻很柔,生怕弄疼我一般。细致地为我抹去眼角的泡沫,他又理了理我的头发,接着又搓了搓。
“不痛吧?”他问道。
“不痛,”我有些怔忡,后知后觉地顺着他的话回答,反应过来,才笑道:“怎么会痛呢?邱医生的动作很是温柔呢!”
“你是不是以前经常给女朋友洗头?”我问道,想着他难堪的反应,我咯咯笑了起来。
“哪有的事?你别胡乱猜想,我可是第一次给别人洗头的!”他笑笑说道,然后又和我开起玩笑来,“你很荣幸呀!”
“荣幸之至!”我咧开嘴大大了笑了笑,“认识邱医生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认识你,对我来说也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他没有笑,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听着他的话,知道他将我当作朋友,我心下高兴,感觉暖意融融。风来了劲头,吹得旁边的大树沙沙作响,我细细地听着,好像和别的树被风吹动的声音稍有不同,于是好奇的问道:“邱医生,院子里这棵大树是什么树?”
“这种树叫麻柳树,”他回答道。
“麻柳树?柳树好听,但是前面加了个麻字却非常难听了,”我毫无顾虑地表达心中的想法,然后问道:“它和柳树有差别大吗?”
“大!”他铁定地说道,“柳树是柔美的,但这种树却是坚韧的!”
“那为什么又叫柳树呢?和柳树有什么相同之处吗?”我很好奇地问道。
“你问题可真是多,”他笑着,手仍在揉搓着我的头发,很是细心,“柳树有一根根的柳枝垂下来,这种树也有,不过比不得柳树的轻盈,而是重重的垂吊下来。轻风吹不动它,只有稍强的风才能将它吹动,我喜欢这种枝绦,不轻浮,”他淡淡地给我讲解着,我像沐浴春风一般静静地聆听,品味着他的话,真希望自己眼睛快点好起来,好看看面前的这种树,究竟生得是什么样子。
“话扯远了,注意啰,我要给你冲水了,”他一面揉搓我的头发,一面提醒道,然后又自我评价一番,“嗯,第一次为别人洗头,自我感觉良好,你没意见吧?”
“邱医生,你太低估自己的水平了,岂止是良好,简单是无与伦比,”我笑过,“你可真有做细活的天赋,要有时间和兴趣,可以专门开个店了……嗯,就是太屈才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技多不压身!”他倒颇为得意。
我想了想,说道:“我倒是可以开一个这样的店,眼睛看不见也可以给别人洗头!”说出这话心中倒有些凄凉之感。
“你这人说话就是喜欢损自己,何苦呢?”他清雅地说道,语气中也蕴含着对我的勉励。
我只是干笑了两声。
他很细心,给我清洗了一次,他打了水又为我清洗了几次,而且每次都询问我水温如何,让我更觉得过意不去。
“好了,别动,再动我可不客气了!”躺得久了,我好动的毛病又犯了。
我听从他的话,没有再动,仿佛怕惹恼了他,他便不再理我一般,我抿着嘴,感受着他指尖穿过我的长发,徐徐传来一片的温存,这种感觉让我眷恋,让我有一种美好的感觉,浮乱的心也顿时像被人扣往,然后便听话地安定下来。
“浅小姐,你发质挺好,柔柔的,顺顺的,还很有光泽!”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到了林家的萍婶,当日出嫁时,她就说我头发很好。
“以前家中的老仆很是照料,常用家传的法子为我保养,”我说道,感觉事过境迁一般,“邱医生,你别老管我小姐啦,很久没人那样叫我了,你就直接叫我闻竹吧,我是听闻的闻,竹子的竹。”
“那好,我这个人向来随性,以后就管你叫闻竹了……洗好了,”他说道,我正准备起身,他却又将我按了下去,“别动!”
突然一双灵巧细腻的手抚上我的额头。
“我再给你的眼睛揉揉,对你的眼睛复明有帮助!”
“知道吗?你就是平时太紧张了!神经得不到应有的休息,你对自己是在超前消费!”
“经常往眼睛上划圈,眼睛能得到舒缓,平时经常这样划划,知道吗?”他轻声地指导着,不仅是一个医生,也像一个老师。
太阳在头上照着,清风轻轻地吹上脸颊,我轻轻吸了口气,只感觉全身神清气爽,非常的舒适。
“邱医生,邱医生,”突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邱奕辉去开门,因为熟悉来人的声音,所以一边走一边问道:“什么事?王贵?”
