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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寒之巅上海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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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第五章 周妈

  吃过早点,时间也不早了,吴伯父说最近店里生意忙得紧张,得过去看看才放心踏实,吴嘉文也要跟着过去,临走时又温柔地叮嘱了我一翻,还不忘交待周妈多为我准备些吃的,再带我熟悉一下环境。
  来到吴家之后,并未看到其它的下人,做饭、烧菜、打扫屋子,里里外外也就周妈一个人,所幸的是吴家并不算大,而她又是个手脚利索的人,所以一个人也就能应付,就是忙碌了些。
  我坐在厅中喝着茶,看了下报,就见她进进出出地忙个不停,没半点时间停下来过。放下报纸,我走进厨房,见她正在摘菜,便蹲过去拿起菜也跟着摘起来。
  她抬起头来捋了捋头发,用手背轻轻擦了擦额头上少许汗珠,对我笑笑,道:“周妈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可是从没有见过像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
  “我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我跟着周妈摘着菜,淡淡地说道。
  “若说是大家小姐,没有哪位小姐肯下得厨房,和下人平起平坐的,若说不是大家小姐,小姐行为得体,举止大方,一般小户人家是生养不出这样的人的,”周妈仍旧低头摘着菜,话音淡淡的,像是不相信我的话,却也并不在意我是否欺骗她。
  “哪有,周妈过奖了!”我颔笑道,平时不上心,听吴妈如此说,我倒颇觉得奇怪,我没有半点记忆,但若碰上一些事一些人条件反射般的便会那样子做,不用学,不用人教,很是自然而然,“周妈,您到吴家帮佣也有些年头了吧?”
  “唉,整整二十三年了,”周妈叹了一口气说道,语气中尽显对已逝岁月的无奈,“刚来时少爷才一点大,”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大约一尺左右,“现在呀,都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说着笑笑,满脸透着慈爱的幸福。
  “周妈,”我看了看她,才继续道,“我只看到吴伯父,那嘉文的母亲呢?”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不安起来,略有些紧张,仿佛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赶紧说道:“是不是,吴伯母已经……我多嘴了”
  “唉,这也没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刚来吴家不久,夫人也才生下少爷,可惜夫人红颜薄命,命里没福啊!”说话间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很久以前的事,没人提起都快忘了!”
  “那吴伯父就再没有续弦?”听到周妈说不打紧,所以我也不避讳,好奇地问道。
  周妈没有作声,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埋着继续摘着菜。
  “哦,”沉默良久,我黯然出声,“看来吴伯父和吴伯母感情很深呐,这么多年都没再娶。”我心中万般感动,一时间对吴伯母又是怜惜,又是为她感到欣慰,有丈夫待他如此,若是她地下有知,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那吴家经营的铺子是做古董生意的吗?”隔了一会儿,我又找了个话题,喃喃问道。
  “吴家祖上一直就做古董生意,”周妈回答时忽然提高了声调,且语气生硬,竟和刚才判若两人,“现在在上海就有一家古玩店,乡下还有一个庄园和田产”。
  我愣愣地瞧着她,一时大脑转不过弯来,不知道说什么。
  “林小姐,我要开始生火做饭了,您还是到厅中看报吧,这里油烟多,”周妈提着刚才摘的菜站起来说道。
  我心里摸不着头绪,感觉莫名其妙,纵使觉得我太过势力眼,问了些家业田产之类的事,也用不着翻脸比翻书还快吧,况且我也只是随意找个话题絮叨絮叨,可没哪里得罪她!
  说罢,周妈提着篮子径直朝案板去,自顾自地忙碌起来,我则尴尬的站在原地。
  “嘟——嘟——”门外几声喇叭响起,我抬起头来向外瞅瞅,周妈则放下手的菜,在围裙上擦净两下,准备去开门。
  “我去吧!”朝她笑笑,我便拔腿向外慢跑过去。
  是吴嘉文回来了?他们可是才出去不久呀!我疑惑地想着。
  我拉开门栓,使足力气,才将一扇大门打开,定睛往车上瞧了瞧,驾座上坐的人是猫盹儿,而车上再无其它人。
  我转身去打开另一边大门,忽见猫盹儿打开车门跳下车来,一脸灿笑地蹦着过来,和我一起推开大门,“吴妈呢?怎么让小姐亲自来开门?”