“邱医生,我媳妇要生了!”王贵急急地说道。
“哎哟,呃……”接着我便听到一阵妇人痛苦呻吟的声音。知道来人快要临盆了,我赶紧站了起来,心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这时扣儿过来拉住我,我心想她也从未见过要生孩子的人,肯定难免害怕,于是握了握她抓住我的手,她拉着我的手也紧了紧,小声地说了句:“竹子姐!她脸色苍白。”
“王贵,桂花快要生了,先把她抱到里屋去!”邱奕辉对王贵说道,然后又对我和扣儿大声地吩咐道:“闻竹,扣儿,你们帮忙准备热水,去药房拿纱布、剪刀、酒精!”然后自己也赶紧跟了进去。
“还有热水吗?”我轻声问道,听扣儿说桂花脸色苍白,邱奕辉说话也那样声色俱厉,又是第一次见别人生孩子,我也有些紧张。
“有!刚刚烧的,还没有用完,”扣儿回答道。
“赶紧先打一盆水提到屋里去,要温的,不要太烫!”说罢我也摸索着走了进去,这时更加恨透了眼前的黑暗,什么事都不方便,什么也做不了。
“啊——啊——”屋内发出嘶喊声,叫得人神经一绷一紧,一阵一阵地紧张到了极点,我皱着眉,双手揉搓着,愣愣地站在室中,却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竹子姐,你闪开点!”扣儿端着水,差点撞在我的身上,我一听,赶紧往边上靠到了边上,生怕会给她添麻烦。
“王贵,你先出去,在外面等着,闻竹,你先带王贵出去,扣儿,过来帮忙!”邱奕辉一连串地吩咐道。
“好的,”我应了一声,拉着王贵出了门去,我眼睛看不见,实在是帮不了什么忙,而且就像刚才,没准还会添了麻烦,帮上倒忙。
“王贵,你不用担心,没事的!”听着王贵在门前不断地拍着拳头,我安抚着王贵道,现在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嗯,我相信邱医生!”王贵对我说道。
“屋里没有多少水了,王贵,你赶紧去打些水来,需要很多热水!”我在厨房烧水,发现水剩得不多,于是跑出来对王贵说道,然后向他指了指一个角落,我记得水桶是放在那里的,“那边有水桶吗?赶紧打些回来!”
他应了一声,马上就挑着水桶疾步而去。
“邱医生,还需要帮忙吗?”我端了一盆水来到房中,问道。
“王大嫂子,别怕,使劲!”邱奕辉一心放在产妇身上,根本没有听到我说话,顿时,我只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又什么忙都帮不上。于是只能摸索着走了出去。
“我媳妇她……”王贵已经打了水回来,一见我出来,他拉着我焦急地问道。
“别着急,有邱医生在,没有事的!”我宽慰他道。
“嗯!”听了我的话,略微缓和,不过仍是难以自控地踱来踱去!
“啊——”房里又传来女人的喊叫声,我也心下一紧。只听王贵便说道:“我要进去看看!”
我拉住他,说:“你先再去打些水来,家里的水恐怕还是不够,里面就交给我们!放心吧,会给你一个大胖小子的!”
我在心里也十分相信邱医生,拍着胸口替他打着包票。
我推门进去,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一股重重的腥血味,躺在床上的妇人叫喊声一声接着一声,让我不禁为她捏着把汗。我摸着走到床边,听到扣儿拧着毛巾的声音,便坐到了床边上,对扣儿说道:“把毛巾给我,你再去把水换换。”
“竹子姐,给!那我去打水了!”扣儿说着便把温润的毛巾递给了我。
“没事!你放心,孩子会顺利生下来的!”学着当初邱奕辉安慰我的口吻,我也安慰她道,然后用毛巾轻轻替她擦着汗。
细细一听,有指甲划着木床边沿发出一声声吱吱呲呲的声音,那声音刺刺刮耳,我知道她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伸手过去,我握住了她的手。
女人的手心全是汗,她紧紧地抓全我的手,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也对她回以适当的力道,这是一种无声的鼓励。
“坚持住,孩子马上就能生下来了,”我实在不能帮什么忙,只能在一旁替她拭着汗,鼓励着她,宽慰安抚着她。
“啊——”又是一声嘶声裂肺的叫喊声。
“桂花!桂花!”王贵听到女人痛苦的叫声,在门外也按捺不住地喊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扣儿究竟换过多少盆水,也不知道女人究竟晕过去多少次,我只感到被她紧紧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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