  想起刚才的不愉快,我心里还闷闷的,沉着脸,没说一句话。
  “没有见到少爷,小姐就不高兴啦?”猫盹儿活泼开朗,一个人说个没完。
  “小鬼懂什么,”想到吴嘉文,我心里倒是一暖,愣了他一眼。
  “别叫我小鬼,我不小了!”说话间向我做了个鬼脸,看来正中死穴,平日应该有不少这样叫他,然而他却并不乐意这样的称呼。
  “小姐今天遇上不开心的事了吗?”我没作声,他接着道,“也是,谁跟周妈那样的人呆一起心情会好,整天都阴着张脸!”猫盹儿小声地埋怨道。
  “以后不用小姐小姐的叫我,就叫我孜然姐吧!”一直不喜欢高低贵贱之分,哪怕我是被放在高一些的档次。
  “嗯,”他也不推拒,对我咧嘴傻笑,很爽快地答道,“孜然姐,这名字可真好听!”
  “你怎么回来了?吴嘉文不用车么?”看来猫盹儿也没太多门弟观念,在他面前不用避讳直接就叫了吴嘉文的名字,还更方便一些!
  “老爷和少爷现在不用车,说孜然姐初来到上海,到处都不熟悉也新鲜,让我先回来看看孜然姐乐意出去逛逛不,如果喜欢的话就出去玩玩,”说着歪过脑袋撇着看看我,小声地道,“还是出去吧,和周妈那老古板呆一起,没病都会憋出病来的。”
  听了猫盹儿的一番话,我心里明白了些,原来周妈性情素来怪癖。那么出去一下也好,一来改善下心情,二来可以熟悉环境。
  “那我们还开门干嘛?说走就走吧!”我也笑盈盈地对他说道。
  说话间,我们不开门反而将门关了起来,啥也不用拿,干脆随着猫盹儿跳上了车。

  ☆、8第六章 张家

  冬日里,天空万里无云,难得的阳光煦丽,所有的街道小巷都活跃起来,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猫盹儿开着车,载着我看过华山路的西班牙式的洋式建筑,上海西区繁华的商业中心,江苏路的各色私立学校,安庆路上重兵把守的各国使馆,陆家嘴一带巍峨屹立的工业域区……这些地方都是富贵名流居住聚集之地,当然也在安全勘察重点管辖之列,所以很多只能远远观看,但即使如此,也让我眼花缭乱,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猫盹儿同我趣味相投,两人又都无拘无束,一日下来,竟熟络得非常亲切。
  逛过那些繁华胜地,最后,猫盹儿驱车带我来到黄浦江边,我让他把车停靠在马头上,独自走下车去。猫盹儿见我下车,也跟着下车来,和我一起漫步于狭长的堤岸之间。
  看着滚滚东去的的一江春水,我竟忽略掉今日的风和日丽,心情突然变得惆怅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划过,猫盹儿跟着我走了半晌,没听见我说半句话,终是按耐不住,问道:“孜然姐在想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有人说,黄浦江的水之所以是浑浊的,是因为积累了太多的怨气和泪水。在这繁华而寂寞的上海滩,充斥着太多的爱恨情仇和恩怨纠葛,再也无力承载更多,因此有许许多多的人最后的选择就是带着绝望与悲伤,纵身一跃,与满江污泥一起沉沦,企盼在岁月的尽头,沉积出曾经走过的足迹,以此证明他来过,活过,存在过。”
  我徐徐说完这一番话,不由自主地伤感起来,无意间转过头来看看猫盹儿,只见他睁大了眼睛张着大嘴盯着我。
  我大脑一串黑线,看来我说的对于猫盹儿来说深奥了些,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扯开嘴笑笑,指着天空说了一句:“今天天气很不错!”
  猫盹儿跟顺着我的手仰天看了看天空,恍然大悟似的道:“孜然姐,你现在才发现啊!”
  我只有无奈地点点头,在心中却不注地捶顿着,对小朋友谈风花雪月伤春悲秋实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爹!”猫盹儿看着我后方,突然大叫起来,“爹——”
  我转过身去,看到一伙黄包车夫正在堤岸上围着,坐着或是蹲着,有的还抽着旱烟,黑蓝的烟雾刚一吐出口,就被风卷带吹走。
  “孜然姐,我爹在那边,我过去瞅瞅!”猫盹儿对我说道。
  “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别,”猫盹儿摆了摆手,“我爹他们是粗人,身上汗味重!”
  我笑道:“那有什么的!”于是拉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还未等我们走到近处,那几个车夫便已经站了起来,低着背,微微抬起头,他们都枯骨伶仃,面色黄且黑,而且,身上的确的一股很重的味道很不好闻。
  “爹,这是我们东家小姐,”待走近些,猫盹儿便指着我向其中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介绍道,我知道这就是猫盹儿的父亲,便对他笑笑。
  猫盹儿的父亲比不得猫盹儿机灵,中规中矩,老实巴交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向我憨厚地咧齿笑过,又不敢合上嘴,只得一直保持着那个僵硬的笑容。
  “不是叫您别出来拉活了么?怎么还出来”猫盹儿不满地大声埋怨着父亲。
  “拉车习惯了,哪天不拉还憋得慌!”老人为自己辩解。
  “那你可别累着了,”猫盹儿看着年纪颇小,但却十分懂事,怕父亲年纪大了干不得重活,特地嘱咐道。
  “你晚上什么时候回去,你妈今天买了些好菜在家里等着呢!”老人突然想起来重要的事,问道。
  猫盹瞟眼心虚地看看我,仿佛拿了工钱不干正事还被老板抓了正着一般,然后摆摆手,对他父亲嘟囔着说道:“还得晚些,没空呢!”
  我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说道:“猫盹儿,那今天就放你的假,你随你爹一块儿回去吧,别让你妈等急了。”
  “真的?”猫盹儿听后马上高叫出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他欣喜得无拘无束的样子,我不禁轻笑出声。
  “那孜然姐,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到我们家去坐坐吧,我妈今晚做了好吃的呢!”猫盹儿张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大大咧咧地朝我说道。
  猫盹儿的父亲听了猫盹儿的话后面色可不太好,低着头扯了扯猫盹的衣角。
  “爹,没事,孜然姐不像其它那些千金大小姐,她亲切着呢!”
  瞥眼瞧见老人偷偷拉扯猫盹儿的衣角,只道是怕我去他们家抢了他家的好吃的,听了猫盹儿的解释,才明白老人的顾虑。
  “伯父,我能到您家坐坐吗?”我亲切地询问道。
  许是因为叫了敬语,令老人受宠若惊,他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嘴唇摩挲了好久,终未出声,最后仍只是干笑着。
  “伯父?”猫盹儿复重了一句,便捂着嘴笑了起来,“我爹可经不住这样的称呼,我家姓张,孜然姐不嫌弃,就叫我爹张伯吧!”
  “嗯!”我笑道,想想叫伯父是挺让老人手足无措的,改了称谓,问道,“张伯,我能到您家坐坐吗?”
  张伯老实人,不知道如何回答,半响,才听他“诶”了一声。
  猫盹驾车带我来到小胡同,他父亲则拉着自己的空车奔跑着回家。
  我们自然是先到的,胡同太小,车子太大,根本进不去,只得停在巷子口,我走下车来,抬头向巷子里张望,窄窄长长的,阳光只在正午时分能够到达,得不到充分的阳光,巷子里常年阴冷潮湿,青色的石砖零零星星地布着些青苔,巷子不宽,恰好够两辆黄包车勉强通过。在巷子的尽头,隐隐约约听到传来孩子们嘻笑玩耍的声音。
  “孜然姐,就在里面!”猫盹儿走在前面为我引路。
  走进巷子,立即有一阵大风向我刮来,面颊生疼,衣襟也开始摇曳起来。我想,若是夏天,这里倒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空气清新,凉风阵阵。但是在本就寒冷的冬天,却让人望而生畏。
  拐过几个口,便到了猫盹儿的家,家里没有太多物品,可以说是简陋,里外两间,父母住在里间,猫盹的床铺就放在外间,巴掌大的地方仅还够放上一张桌子,几把长椅围拢着桌子,而生火做饭都需要到屋子外面去。
  猫盹的母亲看着猫盹带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姐回来,一时不知所措,竟一直跟在我背后点头哈腰的,弄得我也不自在起来。
  “妈!爹马上回来了,您先把饭菜准备好!”猫盹儿看出了母亲的拘措,便对母亲说道,于是老妇便出去张罗起饭菜来。
  “孜然姐,这里太小了,您只能坐这里,”说着拉过长椅使劲擦了擦让我坐下。
  “孜然姐,以后我也要像少爷一样,赚很多很多的钱,住很大很大的房子,”半晌,猫盹儿一边比手划脚地笑盈盈向我说道,一边还高高地仰起眉毛。
  “嗯,你一定能做到的!”我温柔地笑笑,并且看着他。
  “我现在已经攒了些钱啦!”见我并不激动,冒似敷衍他,猫盹儿垂下头,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说话间,门外响起了“啪、啪”拍打衣服的声音,我转过头,是猫盹儿的父亲回来了,他母亲正为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今天家里有贵客,你可别一身土!”他母亲小声地对他父亲叮嘱道。
  “知道了!”声音同样是小,却是笑着回应,说话间,自己也拿起晾在枝丫上一条碎布拍打起来。
  此时此景,半百夫妻相濡以沫,竟让我心中“咯噔”一下,悸动不止。
  不一会儿,两老口便进来了,一进来,猫盹的父亲微低着头看着我,连声叫着小姐,而他母亲也只跟在后面笑着。
  “爹,快坐下来,让妈端菜上来吧,我都快饿坏了!”猫盹儿看着他父母不自然的行为,不免有些不满。
  于是他父亲坐了下来,说:“老婆子,赶紧上菜吧!”
  老妇人便搓了两下手赶出门去,随后端上几个菜来。几个菜均是用寻常土碗盛放,不甚好看,而菜也是普通的时令蔬菜,因为油添得太少,有些还炒得焦黑。
  “妈,爸说你今天买了好菜?是什么好菜啊?”猫盹儿问道。
  “这就马上端上来,”听到儿子发问,老妇人高声应到,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说着端上一盘用回锅肉,是用白色瓷盘盛着的,一盘炒得油光光的回锅肉。
  “孜然姐,你吃这个!”回锅肉一端上桌,猫盹儿便为我夹了一块到碗中,迫不急待。
  “爹,您也吃,您最爱吃这个,”猫盹又为他父亲夹了一块,“妈,您也吃!”然后又给他母亲夹了一块。
  最后,才夹了一块到自己的碗里,愣愣地看了两下,深吸一口气,才将肉放入嘴中,眯着眼,笑脸里尽显满足。
  我嘴里的青菜梗还未来得及下咽,涩涩的,看着碗中的一块大大的红烧肉,我用筷子夹了夹,眼睛竟变得模糊起来,也是涩涩的。
  这顿饭如此简单,如此粗糙,对于有的人来说,或许一生也未曾见过这样的饭菜,但在这一家人眼中,它却是无比美味,无比珍贵,因为这不仅仅是一顿饭,它包含的是一种关怀,是一种同甘共苦、不离不弃、温暖动人的亲情。
  我久久夹着那块红烧肉,愣愣地瞧着,嘴中的青菜难以下咽。
  “孜然姐,不好吃么?”看我迟迟未动,猫盹蹭过来,失望地问道。
  “好吃着呢,”说着也咧开嘴做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并且大口大口地嚼动起来。
  看得我吃得开心,猫盹儿也埋起头大口大口地刨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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